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时空.还未遭受磨难.被勾引.看见对方的脸后崩溃.受刺激黑化.正直年下少主♀x
穿越平行时空.已家破人亡.扭曲.勾引少主一夜**.伪装亲弟弟回归.恶贯满盈年上反派♂
*
细雨如丝,笼罩着山庄。
云初晴站在练武场的中央,手中的长剑划破雨幕,剑尖挑起的水珠在昏暗的天光下闪烁着银芒。
她身形矫健,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滑落,却丝毫不影响她的专注。
"少主,歇会儿吧。"
侍女撑着油纸伞快步走来,眼中满是心疼。
"这雨越下越大,您已经练了两个时辰了。"
云初晴收剑入鞘,接过青竹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笑容明亮。
"无妨,下个月的武林大会,我可得替山庄争光。"
她抬头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那是山庄的屏障,也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她在这里长大,习武、读书,在父母的呵护下无忧无虑地成长,作为山庄唯一的继承人,她早已习惯了众人敬仰的目光和肩上的责任。
"晴儿!"
一个温润的声音从回廊处传来。
云初晴转身,看到父亲正朝她招手
"快过来,你母亲从江南带回了一些新鲜玩意儿。"
云初晴眼睛一亮,快步走向母亲。
她的靴子踩在青石板上,高扎的马尾轻甩,溅起细小的水花。
山庄占地广阔,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每一处都凝聚着云家几代人的心血。
回廊上挂着的红灯笼在雨中轻轻摇曳,映照着少年人意气风发的脸庞。
"母亲这次又带了什么稀奇东西?"
云父慈爱地抚摸着女儿的发丝
"能抵挡致命一击的天蚕甲,还有一套据说能预知天气的巧夺天工…你母亲总爱收集这些…还说是要搜罗奇珍异宝给你做未来的夫郎的聘礼。"
云初晴脸颊微红,眉宇间流露出几分赧然。
"女子立于世,当先建功立业,光耀门楣。如今孩儿尚未在江湖上闯出名堂,山庄的威名也需孩儿来发扬光大,怎可沉湎于儿女私情?"
她指尖在剑鞘上轻轻一叩,发出清越声响
"待我如母亲当年一般,在武林大会上夺得魁首,为山庄夺回'天下第一庄'的名号时,再议婚嫁之事不迟。"
*
父女俩说笑着穿过回廊,来到正厅。
云庄主正在品茶,见女儿进来,立刻放下茶盏,从身旁的木箱中取出一柄精致的短剑。
"雨霁,看看这个。"
云初晴接过短剑,拔剑出鞘,寒光乍现。
剑身薄如蝉翼,却锋利无比,剑柄上镶嵌着一颗碧绿的宝石,在烛光下流转着神秘的光彩。
"这是..."
"玄铁所铸,削铁如泥。"
云庄主骄傲不已
"特意为你寻来的,可还喜欢?"
云初晴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剑身
"谢谢母亲!"
她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道
"对了,父亲这次去江南,可有打听到弟弟的消息?"
厅内气氛微微一滞。
云庄主与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轻叹。
云初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那年山庄遭遇仇家袭击,混乱中她刚出生不久的弟弟不知所踪。
这些年来,云家从未放弃寻找,却始终杳无音信。
"会找到的。"
云初晴握紧短剑,坚定地回答
"我相信弟弟一定还活着。"
云初晴独自坐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她轻轻抚摸着新得的短剑,思绪飘远。
夜深了,雨势渐大。
*
外出历练时,一阵异样的响动从远处传来。
云初晴眉头一皱,抓起长剑悄无声息地跃出。
她的身影如燕般轻盈,几个起落便来到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她救了一个无家可归的男郎
他身子一软,昏倒在地
"来人!快来人!"
当云无夜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房间宽敞明亮,窗外鸟语花香。
"你醒了?"
一个温润女声传来。
云无夜转头,看到云初晴正坐在床边,关切地望着他。
她穿着淡青色的衣袍,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簪,干净素雅。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洒进来,在云初晴身上织就一层金色的薄纱。
…多么风光霁月的少主啊
…美好到令人作呕
*
云无夜站在廊柱的阴影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同样的阳光也曾这样照耀过他的山庄,只不过那日的光线里混着浓烟与血腥气,照在父母支离破碎的躯体上。
而眼前这个被众人簇拥的少主,这个与他有着相同面容却活在蜜糖里的女子,每一声笑都像刀子剐着他的神经。
"少主小心台阶!"
