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清晨，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空气微凉，带着一点将散未散的湿意。校门口的樱花树叶子厚了，花瓣零星地挂在枝头，风一吹就晃两下，像是懒得落地。我站在铁门前，低头看自己身上的制服——袖子长了一截，领结歪得像个被踩过的蝴蝶结面包。这衣服明显不是给我量的，但没人给我换。
我叫夏冉冉，十七岁，昨天还是个普通高中生，今天就成了咒术师同期生，和传说里的五条悟、夏油杰一个年级。
离谱。
脑子里乱得像被猫抓过的毛线团。我连“咒力”是啥都不知道，现在就要进这所学校，装作自己是个正经咒术师？万一待会儿有人问我“你家传承什么术式”，我是不是得说“祖传锅包肉配方”？
深吸一口气，我迈步走进校门。
报到处在教学楼一楼走廊尽头。前面几个学生动作利落，递资料、按手印、念咒语一气呵成。我默默记下流程，轮到我时，照葫芦画瓢，低头把资料递过去，手有点抖。
工作人员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盖章，没多问。我松了口气，心想：装得像就行。
新生集合在教学楼前的空地。阳光斜斜地洒在水泥地上，大家排成几列站着。老师站在临时搭的小台子上点名。
“夏冉冉。”
我一激灵，应了声“到”，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上台做个自我介绍。”
我腿有点软地走上台。台下几十双眼睛盯着我，有人交头接耳，有人打哈欠。我张了张嘴，脑子里一片空白。
完了，死机了。
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叫夏冉冉，特长是召唤朋友打麻将。”
话音落，全场静了两秒。
然后，爆笑。
有人直接笑出声，前排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捂着嘴弯了腰。后排几个男生拍大腿，还有人喊：“这人是不是睡迷糊了？”
我也想睡迷糊啊！我恨不得原地消失，手立刻捂住嘴，脸烫得能煎鸡蛋。
就在这时，我眼角余光扫到人群后排。一个高个子男生靠在樱花树边，穿着宽松的制服，墨镜遮住眼睛，嘴角微微扬起。他没笑，但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
是五条悟。
我在原世界就看过咒术回战的动画，知道这家伙是战力天花板，性格跳脱，但眼神毒得很。现在他盯着我，像在看什么新鲜玩意儿。
我赶紧低头下台，回到队伍里，假装自己是个背景板。
集合结束，新生被带到教室。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操场，窗框上的漆有点剥落。教室安静，只有粉笔在黑板上划拉的声音。老师开始讲“咒力感知”。
“咒力是情绪的具象化，通过冥想引导，可在体内形成循环……”
我听天书一样。情绪具象化？我昨天的情绪是“饿了想吃火锅”，那我体内是不是循环着一股麻辣汤底？
老师让我们闭眼练习，感受体内能量流动。
我闭上眼，努力装出专注的样子，其实心里在祈祷：千万别让我当场出丑。
就在这时，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低沉，模糊，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契约成立。”
我猛地一颤，差点睁眼。
啥？谁在说话？！
我没动，也不敢动。周围人都在安静冥想，我要是突然跳起来，肯定被当成神经病。
可那声音太真实了。不是幻觉。
我悄悄睁开一条缝，看自己手掌——什么都没有。又闭上眼，心里默念：再来一次？
没有回应。
我掏出随身带的小本子，在纸上写：“我能召唤？”
笔尖刚落，掌心忽然一热。
一团模糊的光影浮现在我手心，像一团被揉皱的光纸，只闪了一瞬就消失了。
我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口。
不是幻觉。
我真的……能召唤？
我悄悄握紧拳头，指尖还在发烫。窗外风吹动窗帘，我盯着桌面，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如果真能召唤……那我是不是能活下来？
课间铃响，大家陆续起身活动。
几个同学围在一起聊天，话题是家族背景。
“我家是京都的咒术世家，主修结界术。”
“我爷爷是特级咒灵祓除官。”
“我姑姑在海外执行任务三年了。”
我坐在原地，插不上话。感觉自己像个误入高端饭局的外卖小哥。
有人转头问我：“夏冉冉，你呢？你家什么背景？”
我脑子一抽，笑着说：“我家祖传召唤外卖，饿了就能叫到烧烤。”
全场愣了半秒，又笑开了。
“那你比五条悟还实用啊！”有人调侃，“他能打架，你能填饱胃，分工明确。”
我也笑，摆摆手：“他负责拯救世界，我负责拯救晚饭。”
话音刚落，我抬头，正对上教室门口。
五条悟站在那儿。
他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一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转着一支笔，墨镜后的目光直直落在我身上。他没说话，也没笑，但嘴角又扬起了那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我们对视了两秒。
他忽然勾唇一笑，转身走了。
我心头一紧，又慢慢松下来。
这人绝对盯上我了。
但我没动，也没追出去。只是默默把袖子卷了卷，坐回位置，盯着桌面发呆。
教室里人来人往，有人讨论术式，有人聊昨天的咒灵事件。我一句话没接，但没人再盯着我问。
我低头看手心，那股热意已经散了，可我知道——刚才的事是真的。
我能召唤。
虽然不知道怎么用，也不知道召唤出来的是人是鬼是烧烤摊老板，但至少……我不是完全手无寸铁。
校园生活才刚开始，我连咒力都不会调动，就已经被顶尖咒术师盯上，还觉醒了个莫名其妙的能力。
荒诞是荒诞了点。
但……好像也没那么糟？
至少，我还没被当成可疑分子抓去审问。
至少，我活到了第一节课结束。
至少，我还能笑出来。
我掏出本子，在刚才那句“我能召唤？”后面，轻轻画了个问号。
然后翻了一页，写下新的问题：
“召唤出来的，能帮我写作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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