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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右侍郎

朱霰抱着福桂入禅房,走到床榻边,嘭一声把福桂丢到床上。朱霰是如此不怜香惜玉,使得福桂像只裹满陷的春卷般翻滚起来。

福桂鼻子里灌满安息香的味道。

朱霰将兖袍从福桂身上抽出来,重新穿在身上,系好玉带。朱霰离开禅房,没有和福桂说一句话。福桂把头从枕头里拿出来,转头刚巧看到朱霰跨过门槛关门的那个瞬间。她想起贞贞的那句话。

“我们能做的,仅仅只是等王爷回来而已。”

贞贞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后宫里女人真是一辈子都在等待。

朱霰换掉了车驾,选择一匹快马,由两个火者持火把奔跑开道,燕王府中卫千户朱能领九十名亲卫跟随,直奔中都留守卫大牢。

朱霰一到卫所,就被都指挥使佥事告知他晚到了一步。

撞杀卖浆老妇的案子结了。老妇儿子承认是老妇自己撞进马肚子。肇事者行工部右侍郎胡美已被释放,赔了150两白金作为死者烧埋费。而暴乱工匠的谋大逆罪已定,都指挥使上疏的折子已经快马上京。

朱霰脸色平静地听完都指挥佥事的禀告。他不但让胡美逃脱制裁,更将审问暴乱工匠的机会丢了。

胡美是中书省左丞相胡仕元的长子。洪熙十年,上位将天下行中书省撤换为十二承宣布政使司,命六部诸司奏事毋禀报中书省,等于架空了中书省。但宰相之子仍贵比亲王,只手遮天。

朱霰手指我在桌案上扣三声,“派飞骑把折子追回来。本王看过再上呈。”

朱霰让都指挥佥事钱温给他找间干净屋子。他要查看暴乱工匠的审问口供。这名胖头胖脑的钱佥事抱着厚厚一叠案牍捧到朱霰面前,亲自为朱霰掌灯。朱霰读了一夜案牍,对这场工匠暴动有了大致了解。

朝廷在凤阳府组建行工部,负责中都宫室建造,擢升胡美为行工部右侍郎,总督凤阳工程。

被撞死的老妇是匠户,因匠户每月1石米的份例不够全家吃饱,才临街叫卖浆水贴补家用。老妇身亡后,一百余名工匠受有心之人蛊惑,为老妇打抱不平,手持铁锤围堵县衙,将知县与牢头等杀死。

这个有心之人是谁,工匠们缄口不说。但暴动工匠口中喊的的确是白莲教义。近来,白莲教又开始在凤阳底层民、匠、军户中大肆传播,时不时发生大小冲突。而这次工匠围困临淮县县衙则是目前为止最严重的一起暴乱。

朱霰合上案牍。他为凤阳的近况担忧。先是有人向彭和尚投毒,后有暴民残杀朝廷命官。整个凤阳,知道大和尚就是当年白莲教教主“妖和尚”彭玉莹的人不止他一个。

朱霰确信这一切都是有人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排兵布线,他能感觉到不对劲,却缺乏将它们串联在一起的一根线。凤阳已是风雨欲来,寒冰之下,寒潮翻涌,人心躁动。

那个人——

看似蠢笨实则机敏的福桂,会成为拨开云雾连接一切的针吗?

福桂一针下去就扎了手。她入於皇寺前还不会扎花,和同屋的女孩学了两月,就扎得又快又好,像这样被扎手已经许久没发生过了。

她觉得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咒她。

福桂拿起被扎的那根手指,拇指按压指腹,挤出血珠,把伤指含到嘴里嘬一下,吸掉血,再舔一舔给伤口涂点口水消毒。

福桂被绣花针扎也要怪旁边站着的那个阉竖。阉竖自称什么“起居注”,要写录福桂昨晚与朱霰的经过,弄得福桂又羞又恼又烦。

起居注问:“昨夜,王爷亲幸贵人几次?”

福桂紧咬牙关,张口就来:“三次。”

屋子的窗大敞着,贞贞正在院子里舞红缨枪。她突然站定,走过来,双肘支在窗棂上,捧着脑袋,津津有味听起居注审问福桂。

起居注又问:“是以什么方式?”

福桂颇为不解:“什么?”

起居注面不改色:“就是三次用了什么姿势。”

福桂抓着头,扯得发髻都乱了,头发都要被扯下来,含含糊糊说:“他有抱我。还把我放在床上。”她说的可都是实话,至于旁人怎么理解她不管。

起居注是个颇懂人事的人:“一次站着?两次都是贵人在下面?”

福桂深嘬两口手指上的伤口,胡乱地点头。

邠娘放下绣绷,脸蛋红扑扑,不断用绣绷给自己出汗的脸扇风。

起居注问:“王爷的元、阳都泄在里边?”

福桂垂下头,咬着唇,闭着眼睛,捣蒜般点头。

起居注心细如尘地问:“三次都在里边?”

福桂恼羞成怒,“嘭”一声把绣绷扣在桌案上,大喊道:“是!是!是!三次都在里边。你这个人好过分,这些是我和王爷的私事!”

“嘣”一声,咚儿抚琴的弦断了。

“贵人莫恼。正所谓,天家无私事。以后日子长了,贵人就会习惯了。”起居注提笔在砚台里沾一沾墨,刮一刮笔头子,提笔在红色封面的册子里写下福桂与燕王的行房过程,他抬头,“贵人刚才说,贵人月事向来不准。贵人下次来潮,请务必通知奴才。”

福桂起身,把这个什么起居注小鸡崽子一样拎起来,推出了屋外。

晚上,福桂和朱霰依旧睡在一间禅房。于是,第二天那个起居注又来了,只不过这一次,福桂告诉他,昨晚没有。起居注另辟蹊径,问:“是不是用了别的方式。”“手?”“嘴?”福桂心如死灰地点头,才总算把这尊欢喜佛请走了。

到了福桂该离开禅房的那个早上。福桂对朱霰说:“我们‘缠绵’了两夜,突然回去是不是有点不合理?王爷斥责奴婢一顿吧。这样奴婢就可以‘回娘家’了。”

朱霰看了福桂一会儿,问:“平白无故,本王为何斥责你?”

