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从前都表现得几乎无所不能的吃瓜系统这一次没能给郑含章呈现出她想要得到的结果,而且,这页面上的内容也不是普通的空,搭配着一行淡淡的“资料库中无相关信息”的回复——这一次,吃瓜系统的页面上跳出了个弹窗,弹窗上面写着:
权限未解锁,请努力升级、稍后再来。
郑含章花了一会儿时间才想起来原来吃瓜系统也是会升级的,在她刚刚穿越不久、离开朝邑城的那会儿,系统就闭关升级了好一段时间。
不过从此之后它就没什么变动过,以至于她都忘了原来还有这么个功能。
好吧,升级……前提是她也得知道要怎么升级,而不是现在这样没头苍蝇似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解锁相应信息能力……
郑含章大胆猜测,这或许是因为她想要了解的是关于胡人的消息,一直以来,吃瓜系统涵盖的范围包括了雍国赵国吴国——当然,东燕,燕国也是包括在内的,只不过因为到目前为止都没怎么遇到过燕国来人,所以郑含章一直都没有注意过他们而已,不管是人,还是吃瓜系统里的瓜。
一直以来,没有中原之外的消息,除非那些胡人跑到了中原来:这些消息郑含章是知道的,雍国北边,现在正在大皇子管理下的军营中,有多少胡人来来去去,又有多少做了怎样的事情……这些她都能看到。
或许,现在吃瓜系统笼罩的范围,就是传统意义上汉家统治的江山所覆盖的范围,郑含章这么猜测着:她现在管辖的范是一个州,而吃瓜系统能够看到的范围是整个中原诸夏,那么这岂不是意味着倘若她成为雍国的皇帝,那她就可以看到胡人那边的信息……或者,更大胆一点,升级到整个大洲,或者是一整个星球?
向上跨越两层嘛,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郑含章按下愈发躁动兼悸动着,想要把雍帝一脚踹开,自己取而代之的念头:她确实很想把这系统升级一番。
……不过,不是说在她的吃瓜系统将能力升级到了可以覆盖到北疆胡人统领的草原之前,那些胡人就不会想着要做点坏事。
这些胡人在想什么呢?用作弊的方法解不了题,或许可以尝试着用传统的方法,按部就班地寻找答案。
更大的疆域?做到对南方——虽然已经是年四百毫米左右的降水量区域了,但是对于两百毫米以下的北疆来说,倒是的确可以算南方——的更深刻的觊觎?
郑含章将手指蜷起来,指节轻轻地叩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片刻之后,她问裴晋卿:“这件事,裴河州可曾往朝堂递过折子?哦,还有,云庭呢?他可知道有这么一件事?”
裴晋卿是河州刺史,因此对他的尊称中,也有一种就是按照官职所封加上姓氏——郑含章盘算了半天,因为不如原身那样,能够快速地盘算出亲戚关系,又没有亲切到能够用字来称呼对方。
所以,在稍微思考之后,这个称呼就被选择了出来。
裴晋卿苦笑了下:“朝廷怎么会管,在宰辅们看来,这些是事大概都与国内无关。云庭是知道的,我这位妻弟的眼光认知在我之上,他的推断,是胡人打算将西域也占了去——或许是可汗牙帐之内,有了什么分东西两边,各有一位可汗的声音。”
郑含章也这么猜测,否则,按照现在胡人那边的势力情况,实在是已经到了可以坐山观虎斗,甚至学习现在还只是在岛上困顿地……这时候已经有王室了吗?还是尚且没有出现?——总之,可以学习一下一千多年以后,这个岛国的所作所为:简单来书,就是里挑外撅。
当搅屎棍嘛,自己不一定有好处,但是别人一定在这个过程中吃亏,只要别玩得和那岛国一样不利人还损己,其实是很能从中获利的。
裴晋卿:“若不是妻弟建议我向殿下请教,我也未必能那么早找上殿下。”
郑含章点点头:“裴河州,可是把河州地界当成本钱在经营了?”
她这话说得直接,放到一般钟鸣鼎食之家出来的官身上,高低得先来个神色大变,继而拍着桌子大声质问郑含章:“殿下岂能用这番言语污蔑栽赃我等!”
