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瑶确实没起床，下午一点的时候打开手机看到许多微信未读消息，最新的一条是裴凛川发来的，有些恍惚甚至以为在做梦。
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因为小黄才来找她。
随后，看到了那张精心摆拍的照片，裴凛川发育健全的喉骨凸起，恰到好处的露出一道白皙清晰下颌线，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透明。
小黄看起来笑得憨厚可爱，应该过得还好吧，她露出一抹真心的微笑，打字发送：【嗯，我过几天去看看他。谢谢你，帮忙照顾小黄。】
对面却没有回复，就好像正在忙。
至于林婉婉发来的两条语音，她不太想去听那副总是娇柔的夹着嗓子说话的声音，转成文字看了看，然后回复：【不好意思阿姨，我才刚起床，下次再去吃饭。】
林婉婉很快又发了条新语音：【没事的，瑶瑶，我下次提前和你说好再做菜，一定要过来玩。】
【好。】
慕青瑶回复完放下手机，心神俱疲。
其实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对待裴凛川，虽然已经不再期待成为恋人。
但是朋友呢？他们还能做朋友吗？
在漫长的，几乎占据了她短短十几年人生的拉扯结束后，他们还能心无旁骛地做好朋友吗？
她无法决定，只知道一件事，她并不想见到他，再也不会因为收到他的信息而开心到唇角上扬，甚至烦闷。
——就像心底的角落发霉了一块，不得不忍痛刮掉，血淋淋的伤口，但总有愈合的一天。
她是一个异常心理洁癖的人。
不能接受和朋友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也许，彻底放下裴凛川，对她，对他们以后的恋人都好。
*
裴凛川正和齐可柔在热闹的商圈里逛街，齐可柔穿着粉色背带短裙，白色的一字肩上衣露出纤细锁骨，耳边垂着两根红色发带绑着的双马尾，一副清纯可爱的模样。
两人的氛围很和谐，裴凛川秉持着绅士风度，耐心地陪着她逛街边的服装店试衣服，在她换上新衣服出来时会心一笑，说出赞美的话。
夸得齐可柔娇羞不已，又进了试衣间换下一套，却没发现裴凛川的笑意完全没到眼底，她转身的一瞬间，那抹笑容便消失了。
只是逢场作戏的工具人罢了，他裴凛川再落魄，也不会放着慕青瑶不要去喜欢上一个家境贫寒的平民女子。
和齐可柔相处，只不过纯纯地享受被崇拜和需要的感觉罢了。
裴凛川认真低头刷着手机，终于在收到慕青瑶消息的一刻，他了然一笑，不过并没有立刻回复。
齐可柔试了许久，在服装店买了一套浅黄色修身连衣裙，才三百多块，裴凛川贴心地付了账。
立马收获齐可柔双眼泪盈盈地，攥着购物袋望着他：“谢谢裴哥哥，你真好。”
裴凛川也笑得很温柔，淡棕色的桃花眼看谁都深情：“不用谢，你喜欢就好。”
一边在心中嗤笑，三百块的裙子，恐怕慕青瑶拿来擦脚都嫌硌吧？
两人继续逛着，夏天炎热，齐可柔看向商场门口冷饮店，裴凛川便问：“我们进去坐会，喝点东西休息下吧？”
“嗯嗯好！”齐可柔高兴点头。
两人在前台点好餐后，在落地窗边坐下，服务员把两杯奶茶和两盒冰淇淋送来。
齐可柔小心翼翼地四样东西摆在一起，偷偷拍了一张照片记录，故意拍到了裴凛川修长分明的手指。
她很珍惜和裴凛川相处的时间，哪怕只是从慕青瑶那里偷来的，是不对的，她还是想要留念。
但是裴凛川不准她拍两人相处时的照片，理由是不能让慕青瑶知道后不高兴，私下里和她相处已经是他不忍心的结果。
