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面的时候叶夕就在沈明矜身上闻到一股好闻的香味。
现在离得近了,那股香就更重了。
叶夕闻不出那具体是什么香味,只觉得那股香味很甜,轻易就能让人把注意力都放到沈明矜身上。
是一缕沈明矜身上该有的香味。
诱惑的,蛊人的。
让人下意识地想要靠近的。
叶夕忽然有点不太敢看那张跟甜香一样充满诱惑的脸,她僵直着背脊,双手托着沈明矜的身体,一动也不敢动,连眼神都吝啬着往下滑动。
视线紧紧盯着电梯门,等着电梯到达的声音响起才舒缓一口气。
叶夕抱着沈明矜出了电梯,没走多少步就停在了走廊,她犹豫着要不要将沈明矜带回家。
“姐姐?”
叶夕当然没有听到沈明矜应声,她鼓足勇气将头低下,视线落到了沈明矜身上。
走廊微弱的灯光来自一个老旧灯泡,昏黄的灯光像是蒙着薄纱坠落,轻拢着怀里的沈明矜,柔和了沈明矜艳丽的五官,淡去了一些风情,落下了一份温软。
随着灯丝溅出火光,本就不明亮的灯光越来越暗,还飘落些细碎的光斑。
光斑昏沉低暗在漂亮纤长的脖颈上轻晃,像是要偷走沈明矜皮肤的白皙光洁。
叶夕鬼使神差地抱着她往自家门口靠了靠,突然有种将沈明矜送进更明烈的光线下,替她驱散昏沉光斑的冲动。
等着站立到密码锁前,叶夕才突然惊醒她和沈明矜不过是初见面的邻居,她重新低下了视线,低声又叫了句:“姐姐。”
怀里的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看着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细密的凉意正从沈明矜身上飘向她,叶夕此刻已经没有了第一次从沈明矜身上感受到凉意的欣喜,她滚烫的身体都能感受到凉,可见沈明矜身上有多冷。
沈明矜可能需要一点热源,不然可能会生病。
叶夕将沈明矜放了下来,一只手扶着她,另一只手摁开了密码锁。
门被打开以后,叶夕将沈明矜重新抱起,将沈明矜平放到了沙发上。
刚刚靠上沙发,那昏迷的沈明矜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她随手抓住一个抱枕,护在了腹部。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抱枕盖住沈明矜小腹以前,叶夕好像看到了沈明矜腹部有细软的白光顺着布料透了出来。
叶夕抬起头望了眼客厅悬挂的白炽灯,明亮炽热的光线能轻易照亮每个角落,让一切黑暗无处遁形。
应该是沈明矜太白,客厅灯太亮的缘故。
叶夕认定自己刚刚是眼花了,转眼看着沙发上湿漉漉的沈明矜,有些犯了难。
她要不要替沈明矜换身衣服?
穿着湿衣服睡觉会感冒吧?
沈明矜比她淋雨要多,雨水沾湿了她的发梢,墨黑色长发凌乱地贴合着白皙肌肤,肩颈柔媚的线条一览无余,艳丽面容有着水珠浇湿的痕迹,像是一朵新鲜绽放着的红玫,花瓣得到了细水的怜爱,更显娇艳。
明亮光线将沈明矜的得天独厚照得清清楚楚,叶夕不敢多看,连往下滑动一下都不敢。
她匆匆翻出浴巾将沈明矜裹起,吸走了她身上的水珠后,立刻用厚厚的毛毯将沈明矜裹了起来,叶夕还是放弃了替沈明矜换衣服的打算,她们今天刚刚见面,哪怕沈明矜有的,她都有,那样的行为也还是太过逾越冒犯了。
叶夕深深地看了眼被裹在毛毯里的沈明矜,小声祈祷:“但愿你别感冒。”
她看了看沈明矜仍旧湿漉漉的头发,重新找出来一条干净的毛巾,叶夕半跪在沙发和茶几缝隙之间,替沈明矜擦拭头发,尽可能地带走墨发里的水,减少沈明矜感冒的可能。
可能是因为叶夕掌心的炎热分给了毛巾,沈明矜身上温度极低,头发干得倒是极快。
叶夕没擦多久,沈明矜的湿发便已经干了。
柔顺丝滑还透着一股暖香。
叶夕放下了毛巾,没有立刻站起来,她仍旧保持着半跪的姿势,视线在躺在沈明矜手上停留,修长柔白的手指皮肤光滑细腻,还散发着细细的寒凉,仅仅是望着都觉得解热。
她们认识的时间得按分钟计算,可叶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几乎要对沈明矜体温产生依赖症了。
叶夕喉咙微微滑动,指腹不自觉地摁了摁脖颈处的那颗红痣。
