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安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空调细微的风声。皮革座椅散发出冷冽的清香,与沈劫身上带来的血腥和尘土味格格不入。
他靠在椅背上,受伤的胳膊随意搭着,血珠缓慢渗出,在昂贵的真皮上留下碍眼的痕迹。他毫不在意,目光放肆地打量着车内极致奢华又冰冷的装饰,最后落在旁边闭目养神的顾晏身上。
“喂,”沈劫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在封闭空间里显得有点响,“就这么把我带回去?不怕我半夜给你一刀?”
顾晏眼都没睁,声音平淡无波:“你可以试试。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你体内的纳米追踪器信号消失得快。”
沈劫身体几不可查地一僵,猛地扭头看他:“什么玩意儿?!”
顾晏终于缓缓睁开眼,侧头看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反应迟钝的傻瓜。“在你刚才愣神,评估要不要掏枪的时候。”他语气没什么起伏,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种小玩意儿,皮下植入,微型,靠生物电驱动。现在,你的心跳、血压、地理位置,我这边实时监控。信号一旦中断……我保证,你走出这辆车不到一百米,就会有人来找你‘聊聊’。”
沈劫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下意识去摸自己刚才被顾晏靠近过的右边脖颈,那里似乎确实有一瞬间蚊子叮咬般的细微刺痛,他当时全副心神都在顾晏说的话上,根本没留意!
“操!”他低骂一声,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他妈是什么时候的事?!这个男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不动声色地给他装了定位?!他以为自己只是被看穿了,没想到是从里到外被摸了个透,还让人下了套!
“顾晏你他妈……”他咬牙切齿,拳头攥得咯咯响,另一只手下意识又摸向了后腰的枪。一种强烈的、被彻底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屈辱感让他几乎失控。
“我劝你最好别动那东西。”顾晏的声音依旧冷静,甚至带着点无聊,“在你摸到它之前,老陈就能让你失去行动能力。或者,你可以赌一把,看是你的动作快,还是纳米器件的自毁程序快——当然,自毁会释放一点小毒素,不致命,大概就是瘫痪个把月。”
老陈从后视镜里瞥了沈劫一眼,那眼神锐利如鹰,带着明确的警告。
沈劫的手僵在半空,额角青筋跳动。他死死瞪着顾晏,胸口剧烈起伏。他这辈子在刀口舔血,什么阵仗没见过,却从没像现在这样,被人当成实验室的小白鼠一样拿捏得死死的。这种无力感让他火冒三丈,却又不得不强行压下。
他缓缓放下手,扯出一个扭曲的笑:“行,真行。顾老板,手段够脏。”
“彼此。”顾晏重新闭上眼,“对付不按规矩来的人,自然要用点非常手段。现在,我们能安静一会儿了吗?或者,你更想继续展示你的‘冲动’?”
沈劫狠狠啐了一口,扭头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黑暗山林,不再说话。他知道,这第一回合,他输得一败涂地。不仅底牌被掀,连人身自由都被套上了枷锁。这个顾晏,远比他想象的更危险,更莫测。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寂,但气氛比之前更加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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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最终驶入一栋位于半山腰的独栋别墅。铁门无声滑开,庭院深深,灯光设计得极好,明亮却不刺眼,勾勒出雅致的园林景观,却又在暗处留下了许多无法看清的阴影,透着一种隐秘的森严。
车停稳,老陈率先下车,恭敬地为顾晏拉开车门。
顾晏下车,整理了一下丝毫未乱的衣襟,对跟在后面、脸色依旧难看的沈劫淡淡道:“跟上。”
别墅内部是极简的现代风格,黑白灰的主色调,线条冷硬,一尘不染,像是个没有烟火气的样板间,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漆黑的夜色和远山的轮廓。
一个穿着得体、面容刻板的中年女人迎了上来:“先生。”
“吴姨,准备一间客房。”顾晏吩咐道,又补充了一句,“西侧那间。”
吴姨目光快速扫过一身狼狈还带着伤的沈劫,眼中没有任何好奇或惊讶,只是微微躬身:“是,先生。”她转身离去,脚步无声。
顾晏径直走到客厅中央的沙发坐下,姿态放松却依旧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他指了指对面的单人沙发:“坐。”
沈劫没客气,一屁股坐下,受伤的胳膊搭在扶手上,血已经凝固了,但看起来依旧触目惊心。他环顾四周,扯了扯嘴角:“你这地方,跟个无菌实验室似的,住着不憋得慌?”
