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我猛地去吓怀特。
后者生理性一跳,一个后仰重重摔在地上。
我哈哈大笑。
身后是嗔蛇身体中震碎的巨石,在半空中如烟花般炸裂开来,与之伴随的是漫天的雷点,灰尘,火光和残肉血块。
身前是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怀特,他惊恐地看着我,或者是我身后被炸死的嗔蛇。
我前所未有的愉快,如果神塔能够因为我这一举而彻底瘫痪,我自认为也能配享爵位了。
但我心知肚明,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走吧,找楼梯。”我跳下嗔蛇破碎的身体,向怀特招招手。
这里身手不见五指,空旷,幽静,只有水珠落向岩石的滴答声,我举起火种,在第六层的边缘处找到了楼梯。
为了避免一下楼梯尽是毒舌的场面出现,我问怀特:“第七层主神有过消息或者传闻吗?”
怀特摇头:“只知道主神层级越高,能力越强,对使徒的依赖越少,更加的……古怪,需要格外小心。”
“好,下去吧。”我道。
怀特久久不动。
“怎么了?”
怀特嗫嚅着不说话,仍然杵在楼梯边。
我直勾勾盯着他,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眼底愈发冰冷。
怀特终于被盯得发寒,才道:“精灵,我害怕,再出现第六层的情况。”
“原来是这样,我说你怎么不下去呢。”我朝他笑了笑。
怀特见我笑,松了一口气,道:“那可不可以……”
我打断他:“可是,这里只能一人通过,你不下去,我就要下去,我也害怕啊,怀特。”
怀特的表情凝固了,只听我说:“所以,怀特,你代我先探探路吧。”
下一刻,我把怀特推下了楼梯!
咕咚咕咚咕咚,等这声响停止时,我估摸着怀特已经到达了第七层,可下面一片黝黑,我什么都看不清,可怀特没有传来任何信息,我不敢贸然下行,他是被摔懵了,还是死了?
我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好些会,怀特的声音传来,带着回声,还有些许的哽咽。
“精灵,下来吧,安全,全—全——”
我屏息凝神,朝下走去,只第一步,我感受到了空前的寒冷,比深海更冷,更刺骨,剜心剜肺般,越往下,越是感受到了一股死意。
“哒、哒、哒——”
我一步步走着,行至一半时豁然开朗,原来第七层是冰层,难怪如此寒冷,怀特背对着我坐在地上,似乎是摔懵了,久久没有起来。
我也久久没有下去,只喊了声:“怀特。”
怀特微微撇了撇头:“是精灵吗?”
我不语,感觉有些古怪,说不清道不明。
“你来了吗?”他的手在四处摸索着,又道:“你在哪?”
我丢了一块碎石下去,在怀特身后,“咔哒”一声脆响。
不过瞬息之间,怀特完成了起立,转身,掐脖,发现空无一人后的绝望神情与咬牙切齿,这一系列动作。
而我终于看清了那古怪之感出自哪里。
两行黑血自他眼睑下流出,糊满他一脸。
简言之,他瞎了。
我正奇怪他为什么不敢面对我说话呢,原来如此。
我突然笑了,无比畅快,捂着肚子蹲下继续狂笑,几乎不能自己,眼睛里有生理性泪水。
自从来到神塔后,我很少这么高兴过。
怀特在底下横冲直撞却数次碰壁后,终于摸清了事实,我根本没有下达第七层,他也终于冷静下来,一步步逼近他自以为的楼梯——因为回音的干扰,他甚至没能准确定位我。
我见此笑得更加猖狂,一个人怎么可以蠢得如此可笑。
他知我在笑,冷冷吐出一句话:“婊\子,你如果下来也是双目失明的下场,你敢下来吗?”
他说着说着,似乎找到了一些丢失的勇气:“你不能不下来,不然你怎么回去?你也不能上去,因为你不属于任何一层,包括第七层。那么,你就苟死在这楼梯里吧,饿死你迟早的事。”
我突然又感觉索然无味起来,就蹲姿撑着下巴,看着他这幅丑态。
我不能保证他先前对我的感激全然有假,但感激能做什么,我不是圣人,我是商人,我需要实打实的等价交换,没有我,他们早饿死或是被咬死了,况且,能在神塔生活得很久的人能是什么好鸟?我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这一点。
可我没想到他不仅没认栽,还想反过来害我。
无法理解,不可理喻。
“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楼梯里吧,总需要一个人下去,有什么不能理解?真是的。”我嗤笑一声。
怀特声音又开始哽咽:“我太害怕了,我不能一个人死在这,我……”
我翻了翻白眼,不想听他怯懦的发言,开始盘算该如何下去。
他有一点说的不错,我不可能一直盘旋在楼梯间。
是因为第七层无差别攻击所有人,还是怀特触发了什么导致双目失明?