叶夕犹豫好一会儿,还是朝着沈明矜伸出了手。
她握着沈明矜手腕,带着沈明矜的手贴在了自己额心:“我帮了你,你也帮帮我,这个叫礼尚往来。”
这话既像是在跟沈明矜说,又像是在劝慰她自己。
额心抵住的掌心,柔嫩细凉,仅仅是将额心贴在这样一只手上,身上的燥热都被抚平了很多。
叶夕是矛盾的,她一边怕沈明矜感冒,一边想这样的寒凉在皮肤上多停留会儿。
她保持着半跪的姿势靠在沙发边,额心紧贴沈明矜的手掌一动不动,等待着沈明矜掌心的寒凉将她包裹更深,将附着在皮肤上的灼热一点点驱散。
叶夕正在全心全意感受稀缺的寒凉,靠近她卧室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了一声闷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
叶夕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沈明矜的手,还是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房间走去。
她刚刚搬过来不久,对新房子还不太熟悉,拧开门的瞬间就愣住了。
靠近她卧室的这间房居然是间玩偶室。
贴着墙摆了三面黑色立柜,立柜被分成一个个小方块,方块里摆放着各色各样的动物玩偶,玩偶看着是陶瓷的,做得十分精巧,体型有大有小,最大的是条鱼,最小的是只蝴蝶。
叶夕粗略数了数,这里居然摆放了近千个动物玩偶,还没有重样的。
看着这些玩偶,叶夕心中突然涌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新家每个角落都被祖母安排人铺上了厚厚的长毛毯,该不会为这些玩偶准备的吧?
不会的。
这些玩偶又不会跑,真要怕摔碎了,在这间房里铺上长毛毯也足够了。
叶夕往里面走了两步,房间正中心摆放着一张床,床上摆放着只跟人一般大的粉毛兔玩偶。
看见毛茸玩偶,叶夕有些惊喜地走到了床边:“小夕?”
这只兔子玩偶是叶夕的‘熟人’了,叶夕幼年跟祖母在山里住过几年,那时候祖母常常会离开山去工作,祖母不在家里的时候,都是这只兔子玩偶在陪她,后来她要读书从山里搬出来了就再也没见过这只兔子玩偶。
祖母当时还骗她说将兔子玩偶丢了,导致她生了好久祖母的气,没想到在新家见到了儿时的‘朋友’,叶夕又惊又喜,下意识地捏了捏兔子玩偶的手臂:“小夕,我们又见面了。”
兔子玩偶的名字来自叶夕。
取名字的时候,祖母还说名字和命运相连,小夕会永远跟随叶夕。
没想到小夕会被祖母藏了起来,还骗她说丢了,现在才还给她。
叶夕是想问问原因的,可想起祖母年迈的身体,还是决定不问了。
因为心情激动,叶夕捏兔子玩偶手臂更用力了点:“小夕,你有没有想我啊?”
叶夕没有留意的是她捏着玩偶手臂,她小臂上和粉毛兔相对应的位置出现了浅淡的指印,像是有只手正捏着她手臂。
她还沉浸在和幼年‘朋友’见面的喜悦当中,自顾自地跟粉毛兔说:“小夕,我有很想你。”
粉毛兔当然不会回应叶夕,叶夕却觉得这样也很有意思,毕竟不会说话的‘朋友’是她幼年在山中唯一能倾诉孤独的对象,她还想跟粉毛兔多说两句话,视线却被角落里冒光的物件吸引了过去。
叶夕顺着光的指引,走到了角落里。
是蛇。
长毛毯上落了只红蛇玩偶,红蛇体型在立柜里算是比较大的,做工却很精巧,看着栩栩如生,连鳞片都荡漾着好看的光晕。
它的掉落应该就是叶夕刚刚在客厅里听到的那声闷响源头。
大概是因为从小跟粉毛兔玩偶接触的原因,叶夕对这些动物玩偶都有些天然的好感,她将红蛇玩偶捡了起来,指腹擦了擦红蛇的身躯,才将红蛇放回原位。
叶夕轻轻摩挲红蛇的头,眸中噙着浅浅的笑看它:“下次不要再掉下来了。”
她没有留意到指尖蹭过的瓷片更红了些。
叶夕安顿好红蛇就要回到床边跟粉毛兔再说会儿话,客厅里却忽然有了细微的声响。
想起客厅里还有个沈明矜,叶夕急忙出了玩偶室。
她迈进客厅就看到了已经坐起来的沈明矜,她喉咙动了动:“姐姐,你醒了?有没有好点?”
沈明矜视线低垂着,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
叶夕便走近了一点:“姐姐?”
