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眠，实习笔仙，编号114514（这破编号她每次想起来都膈应），正面临着她鬼生中最大的危机——KPI考核，或者说，生存危机。
脑海里那个山寨页游风格的系统界面，那个孤零零的“善缘值：1”仿佛在无情地嘲笑她。更下方一行小字【每日基础消耗：1点】则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她脆弱的魂体上。
合着昨天拼死拼活（字面意义上的死和活）挣来的工分，刚够付今天的“魂体社保”？今天要是没进账，明天这个时候她就得因为“欠费”而直接魂飞魄散，连排队投胎的资格都没有！
“系统！”江无眠在空无一人的（毕竟别人看不见她）城市上空飘荡，内心疯狂吐槽，“你们这规则是哪个黑心资本家定的？比阳间的九九六还狠！至少那边猝死还能算工伤呢！”
系统冷冰冰回复：【规则为笔仙始祖意志结合天地规则所化，旨在激励实习笔仙积极履职，优胜劣汰。请将注意力集中在获取善缘值上。新的召唤订单已刷新。】
得，跟这人工智障……不对，鬼工智障系统没道理可讲。江无眠认命地点开任务板。
【日常任务：回应召唤（2）】
【召唤者：钱多多（男，18岁）】
【召唤地点：大学城网吧厕所】 【召唤媒介：……烟屁股？】
【诉求预估：财运类（占比99.9%）】 【任务奖励：善缘值 1】
江无眠：“……”
烟屁股？在网吧厕所？这哥们儿是有多不讲究？还有这名字，钱多多，诉求财运，目的明确得令人发指。
她循着那股带着淡淡尼古丁和不可言说气味的微弱吸力，飘进了网吧充满烟味和泡面味的男厕所。一个穿着篮球服、头发乱糟糟的男生正蹲在最后一个隔间里，地上铺着一张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上面用马克笔写着“是”“否”“发财”“破产”，中间倒扣着一个……一次性塑料碗？碗底插着半截还在冒烟的烟屁股。
好家伙，仪式感从塑料杯配中性笔降级到塑料碗配烟屁股了？这玩意儿能通灵？通的是烟鬼吧？
男生嘴里念念有词：“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快告诉我，今晚峡谷之巅排位赛我买对面赢能不能发大财？”
江无眠一个趔趄差点从空中栽下去。搞了半天不是想问彩票号码，是想靠电竞□□发财？还敢用烟屁股请笔仙？这届年轻人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她忍着吐槽欲，附着在那半截烟屁股上。感觉自己的魂体都染上了一股焦油味。
塑料碗“啪”地立了起来。
钱多多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问：“笔仙笔仙，请问我今晚压‘风暴战队’输，能赚翻吗？我生活费可全押上了！”
江无眠气得烟屁股都快熄灭了。她想直接写个“滚”字，但系统规则限制，她必须回应。
她尝试操控烟屁股，想在“破产”上画个圈。结果烟屁股质量太差，灰烬簌簌往下掉，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像个苟延残喘的蝌蚪。
钱多多眯着眼看了半天，不确定地读：“这……画的是个圈？意思是‘是’？能发财？”
江无眠：“……” 你哪只眼睛看出那是圈了？那是破产的“破”字起笔没写好！
她赶紧想补救，用力过猛，那半截烟屁股“噗”地一下，彻底熄火了，变成了一坨黑乎乎的东西。
江无眠：…………(?_?)