“安静,安全。”顾晏言简意赅,“对你来说,目前最需要的就是这两点。”
“安全?”沈劫嗤笑,晃了晃手腕,虽然看不见那所谓的纳米追踪器,“被你这么个玩意儿盯着,叫安全?”
“至少,‘黑曼巴’的人找不到这里。”顾晏看着他,“也不会有人未经我允许,能踏进这里半步。比起你在东南亚那些连门锁都没有的贫民窟,或者随时可能被仇家堵住的汽车旅馆,这里难道不算安全?”
沈劫语塞。顾晏说得没错,他过去那些年,确实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但他嘴上不肯认输:“谁知道你是不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那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顾晏并不在意他的嘴硬,“选择合作,这里就是你的安全屋。选择搞小动作……”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这时,吴姨端着一个医药箱走过来,放在沈劫面前的茶几上。“先生,东西准备好了。”
“你自己处理一下。”顾晏对沈劫抬了抬下巴,“或者,需要我叫医生?”
“用不着。”沈劫没好气地回绝。他熟练地打开医药箱,拿出消毒水、棉签和纱布,撩起袖子,开始清理自己手肘和手臂上的擦伤。动作麻利,显然对这种小伤习以为常。消毒水刺激伤口,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顾晏安静地看着他处理伤口,等他差不多弄好了,才再次开口:“现在,说说吧。”
沈劫正用牙齿配合单手给纱布打结,闻言动作一顿,抬眼看他:“说什么?”
“你的‘价值’。”顾晏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叉放在下颌,目光锐利,“光会打架、玩刀、挖点边角料的情报,不够。证明给我看,你值得我投资。比如,你查到盛阙物流那件事,到了哪一步?有什么是我可能不知道的?”
沈劫系好纱布,把剩下的医药用品胡乱塞回箱子,往后一靠,直视顾晏:“顾老板,你这是空手套白狼啊?我亮底牌,你给什么?就凭你嘴里那条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活路’?”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顾晏语气冷酷,“你的命,现在捏在我手里。我想知道,只是给你一个展现价值的机会。不说,我也有的是办法查,但你……就彻底没用了。”‘没用’两个字,他咬得格外清晰。
沈劫眼神一沉,放在膝盖上的手攥紧了。他讨厌这种被人掐着脖子的感觉。但他知道,顾晏说的是事实。他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最终像是认命般吐出一口气,眼神里却闪过一丝狼性的光芒:“行。七年前,盛阙集团旗下‘通宇物流’负责的一批出口纺织品,在边境口岸被查获夹带了高纯度□□。当时抓了几个物流公司的小头目,案子就结了,对外说是内部人员监守自盗。”
顾晏静静听着,没有任何表示。
“但我知道,没那么简单。”沈劫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当时负责那条线路运输安排的,是一个叫马国胜的人。他明面上是通宇的中层,暗地里,一直跟‘黑曼巴’有联系,帮忙洗钱和运货。那批货,根本就是‘黑曼巴’的。”
“继续。”
“马国胜在案子发生后没多久,就‘意外’车祸死了。”沈劫扯出一个讽刺的笑,“死无对证。但我查到,在马国胜死前一个星期,他的银行账户收到过一笔来自海外、经过多层清洗的巨款。而转账的最终源头,模糊地指向一个……与你们盛阙集团高层有关联的离岸空壳公司。”
他紧紧盯着顾晏的脸,想捕捉到一丝一毫的异样。
顾晏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眼神似乎更深了一些:“空壳公司的名字。”
“‘晨曦投资’。”沈劫报出一个名字。
顾晏微微挑眉,身体靠回沙发背,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两下。“‘晨曦投资’……”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有点意思。”
“只是有点意思?”沈劫追问,“这难道不能说明,当年那件事,根本就是盛阙内部有人和‘黑曼巴’勾结,事情败露后,推马国胜出来顶锅,然后灭口?”
“证据呢?”顾晏看向他,“一个死了七年的马国胜,一个查不到实际控制人的空壳公司,一些模糊的资金流向?这些东西,能证明什么?送到法庭上,连立案标准都达不到。”
沈劫被噎了一下,有些烦躁:“老子又不是警察!要那么多铁证干什么?我知道是这么回事就行!”