“这简单啊。”福桂左顾右盼,在朱霰的禅房寻找合适的东西,她瞄准一个奇形怪状的灯盏,走过去,高高捧起来,狠狠往地上砸。等福桂把灯的骨架摔成两瓣,她骄傲地仰起头,咧嘴笑道:“奴婢失手打碎灯盏。王爷吼奴婢吧。”

朱霰脸有点黑,低头盯着龙骨油灯的残躯,以波澜不惊的语气说:“此是御赐之物。洪熙十年,西平侯沐瑛征伐西番,攻下姚洲十八寨,发现此物形如龙骨,以祥瑞献给上位。上位后来又赐予本王。”

福桂脸色一白,瓮声瓮气问:“损毁御物是什么罪。”

“宫人死罪。”朱霰从地上捡起龙骨,将破碎的龙骨上下颌随意拼摆在一起,放回桌案,转身,对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福桂说,“王爷打碎御物无罪。”

朱霰拿起书案的铜铃,摇一摇。

马三保推门而入。

“王爷有何吩咐?”

朱霰说:“承恩待诏福桂面目可憎,退还典膳局。马三保行为失当,逐到典膳局办差。”

马三保脸色也不变地唱了个“喏”。

于是,朱霰一句话就把福桂和马三保打发回了典膳局。根本不需要什么责骂,一句“面目可憎”就说明福桂只风光了五天就失宠了。

福桂以承恩待诏的身份回到小院。她是坐着一顶黄花梨牡丹纹肩舆,带着自己的火者和两大箱文琦回小院的,加上五日好吃好睡,精神奕奕,旁人见了只会以为她春风满面。她一露面,就被同屋的三个女孩围住。

胖女孩和瘦女孩打开箱笼看里边的文琦,眼睛里满是羡慕。年长女孩则是挨在福桂身边,问东问西。她一会儿问:“南门琉璃塔可看到了?听到长命铃了吗?”一会儿又问:“燕王殿下长相如何?”

於皇寺的南门有一座七层琉璃瓦塔,每层塔的四角挂铜铃。据说,大和尚就是因为听了铜铃的声音才长命百岁。可说来奇怪,自福桂进於皇寺,就没听过传闻中能让人长寿的铃声。女孩子们说,是因为南门被锁在王爷所住的禅房内。可她进了中门,也没听到铃声。

福桂草草应付三个女孩,眼睛透过窗棂瞟来瞟去,在找娜仁姑姑的身影。

三个女孩见她心不在焉,以为是福桂自认为高人一等,不乐意搭理她们,也就各自散了。她们悄悄聚起来,在背后嚼舌根,说福桂狐媚,勾引燕王五天五夜,结果燕王只让她做个梳篦人就赶回来了。

福桂走到后院,看到娜仁的一子一女正在院子里玩跳房子的游戏。

女孩儿其其格抛出一个染色的石子,她没有掌握好力度,石子跳过“房子”,滚到福桂脚边。福桂弯腰捡起石子,发现手里的并不是什么石子,更像是动物的骨骼。

福桂问其其格:“这是什么?姐姐从来没见过。”

其其格拉开腰间的荷包,从里边抓出一把这样的彩色“石子”,摊在掌心一枚一枚拨弄着展示给福桂看。她说:“这是羊拐。是小羊的后膝盖骨。每次杀羊吃,阿妈就割下来给我们染色当骰子玩。”

福桂看着两个孩子。汉人孩子玩跳房子用的是粗麻缝的沙包。而他们用羊拐。显然是草原人的传统。看来他们的确有蒙古人的血统。

男孩阿拉坦一把抢过其其格手里的羊拐,惹得其其格号啕大哭。

福桂也不安慰其其格,问阿拉坦:“你阿妈呐?”

阿拉坦只顾欣赏抢来的战利品,并不回答福桂。反倒是哭得抽抽噎噎的其其格一边抹泪,一边回答:“阿妈在厨房。”

福桂走到厨房,隔着窗户看到娜仁姑姑在灶台后边忙碌的身影。

“娜仁姑姑。”福桂甜甜喊一声,推门而入。

娜仁姑姑在灶边忽然定住了,伫如石像,她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半是疑惑半是害怕地回看福桂,没有应福桂一声。

福桂装作没察觉娜仁的异样。

福桂说:“我要向姑姑道歉。我没完成姑姑的托付,在伽蓝殿毛手毛脚打碎了水壶,没让和尚师傅喝到蜜水。好在燕王殿下心善,没有降罪于我,还好心留我在禅房服侍了几天。我平安回来了,姑姑可还高兴?”

娜仁姑姑低头,含糊地“嗯”了几声,然后,她倏地抬起头,撩一下额头湿腻的头发,问:“待诏可有吩咐?”

如今,福桂是主子,娜仁姑姑是仆从。福桂并不奇怪娜仁姑姑态度的转变。福桂觉得,想要勘破他人的秘密就要和那个人谈话。不停地交谈。直至那人露出马脚。

福桂顺水推舟说:“姑姑,我想沐浴。请姑姑领来上等澡豆和花瓣,由姑姑亲自服侍我沐浴。我想和姑姑好好讲讲这几天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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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右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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