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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六月九号清晨,“六零五分尸案”在网络上讨论度依然不减,种种阴谋论传得热火朝天,不知是谁开的头,就像是泄了洪的水坝,有关死者个人信息和杀人动机的臆测随处可见。

私人的死亡踏入公共领域,漩涡中心的受害者也不可抗力地成为了犯罪史上的一枚符号。

乔茗昨天在市立医院调查无果,出于某种直觉,她并没有放弃,一早又马不停蹄地出发去了其他几所本市知名医院,辗转几处,终于验证了她的猜测。

医生面有难色,毕竟正常情况下,这属于病人的**。

每天那么多病患,他对董京华也只有丁点的模糊印象,因为此人身形样貌确实是平平无奇,谈吐间也没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细节。

“他前两年来看过不少次,都是单独来的,但是治疗效果不好,很多年的毛病了。我们就建议他可以进行人工授精,不过他很抗拒。后来就再也没来过了。”

乔茗走出医院的大门,天空又飘起来细密的雨滴。

到目前为止,家属对这件事闭口不提也合情合理,毕竟这会招来什么杀生之祸?

后半夜下的雨导致路边地面仍笼着些大大小小的积水,乔茗脚边一道长水洼,好似一支歪曲的箭矢。警员调查过程中,往往有很多信息最后是撞了南墙。然而真相也总在看似不相干的蛛丝马迹中被不经意揭开。

乔茗站在医院门口,正思索着是否该直接回市局,就被人叫住了。

“乔警官?”喊她的人坐在一辆添越的驾驶座,墨镜往下推移,露出一双很明艳的眼睛,正红色的嘴唇微张,虽然是疑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

乔茗觉得这人很眼熟,却不记得哪个报案人或者家属是这么个路线。

女人伸手把墨镜摘了,眼神克制地乔茗打量了一番,停顿在衣角昨天刚沾上的泡面汤油渍,略觉可惜地提出一句邀请,“你现在要去市局吗?正好我也去,一起走吧。”

“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大好,您是?”乔茗挠了挠后脑勺,很是迷茫。

对方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凝固一瞬,飞快抿了下嘴,目光如同一台铁面无私的验钞机发射出冷蓝色的光,好似一面照妖镜,乔茗情不自禁地觉得自己仿佛是张受检的□□,心虚地闭了嘴。接着忽然福至心灵,茅塞顿开地想起面前的女人是谁。

“啊!您是贺队的姐姐?”

企业家贺青,现年三十五,外表看起来起码年轻个十岁,细看和他们贺队五官有七八分相像。乔茗跟她曾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差不多已经是一年前了。

上了车后乔茗疑惑道:“您生病了吗?”

“例行体检。”贺青说话慢声慢语,腔调很有点韵味。

没一会儿就开到了市局,乔茗道谢下车却发现贺青留在原地没动,她突然问:“冒昧问一下,乔警官最喜欢什么颜色?”

“最喜欢的颜色?青绿色吧......您不进去找贺队吗?”贺家姐弟长了一样气势勃发的凤眼,她这么扫过来一眼,乔茗虽然心中狐疑,却还是下意识挺直腰板乖乖回答。

贺青拢了下垂到身前的发尾,似笑非笑地表示,“我还有会议要开,你们最近挺忙的吧,我就不进去打扰了。你把这个给他。”说完递过去一个牛皮纸袋。

乔茗脑回路一根筋通到底,奇怪贺青何必多跑一趟,直接让她把东西带过来不就行了?她愣头愣脑地“哦”了一长声接过,“那行,我进去了”,再次道谢后便抬脚离开。

一进门她就发现气氛不太对。

孟柏走进几步小声耳语,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抓到一个犯罪嫌疑人。”

乔茗顿时惊了,差点原地跳起来,“什么人?怎么回事?”

“他们经侦查了一个诈骗的案子,有人举报一家买卖房子一条龙的中介,团伙里有个配合他们演戏的假风水大师,在他身上搜出来个钱包。”

乔茗忍不住喊了一声:“是董京华的?”

难道分局一开始定的方向没错,真的是抢劫激情杀人?

不应该啊。

孟柏点了点头,注意到乔茗手上提溜的东西,“你这是什么?”

