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回应,也依旧一遍遍地喊着“姐姐”,偶尔还有几声“母后”,仿佛这两个词就是他的救命良药。
帐篷外,陆芸五指间夹着四柄飞刀,纵身跃起,手中飞刀被利落地甩出去,只听“扑通”几声。
每柄飞刀都射进了一人的身体。
陆芸冷笑几声,在心中嘲讽:“蠢货,藏这么近。”
寒光四起,几柄长剑兀地从黑夜中冒出。
倒映着白玉盘的剑身从陆芸身侧划过,她反手抓住握剑之人的胳膊,“咔嚓”一声,长剑从刺客手中掉落,垂直落入了她手中。
微曲膝盖顶断刺客的脖子,下一秒将就那只胳膊把尸体甩了出去,横着砸中冲来的两人。
那两人的剑来不及收回,直接捅进了尸体里面,一时拔不出来。
陆芸脚勾着一旁的树,将手里夺来的剑甩出去。
利剑高速旋转着飞出,一路上抹过两人的脖子,最后插进远处刺客的胸口,三人外加一具尸体同时倒地。
“真麻烦。”这群刺客可谓是一路上人数最多的一波。
陆芸闪躲着刺客的攻击,自腰带里摸出几枚铜钱,手腕翻动,铜钱在夜色的遮掩下毫不费力地射穿黑衣刺客的脖子。
一路跑一路射铜钱,陆芸捡回最开始扔出去的飞刀,顾不了上面的黏腻血渍,塞回暗器袋,从腿间拔出匕首,飞身靠近刺客,动作利落干净地抹掉了对方的脖子。
刺客越战越多,陆芸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看了眼后面刺客一刀一个的废物士兵,丢出两枚火药弹。
在爆炸声和激起的黄沙泥土的遮掩下转身飞快跃进帐篷,看了眼宋词,两人会意,一人一边夹着少年的胳膊从窗户外逃走。
“搞什么!究竟谁想要这小子的命啊!”
三人在树林间穿行,尽量选择难行的山路,地形崎岖不利于追踪。
陆芸迅速低头查看少年的状态。
少年眼睛里的惊慌还没有消散,平日里闲不下来嘴巴也闭紧了。
“两方人都有,大燕想打仗的人可不少。”陆芸收回视线,示意宋词往右边走。
一刻钟过后,三人站在悬崖边上。
陆芸看着小心翼翼往边上瞅的少年,问他:“我们要从这里跳下去,你怕吗?”
少年在她的注视下坚定地摇摇头。
“我不怕。”
陆芸轻笑一声,拍了拍少年凌乱的发顶:“不愧是我们北国的男人。”
宋词从腰间取下一根拇指粗细的长绳,把少年拉过去,将他和自己绑在一起,然后把绳子另一头递给陆芸。
“准备好了吗?殿下!”
“准备好了!”语气中还有些迫不及待。
叶菀摇摇头,转身拉着绳子往后跑,将绳子缠绕在一棵树上,对宋词点点头。
宋词拉住绳子,纵身跳下去,下落过程中抓住悬崖上的孤树做缓冲。
两人落在峭壁上的山洞里。
宋词解开绳子,不一会儿绳子被从上面拉走。
“那个姐姐不下来吗?”
宋词坐在地上,喘气休息。
“这光秃秃的,她下来了我们就彻底上不去了。”
少年依旧不放心“可是她一个人很危险。”
宋词见他真的很担心陆芸,就跟他说:“你放心吧,她逃跑很在行的。”
少年挨着她坐下来,担心的神色依旧没有平息下去,可能是害怕打扰宋词休息,再多的话也被堵回了肚子里。
陆芸收回绳子,转身朝反方向跑去,身形灵活轻便地在树林中穿行。
跑了半刻钟后,放出了一枚信号弹。
只是两人身上仅有的一枚信号弹,放出的同时不止第一阁的人能看到,方才那些刺客同样能看到。
所以她只能跑远了再放,眼下能拖一刻是一刻,她确定那群刺客对她造不成什么伤害,可山洞中的质子可就说不定了。
原本以为靠近京城,两边的人都不会再搞出什么动静。
真不知道是哪个疯子越来越过分。
陆芸抬头环视四周的环境,双手并用爬到一棵树冠茂盛的大树上躲着。
在树杈上坐好,伸手在腰间摸了摸,庆幸没有弄丢飞刀,不然要要花钱做了。
另一边,阿云假扮的侍郎夫人在一处客栈休息。
这行队伍都是第一阁的人,现在这群人全部在一个房间,商量接下来怎么走才能拖延抵达京城的时间。
“干脆在这儿住几天得了。”其中一人打着哈欠,背靠门板说道。
阿云摇头,一票否决这个提议:“不行,阁主说了汇合的地点,眼下不知道阁主在哪儿,根本联系不上。”
坐在四方桌旁,抱着剑的黑衣人说:“可以去汇合的地方等。”
阿云也觉得这个方法不错,正要点头,在门外守着的人将房门推开一个缝,急声道:“那个侍郎派人来了。”
阿云站起身,一屋子的黑衣人从窗户鱼贯而出,整间屋子重归寂静。
阿云推开门,走到栏杆处向下张望,一群官兵服饰的人站在门口,领头的是个穿枣红色骑装的少年,正在跟客栈老板交谈。
“他是谁?”