"少主累不累?"
"少主这招真漂亮!"
殷勤的问候此起彼伏。
云无夜看着侍女为她拭汗,看着长老们赞许地目光,看着年轻弟子们仰慕的眼神。
这些曾经拥有的…
但这些从来就不属于他。
他的亲朋,多年前早已葬身火海。
她不是他。
在他记忆里,及笄的生辰礼物是手刃仇人时溅在脸上的血。
他后来流落江湖,深夜里啃着发霉馒头,练习偷学来的剑招,每次闭眼就会浮现的满门灵牌。
*
她日日来探望,他的面具除了他自己无人能够打开。
"感觉好些了吗?"
他迅速调整表情,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好多了,多谢...姐姐。"
他身体太过于虚弱,想要自行下地行走时不小心跌入了对方的怀里。
她恰到好处的扶了一把他的手肘,他冰冷的身体感受到了一种与血液相异的温度。
她的手除了握剑的薄茧,没有伤痕,白净修长,带着一种世家子弟的养尊处优。
云无夜语气中故意流露出痛苦,说着半真半假的故事。
"被仇家掳走,四处流浪..."
云初晴眼中充满哀伤,自幼被山庄众人保护的很好的少主从未听闻过如此腌臜之事。
她很快便相信了对方的说辞。
"从今以后没人能再伤害你了。"
多么天真的承诺。
云无夜在心中冷笑。
在他那个世界,这样的天真早已随着满门鲜血一起干涸。
"庄主和夫人到!"
门外传来侍女的通报声。
云无夜的身体瞬间紧绷。
当云庄主和夫人急匆匆地走进来时,他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眼前这对妻夫与他记忆中惨死的母父重叠在一起,令他几乎窒息。
*
云无夜强迫自己露出一个怯生生的微笑,咬紧牙关,要抑制住要喊出口的称呼 ,装作陌生人初识。
培养出少主的云家妻夫是同样正直的侠侣,她们大步上前,一把将他搂入怀中。
"可怜的孩子!以后你就把这当成是你的家…"
被拥入这个温暖的怀抱,云无夜有一瞬间的恍惚。
但他很快清醒过来,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这不是他的父母…
这是另一个【云初晴】的父母。
他会易容,满面的红斑吓坏了众人,更得云家人的怜惜,也对他整日面具面纱帽子不离身表示了理解。
云无夜以"远房亲戚表公子"身份在山庄住下。
云家上下对他关怀备至,为他准备了最好的院落,最精美的衣物,最可口的饭菜。
每个人都用怜爱的目光看着他。
每当夜深人静时,他都会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那张与云初晴一模一样的脸,心中翻涌着难以平息的恨意。
"凭什么..."
他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
"凭什么她可以拥有这一切?"
镜中人回以扭曲的微笑。
云无夜伸手抚摸镜面,想象那是云初晴的脸…
不
那就是她的脸
…毕竟他们
是不同世界的同一个人啊
他的手指缓缓下移,停在了自己的咽喉处,那里有一道深痕。
"我会让你也尝尝…”
“失去一切的滋味…"
*
白日的云无夜,表现得近乎完美。
他太了解如何讨云家人欢心
毕竟,他与云初晴本就是镜中倒影,血脉里流着同样的敏锐。
*
云夫人爱花,他便在晨露未干时剪下最娇嫩的海棠,斜插在雨过天青瓷瓶里。
"这孩儿,倒比晴儿还懂我的心思。"
云夫人抚着花瓣感叹,却不知他曾在另一个时空的废墟里,翻烂了他遗留的诗稿。
与云庄主论武时,他则刻意藏起七分锋芒。
庄主演示起手式,他睫毛微垂,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
"第三式的劲道,小郎惭愧…总掌握不好..."