乔茗还没消化过来这个新消息,喃喃道:“贺总,就是贺队姐姐拿过来的,我也不知道。”

问讯室里,贺衍隔着玻璃和这位看起来并没有成年的风水大师对视。

大师摸了把自己光秃秃的脑袋顶,已经冒了一片青茬。对面那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警官举起一张身份证,饶有兴致道:“你再说一遍,你名字叫张爱民?明年就三十了?”

“是啊,说了多少次了警官,我长得年轻一点也是错吗?这钱包真是我在路上捡的,我要是什么杀人凶手,至于留到现在吗?肯定早就不知道扔哪儿去了。要不是没注意到夹层里面有张证件照,我第一时间就主动送过来,协助你们警方破案了。”窦乐面不改色地张口就来,显得非常委屈。

贺衍没接茬,扫他一眼,“你家里人呢?”

窦乐浑不在意地说:“都死了,就我一个。”

贺衍扬手把那张企图以假乱真的伪劣证件甩到桌子上,声音骤然降温,冷笑道:“这种低级谎话,没必要了吧。”

窦乐恍惚间觉得这口吻似曾相识,眼珠子一转,立刻打蛇随棍上,“哦,那我可能给错了,不知道哪个朋友的放在我家里,就拿混了。要不你们让我回去找找?”说完又卖乖示好,“警察叔叔,我那天就在家里待着,也没出门,什么死人真的跟我没关系,我再怎么胆子大,也不可能杀了人还这么胆大包天地把罪证留着啊。那天,记不太清了,可能在家睡觉,也说不准,反正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我这人记性不好,要是脑子聪明点,我早就做生意去了。”

贺衍冷若冰霜地说:“老张你到底几岁?怎么又喊我叔叔?”

大脑已经混乱不堪的窦乐一噎,“……称呼,就是一个称呼嘛,佛祖说得好,姓名只是身外物,一个符号。”

先前断断续续问了一个小时,这小刺头就是胡搅蛮缠,嘴里没几句实话,在一旁做记录的刑警看着电脑屏幕,头晕眼花,仿佛在赏析自己的毕业论文,翻来覆去没一句人话。

贺衍是真想好好替天行道教育他,他深吸一口气,按耐住火气,换了一个问法,“你原本涉的那个经济案,说实话不好判。我看你也就十五六岁,又不是中心人物,这还得从轻发落。上缴完所得钱财最后落到你头上,估计在少管所也待不了几天。但我们现在说的分尸案,人命关天,社会影响极度恶劣。你现在顾左右而言他地不说实话,是阻碍侦查。把情况如实告知,才是在帮你自己。”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

贺衍敲了敲桌面,“真名,年龄,钱包到底是怎么来的,六月三号当天从早到晚,你都在什么地方?”

窦乐怔住了。

不知道是实在是编不出什么花来,还是愕然失语。这是贺衍第一次明确提到“分尸案”三个字。

沉默半晌,窦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眼睛一亮,梗着脖子高声说:“我要打电话。”

临近午饭时间,昨天要借书的程老师守约来到了津大图书馆二楼。

棠徵从推车最底层抽出书递给她,对方礼貌道谢,贴心道:“前天才借的,应该不会让你太赶了吧?”

“没有,我看书本来就比较快。”棠徵心下略略有些惊讶她的观察也挺细致,昨晚她站的位置并不容易看到借阅系统界面。

两人并排下楼梯往图书馆外走,可能是为了避免尴尬,程老师主动搭话说:“您经常看这类书吗?我朋友最近才开始感兴趣,不知道您有没有推荐?”

“偶尔随便看看。朋友是学生还是在工作?年龄较小的话,有些内容可能会比较晦涩难懂,结合知识储量,从一些入门级开始循序渐进比较好。”棠徵注意到外面又下起了阵雨,便问:“楼上有备用雨伞,需要吗?”