“所以你就凭这些‘觉得’,一头撞到我这里来?”顾晏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指望我能给你答案?还是指望我能大义灭亲,帮你把盛阙内部的‘坏人’揪出来?”
沈劫被他问得有些恼羞成怒:“那你说什么才叫证据?!”
“能摆在明面上,一击致命的,才叫证据。”顾晏声音冷了下去,“你这些,顶多算是线索。而且,是最初级、最容易被反咬一口的线索。如果我现在拿着你这些‘发现’去做什么,打草惊蛇都是轻的,很可能被对方顺势把脏水全泼到我身上。沈劫,你用脑子想想,能在盛阙内部做这种手脚,并且隐瞒七年的人,是你能用这种街头混混的思路对付的吗?”
沈劫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顾晏说得他妈的有道理。他一直以来追查的方式,确实更偏向于江湖手段,确认目标,然后想办法逼问或者干掉。对于这种盘根错节、隐藏在合法商业外衣下的阴谋,他的那套办法,显得有点不够看了。
一股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他以为自己抓住了线头,没想到线头后面是更深的迷雾。
“那……你说怎么办?”他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点询问,虽然依旧硬邦邦的。
顾晏没有立刻回答,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马国胜有个女儿。”
沈劫一愣:“什么?”
“马国胜死后,他老婆带着女儿改了嫁,离开了A市。”顾晏转过身,光影在他脸上分割出明暗的界限,“他女儿,现在在国外读书。巧的是,资助她出国、并且承担所有费用的,也是一个慈善基金会。而这个基金会的主要捐助人之一,就是‘晨曦投资’。”
沈劫猛地坐直了身体,眼睛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
“灭口的人,通常会斩草除根。”顾晏走回沙发,重新坐下,目光幽深,“但他们却花了大力气,把仇人的女儿送到国外,好好供养起来。这不合常理。”
“除非……他们手里有什么把柄,在马国胜女儿手里?或者,马国死前留下了什么,在他女儿那儿?”沈劫立刻反应过来,思维被顾晏引导着走向了更深处。
“有可能。”顾晏点头,“但这需要证实。而且,不能由我,或者任何与盛阙明显相关的人去接触她。否则,立刻就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沈劫明白了顾晏的意思,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所以,这种脏活,适合我去干?”
“这是你证明价值的第一步。”顾晏看着他,“把她带回来。或者,至少弄清楚,她手里到底有没有东西,有什么东西。”
沈劫眯起眼睛:“国外那么大,我怎么找?你们这些有钱人藏个人,还不跟玩儿似的。”
“资料我会给你。”顾晏淡淡道,“包括她现在的名字、住址、学校、社交圈。你需要做的,是避开可能存在的监视,接近她,取得信任,然后把事情办好。记住,要干净,不能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
沈劫舔了舔牙齿,感觉血液里那种狩猎的本能又开始蠢蠢欲动。这任务虽然危险,但比让他坐在这里动脑子对线有意思多了。
“行啊。”他答应下来,随即又问,“那我什么时候动身?这东西……”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得给我弄掉吧?不然我走到哪儿都在你眼皮子底下。”
“完成任务回来,自然给你解除。”顾晏语气不容置疑,“在这之前,它必须留着。这是保险。”
沈劫骂了句脏话,但也知道这事没得商量。他想了想,又问:“还有个问题。我帮你把事办成了,你能给我什么?除了那狗屁追踪器,除了暂时的安全。”
顾晏与他对视,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力量:“如果马国胜的女儿手里真有证据,那扳倒幕后黑手的同时,你自然能知道你想要的真相。如果最后证明,你查的方向是错的,盛阙与此事无关……”他顿了顿,“我也可以动用我的资源,帮你彻底解决‘黑曼巴’的麻烦,让你以后能真正像个‘人’一样活着,而不是阴沟里的老鼠。这个条件,够不够?”
像个“人”一样活着。
这句话,像根针,轻轻扎了一下沈劫心里某个早已麻木的地方。他漂泊太久了,都快忘了正常日子是什么样。虽然嘴上不屑,但内心深处,谁不渴望能走在阳光下,不用时刻担心背后的冷枪?