这谦卑的请教让庄主开怀大笑,但经年累月反复咀嚼着的时间里,他已经用这一招拧断了不知多少仇家的咽喉。
偶尔,当云初晴风尘仆仆从练武场归来,会看见他倚在廊下煮茶。
松涛声里,他抬眼的弧度与她照镜时一模一样,但却被垂下帽檐的白色纱布所遮掩,她无知无觉。
"姐姐尝尝?用初雪化的水,配您最爱的明前龙井。"
茶汤澄澈如琥珀,倒映着她毫无防备的笑脸,也藏着他眼底盘踞的毒蛇。
*
一个午后,云初晴带着云无夜参观山庄的书阁。
"这里收藏了云家几代人的武学典籍"
云初晴骄傲地介绍
"还有一些江湖秘闻和奇门遁甲之术。"
云无夜的目光扫过一排排书架,最后停在一本古旧的典籍上。
他的心跳突然加速。
"姐姐,这是什么?"
他故作好奇地问。
云初晴取下那本书翻了翻
"哦,这是本佛教用书,说的是什么三千世界入介子之中"
她笑着摇头
"不过都是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当故事看看就好。"
"你怎么了?"
云无夜迅速调整表情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神奇。"
他合上书,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
"姐姐相信有三千世界吗?"
云初晴想了想,挠着头,笑得有些傻气。
"如果真有的话,我希望在每一个世界里,我们一家都能幸福团圆。"
"…我也这么希望。"
他轻声说,眼中却是一片冰冷。
*
那天晚上,云无夜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又回到了那个血与火的夜晚,仇家杀入山庄,父母倒在血泊中。
从此,【云初晴】死了
活下来的,
只是一个在仇恨中扭曲的行尸走肉。
醒来时,云无夜发现自己满脸泪水。
他擦干眼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怎能如此幸福的活着?
那他经历过的那一切又算什么呢?
…他要夺走她的一切…
让她置身于地狱之中
*
第二天清晨,云初晴发现他站在练武场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练剑。
"想学吗?"
她收剑
"我可以教你。"
云无夜摇摇头
"我...不太喜欢剑。"
"那你喜欢什么?"
云初晴好奇地问
"琴棋书画?还是..."
"我喜欢看你笑。"
他少男怀春一般,似乎带着少年人直白而勇往无前的坦率。
他最是知道年少的【云初晴】仰慕怎样的人。
【云初晴】喜欢坦率的,不扭捏的,有共同兴趣爱好话题的,可以像母父那般琴瑟和鸣的伴侣。
"…你笑起来真好看…"
少年呆呆的看着她。
云初晴愣了一下,随即也笑开了。
她眼睛里看着对面清瘦的身影,闪着不自知,愈来愈亮的光。
他被怜惜的抚摸着发丝,拥入怀中。
云无夜闭上眼睛,心中盘踞着扭曲的毒蛇,身体却背叛意识的贪婪地呼吸着年少自己身上,未曾经受过磨难的,温暖的如同春日青草的气息。
"姐姐..."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会恨我吗?"
云初晴松开他,疑惑不已
"什么意思?"
云无夜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
"没什么,只是...我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情,怕你们知道了会嫌弃我。"
云初晴松了一口气
"傻瓜,不管你过去经历了什么,我…把你视为家人…永远不会嫌弃你。"
云无夜笑了,这次是真心的。
…当真相大白时,她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极了吧?
少年垂眸轻笑,声音轻软如三月柳絮拂过青瓦。
那个会为一只蝴蝶的逝去而哭泣的人,早就已经不在了。
看似回到年少的身躯里,囚禁着腐朽已久的灵魂。
连他自己都忘了,上一次这样刻意放软声线是什么时候
或许是多年前那个血月当空的夜晚,一朝一夕间被灭门的少主,蜷缩躲在山下人家的柴房里,生平第一次 ,低声下气的祈求,只为得一口水喝。
*
"姐姐最好了..."
