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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并肩作战

“栾语”项目的推进遇到了第一个瓶颈。 IP形象“小栾”和“奇妙鸡”的3D建模初稿出来了,但效果总是不尽如人意,看起来有些呆板,缺乏手绘草图里灵动的“奇妙”感。团队连着加班了好几天,修改了好几版,依然达不到陆栾川的要求。

会议室里,气氛有些低迷。建模师和Eric都面露难色。沈奇妙看着屏幕上那个略显僵硬的3D模型,又看看自己草图上活灵活现的小家伙,也有些沮丧。

“对不起,可能是我设计的时候没考虑到建模的实现难度……”她主动揽责。

“跟你没关系。”陆栾川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是技术实现思路的问题。”

他手指敲着桌子,目光锐利地扫过建模师,“我要的不是精确的复刻,是神韵!是那种温暖、好奇的感觉!你们被技术框住了。”

他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笔:“这里,眼睛的弧度可以再调整,显得更圆润好奇。这里,动作的动态感,参考一下这几部动画片的角色曲线……”他快速地在白板上画着分镜和动作分解线,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

工作中的陆栾川,褪去了平时的戏谑和慵懒,展现出了极强的专业素养、精准的审美和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屏息听着,眼神里带着信服。

沈奇妙看着在面前侃侃而谈、发光发热的男人,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崇拜感和……与有荣焉的自豪感。这是她喜欢的人。强大、专注、而又充满魅力。

会议持续到很晚,终于确定了新的修改方向。散会后,大家都松了口气。

陆栾川叫住沈奇妙:“等一下。” 等其他人都离开,他才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丝疲惫,走到她面前:“这几天加班辛苦了。”

“没事,为老板的别墅添砖加瓦是我应该做的。”沈奇妙摇摇头。

“走吧,送你回去。”他笑着看她,很自然地接过她的包。

车上,陆栾川似乎很累,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沈奇妙看着他眼底淡淡的青色,有些心疼。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问:“要不……明天我给你做便当吧?老是吃外卖不好。”

陆栾川睁开眼,有些惊讶地看向她,随即眼底漾开笑意:“哦?‘准男友’的福利升级了?”

沈奇妙脸一红:“不要就算了,我也没有很想做。”

“要。”他回答得飞快,嘴角扬起,“求之不得。正好明天中午要和研发部开碰头会,没时间出去吃。”

第二天中午,陆栾川的办公室里。

他打开沈奇妙带来的双层保温饭盒。上层是整齐的米饭和色彩搭配漂亮的西兰花炒虾仁、番茄炒蛋,下层是排骨玉米汤。很家常,却香气扑鼻。

他尝了一口,眼神亮了一下:“好吃。”

沈奇妙坐在对面,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心里满足极了。

“以后……”陆栾川吃着饭,状似无意地说,“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项目遇到问题很正常,解决就好。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他在回应她昨天在会议室的自责。

沈奇妙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嗯。”

“不过,”他放下筷子,看着她,语气变得认真,“你的设计很棒,是他们的理解不到位。要对自己有信心,知道吗?”

他不仅维护她,更肯定她,给她自信。

这时,首席秘书内线电话进来:“陆总,研发部的王总他们到了。”

“让他们在小会议室等五分钟。”陆栾川面不改色地吩咐完,继续慢条斯理地喝汤。

“你快去吧,别让人等。”沈奇妙说。

“让他们等。”陆栾川毫不在意,“领导吃饭时间,不得打扰。这是规矩。”

沈奇妙:“……” 这算什么规矩!但看着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她又忍不住想笑。心里那点因为项目瓶颈带来的阴霾,彻底被驱散了。

“栾语”项目顺利推进,3D模型问题解决后,进展神速。沈奇妙作为核心设计师,在公司里的知名度和支持率悄然提升,那些关于她“靠关系”的闲言碎语似乎少了很多。

然而,就在一切看似顺风顺水时,一场行业内的设计大赛悄然开始征集作品。公司高层决定,将“栾语”IP的初期设定稿送去参赛,既是检验成果,也是为项目预热造势。所有设计原文件和说明文档都需要整理提交。

沈奇妙负责最终核对和打包。就在提交截止前最后一个小时,她发现自己电脑上存放最终版矢量图文件的文件夹,竟然打不开了!尝试了所有方法都显示文件损坏! 她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备份文件虽然也有,但却是前几天的版本,缺少了最后几次关键的修改!