方才守门的暗卫说:“他自称是侍郎身边的长随,奉他家大人的命来接夫人。”
“我不能露面,你下去跟他说。”
“是。”
阿云站在二楼阴影处,观察楼下的情况。
那名长随跟第一阁的人交谈起来,阿云根本听不到。
不一会儿,暗卫重新上来,跟她说:“他说要见一见他家夫人。”说完,语气有些恼火:“像是怕我们第一阁给他家夫人吃了似的。”
阿云折返回屋里寻来一顶帷帽扣在头上。
“我下去让他看看。”
暗卫看起来真的对那个长随的话很不满,跟在阿云身后在下去的时候,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的。
长随名叫松茸,名字听起来人畜无害。
注意到楼梯处有一戴帷帽的女子从楼上下来,回想起主子给他看的画像,身形气质都很符合,唯独脸没遮住了,因此也不敢大意。
“夫人。”松茸见了个礼。
阿云点头,没有开口。
身后暗卫上前一步解释:“你家夫人身体不适!不喜欢说话!可不是我们的问题啊!”
松茸没理他,而是看着女子,第一阁的信誉算是杀手组织中数一数二的,接了他家大人的任务也就没必要再去接个冲突的。
“夫人,大人派小的来接应您。”
阿云心想:完蛋了,那岂不是没办法等阁主了?!
“嗯,那他呢?”祈祷这位大人出现得晚一点。
他可是跟阁主近距离接触过的,难免会被看穿她不是阁主!
“大人会在十里亭等您。”
十里亭,顾名思义,距离京城玄武门十里的一个亭子。
阿云心里乌云密布。
哈,十里亭,阁主说的汇合地点不就是十里亭吗?
“嗯,我知道了,我要休息了,你们自便。”阿云说完,转身回到二楼,心里在不停地思索对策。
完蛋了!怎么这么一个大难题就摆在她面前!
阿云对着窗户,双手合十,不停地在心里祈祷:“阁主,您动作可得快点啊!”
阿云心里念着的阁主刺客正趴在粗壮的树干上,手里紧握着几枚飞刀,但凡下面搜寻的刺客发现了她,这几枚飞刀就会从她手中脱落,尖锐刀尖上干涸的血渍将会再次湿润。
陆芸已经在树上趴一个时辰了,先于第一阁来的是那波刺客,她老远就看到这群人有目的的往这边来,看来是追着信号弹过来的。
除了他们,林子里在没有别的动静,她不禁在心里暗骂起来:第一阁的人腿上灌铅了吗?
陆芸视线死盯着下面的动静,这下面站的是剩下还活着的刺客,约摸二十人。
领头的左右观望,没有发现其他的踪迹,失去了目标。
“轰隆!”一道白光将黑夜撕成两半,陆芸身体紧贴着树干,以免闪电把她的影子投在地上。
她这辈子因为影子这个细节吃过两次亏。第一次长剑穿过柜门,距离她的心口只差一寸。第二次让季礼当场发现,从坟堆后面抓了出来。
此后发誓以后绝不再犯。
陆芸透过树叶之间的罅隙,看向比之前更黑的天空,时不时便有雷声炸响。
“分开行动,抓到了留活口!”树下领头的吩咐。
二十人瞬间四散离去。
陆芸从观察他们的去向,再看向独自留在原地的头领,黑色面罩下的唇露出讥笑。
一道白光闪过,陆芸手中的飞刀伴随而去。
“啊!”
“轰隆!”
领头之人倒在呼入起来的雨水中。
陆芸从树上跳下去,拖着毫无知觉的右腿来到尸体身边。
匕首划开尸体胸口处的衣服,白光一闪而过。
陆芸看见了胸口处拳头大小的刺青,是一颗狰狞的虎头。
“北国的人。”陆芸喃喃道。
第二道白光闪现时,她拔下脖子处染血的飞刀,在尸体衣服上就着雨水来回擦洗。
身后站着一个人。
陆芸将飞刀插回暗器袋,站起身子站头看去。
身材消瘦的男子站在她身后,右手始终放在腰间挂着的剑柄上,随时准备抽剑。
“你来了。”
“阁主,属下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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