尾音生涩地上扬,像一把多年未用的琴,勉强弹出记忆中的调子。
形状相似的手指,藏在袖中,共鸣一般无意识的摩擦着。
一个是赫然,一个则带着病态的兴奋。
他状似无意地碰了碰她的指尖,又在对方察觉前迅速缩回,耳尖适时泛起薄红。
云初晴怔了怔,随即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发顶。
"姐姐…对夜儿真好…夜儿无以回报…"
他轻声说,少年低头埋入她的怀中,被发丝遮住的眼,闪过一丝残忍的期待。
*
晨光中的练武场,云初晴的剑尖挑碎满地露珠。
少年恰到好处的路过,手中竹篮里新摘的梨花被剑气震得纷飞。
"姐姐的剑比去岁更快了。"
他任由花瓣落满肩头,从篮底取出冰镇梅子汤
"只是这招长虹贯日收势时,右肩会不自觉地..."
云初晴的剑锋骤停
这个连母亲都没指出的破绽,竟被从未习武的小郎君点破…
她欣赏看着这个纤若薄柳的身躯一步步的抽条,逐渐有了一些饱满的轮廓。
她的剑拍了拍对方的肩头,却没考虑到对方根本连这点力道都受不住。
少年猛地踉跄半步,单薄身形晃了晃才稳住。宽大袖口滑落时露出的手臂,已比初见时多了几分莹润的弧度,像是枯萎的玉兰重新浸透了晨露。立在杏花疏影里,脖颈透出健康的淡粉色。
"对不住!都怪霁过于粗野,公子你没事吧!"
她慌忙去扶,却见少年咬着唇摇头,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现在武功尽失的人咬着牙,狠狠的受了这一力道。
瑕疵必报的人还要装作大度,若无其事。
…他暗恨不已…他发觉年少的自己忒不解风情…让现在的他有时候也无计可施。
"还是现在这样好!"云初晴仰头灌下酸梅汤,冰凉的汁水顺着她纤长的脖颈滑落,在衣襟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刚捡到你那会儿,半夜撞见能吓掉人半条命!"
她笑得爽朗,丝毫没注意到身旁少年骤然僵硬的脊背。
自幼在山庄众星捧月中长大的少主,哪里懂得男子对容貌的在意?
她只当是夸他气色好转,却不知这话像把钝刀子,狠狠剐在云无夜心口。
瓷勺在碗底撞出清脆的裂响。
云无夜垂眸盯着自己骨节发白的手指。
他握紧拳头…
他不喜欢她…不需要她夸奖他的美貌…
但是他自幼和她一般在山庄里面长大,他们异位同体,有着类似的年少轨迹,自然也有相同的傲气。
他甚至因为是男郎,山庄里的人还过度的娇惯他,无人不称赞他的美貌,连练剑划破指尖都有人心疼得掉泪
她竟用"水鬼"来形容他?
他缓缓阖上眼帘,那些泛着金粉的旧日幻影便如潮水般漫上来。
*
七岁生辰时满堂的琉璃宫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十二岁初雪日父亲为他系上白狐裘时指尖的温度,及笄父亲亲手为他戴上发簪 ,母父在他身后依偎,三个人在铜镜里交叠的圆满身影……
每一帧都裹着蜜糖色的光晕,却在记忆深处无声溃烂成腥臭的脓血。
睫毛轻颤间,他舌尖抵住上颚尝到方才咬破铁锈味。
再睁眼时,眸中翻涌的暗潮已凝成平静的冰湖,倒映着对面年少的自己毫无阴霾的笑靥。
袖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旧伤,那点锐痛恰到好处地将所有不合时宜的软弱都钉死在深渊里。
"怎么?酸梅汤不合口味?"
云初晴凑过来,带着汗意的毛茸茸鬓角像一头幼犬,带着阳光气息的发丝拂过他手背。
"......很甜。"
他最终扬起脸,露出明媚笑容。
*
当夜,揽镜自照,铜镜里映出的脸,让他指尖发颤。
云无夜已经太久没有好好看过自己了 。
自从山庄化作焦土的那夜起,铜镜对他而言不过是确认易容是否妥帖的工具。
记忆中那张脸,永远蒙着血污与尘灰,颧骨嶙峋地突起,眼窝深陷如鬼魅。为了解决敌人,他甚至不惜匕首在脸上划出伤痕。
可现在……
镜中人面颊丰润了些许,被山庄厨师精心调养下,肌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原本因消瘦而显得凌厉的线条柔和下来。开始他的脸细看下来,与她只有五六分相似。但现在竟有了七八分相似。
他鬼使神差地勾起唇角,镜中立刻浮现出那个熟悉的明媚如朝阳的笑容。
属于云初晴的笑容。
"啪!"