这是在长安,不是在天高皇帝远、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其他诸州!在这里说这个,是想要造反吗?还是嫌弃自己的九族是批发的——哦,对于郑含章来说,她倒是不用批发九族,真要批发了反而还出问题。
然而这话被裴晋卿听了,他一点儿如临大敌的姿态都没有,反而坦诚地点头:“我知道,自己这辈子也就只能当个河州刺史,如无意外,顶多也就是在老了之后,勉强凭借从前的无功无过有个袭不了几代的爵位。若是不经营河州,别的地方也轮不到我来碰。”
纵观整个雍国,好的州其实也不太多:它占了整个汉家地界的四分之一还略小点,曾经祖龙兴起之地因为小冰河期的影响而变得没有那么厚重的战争储备实力。
这样的一片地,被七零八碎地划分成了十几二十个州,算是上等的无非也就是一只手可以数过来的数量。
河州境内曾经有不少水脉,否则也不会被叫做这个名字,但随着小冰河期的到来,这儿的水脉干枯了不少,黄风吹沙而来,逐渐塞上的绿荫也少了许多。
荒、穷、乱,要不是这么三条全部齐备了,裴晋卿觉着刺史这个品秩不低的官位还轮不到他呢。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我是个武人,也是个粗人,我就直说了,殿下莫怪。”
裴晋卿喝了一杯茶,那随意且暴殄天物的态度让郑含章确信:如果有可能的话,如果比现在年轻上个二三十岁的话,卫廓或许会选择直接伸出钢铁一般的手掐上这个孙女婿的喉咙。
“我出身寒门,家里没什么背景,若是不站队,将来会不会被从河州刺史的位置上拽下来都不好说。”
“武夫嘛,年轻的时候在战场上拼杀那当然行,老了之后这不是打不动了嘛,打不动就想过两天好日子,把以前在战场上亏欠的都补回来。我和您说句实话,我在河州的时候,别人要是铁了心给我送点什么,我面皮薄得很,是最不擅长拒绝的,就说不出那句话。”
这也就是说得好听点,实际上无非是贪污受贿,不过,其实裴晋卿干得还可以——郑含章这会儿正在刷他的所作所为呢,他贪得比起别人来已经少很多了,而且基本上都是拿那些想要让他用官职帮忙行个方便的贿赂。
主打的就是一个拿了钱不办事,而对方因为本身自己的所求就不那么光明正大,不敢拿到明面上来说,往往也就需要吃下这个哑巴亏。
至于说那些有正经用途的钱,他倒是不贪的,甚至如军费这种常年不够的东西,他还要自己往里面补贴点,所以就算是贪,那日子过得也不能算是多么豪富。
还行,不是个所做所为能直接让她气焰三尺发冲冠的,而且态度也行,有很大的改造价值:这不比当初的韦淮和洛州豪强们好多了?但现在那些豪强也表现得挺不错了。
“但站队也不好站,毕竟我现在再去,就已经是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要送的东西也需要我拼拼凑凑上好久,对方未必能看得上眼,更不至于回馈给我我想要的。殿下您方才问的极是,我得好好经营河州,只有在那儿一直待着、一直有人把银子送到我手里来,我的日子才会好过,所以,虽说我确实想为殿下奉上点好东西,然而我却绝无可能什么都不要。”
“这样算来,不管是大皇子还是三皇子,都已经不是我可以选择的对象。于是那时候,我就选择了拖延,因为我知道,朝堂上大概不会只有这两位殿下有资格相争,也算是运气不错,才观望了半年不到,殿下便已成名。托夫人的关系,我知道殿下手上有能让河州稍肥的法子,哪怕只有洛州那儿的一成,也足够百姓宽裕一些的同时,使得我也能吃饱。况且,我也自信我有殿下想要的东西——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裴晋卿的意思是很明白的,他站队站得已经很直白了:对于封在外州的刺史,手上带着兵的这种人来说,不管是明着站队还是暗着站队,都有各自的好处——他们手上有兵,只要站了队就是大喜,郑含章有些不明白为何大皇子和三皇子都会对裴晋卿这样的人一点儿不热切,难道真的是因为看对方是寒门出身吗?但寒门出身,不也一样和卫家沾边带故了?
郑含章觉得这滋味有点儿莫名其妙……怎么说呢,她在突然间产生了个很奇妙的念头。
这个念头是:卫家这个宅子啊,怎么会有一点儿拉皮条的味道呢?
这就拉起来了,一个她一个裴晋卿,中间是一点弯弯绕绕,但从来都被人当做第一选择的亲缘。
其实挺好的。
郑含章笑着说:“那裴河州你可算是找对人了。”
她确实是对方的完美客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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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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