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美人被落水
花王大赛是青州一大盛事。
青州是大盛国有名的艳色之乡，所谓花王大赛，就是各青楼的花魁参与选拔，选出花王。
花王不仅能让青楼名声大振，而且花王还可以选择永远卖艺不卖身，有极大的机会从良。
以往的花王大赛，参赛的花魁全是女子，但这两年民风愈发开放，不少青楼的花魁都成了男子，所以今年的花王大赛破例允许男花魁参加。
云书谣看着红玉，面上的表情有几分犹豫，红玉确实能参加，但是她觉得红玉夺魁有些难度。
花王大赛虽然也比试琴棋书画，但毕竟是青楼联合举办的，更注重的是媚、娇、俏，主旨是体现风花雪月、你侬我侬的柔情蜜意。
红玉的诗词，更多的是惆怅不得志。
先不提诗词歌赋，云书谣也不知道她们醉乡楼的死对头绾袖居，从哪里诓骗来了一个绝色美男梅洛，红玉的样貌已经是上乘，但那梅洛，样貌更胜一筹，媚骨天成，简直就是个勾人夺魄的妖精。
所以对于花王大赛，云书谣也正在头疼，上一届花王大赛醉乡楼就没能一举夺魁，若是这次还不能拿下花王，醉乡楼青州前三的江湖地位将不保。
红玉把云书谣面上的犹豫看在眼里，轻声道：“我会努力的，阿谣。”
云书谣沉默，这不是努力就能解决的事情，但放眼醉乡楼，除了红玉，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她这次出门，也是打算在花王大赛前收揽些美人回来，最好是能够超过梅洛的绝色美人。但美人哪里是那么好寻的，大多都是姿色平庸的胭脂俗粉。
“你也别太有心里负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云书谣安慰红玉。她从小语那里听说了，红玉为了这次的花王大赛，每日早早起床练舞练琴，甚是辛苦。
花王大赛虽然重要，但尚且还有些许时间准备，现在最重要的是力挽狂澜醉乡楼一落千丈的生意。
……
傍晚时分，云书谣的房门再次被敲响，没等云书谣喊进，门被“撞”开。
不等云书谣说话，扑棱进房间的李仙儿率先倒打一耙，“你门没锁好。”
云书谣：“……”
李仙儿是红玉以前的上一任醉乡楼花魁，比云书谣长三岁，却是光长岁数不长脑子，琴棋书画皆不擅长，只一张脸生得娇俏可人，堪堪担任醉乡楼前花魁。
李仙儿身着一袭粉色纱裙，头上插了一朵同色芍药假花，酥、胸半露，打扮很青楼。
见李仙儿神色焦急，云书谣问道：“仙儿姐姐有何事？”
李仙儿急急地说道：“张秋芳来了，花了五百两银子把红玉带出了醉乡楼，说是要去游湖。”
很好，又是游湖。
提到张秋芳，李仙儿面上的神色更急了几分：“你知道的，那胖婆娘仗着自己是青州前首富，经常在楼里肆意妄为，她垂涎红玉已久，虽说张妈妈派了大壮一同前往游湖，但我心里总觉得不安，寻思着还是你去看看更保险。”
张秋芳那**薰心的模样云书谣是见识过的，以往红玉不出醉乡楼还好，顶多是被揩揩油，这出了楼，虽有大壮和小语跟着，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行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看看。”云书谣急匆匆向门外走去，待走到门边时突然止住脚步，回过身问李仙儿：“你知道张秋芳带着红玉游哪个湖吗？”
李仙儿愣住，游哪个湖？
“除了城西的月牙湖，还有什么湖可游？”
云书谣点头，“哦，知道了。”看来这回是真游湖。
……
月牙湖，花船上，红玉抚琴、唱曲，就是不靠近船边。
张秋芳看着一左一右杵在红玉身旁的小语和大壮，决定寻理由发难。
“啧，同样是五百两银子，满花阁的花魁逸轩，那是让亲又让抱，还主动邀请一起荡花舟，要我说你们这醉乡楼，是越发没有性价比了。”
红玉：“……”
小语、大壮“……”
红玉想怼张秋芳，但忍住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是沦落风尘的青楼小倌，虽然张秋芳是死了丈夫的一介商贾，但那也是他得罪不起的存在。
张秋芳见红玉垂着眸子不言，心里也生不出愤慨。
美人青丝如瀑铺泄，雪白纱衣虽不透，但裁剪合身，衣领微低，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古人云：灯下不看玉，月下不观美人。
摇曳的灯光和影绰的月光下，红玉美得仿若画中人，有些如梦似幻。
那逸轩就是个浪蹄子，和红玉这等绝色怎么能比，张秋芳也知道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她之所以那么说，当然是有目的的。