一记耳光自虐一般狠狠甩在自己的脸上 ,镜子蛛网般的裂痕辐射开来,将那张脸割裂成扭曲的碎片。
鲜血顺着裂纹蜿蜒而下。
他是被遗弃的
在这个世界里
见不得光的——
【赝品】
他喘息着,染血的指尖蘸上胭脂,在破碎的镜面一笔一划写下云初晴三个字。
每写一笔,碎片就扎进掌心旧伤。
鲜血混着胭脂在镜面上晕开,如同诅咒般渗入每道缝隙。
*
当云初晴执黑子陷入困局时,少年忽然倾身,带着药香的面纱扫过她脸颊。
烛火将两人影子投在窗纸上,重叠如交颈鸳鸯。
外面暴雨将侵,云初晴指尖的黑玉棋子悬在棋盘上空,迟迟未落。
云初晴爱博弈,不像是母亲父亲,她在这一道上属实是没有天赋。
她向来是个被母父笑称"臭棋篓子"的主
可此刻,对面执白的少年却让她第一次尝到了博弈的妙味,打的有来有回,逐渐的体会到了下棋的乐趣。
"少庄主若下在这里"
云无夜忽然点了点天元位,指尖与她的影子在棋盘上交叠
烛火噼啪炸开一朵灯花。
云初晴惊觉他竟预判了她三手后的杀招。
这感觉奇妙得很,对面连她那些天马行空的昏招都了解透彻,有着诡异的默契。
"你怎知我要走这步?"
她落子时,对方无意蹭过她小指。
少年低笑,腕间银铃随动作轻响。
白子"嗒"地截断黑龙。
"因为若换作我..."
他抬眼,眸中映着与她相同的狡黠
"也会这般孤军深入。"
棋局渐酣,窗外春雨渐密。
棋盘角落,有枚白子始终保持着与她第一颗黑子完全对称的位置。
"再来一局!"
她拂乱棋局时笑得畅快。
某个瞬间,她甚至以为对面和她博弈的是另外一个自己一般。
但这世间当然没有另外一个自己。
这想必就是高山流水,灵魂知音吧?
…他一定是上天给她命定的伴侣…
檐下铜铃正巧被风吹响,黑子被一步步蚕食,最终退无可退。
她爽朗笑着认输讨饶。
“我输了,好弟弟绕我一回吧!”
他也在笑,眼尾上扬,瞳孔中晦暗的夜色,逐渐吞没对面白衣侠客的身影。
*
“姐姐?”
云无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雾气缭绕,怕他找她有什么急事,正要上岸去。
剧烈的水声,他不慎滑倒温泉。
云初晴飞身去接,却见少年衣襟散开处,轻薄的衣衫贴在身上,变得半透明的布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线条,她猛地闭目,心跳加速。
但对方苍白的胸膛上赫然一道与她位置相同的疤,却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他艰难上岸,她将外袍披在他的身上回避。
最终还是忍不住发问。
她年少时曾被仇敌绑架,母父答应了对方所有的请求之后,对方还是决定要将她杀人灭口。
更多的记忆已经不清楚了,只记得胸口中剑的疼痛,即使伤口好了之后,那种疼痛根植在记忆的深处,很久都未能消除。
"…不记得了…"
少年垂睫掩去冷笑,水珠顺着锁骨滑进衣领。
水雾氤氲间,少年苍白的指尖抚上自己心口那道疤。
被热气蒸腾的肌肤泛着桃花色,水珠正顺着锁骨滑入半敞的衣襟,在烛光下蜿蜒出如玉光泽。
"听说姐姐也曾中过剑…夜儿早就忘了当时是什么感觉…但现在只觉这痛越来越烈…恨不得为姐姐受这一剑才好…..."
他忽然向前倾身,抓着心口,泫然欲泣,潮湿的发丝扫过她肩头。
"姐姐…"
云初晴呼吸一滞。
他的手掌不知何时已贴上她心口,隔着一层被温泉水浸透的纱衣,那道陈年剑疤在他掌心下微微发烫。
手掌隔着半湿的衣袍,抚摸在她心口狰狞的伤疤 ,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凹凸不平的肌肤。
薄唇几乎贴上她耳垂,吐息带灼热
"一定很痛吧?"