更重要的是,如果怀特察觉到我的方位,会不会给我使绊子?
我本想绕过他,可才下一级阶梯,怀特敏锐地竖起耳朵,微微朝我这边倾来,血呲啦擦的眼睛四处环顾,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
那没办法了。
他自找的。
下一瞬,一支利箭刺穿了他的喉咙,怀特应声而倒。
等下到能看清第七层全貌时,才看到角落零零散散倒着双目被剜的尸体,血迹已经发黑,皮肤冻成了青紫色。
好离奇的癖好。
难道第七层收的过路费是眼睛?
我徘徊不前,拿不准主意。
正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人声。
“这次的宴会主神不许我们出差错,如果办得好,也许很长一段时间都不需要我们献祭了,听明白了吗?”
一些附和的话语。
那些声音越来越近了,我心下焦灼,听声音很熟悉,这种熟悉感让我雀跃但不安。
“第七层给我闭紧了眼睛,谁要是敢睁开,失明了,后果自负。”
又有唯唯诺诺的回应。
我听此立刻闪身进入第七层,按照闭眼前摸清的路线,闪进了一个角落,那怀特挡住自己。
但是真的能挡住我吗?
我闭死了眼睛,忐忑不安,蜷缩在这一动不敢动。
听脚步声,少说有十人。
他们向我走来。我又往里缩了缩。
“艾米丽,怎么不走?”有人问。
叫艾米丽的女孩仓促回答道:“没什么,只是我感觉附近有一块冰……动了一下?”
“你在说什么啊?”
“没事没事,我们走吧。”
他们走远了,我终于松下一口气,推开已经怀特。伸手的那一瞬间,过分柔软且温热的触感让我瞬间警觉起来,怀特已经死了,就算还没变得僵硬,也已经凉了,触感不对,难道他死而复生了?
我下意识想摸出怀里的符文,却摸上了一坨冰。
是我胸口的位置。
我不可置信,又无法睁开眼睛,只得细细摩挲下去,一阵又一阵冰块摩擦的呲呲声不断提醒着我发生了什么。
突然想起刚刚那女孩说的话,冰……动了一下,难道是指我?
过了十分钟,我终于接受自己变成了一块冰,还很有可能与周遭的背景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什么时候出现的能力,我又是怎么触发的,难道类似变色龙一样,遇到危机会自动变色?
拟态,嗔蛇的能力。
是因为我弑神,所以得到了嗔蛇的力量?
这个时候我却感受到来自第七层的寒冷,还有瘙痒灼热,以及流水的触感。
看来手掌上的冰在融合,我可以接收到来自第七层的极地的温度。
还可以变回去。
想到这个,我心安下不少。
等腿部冰块融化到我可以自由行动时,我凭借着记忆向前摸索,依稀听到些人声时,我又停了下来。
“第一,下去之后少说多做,心神在其他主神的领域不会庇佑我们。”
“第二,我们只需要把东西打包带走,其余的一律不用管。”
“第三,无论出现何种情况,都给我保护好手中的镜子,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裂痕,有枪射过来也给我用身体护严实了!”
我在岩石背后仔细地听着,记好了每一道准则。
“下去就可以睁开眼了,第五层使徒马上就到,不要与他们起冲突。”
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还有下楼梯的脚步声。
三分钟后,前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后方有新的人声。
离我越来越近。
我不敢睁眼,无法确定第四层使徒是否全部离开,却也无法动弹,我与部分第五层使徒交恶,一旦碰上不知道对方来意,也不晓得会发生什么。
一时间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难待起来。
“有人吗?那里是不是有人,我听到声音了。”
拟态、拟态,为什么它会失灵?!
我内心叫嚣着,零下的温度中我冒出了热汗。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之差一个拐弯就可以察觉我。
我能不能凭借言咒,假扮成第四层使徒?
但我没有把握,我并不清楚不同层的使徒间是否相互认识。而且,作为精灵,有很多使徒能辨别出我的声音。
如果对方无意我手中的配方,一切好说。可若是有偷偷觊觎的人,难保不会发生第五层的惨案。
假设发生正面冲突的话,在不能睁眼的前提下我胜率极低。
我强按住心搏。
脚步停在了在拐弯处。
“谁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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