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雨之夜写的最后几行对我的心境是怎样的揭示呢?我觉得这份日记还是随我一起消逝得好。
这期间,我短暂被召回本府,那位先生没有露面,是一位永远带着30°微笑的代理人代为发出最后通牒。随后,又将一张光盘放入连接着显示屏的电脑,熟悉的、冰冷的机械音响起,这次除了帝国宣言,还在最后附赠了关于伏特加的缅怀。
我们的力量已经衰弱到需要靠虚假的情谊来维系了吗?我还没来得及发出嘲笑,一阵强力的晕眩将我击倒。
等我醒来,几名新成员被增派到我的手下,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先生说这是一群“不死之士”。我知道,深处黑暗的裂缝已经越来越大,需要用“不死”的噱头来粉饰。我也知道,这将是我最后一次来到这里。
刚开始,我怀疑他们清洗了我的大脑,但是我发现记忆中伏特加的死和前几页的叙述并没有太大出入。我的手脚依然完好,心脏也仍然在跳动。我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我也不想再追究,不过是更加靠近死亡的边界而已。
你相信吗,越是危机起伏的绝境,我越是觉得自在,这是我一直以来的舒适区。反倒是像这样宁静的夜,会让我躁动不已,于是只能靠回忆我的痛苦仇恨来压抑急促的呼吸。
这些日子,你过得怎么样呢?我浏览着自动采集的信息,早餐——上学——空手道馆——新开的中华拉面馆——毛利侦探事务所。
我开始为我所做的预先准备沾沾自喜,忍不住写下来:你最终还是收下了我送的手机。虽然是以工藤新一为诱饵。
只有当我别有用心地围着你的朋友时,你才会发现我的存在;只有在我声称自己有处决他们的权力时,你才会对我展露不悦。我承认,你对他们的激情让我心生忌妒。
是的,我想把他们从你手中夺走,是为了惩罚你。我为自己安上了特别符合你那边的、道貌岸然的借口:不想看到一个花季少女被欺骗。虽然这不过是幌子,但也算不上谎言。
我还要写下去吗?这些文字本是为你而写,但我觉得你已不太可能读下去。说到底,这是写给我自己的。一位饥渴的老人在整理人生的讯息,他的一生就是一片过期的白面包。
还是索性蜷缩起来吧。
我恍惚听见了钟声,原来又回到了梦中的井底。钟声回荡,每天清晨5点,父亲就要赶到唯一立有黄瓜藤的房子门口排队领取分发的免费食物,但是要吃的嘴太多,食物少,所以争斗每一天都会发生。或者说,也许那里的一代代都是在斗争中存活与繁衍的。
我已经很久没有想到那个地方。我如此抗拒,失去空气或许让人窒息,但鼻间满是酸臭也会让人无法呼吸。那里就是这么臭烘烘的,无论是活着的人,还是死去的物。
为什么会在此时听到这钟声,我分析之后认为,还是伏特加的死影响了我。这是我需要克服的事。我知道,这是我一定可以克服的事。就像父亲,就像3号。
你要问我会产生爱吗?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爱这种东西在我看来是一种交易,你来我往,人来人往。
比如你和妃英理,一种生命的交易。
你和铃木园子,一种陪伴的交易。
你和工藤新一——一种青春的交易。
于是,把那里定做最终场地再合适不过。
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有想做的事。我将再次利用工藤新一将你引入,百试不爽。我又为了这百试不爽而恼怒。
我的情绪最近总是在两端拉扯,没有一刻安宁,我在给你的信件中也掺杂了这种情绪,甚至希望你不要来。
但你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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