当少年垂首时,一滴水正巧从他睫毛坠落在她锁骨,顺着那道与他完全相同的疤痕轨迹缓缓下滑。
仿佛命运用无形的丝线将他们血肉相连。
染着蔻丹的指甲突然按进她旧伤最深的凹陷。
带着刺痛与别样的酥麻。
她最终落荒而逃。
但梦里一直有一条艳丽的毒蛇在她的耳边喘息 ,蛇信子仍舔舐着耳廓,鳞片游走过的小腹持续传来诡异的灼热感,死死将她缠绕,云初晴夜半惊醒时,锦衾间萦绕着潮湿,肌肤还停留着对方冰冷的指尖的触感。
*
烛泪早已凝成珊瑚色的血痂,月光透过纱帐在她汗湿的锁骨上流淌,她急促地喘息着,丝绸寝衣黏在后背。
毒蛇的鳞片似乎游走在肌肤上,冰冷的触感在血管里蜿蜒成河。
它用金线般的竖瞳凝视她,蛇信吞吐时带出带着麝香的热气,冰凉的鳞片顺着腿根游走,每一片都像浸了春酒的刀锋。
尾巴尖蘸着月光,从她脚踝开始丈量,似乎在思索是否能将她一口吞下。
它在膝窝处故意打着圈徘徊,蛇身贴在突突跳动的血管上,尖牙轻轻研磨她的肌肤,仿佛下一刻就要刺破肌肤啜饮琼浆。
鳞片逆着肌理刮蹭带来的奇异感觉,让她脚趾都蜷缩起来。
此刻窗外竹影婆娑。
她倏地转头,看见窗棂上盘着条碧色小蛇。
月光下蛇信吞吐,竟勾勒出与那人如出一辙的笑弧。当它游向枕畔时,云初晴鬼使神差地摊开了掌心。
蛇尾缠上她手腕的刹那,床幔无风自动。有冰凉的手指自背后抚上她汗湿的腰窝,少年潮湿的黑发垂落胸前,与她的青丝纠缠成解不开的结。
熟悉的嗓音混着夜露滴在她耳垂。
云初晴咬破了舌尖。
铁锈味漫开的瞬间,她终于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反手扣住少年伶仃的腕骨。
将他压进锦被深处,震落了金钩上的红纱帐。惊呼被她用唇舌堵回去。
她的背脊战栗…
堂堂山庄少主…竟也做如此下流无耻的小人行径…
少年在她唇间轻笑,喘息喷出的热气染红了她颈侧。
他腕上银铃随着挣扎叮咚作响。
云初晴扯开他松垮的衣襟时,指尖都在发抖。
理智在嘶吼着停下,身体却贪恋着掌下冰肌玉骨的触感。
她像被下了蛊一样昏头转向。
少年突然安静下来,月光透过红纱照在他模糊而骤然失血的脸上,竟显出几分稚气的惶恐 ,显得更加真实。
扯落他发带时,三千青丝如毒蛇般缠上她手臂。
少年突然仰头咬住她耳垂,犬齿刺入的疼最终尾音化作呜咽,她掐着他软肉的手突然加了力道。
红浪翻滚到最灼热时,云初晴看见铜镜里交叠的身影。
雪白遍布红痕,被她囚禁在身下任她索取,狼狈不堪,而她有面色潮红,哪有半分平日端方持重的模样?
羞耻感劈头浇下。
窗外骤起的梆子声撕裂梦境。
云初晴惊坐而起时,中衣已被冷汗浸透。
床榻间空无一人。
她颤抖着拢住自己散落的发丝,突然将脸埋进掌心。
是风动,
还是幡动?