叶夕将沈明矜安顿好因贪恋她的体温,在沙发边跪坐了许久,还没来得及收拾她自己,不过她体温高,淋过雨落下的水珠早就消失了,只有裙子还微微湿着。
她因为热,身上也只有一件吊带裙,区别是叶夕的裙子是红色的,还比沈明矜的裙子要长点。
红色能衬得她皮肤更白,露出来的纤柔肩颈线和深刻的锁骨,白嫩的胸口能让那跟魅惑无缘的五官多出了一分媚。
沈明矜毫无征兆地站了起来,在叶夕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抱住了叶夕。
身体绕着叶夕的手臂慢慢挪动,竟是从拥抱叶夕变成了爬到叶夕后背,她无声无息地缠住了叶夕。
寒气扑在背脊上,瞬间侵占了叶夕每一根神经,滚烫的背脊突然得到寒凉的抚慰,叶夕感到慌张的同时,还有些惊喜。
因为沈明矜的主动拥抱,叶夕喉咙的刺痛被彻底抹平了,也让叶夕更愿意发出声音了:“姐姐,你怎么了?”
沈明矜没有回答叶夕,她双臂忽然紧搂住叶夕的腰肢,脚勾住叶夕的双腿慢慢往上爬动,像只灵巧缠人的蛇。
浓郁的甜香占据了叶夕全部呼吸,背部皮肤的温度是降了下来,呼吸却越来越烫。
叶夕轻轻咬了咬唇瓣,克制着薄弱的神经,回过头去看沈明矜:“姐姐,你……”
她是想问清楚沈明矜到底想做什么的,可她滚烫的呼吸打在沈明矜脸颊上,沈明矜不受控地往前靠了靠,轻柔的吻覆盖住了叶夕的唇瓣。
叶夕震惊地瞪圆了眼睛。
她的初吻!
甜的,湿的,还有点奇怪的味道。
叶夕还在怔愣,亲过她的沈明矜突然从她后背跳了下去,她身体晃晃,跌到了长毛地毯上。
沈明矜被她抱回来的时候,脸色苍白透着细雨捶打过的柔弱,此时脖颈和脸上都浮着异样的潮红,下唇有明显的伤口在往外渗血珠,唇边还有晕开的血。
血应该就是那股怪味的来源。
那伤看着像是沈明矜自己咬的,她像是在克制某种渴求,唇上的软香触感还那么清晰。
傻子也看得出沈明矜有点不对劲了,更何况叶夕还不傻。
她不敢靠近沈明矜,也没跑得远远的。
沈明矜坐在长毛毯上微微仰起头,叶夕刚好对上沈明矜的眼,朦胧的春色放大了本就艳丽的五官,妩媚风情刻进了她骨头里,一个眼神便让叶夕消了被强吻的气。
叶夕没有贸然上前,站在原地询问沈明矜:“姐姐,你还好吗?”
“别,别靠近我。”
沈明矜克制着声音,努力将这几个字吐出。
叶夕感觉沈明矜刚刚像是跟她一样失了火,将她当作了救命的水。
可沈明矜身上的温度分明很低,低到亲吻能抚平被灼伤喉咙的全部刺痛感。
叶夕想了想,还是给沈明矜倒了杯冰水,递了过去:“姐姐,要不你喝点水吧?”
“叶夕,你分明可以淋外面的雨,为什么要骗我?”沈明矜眼睫颤了颤,黑鸦羽般的睫毛挂住了浮出的泪珠,整个人透着深深的幽怨和委屈:“你根本不是人。”
她在控诉叶夕,可叶夕完全不知道自己哪句话骗了她,她从未说过自己不能淋雨,是沈明矜觉得她不能淋雨把她推进来的。
退一步来讲就算她真在淋雨的事上骗了她,这样的小事值得沈明矜这样骂她吗?
叶夕完全没有思考过沈明矜的话可能不是骂她,而是一个陈述句。
举着那杯冰水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或许她该还嘴的。
可沈明矜看着很可怜。
红着眼控诉她的模样都不像在骂她,声音还是那样软绵绵的,脸上也没有太多愤怒,只有被欺骗的委屈。
并不狠戾,也不凶恶。
叶夕甚至不会觉得骂声刺耳,只觉得沈明矜这话来得太过突然。
她和沈明矜都有短暂的沉默,叶夕还没想清楚自己到底哪里骗了沈明矜,沈明矜的手指突然搭上了她手腕,猛地用力将她往下拽动。
手中的冰水泼在了沈明矜胸口,叶夕也跟着水跌进沈明矜怀中,手臂压紧了一片柔软。
明白过来手臂靠在哪里,叶夕脸瞬间涨红,呼吸也更热了几分。
叶夕还没从因羞涩而起的热意中挣脱,那含着香气的吻就再次覆了上来……
【小剧场】
叶夕(认真脸):妖骨医师不也是人?
叶覃女士(祖母小课堂):因为妖骨医师在妖眼里是同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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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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