他沉默了几秒钟,猛地站起身:“成交!资料什么时候给我?”
“明天。”顾晏也站起身,“吴姨会带你去房间。别墅里大部分地方你可以自由活动,但三楼我的书房和卧室,未经允许,不准踏入。否则,后果自负。”
他说完,不再多看沈劫一眼,转身径直走向楼梯,上了楼。
沈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胳膊上包扎好的伤口,又摸了摸脖颈那片皮肤,感受着那看不见的枷锁。
他知道,自己踏上了一条贼船,船主是个心思深沉的疯子。
但他已经没有办法。即使是成为别人手里的利刃。
吴姨不知何时又无声无息地出现,面无表情地对沈劫说:“沈先生,请跟我来。”
沈劫收回思绪,抓起茶几上那个医药箱,跟上了吴姨。
夜色渐深,别墅区一片寂静。吴姨将沈劫带到一楼的客房,简洁地交代了注意事项后说:“如果您有用餐需求,请在晚上七点到餐厅用餐。厨师将为您和顾先生提供餐点,超过时间将不会单独对您提供服务。” 说完便露出一个职业假笑离开了。
房间很整洁,整洁得过分。沈劫站在房间中央,敏锐地察觉到几个隐蔽的摄像头位置。他走到窗边,手指轻轻拨开百叶窗的一条缝——外面是精心打理过的庭院,灯光布置得很有章法,既能保证照明,又巧妙地制造了视觉死角。
他松开手,百叶窗无声地合拢。顾晏这个人,连灯光都在算计。
沈劫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已经凝固的伤口,又下意识地摸了摸颈侧。纳米追踪器……这种只在情报简报里见过的东西,现在就在自己身体里。他闭上眼,能清晰地回忆起顾晏靠近时身上那股冷冽的气息,还有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七点整,沈劫准时出现在餐厅。顾晏已经坐在长桌的主位,换下了白天的西装,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少了几分锋芒,但那份疏离感丝毫未减。他正在看平板,微弱的屏幕光映在他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沈劫在离主位稍远的位置坐下,这个距离既不会显得挑衅,也保持了安全空间。
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摆盘精致得像艺术品,只是分量确实不多。沈劫看着这些食物,想起自己过去在东南亚那些混乱地带吃的路边摊,有时候连干净的餐具都没有。而现在,他却坐在价值千万的别墅里,和一个刚给他装了追踪器的男人共进晚餐。
真是讽刺。
顾晏终于放下平板,拿起筷子。他的动作很优雅,每个细节都无可挑剔,却透着一股非人的精准,仿佛连吃饭都是一项需要完美执行的任务。
沈劫也拿起筷子,夹了块排骨。肉质鲜嫩,火候恰到好处,是他很久没尝过的美味。但他吃得并不安心——在这个地方,连美食都像是一种试探。
他能感觉到顾晏偶尔投来的目光,那种审视不像是在看一个活生生的人,更像是在评估一件工具的性能。沈劫不动声色地继续吃饭,心里却在冷笑。工具?那就看看最后是谁利用了谁。
晚餐在近乎沉默中进行。刀叉碰撞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顾晏先放下了筷子,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你的房间在一楼,”他的声音在安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清晰,“不要上楼。”
说完,他起身离开,没有再多看沈劫一眼。
沈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这才慢慢放下筷子。桌上的菜还剩不少,但他已经没了胃口。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长长吐出一口气。这个晚上信息量太大,他需要时间消化。
顾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表面上是成功的商业精英,背地里却能用出纳米追踪器这种手段。明明把他囚禁在这里,却又给他布置任务。这个男人就像一座冰山,露在外面的只是极小一部分,更多的秘密都藏在深不可测的海面之下。
沈劫走到浴室,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泼了把脸。镜子里的人眼神锐利,带着不甘和警惕,还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兴奋。
也许顾晏说得对,他们是一类人。只是顾晏选择用文明的外衣包裹疯狂,而他选择了更直接的方式。
这一夜,沈劫睡得很浅。陌生的环境,柔软的床铺,还有颈侧那个看不见的追踪器,都让他无法真正放松。半梦半醒间,他仿佛又看见老A那只独眼正死死盯着自己,嘴里好像正说着什么。
沈劫的眉头紧锁,额上汗珠不断。
天快亮时,沈劫终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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