*
庆功宴的酒气熏得云初晴眼前发晕,鎏金觥筹间溢出的恭维声黏在耳畔,比桂花酿更令人昏沉。
她扶案起身时,腰间悬着的青霜剑突然一沉,有人不着痕迹地托住了剑鞘。
"姐姐醉了。"
少年嗓音清泠似山涧,偏偏尾音勾着三分蜜意。
云初晴侧目望去,云无夜月白的袖口正笼在她腕上,指尖若即若离地蹭过她掌心薄茧。
他带着面纱 ,庆功宴的烛火在他眉间跳跃,将那双含情目映得如同两泓化开的墨玉。
指腹恰好按在她脉门,温热的触感顺着经络爬上来,比烈酒更灼人。
"...带路。"
云初晴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恍惚间已被他引着穿过九曲回廊。
月色渐隐,他们踏进的院落寂静得诡异。
三十六面青铜古镜悬在梁间,镜面映着摇曳的烛火,将两人的影子割裂成无数碎片。
云初晴在镜中看见自己绯红的面颊,也看见少年唇角转瞬即逝的笑意。
"这是禁地..."
她警醒地按住剑柄,却被镜中景象钉在原地,无数个云无夜正从四面八方贴近,衣袂如夜雾漫过她的影子。
真实的那个已贴在她后背。
少年温凉的鼻息拂过她后颈时,三十六盏烛火同时噼啪爆响。
"镜屋能照见人心。"
他的指尖顺着她脊椎缓缓上爬,像蛇游过新雪的痕迹。
"姐姐猜猜...我现在看见了什么?"
铜镜突然开始旋转。
无数个交叠的身影在镜中扭曲缠绕,云初晴看见某个镜像里的自己掐着少年的腰,在他的唇上肆虐。
她惊惶闭眼,却更清晰地感受到云无夜的手正解开她束腰的鲛绦。
质问被突然贴上的唇舌碾碎,少年犬齿擦过她跳动的血脉,声音混着镜面震颤的嗡鸣:
铜镜忽然定格。
正中央那面古镜里,映出他们十指相扣的模样。
她的指尖深深掐进他手背,却被他带着抚向更危险的所在。
镜面突然浮现出细密裂纹,如同她正在崩塌的理智。
"禁地之所以是禁地..."
云无夜忽然咬住她耳垂轻笑
"不就是让人犯禁的么?"
*
铜镜旋转带起的风扑灭了最后一盏烛火。
云初晴在黑暗中踉跄后退,腰肢却撞上冰冷的镜面。
云无夜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带着松墨与雪水的清冽,混着方才宴席上她亲手递给他的那盏梨花白。
她指尖发颤,却使不出半分内力。丹田处腾起的热意正化作千万只蚂蚁,沿着血脉啃噬她的理智。
少年低笑时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脊背传来。
"是姐姐自己贪杯。"
他指尖挑起她腰间不知何时松开的丝绦,鲛纱在黑暗中发出细微的嘶响
"三盏敬掌门,五盏酬长老...最后那坛男儿红,可是您非要与我共饮的。"
旋转的铜镜将月光割裂成碎片。
身后传来衣料摩挲的窸窣声,锦衣衬得她月白中衣愈发晃眼。
少年玉臂挽着她的脖颈,将残留的酒液渡进她唇间。
冰凉的青铜镜面贴着脊背,身前却是少年柔若无骨的身躯,冷热交煎,玉扣崩断的轻响。
“要杀了我吗…姐姐”
"现在杀我……"
对方声音低哑如蛊,唇齿却抵在她脆弱的颈侧,犬齿轻轻厮磨。
"还来得及。"
他咬了下去。
疼痛与酥麻如电流窜过脊背,云初晴指尖一颤,几乎握不住剑。
她该拔剑的…
她早该拔剑的
从他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从一次次无法言说的奇异之处…
她闭眼。
她知道他来历不明。
身法诡谲,不似中原武学,他的言语里藏着试探,温柔里裹着算计。
他或许是魔教派来的细作,或许是某个隐世邪宗的传人,又或许……是其他更危险的存在。
可她却像飞蛾扑火,明知是劫,仍甘愿焚身。
她低唤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颤抖的喘息。
少年低笑,指尖沿着她的脊骨寸寸下滑。
像是抚过一柄出鞘的剑,既危险,又令人着迷。
"姐姐…看来也不是面上的那样正经…"
他嗓音蛊惑,唇贴着她的耳廓,气息灼热。
她猛地扣住他的手腕,翻身将他压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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