钱多多看着彻底不动弹的塑料碗和烧完的烟屁，挠了挠头：“咋回事？笔仙没电了？还是信号不好？”他拍了拍塑料碗，“喂？笔仙？哈喽？能听见吗？要不我换个红塔山？”
江无眠绝望地脱离了那坨烟灰。这单完了。碰上这种人才，佛祖来了业绩都得下滑。
【日常任务未完成。召唤者满意度：极低。奖励：善缘值 0。】
【当前善缘值：1（即将于23小时58分后扣除每日消耗）。】
江无眠看着那刺眼的“ 0”，感觉魂体又透明了一点。又风从魂体中穿过，吹得她心头阵阵发冷。出师不利啊！开局就差点零蛋！
还没等她哀悼一下自己即将逝去的“鬼生”，新的召唤感应又来了。这次稍微强了那么一丢丢，但感觉……更奇怪了。
【日常任务：回应召唤（3）】
【召唤者：王萌萌（女，20岁）】
【召唤地点：大学宿舍床上】 【召唤媒介：……睫毛膏？】
【诉求预估：情感类（占比80%），奇幻类（占比20%）】 【任务奖励：善缘值 1】
睫毛膏？在床上？这又是什么操作？江无眠怀着一种“我看你还能整出什么花活”的心情飘了过去。
女生宿舍里，一个穿着毛绒睡衣的女生正盘腿坐在床上，小桌板上铺着一张精美的信纸，上面用各种颜色的荧光笔画满了星星和爱心，写着“是”“否”“HE”“BE”“锁死”“拆了”。中间倒扣着一个……粉底盒？盒子上插着一支拧开盖子的睫毛膏。
江无眠：“……” 你们召唤笔仙的媒介已经进化到美妆产品了吗？下次是不是该用SK-II神仙水了？
王萌萌双手合十，闭着眼虔诚地念叨：“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信女愿用室友十年单身，换我CP三天之内官宣结婚！求求了！让他们锁死！钥匙我吞了！”
江无眠差点没稳住魂体。好家伙，同人女许愿！还用室友十年单身换？这代价支付问过室友意见吗？这比用烟屁股请仙还不靠谱！
她附着在那支睫毛膏上。粉底盒轻轻动了一下。
王萌萌激动得差点尖叫，赶紧捂住嘴，压低声音问：“笔仙笔仙，请问我磕的CP是真的吗？他们是不是已经秘密结婚了？是不是马上就要有小宝宝了？”
江无眠头大如斗。这怎么回答？她一个刚死的萌新笔仙，上哪儿知道娱乐圈明星结没结婚生没生孩子去？系统也没联网吃瓜功能啊！
她尝试着让睫毛膏在“是”和“否”之间摇摆不定，表达一种“天机不可泄露”的模糊感。
王萌萌却自己脑补了起来：“摇摆？意思是其中有隐情？有阻碍？是不是那个谁在搞破坏？笔仙你是不是在暗示我要去微博超话守护我的CP？”
江无眠：“……”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她生怕这姑娘真的去搞什么网络大战，赶紧操控睫毛膏，想在纸上写“冷静”。结果睫毛膏刷头太软，在纸上划拉出一团乱七八糟的黑色痕迹，像一团扭曲的毛线。
王萌萌对着那团黑色痕迹研究了半天，突然福至心灵，猛地一拍大腿：“我懂了！笔仙你是说他们的感情像这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看似复杂，实则坚韧！所以一定是真的！谢谢笔仙！我这就去产粮画图！”
说完，她兴冲冲地打开数位板，完全把笔仙忘在了脑后。
【日常任务完成。召唤者满意度：中等（基于自我脑补）。奖励：善缘值 1。】 【当前善缘值：2（昨日结余1 任务1）。】
江无眠看着那到账的1点，心情复杂。这善缘值赚得……简直毫无成就感可言！甚至有点助纣为虐的感觉。
她飘出宿舍，看着城市夜景，悲从中来，对自己的工作感到深深的无语。
Apple U ，别太离谱啊喂？！
想着，今日好歹也有一点善缘值到账，终于是可以期盼期盼明天的太阳了。江无眠一边心下暗叹着一边安慰自己。
不过，，，这样一分一分地赚善缘值也实在是太慢了，江无眠觉得，自己迫切地需要在短时间内大赚一笔，来缓解自己的生存压力。
“系统，在不在”
“114514号，您有什么问题需要问我吗？”
“有没有什么能稍微多赚些善缘值得任务？”
“有的，不过考虑到您作为实习期笔仙，业务能力有限，所以系统将优先给您选派低等级的任务。”
“那我目前能接取到最高多少善缘值的任务？”
【正在为您搜索…】
【……搜索完成】
【实习期特别任务：探索侦查】
【任务详情：接取任务后方可查看】
【任务类型：探索类、保密类】
【风险系数：中低】 【任务奖励：善缘值 10】
【是/否 接取任务】
“系统，这个探索侦查具体是什么？”
“一般来说，探索侦查任务多是去往异象点进行探查，所谓的异象点呢，就是指怨气重，血气重，有恶鬼出没做乱的地方，当然有时候还有一些其他情况。接取探险任务的笔仙，通常只需去到相应地点，收集一些信息即可完成任务。一般来说，这样的任务并不难，风险也不是特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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