“怎么了?”旁边的Eric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文件………损坏了。”沈奇妙声音发颤,脸色苍白。大赛截止时间卡得很死,重新绘制根本来不及!

Eric立刻尝试帮忙恢复,也无济于事。

消息很快传开。办公室里响起几声不大不小的惊呼和议论。

“关键时刻掉链子……”

“不会是没保存好吧?这失误可大了……”

“本来还挺看好这个项目的,可惜了……”

沈奇妙听着周围的议论,手指冰凉,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压力和自责几乎将她淹没。

就在这时,陆栾川沉着脸从办公室走出来。显然,他也收到了消息。所有人都屏息看着,以为会看到一场雷霆震怒。

陆栾川走到沈奇妙工位前,看了一眼屏幕上刺眼的错误提示,眉头紧锁。

“最后修改是什么时候完成的?”他问,声音出乎意料地冷静。

“……昨天、昨天下午。”沈奇妙声音哽咽。

“你用U盘或者云端同步过吗?任何地方?”他追问。

沈奇妙绝望地摇头:“没有……我以为……”

陆栾川沉默了几秒,忽然转头对首席秘书说:“立刻联系IT部最强的数据恢复工程师,马上过来!立刻!”

然后他看向沈奇妙,眼神锐利却不见丝毫责怪:“别慌。回忆一下,昨天下午修改完后,你有没有把文件发给任何人?哪怕只是预览?或者打印过?”

他冷静的态度像一根定海神针,让沈奇妙混乱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

她拼命回忆:“好像……好像发给过打印室的刘师傅一份彩打小样!对!因为要核对颜色效果!”

“打印室!”陆栾川立刻对Eric下令,“去打印室,找到刘师傅,把他电脑里收到的那个文件邮箱附件或者聊天记录里的原文件,立刻拷回来!快!”

Eric飞奔而去。

IT工程师也很快赶到,开始尝试各种方法恢复本地文件。

整个部门的人都安静下来,看着陆栾川有条不紊地指挥,他沉稳强大的气场控制了局面,也驱散了恐慌。

十分钟后,Eric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举着一个U盘:“找到了!刘师傅电脑微信文件传输助手里有!”

IT工程师也几乎同时抬头:“本地恢复了一个临时缓存文件,但不一定完整!”

“用U盘里的!”陆栾川果断下令,“立刻核对版本!”

沈奇妙几乎是扑到电脑前,插入U盘——文件完好无损!正是最终版!

她颤抖着手,在截止时间前最后三分钟,成功提交了所有资料。整个部门的人都松了口气,甚至有人自发地鼓起了掌。

沈奇妙虚脱般地坐在椅子上,后背全是冷汗。陆栾川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杯温水。

“对不起,陆总……我……”沈奇妙的声音依旧带着后怕。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重要文件及时备份,云端、硬盘多存几份。”陆栾川的语气平静,没有指责,只有提醒,“不过,临危不乱,最后想到打印室,也算机灵。”

他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放缓了声音:“行了,没事了。下次注意。”

他没有在众人面前过度安慰她,维护了她的专业形象,但那句“没事了”和递来的温水,却比任何话语都更让她安心。

下班后,车内。沈奇妙依旧有些情绪低落:“今天差点就……”

“差点,但不是没发生吗?”陆栾川开着车,语气轻松,“而且,就算真的错过了比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比赛而已,‘栾语’的价值不需要一个奖项来证明。”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的价值,更不需要。”

沈奇妙转过头看他。

他目视前方,侧脸线条清晰而坚定:“重要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追究过错。今天你最后想到了打印室,这就是能力。”他总是在她自我怀疑时,给她最坚定的肯定。

她好像,真的找到了一个可以并肩作战,也能为她遮风挡雨的人。

文件风波有惊无险地过去,“栾语”项目顺利参赛,公司内部也恢复了平静。但陆栾川却似乎比之前更忙了,偶尔接电话时会不自觉地蹙眉,虽然面对沈奇妙时依旧温柔,但眼底偶尔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沈奇妙察觉到了,但她没有多问,只是更加细心地注意他的状态。她开始变着花样给他做便当,还会在保温杯里泡上枸杞红枣茶偷偷放进他办公桌上。陆栾川发现后,总是会挑眉看她一眼,然后笑着喝光。

这天晚上加班,沈奇妙处理好最后一张图,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个人。陆栾川的办公室灯还亮着。

她端了两杯牛奶,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

“进。” 陆栾川正对着电脑屏幕,手指揉着太阳穴,看起来十分疲惫。见到是她,神色柔和下来:“忙完了?”

