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屿·凌氏生物科技
“Shaw，你的团队凌总不会做过多的干涉，但还是有必要再次嘱咐一次，‘创世’系列首次流入内部市场，虽然在可控范围但他们的口碑相对来说也更重要，寰宇那边希望把风险降到最低。”
许卓然接过肖博士手中的资料，确认所需的数据没有遗漏后快速递向坐在一旁的男人，“凌总，请过目。”
“早在一年前智仆系统就已经稳定在‘低风险’，但恕我直言，这只针对于我手上的那些机械化素体，凌总选择把编号Z-7392一并流入市场本身就极有风险，这个可不该我们团队来承担。”
凌巍着了一身素色科技面料含量极高的中山服，墨灰色的暗纹将他那枚铂金袖口衬得熠熠生辉，鬓角的一抹灰白应该是这两年才出现的，却丝毫掩盖不了那股冰冷锐利的威严气息，“沈默我自有安排，不在你们的考核范围。”
肖博士一生的兴趣都贡献给了科研，对凌巍口中的“自有安排”并没有深究，只是提醒他人类素体的召回评估次数会更多便继续她的工作汇报。
会议大概开了30分钟不到，等研发团队离开后凌巍才偏了点头，问许卓然，“沈默到承儿家了？”
许卓然回答，“今天下午到的。”
“相处得如何？”
深夜·凌承公寓
沈默确认了几遍凌承已经回卧室，并且没有使用电子设备的行为才进了自己房间，刚把睡衣换上就听见门外懒洋洋的声音，“沈管家，我饿了。”
他站起身快速打开房门，“凌先生，现在已经是凌晨1:00，并不是合适的进食时间，因为你的器官都已经休息了。”
凌承看他穿了一身睡衣，整个人比起白天的那身西服温和不少，车库里问他父母的事居然被一句“这不在我为您提供的服务范畴”给呛了回来，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怎么折磨这个机器人好，只能想了个最原始的法子。
“可是我真的很饿，您不是操心我会发育得不好吗？”凌承装模作样捂住肚子，“这总该在你的服务范畴了吧。”
沈默思考几秒，“那我给您熬粥，家里的食材暂时只能做这个。”
凌承心思已经不在喝粥还是吃面上，只顾着盯在他眼睛看，“刚刚蓝色的光是什么？”
沈默已经走到厨房的位置，拿出食材才回答，“我们在思考、检索时会出现的【数据共鸣】现象，能快速高效的分析问题。”
“再做一次看看。”凌承要求道，“我想再看一次。”
沈默不能拒绝，他抬起头，“那凌先生问我一个问题。”
凌承的声音冰冷低沉，总能让沈默想起苏晚晴墓前他跪着的模样，“爸爸把你送来我这里，目的是什么？”
沈默一丝人味儿都没有的双眼快速闪过一秒深蓝色的光晕，随即机械的开口，“我的职责是照顾你，保护你。”
撒谎，凌承没有说出这两个字，所谓的“保护”“照顾”都不如“监视”来得贴切，他咬咬牙不再继续追问，只是轻描淡写道，“爸爸对我真好。”
璃港的风吹得人冷沁沁的，也不知道妈妈睡得安不安稳。
熬粥是沈默擅长的事，他从小独立惯了，一些家常小菜不需要看教程也能一比一复刻得很好，他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海鲜粥送进凌承房间，低声唤他，“凌先生，粥好了。”
房间里漆黑一片，如果不是能监测到他的呼吸频率沈默都要怀疑他还在不在床上。
沈默就这样在门口站了快10分钟，眼看着海鲜粥的最佳赏味时间快过了，他才听见凌承的声音，“好像又不饿了，全部扔掉吧。”
“好的，这么晚吃下去应该也不太好消化。”沈默认为这样的做法没有任何不合理，“凌先生要休息了吗？您房间的温度太低，我会给您调高一点。”
“我说让你把刚辛辛苦苦做的粥扔掉，你不生气吗？”凌承掀开被子，从暗处观察月光下皮肤白皙的沈默。
沈默不知道“生气”的情绪从何而来，他双手把那碗粥捧着，“你的要求，我都会照办。”
“那请你滚出我家。”
沈默安静几秒，“抱歉，这个不行。”
“我不可以离开你，除非得到召回指令。”
凌承不再和他多说一句话，躺下后翻了个身，背对他。
沈默收拾好厨房，又回房间做了第一天的管家记录，确认明天凌承的日程后躺在床上，天花板上的灯和硅屿实验室完全不一样，却都是一样的冰冷，像机器。
在躺上那张实验床时肖博士无数次的提醒过自己，这不是一般的人体实验，芯片可能会再也无法取出，在体内损毁，给素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沈默，你可能会失去现在的一切。”