出乎齐可柔意料的，裴凛川这次没有丝毫不悦，甚至盯着她问：“你能把照片发给我吗？”
“当然当然！”齐可柔激动了，耳朵通红地发照片给他，一边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他。
难道他是终于接受自己对他的感情？他们会有成为恋人的可能吗？
她咬着唇，怯弱又期待地问：“裴哥哥，你决定好报考哪个学校了吗？我们还能不能做同学？我想……能经常见到你。”
“我报了清大。”
裴凛川完全没在意随口回她，点开照片观察，画面里有拍到他的手和粉色的裙摆，还有他的衬衫一角，让人一看便知道他是和女生约会。
他很满意，随后编辑了一条仅慕青瑶可见的朋友圈发送，配文：【有你在身边真好】
之后便放下手机，翘起二郎腿，静等慕青瑶那条大鱼上钩。
齐可柔不知道裴凛川刚才做了什么，打听到他报考的学校自己根本考不上后很失落，只好打起精神问另一个关心的话题。
“三天后是你的生日，今年准备在哪里聚会？还是平和饭店吗？”
裴凛川胜券在握的笑容一僵，由于他的生日在暑假，这两年都是慕青瑶安排操办，会邀请关系好的同学和朋友前来捧场。
每次都是热热闹闹的，从没有让他体会过冷落的感觉。
而今年的生日宴，慕青瑶早早地提前三个月便告知他预定了平和饭店，还告诉他到时会一定会送一份最独特的礼物给他。
虽然他一点都不期待，但还是默然接受了她的好意——这些东西对慕家大小姐来说不算什么。
“应该吧。”裴凛川看向窗外说，眼神却很飘忽。
仔细想想他也没有和慕青瑶撕破脸，两人应该还是朋友，她今年肯定还会为他举办生日宴会才对。
齐可柔一时无言，望着他优越精致的侧脸犹豫许久，鼓起勇气，心脏怦怦跳问：“……我今年可以参加吗？我想陪着你。”
裴凛川皱眉审视她，因为慕青瑶很讨厌她，所以尽管全班的人都会被邀请参加他的生日宴会，但是唯独不允许齐可柔参加。
这是底线，慕青瑶很认真地和他强调过。
之前，他没必要违背她的想法，但是今年不一样了。
如果要想激起慕青瑶的占有欲，还要下猛药，这猛药非齐可柔莫属。
思考妥当，裴凛川露出温柔和煦的笑容：“当然可以，到时候我去接你。一定要穿漂漂亮亮的裙子哦~我很期待。”
他居然真的答应了！
齐可柔抬起头，睁大眼睛，轻轻抓住他的手说：“嗯嗯，我一定不会给裴哥哥丢人！”
裴凛川很不适，下意识想抽出手，却硬生生忍住了，另一只手抬起摸了摸她的头，没再说什么。
两人又闲逛了一会，吃完晚饭后，裴凛川帮齐可柔叫车回家，温声叮嘱她到家一定说一声。
“嗯嗯，再见裴哥哥~”齐可柔心软得一塌糊涂，呆呆地点头，趴在车窗盯着喜欢的人逐渐远离。
心情久久难以平静，今天的相处好开心，裴哥哥好温柔，简直就是她幻想中两人恋爱之后的情景。
难道他彻底想明白不喜欢慕青瑶转而喜欢自己了吗？
车辆离开视线，裴凛川笑容瞬间落下，一副阴沉又不耐烦的样子，取出银色丝巾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每根手指，丢进垃圾桶里。
到了大学以后就不再需要和她逢场做戏了吧？
他到时候会成为校园里的新风云人物，再也不需要这种廉价的丑小鸭跟在身后拉低档次。
至于慕青瑶的青睐还是需要争取的，只不过是否要确定关系，他还是拿不准。
她应该会来主动问他吧？
尤其是在看到朋友圈的那张照片后。
裴凛川又看了眼慕青瑶下午发来的消息，勾唇一笑，回复：
【不好意思，回晚了。不用谢，你来看小黄的时候，告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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