“嗯。给你热了牛奶。”沈奇妙把杯子放在他桌上,犹豫了一下,轻声问,“最近……是不是很累?好像有很多烦心事?”

陆栾川接过牛奶,温热的感觉透过杯壁传来。他沉默了几秒,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

“嗯,是有点麻烦。”他没有隐瞒,语气平静,“集团一个老项目出了点法律纠纷,比较棘手,董事会那边有些不同的声音。”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沈奇妙知道,能让他感到棘手的,绝不会是小问题。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她小声问,虽然知道自己可能什么都做不了。

陆栾川看着她担忧的眼神,心里一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好好做你的设计,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他顿了顿,看着她,“‘栾语’是我们破局的关键之一,它代表集团的新方向和活力。你把它做好,就是对我最好的支持。”

他没有把她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而是用一种信任的方式,让她理解了她的工作与他面临的挑战之间的关联。

这让她感觉自己不是被保护起来的金丝雀,而是可以与他并肩的、有价值的伙伴。

“我会的!”沈奇妙用力点头,眼神坚定。

“真乖。”陆栾川笑了,笑容里带着真实的放松。他喝了一口牛奶,忽然说:“这周末,陪我出个短差吧。”

“出差?”沈奇妙一愣。

“嗯,去邻市的一个艺术小镇,有个不错的文创展览,顺便……散散心。”他看着她,“就我们两个。”

这不是公务安排,而是带着私心的邀请。

沈奇妙的脸微微发热,点了点头:“好。”

“那说定了。”陆栾川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他关掉电脑,“走吧,送你回家。再忙也不能让领导熬夜。”

车上,他牵着她的手,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背。

车窗外一片祥和宁静。

沈奇妙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心里充满了踏实感和一种共同面对风雨的决心。

手机铃响,是“栾语”项目组群里发出的消息,他们的作品成功入围了设计大赛的最终轮!

沈奇妙惊喜地把手机拿给陆栾川看。陆栾川瞥了一眼,嘴角扬起:“看,我说什么来着?我的奇妙设计师,是最棒的。” 他的骄傲,溢于言表。

低迷的气氛被这个好消息一扫而空。

前路或许仍有挑战,但此刻,他们拥有彼此和共同的成果,这比什么都重要。

短暂的出差如同一次精心策划的私奔。

邻市的艺术小镇安静闲适,没有工作的电话,没有旁人的目光。他们像最普通的情侣一样,手牵手逛展览,在街边小店分享小吃,坐在湖边看夕阳把天空染成瑰丽的粉色。

陆栾川卸下了总裁的身份,显得放松而慵懒。他会指着某个奇怪的艺术品逗她笑,会耐心地帮她拍很多照片,会在人潮中自然地揽住她的肩。

沈奇妙也抛开了所有的顾虑,沉浸在这难得的惬意里。她发现,褪去光环的陆栾川,其实也有点幼稚和孩子气,会跟她抢最后一块点心,会因为她猜对了某个艺术家的名字而较劲。

晚上,他们入住一家精致的民宿。露台上可以看到远处的山峦和星星点点的灯火。陆栾川开了瓶红酒,两人靠在躺椅上,享受着难得的静谧。

“今天开心吗?”他问,声音比平时更低沉温柔。

“嗯!”沈奇妙用力点头,眼睛在夜色中亮晶晶的,“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

“以后经常出来。”他晃着酒杯,看着她,“就我们两个。”

月光洒在她脸上,柔和、美好。陆栾川看着看着,眼神渐渐深邃起来。他放下酒杯,倾身过去。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

