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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十六、七岁的贺衍,正介于少年和青年的过渡段,浑身上下散发着天不怕地不怕的气质,走到什么上了年纪的地界都能带来一股蓬勃的生机,

他额头常戴运动发带,偶尔会被人当成混血。是个能意识到别人认为自己样貌不错,但并不太当回事的高中生。

贺衍个子窜得很高,本来在人群中就异常显眼。在学校严查发型长度之时,跑去剪了一个利索的板寸,同时染了头红毛,远处看着就像是一盏行走的红灯,每每总能诱发教导主任心脏衰竭。

学校附近有个废旧小公园,是贺衍逃课后的常见出现地。他很早就听说过对面楼有个跳级生,性格冷僻,很会于无形中装逼,但是只闻其事迹不见其人。

直到某天,棠徵在小公园的一角被人找了麻烦。

准确地说最开始的主角,是个拘拘儒儒这辈子似乎头都没怎么全抬起来过的男生。此人戴一副圆眼镜,四肢不发达,明显缺乏锻炼,没跑多远就气喘吁吁地被人一脚踹上腘窝,直接腿软跪到了地上。连个喊叫的机会都没,缺水泛白的嘴唇直接磕到土里,吃了一嘴泥,只能从喉咙跟腹腔里发出一声断了气似的闷喊。

几个男生发出一阵哄笑:“这傻逼。”

那块犄角旮旯和邻街的吵杂窄巷共用一面墙,隐约能听到那面出口处小商贩吆喝着招揽顾客。就这一墙之隔,圆眼镜也只能毫无招架之力地挨打,不指望能有谁听着动静来好心搭救。打他的有好几个人,嘴里骂骂咧咧,说话很不干净,为首的高个男生提起他的衣领,啐了口吐沫:“你他妈的,看不出来挺会告状啊?”

贺衍靠在躺椅上睡觉,被这动静吵醒,满脸火气地摘了耳机坐起身。

一开始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听了一耳朵,懂了是那几个男生找人作弊,没想到事情败露,个个都要记过处分。甭管到底是谁告发的,这事儿就赖在他头上了。

他捂着脑袋跟肚子,明显还搞不清形势,不仅奢望这帮人能讲道理,还继续拱火:“真不是我,我绝对没跟老师说过,而且我也说了答案怎么能写得一模一样......”几个男生听了这话更是恼羞成怒,变本加厉地拳打脚踢。其中一个明显是经验丰富,专门往腹部和脸上踹,踢得人哆哆嗦嗦,全身疼得直冒冷汗。

“等一下,他是不是管弦乐团的?”高个男生忽然出声。其余人听罢对视一眼,蛇鼠一窝地同时停了动作,将空档留给他。

圆眼镜预示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忽然开始疯了似的挣扎起来。

“把他按住!”男生一声令下,几双手纷纷钳住他的四肢。“他是什么乐器来着?”男生狠狠踩上那只指头长有老茧的手,重重碾压。在凄厉的惨叫声中他想不起来刚才那句疑问答案,于是耸了耸肩说,“算了,无所谓。”

就在他抬脚的间隙,突然上方传来一道声音。

“喂。”

正皱眉准备出声的贺衍闻言也抬头。

平整围墙上方单膝跪地着呕个男生,身上穿着同款校服。这个距离,正走过去的贺衍竟然看得异常清楚,那人像是张水墨画布上勾勒出的,一眉一眼皆黑白分明,脸色看不出情绪。没等下面那伙滥用私刑的男生开腔怒骂他多管闲事,就见他举起一把小孩人手一份的塑料水枪,直接撒了圈淡红色的液体。

贺衍一愣,很快意识到那是辣椒油。

水枪是从巷子里小孩买的,辣椒油来源于摊贩大爷。

“你能上来吗?”棠徵在神号鬼哭的嚎叫声中问蜷缩在地上的眼镜仔。

原本奄奄一息的后者几乎是用尽毕生的爆发力,颤着双腿从地上爬起来,还被人绊了一跤,他皮肤发热,浑身使不上劲,嘴边还有一撮冒着腥气的湿土。好在上面的人比看起来力气大,没费多大力就把自己拉到了围墙上。

棠徵搀扶着人跳到小巷子里,对方额角冷汗成排,唯唯诺诺地感激道:“谢谢你棠徵,我们都没怎么说过话,没想到你人这么好......”

“你是谁?”棠徵拖着他的动作没停,发自内心地疑惑。

圆眼镜结巴地“呃”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补充,结束鬼打墙的高个男生就翻过了墙,一双红眼满是阴骘,恶狠狠道:“操你大爷的。”他冲上来就是狠厉一脚,从背后把棠徵踹倒在了地上。圆眼镜连忙惊呼,可惜自身难保,下一秒就被伴着劲风的拳头打松了两颗后槽牙,其中一颗摇摇欲坠了半晌才尘埃落定。他“呜呼”一声栽倒在地上,脑袋被飞出的书本砸个实在,血沫喷射在了眼睛上,视线彻底成了模糊的猩红色。

男生跨坐在棠徵身上,一拳下去,虽然堪堪被他躲过,但还是打中了嘴角,冒出一道殷红血丝。他怒火中烧,正欲使力砸下第二拳,手腕就被人紧紧攥住,直接被人拽起来甩到一边。

贺衍单手插在口袋,露出的小臂泛起青筋,带着钩子的眼角飞扬,往上一点有颗眉钉在阳光下反射发光。

他面无表情地说:“不合适吧?”

