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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甚至都来不及和段小六道别,谢琼转身便往回跑。

回到小院儿冲进屋里,谢琼一阵风似的扑到楚云岘跟前,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扒开了楚云岘的衣服。

剑鼎阁弟子等级分明,享受的待遇不同,承担的职责不同,相应的,犯错之后受到的惩罚也就不同。

普通弟子触犯阁规,轻些的就地打几板子就过去了,情节严重的打鞭子也是普通的软绳粗鞭,打出的伤都是皮肉伤,看起来严重,但养几天也就好了。

可若是高级弟子犯了错,事无大小,只要罚就是去戒律堂抽鞭子,那鞭子是细麻绳编的,嵌着铁刺,泡过盐水,一鞭子抽下去,皮肤嫩一些的能当场皮开肉绽。

楚云岘是阁主的徒弟,领的是最高规格的罚,每天十鞭子抽下来,后背已经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自幼无人庇护,万事都只能强撑着,谢琼成长至今,自认铜墙铁壁,坚韧无比,方方面面的忍受能力都比普通人强。

可饶是他对疼痛的感知力比较弱,看到楚云岘身上那些伤痕的时候,他仍然毛骨悚然,无法想象那会有多疼。

谢琼长这么大很少哭,毕竟在他的人生经验里,眼泪是最没有用的东西,所以从小到大,无论遭受怎样的困苦,他都没有掉过眼泪。

训练被苛待抽打的浑身是伤的时候没哭,被锋利的长剑划破胸膛血流满身的时候没哭,险些被饿狼吞入腹中命悬一线的时候没哭,被宣告考核失败无比绝望的时候也没有哭。

可此刻,看着楚云岘后背上那一道道狰狞交错的血痕,他干涸的泪腺忽然就像是被开了闸口,眼泪像破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那么重的罚,那么疼的伤,楚云岘居然什么都没说,仍然每天云淡风轻,平静如常,继续教他读书写字,练功练剑。

楚云岘被他二话不说就扯衣服的动作弄的晃了个神,反应过来立刻把衣服拉好,见他皱巴巴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珠子,蹙了蹙眉:“哭什么?”

这显然是一个根本不用回答的问题,谢琼泪眼模糊的看着他。

楚云岘叹了叹气,伸手去擦他脸上的泪水。

可谢琼这会儿又悔又恨,又心疼,眼泪根本止不住,楚云岘帮他擦了好久,眼泪却越擦越多。

最后楚云岘无奈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有些规矩是不能僭越的。”

自幼得阁主青眼有加宠渥殊甚,剑法武功亦冠绝同门几乎无人可比,楚云岘因此在阁中拥有比其他人更多的自由。

可也是因此,他才必须主动去领罚,他毕竟是剑鼎阁的人,作为阁主的徒弟,要考虑阁规威望,顾忌宗门体统,并不是什么事都可以逾矩妄为不承担后果的。

“我不学了!”

谢琼可以理解楚云岘的行为,因此也更加愧疚:“ 我不要你受罚,以后我不学武功了,读书写字也不学,什么都不学了,你不要再去!”

楚云岘看着他一副激昂愤慨的模样,便没有说什么,只摸了摸他的头。

谢琼眼泪流了一整个下午,到了傍晚才勉强止住,他打算为楚云岘煮一些疗伤的药,刚从放置杂物的房间里翻找出药炉,便见楚云岘加了衣服要出门。

“你去哪?”

谢琼蹭一下窜过去,抓住楚云岘的衣袖:“你要去哪里?”

楚云岘没回答他,很显然是要去主峰。

“我都说不学了!而且你今天也没教!”

谢琼收紧了指节,很用力抓着楚云岘的衣袖,不让人离开。

不料楚云岘只是随手拂了下,轻而易举便把他甩开了。

眼看人已经踏出了门,谢琼拔腿追上去,双臂横开,拦在楚云岘面前:“ 你不许去!”

楚云岘颇为无奈:“没你的事,别闹。”

“怎么没我的事!你不是因为教我武功才受罚的吗,我现在都不学了,为什么还要去!”