程老师一愣,可能因为虽是主动关怀,但他几乎没什么表情,就显得跟通常其他“献殷勤”迥然有异。

她听学生提起过这个新来的图书管理员,少见地有一幅好皮囊,似乎很安于现状,没什么志向。

不过年轻管理员很多都干不久。

“不用了,我包里有伞。”她点开手机备忘录,“她是中学生,我对社科这类不了解,她之前看了这几本,都还挺喜欢的。”程老师说完自己也是一怔。

这还是个忘年交。

棠徵扫了一眼屏幕上的书单,了然道:“你下次过来的时候,我会挑好给你。”

接着他状似随口问了一句,“原来是校外人士,生病了吗?我看您好像总是帮她借书。”

程老师脚步微不可查地一顿,这话其他图书馆工作人员也问过,但加上刚才的问题,她却总觉得别有深意。于是本能地勉强一笑。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就是平常学习任务比较重,我在学校上班。顺手帮个忙平常就不用来回多跑了,总之谢谢你了,棠先生。”

正好走到门口,程老师露齿一笑,让手机滑进右口袋,迅速地和棠徵挥手道别。脚步飞快,仿佛身后窜着火苗,会烧到她脚踝处的浅绿裙摆。

棠徵目送人离开了,若有所思地转身上了楼梯去取伞,还没走到二楼,口袋里的手机就传来一阵震动。

是个陌生号码。

他接起电话,对面的声音竟然再熟悉不过。

“你好,我们这里是崇平市公安局,这边有个光头小孩,希望你能来一趟警局替他作证。”

棠徵:“......”

他把手机拿远片刻没吭声,那边“喂”了几声,“听得到吗?信号不好?”

“贺衍?”棠徵犹疑出声。

崇平市局。

路上难免淋了点雨,进门的时候棠徵的发丝还沾着些水汽。他收起黑色长柄伞,感到鼻子有点泛痒。不知道该说窦乐从善如流,还是一点就通,这么会物尽其用。

贺衍仿佛头上悬着个雷暴云。

他下巴冲对面一挑,示意棠徵坐下再接受暴风雨的洗礼,心情十万分得复杂。

贺衍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问:“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我跟小乐是朋友,是有什么误会吗?”棠徵并不清楚具体情况,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故意叫得亲昵些。

贺衍却问他:“他姓什么?”

棠徵:“疑窦的窦。”

“叫窦小乐?”贺衍尾音忍不住一飘。怎么又是这个格式,在集邮还是什么意思?消费降级也得讲究基本法,这怎么还递进断崖式下跌?

棠徵:“......”

这人大意吃到过期药了吧?

棠徵不知道贺衍心中警铃大作,没好气地乜了他一眼,“没那个‘小’字,叫窦乐。”

贺衍腹诽这倒是名副其实。

“你多大人了还喜欢整天和这些小孩凑在一起?”

棠徵毫无压力地呛回去,“你也看到了,不是我喜欢和小孩玩,是他们主动联系我。”他见有个高挑姑娘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立马换了个口吻,温声道:“谢谢。”

贺衍:“......”

他眼睛在棠徵身上扫了个来回,心想自己怎么之前没发现这人这么会“招蜂引蝶”。

棠徵看了眼时间,慢条斯理地问:“他人还好吧,吃饭了吗?”

贺衍意味不明地瞟了他一眼,闻言脸拉下来,“我给他订桌满汉全席你看合适吗?犯罪嫌疑人,脸皮比城墙都厚,一个劲儿地胡说八道,问一句能回你八十句无关的废话。你都上哪儿交的这么些个朋友?”

乔茗走到边上,跟同样面带狐疑的孟柏对视了一眼,不露声色地用唇语问:“认识的?”

孟柏一摊手摇头,回她:“我新来的,你都不清楚我更不知道了。”

棠徵完全能猜到问讯室宛如跳大神的一地鸡毛。

他微微点头,这么精神抖擞,那应该还好。

贺衍先不跟他赘述这些,换了个姿势正色道:“六月三号当天,你跟这个窦乐在一起吗?”

棠徵没直接回答他,“贺警官为什么这么问?不如直接和我说说原因?”

他喝了口水沉吟半晌,主动开口,“是因为最近的分尸案?晚上八点到十二点之间,他没有作案时间。”

话音刚落,连旁边几个警员都在心里拉响了警报。

从始至终警方都没公布过具体死亡时间。

贺衍嘴边的弧度轻轻扬起,这回终于做了个符合他薄情寡义长相的表情,带着愠色质问道。

“你最好解释清楚,你又是从哪里知道受害者的死亡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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