沈默闭上眼睛，其实芯片给予的能量已经足以支撑他几天不休息，但作为人类的作息仍然无法轻易改变。
短暂的放空总能让他看到那片静谧的湖。
“滴滴——”
“滴滴——”
“沈管家？”
沈默正在等咖啡液滴进杯子里，听见凌承的声音立刻转身，“凌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凌承见他像出了会儿神，“才来我这儿两天就宕机了？机器人这么容易坏？”
“我一个人听课无聊，咖啡好了就进来陪我吧。”
沈默晃晃杯里的咖啡，雪顶冰咖啡挂壁才会更好看，他一边制作一边应凌承，“好的，请您稍等。”
凌承见他不接招，又把眼光转向沈默藏青色的马甲套装，“这套也不好看，不适合你。”
“那今晚我会把我的制服做成表格供您选择，我会尽量按您的喜好来进行搭配。”
凌承笑了一声，“您穿睡衣最好看。”
“多买几套睡衣穿给我看。”
沈默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委婉的给到拒绝理由，“睡衣不太适合出现在正式场合，如果您想看我可以在晚上9点以后穿给您看。”
这下该凌承没话说了，他看一个比自己大好几岁的男的穿睡衣干什么？这人还当真了，“不用了，我没那种癖好。”
“赶紧进来陪我上课。”
“小凌少爷，上次的试卷错题我都给你标了出来，基本是粗心或者计算方式错误，看看有没有需要我详细讲解的？”李教授对凌承一直宠爱有加，这学生说不上太聪明却也不至于吊车尾，保送理工大也不知道有没有运气还是人情关系在里面，但教这样的学生总能让人有成就感，错误可纠，说了就能听懂，下次还会举一反三。
比天赋型优等生更让自己青睐的学生类型——听话又上进的努力型学生。
“李伯伯，这道题有更多的解法吗？总觉得之前教我的公式里还有更简便的算法。”凌承一改自己面前任性妄为的态度，乖巧学习的模样才能让沈默觉得他的长相勉强和年龄相符。
“沈管家会吗？听爸爸说你是天才。”凌承侧脸很漂亮，狭长的丹凤眼挑了一下，偏头挑衅般的往沈默那看，“也让我学习学习呗。”
沈默接过试卷，那道题确实对自己没太大难度，他从西服兜里取出铅笔，很快写出了三种不同于凌承的解法，“A是本题的最优解，B和C可以作为备选。”
“好厉害啊，有芯片就是不一样。”凌承拿着沈默的那篇草稿语气夸张，“谢谢沈管家。”
沈默少见的语气不太好，“这样的题暂时还用不上芯片。”
直到课程结束一桌饭做好沈默都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凌承依旧懒洋洋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沈默这样的反应他莫名心里有点爽，拉椅子坐下才“随口”问，“为什么都是你做饭了？之前给我做菜的王阿姨呢？”
沈默避无可避，只好回答，“王阿姨临时家里有急事，这段时间由我管理你的饮食。”
这个临时有事自然是自己安排的，凌承却故意表现得很遗憾，“王阿姨做的菜最符合我的口味，你这一桌子没一道我爱吃的。”
“据我从王阿姨处了解，这些菜色都是你一直的喜好，从小到大没变过。”
“吃腻了不可以吗？”
沈默这次眼眸里的蓝光停留了至少10秒，不知是在稳定情绪还是克制骂人的冲动，他淡淡的回答，“可以，那您喜欢吃什么？”
“你生气了。”凌承拿起筷子抵在下巴处。
“我不会生气。”沈默面不改色，“这只是我职责的一部分，不会带有任何个人情绪。”
“受不了我就走吧，去给爸爸说我没救了。”
“凌先生，你很好。”沈默似乎在思考他这样的行为该怎样解释会更合理，“你只是耍小孩子脾气。”
“别患得患失，我会一直陪着你。”
沈默管家日记：凌承没有喝酒，他只是故意洒了些酒精在领口位置，目的应该是希望在我面前建立叛逆的形象，可我在归雾山看到了他的眼泪，那才是真实的。
死去的人什么也带不走，活着的人却为此孤寂一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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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非召回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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