“本姑奶奶再加五百两银子，红玉陪着姑奶奶一同荡舟游湖，如何？”
红玉放在琴弦上的手指微微蜷起，他……不愿。
见美人依旧低垂着眸子不言语，张秋芳眸色变暗：“一千两！”
顿了顿，张秋芳语气变冷：“红玉，你别不识好歹，只是荡舟而已，你们醉乡楼就是这般怠慢老客户的吗？”
最终红玉妥协。
狭窄的小舟上，只红玉和张秋芳，还有一船夫。
张秋芳体积过大，红玉退无可退。
小舟荡至月牙湖中央时，张秋芳突然猛咳嗽，船夫像是接受到某种信号，开始摇晃小舟。
红玉惊得面色发白，顾不得其他，赶紧趴下身体用手指紧紧抠住船舷。
他今日不敢靠近船边，就是窥到张秋芳的目的，听闻前些日子那满花阁的逸轩与张秋芳荡舟游湖时不幸落水，被张秋芳命人救起后当众剥了衣服。
他是清倌，不似那逸轩是红倌人也做皮肉生意，这种羞辱他承受不住。
可一千两银子他若不赚，张妈妈也会责罚他的。他想着自己只要万般小心就好。
船夫摇晃得额头上浸出了汗，可红玉依旧趴在小舟内丝毫没有要落水的迹象。
船夫暗暗在心内吐槽：这张秋芳就是个蠢货，想看美人湿身，竟是想出这等馊主意。
不过，别看张秋芳胖，但她会泅水，所以才敢这么胆大冒险。
把红玉晃不落水，船夫也没了办法，颇为无奈地看向张秋芳，用眼神询问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千两银子花都花了，张秋芳不肯放弃。
她跌跌撞撞走向红玉，嘴里喊着：“红玉宝贝小心，我来保护你。”
船夫：“……”
红玉：“……”
这是硬要落水了。
红玉被张秋芳扒拉着落了水。
落水之际，红玉反手拽住张秋芳。
一声小的噗通声后，紧接着一声巨大的噗通声，小舟上只剩船夫。
船夫：“…………”
红玉不会水，而张秋芳本意就是戏弄他，所以不会轻易施救。
虽是夏季，但夜里的湖水还是有凉意，猝不及防落水，红玉被激得全身一激灵，紧接着就是呛水的窒息感。
人在濒临死亡威胁的时候，身体会做出本能反应。
张秋芳如愿以偿红玉主动“投怀送抱”，红玉用尽全力手脚并用地缠向她。
张秋芳吃力地回揽住红玉，想要趁机揩油。
船夫借着月光看出不对，他哆嗦着唇喊道：“张老板，这红玉公子好像是溺水了，你、你，”
溺水的人会本能的缠住救助他的人，若是施救的人救援不当，极有可能被溺水的人一同拽入水中。
船夫喊道：“快把他捞出水，要不然你两都得溺水！”
溺水者在极度恐慌中会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此时张秋芳也察觉出不对劲，红玉哪里还是岸上时的娇弱模样，力气大得惊人，她竟是挣扎不开。
况且，男子看着再是瘦弱，力气也比寻常女子大。虽然张秋芳比寻常女子壮硕很多，但此刻亦被红玉突然爆发的力气按入水中喝了好几口湖水。
船夫摇着小舟凑近张秋芳，趴在船舷想要将二人拉出水面，奈何被红玉缚住手脚的张秋芳过于沉重，他拉不动。
被呛了好几口水的张秋芳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她慌乱地喊道：“快，快用船桨打晕他，快！”
船夫听到张秋芳喊的话时愣住，他这一桨拍下去，这小公子未必承受得住。
看到在水中起伏的张秋芳，船夫瞬间回过神，不过一个青楼小倌而已，哪里比得过张老板的命重要。
就在船夫举起船桨欲拍向红玉头部之际，一个鹅黄身影踏水而来，一脚踢飞他手中船桨，力道大得险些将他一同震落湖中。
“红玉！”
少女的唤声落时，哗啦啦的水声骤然响起，张秋芳被重重扔进小舟，小舟被砸得险些翻覆。
云书谣从水中捞出红玉和张秋芳时，泄了红玉的力道，将二人分开，她抱着红玉用轻功站在船舷上。
船夫站在摇晃的小舟内狼狈地稳住身形后，才颤声问：“姑娘是何许人？”
迎着月光立身船舷的少女马尾高束，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好看得让人晃神。
“醉乡楼，云书谣。”云书谣报上名讳后，冷声道：“红玉我就先带走了，本姑娘明日会亲自到张老板府上讨赔偿。”
突然生出恍如隔世的错觉。
没有穿越，没有金手指，可能就是不严肃的古言，实在不喜欢的宝宝只能道一句抱歉，要不……忍着再看看？看习惯了说不定就喜欢啦，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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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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