不再是试探,不再是戏谑,而是带着红酒的醇香和月光般的温柔,缓慢而深情。他细细描摹着她的唇形,极尽耐心和珍视。

沈奇妙闭上眼睛,回应着他的吻,心里像是盛满了温热的蜂蜜,甜得发颤。

一吻结束,两人额头相抵,呼吸都有些乱。

“奇妙,”他低声唤她的名字,声音喑哑,“搬来和我一起住吧。”

沈奇妙的心猛地一跳,睁开眼睛,对上他认真而期待的目光。

“不是那个公寓。我在湖边有套小一点的房子,视野很好,很安静。你画画需要地方,那里书房很大。”他细细规划着,“平时我们可以各自忙,周末就像这样,一起做饭,看电影……”

他描绘的画面太过美好,让她心生向往。但……

“我……我需要一点时间想想。”她小声说,不是拒绝,而是需要消化这突如其来的、重大的提议。

“好。”陆栾川没有逼她,只是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我等你。”

回程的路上,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新的、更加亲昵的氛围。

然而,刚回到公司,一个消息就让短暂的轻松荡然无存——之前那个法律纠纷的项目,对方突然采取了更激进的行动,甚至波及到了“栾语”项目的部分前期宣传素材,指责涉嫌概念抄袭!虽然明显是牵强附会,但需要立刻启动法律程序应对,舆论也可能受到影响。

陆栾川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整个总裁办气氛凝重。沈奇妙的心也揪了起来。“栾语”像是他们的孩子,不容玷污。

会议间隙,陆栾川看到她担忧的眼神,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别担心,小事。很快就能解决。” 他的语气依旧镇定,但紧蹙的眉头泄泄了压力。

下班时,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让她等,而是发来消息:

【栾川】:【今晚要处理事情,会很晚。让司机先送你回去。记得吃饭。】

沈奇妙没有多问,回复了“好”。

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超市,买了食材,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

她系上围裙,在厨房里忙碌了很久,煲了汤,做了几个他爱吃的菜,仔细装进保温盒里。

然后,她打车去了公司。

顶楼总裁办依旧灯火通明。

她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陆栾川打开门,脸上带着疲惫和些许惊讶:“你怎么来了?”

沈奇妙举起手里的保温袋,努力露出一个笑容: “来给领导…和我的准男友送‘后勤补给’。打仗……也不能饿肚子呀。”

陆栾川愣了片刻,眼底的疲惫仿佛被瞬间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和感动。

他拉她进来,接过保温袋,紧紧抱了她一下。 “嗯。”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来得正好。我饿了。”

窗外是城市的霓虹,窗内是温暖的灯光与食物的香气。风雨或许将至,但他们此刻在一起。

沈奇妙那晚的“后勤补给”像一剂强心针,虽然无法立刻解决复杂的法律纠纷,却极大地安抚了陆栾川焦躁的情绪。他很快便恢复了那种运筹帷幄的冷静,高效地指挥着法务和公关团队应对。

“栾语”项目涉嫌抄袭的指控被证明是子虚乌有,对方在强大的法律证据面前很快撤诉并道歉。

陆栾川甚至借此机会,反向操作,发布了一篇名为《从一次奇妙的相遇到一个品牌的诞生》的声明,详细阐述了“栾语”从灵感来源到设计落地的全过程,巧妙地将这次危机变成了一次成功的公关宣传,大大提升了项目的知名度。

危机解除,公司上下松了口气。总结会议上,陆栾川一如既往地冷静高效,表扬了所有参与应对的团队成员,逻辑清晰,公私分明,看不出任何异常。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沈奇妙收拾东西稍慢了一些,正准备离开,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栾川】:【来一下办公室。】

她心里一跳,以为还有什么公事,赶紧过去。

推开办公室门,他正站在窗前,听到动静转过身,脸上已不见会议的严肃,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

“沈组长,”他语气正式,但眼里闪着光,“这次危机公关,你功不可没。”

沈奇妙愣了一下:“我?我没做什么……”

“谁说的?”他走近,声音压低,带着只有两人能懂的亲昵,“你的‘后勤补给’,是最最厉害的‘精神支持’。”

沈奇妙的脸瞬间红了。原来他是在说这个。 “晚上想吃什么?”他不再逗她,笑着问道,“犒劳我的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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