如果说那几个男生对打架这档子营生是熟能生巧,那么贺衍显然是有些天赋在。他几乎是轻而易举,单靠体型和气力就能碾压对方。

贺衍不紧不慢地补了一脚,目送几个欺软怕硬的男生飞也似的一瘸一拐跑了。

他在自己的牛仔外套上蹭了几下灰。转身见棠徵瞥了自己的板寸一眼,就移开视线把哀嚎着的眼镜仔从地上拽起来。但贺衍却隐隐感受到一种失望夹杂着遗憾的情绪,没缘由地心虚,于是开口就是句莫名其妙的解释,而且没忘装逼:“刚解决那几个,稍微费了点时间。”

虽然对方根本没搭理。

说不上缘由,贺衍突然有一种冲动,很想伸手把他嘴角的血迹抹掉。

而且他得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接着是圆眼镜先含混应的声,但说了什么贺衍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他净顾着盯旁边人的脚腕。

他们学校的校服尺码飘忽不定,圆眼镜穿的跟喇叭裤没区别。贺衍的也类似,裤脚宽松地垂在运动鞋面,但他整个人骨架就大,挺拔,说是模仿灌篮高手也很合理。唯独棠徵恐怕是拿了小一号,远远不够长,腿型又很直,于是转身拿教科书时,脚腕后方便露出了一截明显的踝骨。

医学上来讲那个部位叫跟腱,夹在比目鱼肌和跟骨之间。

这些都是高中时已经对人体了解颇深——后来作为男朋友的棠徵告诉他的。

市局的老牌立式空调横七竖八地乱吹,十分雨露均沾。

贺衍结束了回忆,想到昨天吴局的谈话,以及今天这令人匪夷所思的状况,不得不说有很多问题亟待棠徵回答。

他翘起二郎腿,忽然语气故意有些轻佻意味地说:“我们没见的这些年,你经历很丰富啊。”

棠徵明白晓畅贺衍这话是意有所指,绝不是什么**层面的。他没打算接话,反而问:“既然没事,我就走了。”

贺衍不太同意这个说法,“人不是他直接杀的,也不能保证他不是同伙,再不济也还有个包庇罪。”

棠徵好像并不太在意,“那我就爱莫能助,生死有命富贵在人,而且这个小孩确实,”棠徵指了下额角,“脑子不太好使。不过他本质只是喜欢给朋友两肋插刀,得来软的,你现在问正好。”

贺衍依旧作出并不相信这份说辞的神情。刚要噎他自己当然是故意晾着人,经侦那边的老谭恰好过来了。

他只得先把满腔疑惑缓一缓,给了棠徵一个眼神:等会儿再跟你算账。

“查到一个人。”老谭体型壮实,是个颧骨颇高,外表略严肃的中年人。他直入重点,“窦乐在崇平确实没有亲属,接触最多的,应该是个叫胡东东的合租室友。我们去抓人的时候他正好不在家。房东说也是个半大的小伙子,特别瘦,个头也不高,豆芽菜身材,不清楚做什么工作。”

“不知道工作?”贺衍问。

“对。”老谭点头,“他们住的这片筒子楼,说难听点,都算是危楼了,比一般公租房便宜得多。基本都是外地,或者附近乡镇过来打工的,换工作搬家都很频繁,不怎么交流。房东除了每个月收租,只要不闹事,也不太管他们干什么。那个胡东东好像上夜班,几个邻居说反正是晚出早归。”

“他老家在一个比较偏远的村里,初中没毕业,家里务农,跟董京华肯定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还得问那个窦乐。

抓人动静闹得不小,这个室友要是真有点什么,肯定不会自投罗网。

“我们刚让房东打了个电话。”老谭做了个手势,“关机了。”

就算三角定位找到他关机前的位置,打报告也还得时间跟流程。

但这起案件肯定不是简单的激情杀人。退一万步说,如果凶手是这个胡东东,他是如何,又是因为什么缘故在洲际酒店二次抛尸呢?

如果不是,那他跑什么?

贺衍拍了拍他肩膀:“谢了啊,等这案子完了,我请大家吃饭犒劳犒劳。”

老谭克制地“嗐”了声,宠辱不惊的脸终于出现一丝笑意,回给他一拳:“跟我还来这套?”

贺衍:“真不吃?”

“旧街老三样就行了,谢谢。”老谭立刻原形毕露,显出几道灿烂的褶皱。

贺衍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合租房那片都先盯着,虽然胡东东回来的可能性很小,别太指望瓮中捉鳖。排查的范围扩大,个人信息他不可能捂得那么严实。各大车站注意有没有这个名字买票,尤其是汽车站,人员鱼龙混杂,比较好混上车,盯梢的人可以多几个。”

“洲际酒店那边,查查监控胡东东有没有进出入的记录。假如有人跟你们扯皮,就直接报我的名字。”

贺衍说完微微蹙眉思忖,见队里几个人没立刻接话,一撩眼皮便看到他们异口同声地犯欠:“明白了,总裁。”

乔茗刚要一脸赞同地紧跟步伐,就被堵了回去。

贺衍相当窒息,喝道:“......住口吧,你们一张嘴土都喷到我脸上了。”

十分钟后,被晾了许久的窦乐终于再次等来了问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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