谢琼不能理解,也不接受,仰头望着人,急的小小的眉头上都拧出了个疙瘩。

楚云岘伸手拨开他,他就立刻又拦上去,再拨他就直接扑上去,搂住楚云岘的腰,开始死命的把人往屋里推。

谢琼脾气其实也不小,执拗起来更是像一头倔强的小牛,楚云岘让他拱的都退了好几个趔趄。

最后楚云岘拿他没办法了,抬手在他后背的穴位上利落的点了几下,谢琼当时就如同混身被泥浆罐满了似的,怎么都动不了了。

“你干什么了!你点我穴了,解开!你给我解…”

谢琼着急的大喊,喊的声音都劈了,楚云岘便又在他颈侧啪啪点了两下,他没喊完的话直接哑在了嗓子眼里。

楚云岘单手把他捞起来,回屋放床上,又给盖上被子。

谢琼动弹不得,也说不了话,躺在那里干巴巴的看着人,眼珠子瞪的恨不得要掉出来。

楚云岘帮他掖了掖被角,然后什么话都没说,起身直接出了门。

招惹了别人,就要负责,这句话自倔强的小少年口中而出,他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要负什么样的责。

楚云岘留下了他,今天便是身体力行的告诉了他什么是“责任”,同时也教会了他第一个人生道理:

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三思而后行,有的路一旦踏上了,根本没有回头的机会。

剑鼎阁百年根基,规矩是立宗之本,而规矩不能儿戏,赏罚也不是个人随意决定的。

楚云岘教谢琼武功,触犯阁规已是定性,无论往后继续教与不教,这个罚都是必须要执行下去的,至于执行多久,何时结束,那要看阁主的意思,以及阁中弟子们的态度。

楚云岘到了戒律堂,林敬山也正好带着几个徒弟也过来,他去给众人行了礼,便自行到堂前跪下,退去了外衣。

他已经连续来了很多天,原本白玉般洁净无瑕堪称完美的躯体,如今鞭痕遍布,后背上甚至已经没有一块好皮肉,旁边执刑的弟子最清楚他如今伤到了什么程度,已经下不去手,用恨不得跪下来求情的目光看向林敬山。

林敬山当然也心疼,毕竟是他最喜欢的徒弟,罚了那么多天,打了那么多的鞭子,以及快要到他的极限了,他问楚云岘:“你可知错了?”

楚云岘垂眸:“回师父,弟子知错。”

林敬山闻言,还以为他这是吃够了苦头终于想通了,眉心一松,脸色当时就缓和了不少。

“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固执,不过你既已知错,这罚也就免了,回头搬到阁中来,好好养一养。”

林敬山说着,目光在楚云岘面上停了停:“至于那孩子,待会儿安排个人过去,即日便送下山去吧。”

谁知,楚云岘却道:“ 抱歉师父,不行。”

林敬山脸色顿时一变:“你说什么!”

楚云岘道:“我既将人留下,便不会再送走。”

“阿岘!”

林奚原本也以为他是要妥协,可一听他那话,当时就恼了:“你为什么这么固执,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孩,非要把命都给搭上才肯罢休是吗!”

楚云岘道:“师姐,允人之诺,忠之所托,这是师父自小教我的道理。”

“师父还教你为人弟子要遵从师命呢,你怎么不听!” 林奚看着他:“阿岘,你听师姐的,不要再胡闹了,再这样打下去你身体真的会撑不住的!”

楚云岘默了片刻,道:“ 撑不住了再说,我活一天,便留他一天。”

林敬山的脸色瞬间变的更难看,气氛也陡然变的更紧张起来。

这时,苏世邑站了出来。 “大家稍安勿躁,我以为,既然阿岘名义上是收了那孩子了做侍童,负教养之责也是没有错的,不过阿岘啊…”

苏世邑说着,朝楚云岘走近了两步,尝试劝解:“平时教教诗书礼仪什么的就好了,功夫剑法就不要再教了。”

然而楚云岘却并不听劝:“ 人既跟着我,我便不会亏待他,日后我会什么,便继续教他什么,诗书礼仪,功夫剑法,样样不会少。”

“你!”

话这么一说,林敬山就是想维护都找不到能说得过去的理由了,气的脸一黑,转头厉声对旁边执刑的弟子下令:

“ 给我打!”

浸了盐水的鞭子劲韧非常,抽下去立刻就是一道血印子,楚云岘身上本就没什么好皮肉了,再打就等同于就是直接往伤口上抽。

可阁主和师兄们都在,执刑的弟子也不敢舞弊偷力,再不忍心,也只能扬起鞭子,硬着头皮打下去。

滴水成冰的季节,落日余晖散尽,只剩下彻骨的冷。

那鞭子抽下去,再血淋淋的扬起来,惨烈程度连林敬山都不忍看下去,打第二鞭的时候他就拧着眉头走掉了。

林奚更是看不得,抹着眼泪紧随父亲之后跑开。

秦兆岚站在那里,尽管知道楚云岘这人从小就闷,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也还是叹着气问了句:“你说你这到底是何苦啊?”

楚云岘不出意外没有回答,沉默的跪在那里,腰背挺直,任凭鞭子一下下的抽打在身上,蹙紧眉头,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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