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沈秋冷踏进慈宁宫的院内,身旁跟着洪公公,她打量了一下殿内众人,道,“别来无恙啊。”
“还是本宫疏忽了,让本宫的五皇兄跑走了。”
听到沈秋冷的声音,慈宁宫殿内一片死寂。许言一手放在桌岸上,一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握紧了拳头藏在了衣袖内。
穆莲月很久没有见过沈秋冷了,她对沈秋冷的印象也都是来自于沈睿明的讲述和坊间传闻。再次见到沈秋冷,穆莲月竟被吓了一下,嘴唇都有些颤抖。
沈秋冷扫了一眼有些惊慌失措地穆莲月,调笑道,“怎么,本宫有这么吓人吗?竟不知皇嫂见到本宫,是这副表情。”
“不,不是...”穆莲月眼神躲闪。
“昭乐,你今日来作甚。”许言打断穆莲月的话,佯装镇定,“陛下从未下过指令召你入京。”
“皇后娘娘,我父皇下什么指令要通知您吗?”沈秋冷不咸不淡道,“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后娘娘还是这般,”沈秋冷停顿一下,红唇一挑,“自以为是。”
“你!”许言深呼一口气,她知道自己不能失态,“昭乐,你若是解释清楚你现在为何出现在哎盛京,本宫或许还能饶你不死,帮你在陛下面前说说情。”
“呵。”沈秋冷嗤笑一声,“皇后娘娘您说出来这句话招笑不?洪公公,您觉得呢?”沈秋冷看向一旁的洪公公,装模作样地问道。话说到这个地步,沈秋冷也懒得继续装了,“来人,给本宫把这皇后娘娘和五皇妃送去天牢,好生伺候着。”
“本宫看谁敢动!”许言气急败坏地站起来。
沈秋冷却不管她,只是呶呶嘴,转过身挥了挥手,跨步离开慈宁宫。
“我到要看看,您那好儿子会不会来救您。”
很快一队士兵进来,压制住了慈宁宫的众人,将许言和穆莲月带去了天牢。穆莲月本就有些没缓过来,此时见到这一幕更是两眼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有了伪造的圣旨和北域精兵的跟随,进盛京和皇宫不需要多费沈秋冷的一兵一卒。偶有几个不听话的,控制起来也易如反掌。只是沈睿明现在不见了,皇宫内还需要尽快稳定下来。
"沈睿明跑了。"沈秋冷坐在养心殿的龙椅上喝着热茶,香炉里的龙涎香还没有换,“他倒是消息得的挺快的。”
“是臣的失职。”楼衍的铠甲还带着寒气,他安排好军中的防卫就赶忙来汇报,却得知了沈睿明不见了的事情。此时再封锁城门,恐怕也来不及了。
沈秋冷摇头,“不是你的错。只是这件事我们失了先机,他很可能见状不对就去了北蛮。”沈秋冷左手的食指摩挲着拇指,“阿衍,禁军和金吾卫现在情况如何,是否有人叛乱?”
“有起疑心的人都被控制住了。金吾卫要求见他们将领,说是不相信大将军会叛乱,都按照公主...陛下的吩咐同他们说了,再又问题的人都被关押了。”楼衍向沈秋冷汇报着军中的情况,“至于禁军,他们见了符节自然不会多说些什么。”
沈秋冷夸赞了几句楼衍的办事效率,让他把军中其他情况同杜晚景和谈兆元交接好。
“如果沈睿明到了北蛮,那必然会把京中的事告知北蛮,到时候那蛊毒或是加快制作,或是直接用于战场,都是十分危险的。阿衍,此事得辛苦你速回北域,一是提防北蛮,做好北域的防守,二是看阿雪他们解药的制作到了什么阶段。”
楼衍自然是听从沈秋冷的安排,“定不负陛下使命。”
“北域缺什么及时向我汇报,飞雀阁如今走官道效率更是上了几层,军中缺少什么及时让他们带话。”沈秋冷站起身,望着窗外想着北域的点点,思考着自己有没有漏嘱托什么。
楼衍看向沈秋冷,一只手缓缓抬起,他知道沈秋冷在想什么。他一只脚向前一步,开口道,“秋儿,不必如此担心。”
听见楼衍的话,沈秋冷朝他温柔一笑,“我自是放心你的,只是毕竟前路凶凶,风险是要降到最低。”谈及此,沈秋冷突然想起来她一直想要提醒楼衍的点在哪里了,“对了,邯州你可知道是什么情况。”
“邯州?我倒是没有多了解过。”楼衍想了下,捋了一下后宫的关系,“秋儿莫不是怕盛京出了什么事,德妃困其中,那邯州刺史会起歹意?”
“正是。”
“邯州据我所知,应不属于重兵之地,他虽为三地枢纽,但因城池不大,没有重兵,顶多算有个防守之力,不会危及到盛京。”
沈秋冷摇摇头,“阿衍,那邯州刺史估计豢养了私兵或者死士。”沈秋冷回想起当初沈睿初中箭和查孟府的事情,“皇兄回京遇刺的兵器是邯州所造,他们四处找寻铁矿,我想目的必然是造足够的兵器。而德妃和皇后曾有过联系,我怀疑皇后可能借助德妃的手干涉了邯州,让邯州和北蛮打一个里应外合之势。”
而如果邯州和北蛮联合,北域刚好是被包在了正中间,前后被夹击。
“秋儿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前几个月前沈秋冷在查孟府这件事的中途写信给过楼衍,让他们小心邯州,只是时间隔得有点久,加上这段时间都在为谋反操心,他忘记了这件事。
“邯州现在还不好动,它毕竟为枢纽,地理位置特殊。如今年关已过,商人回复通信,如果没有处理好,邯州出了什么事绝对会影响大煜的经济。”沈秋冷侧靠在桌案旁,“我自会派人监视着邯州,只是你这回回去的途中切记要小心。”
虽然这次谋反没有导致大煜有过多的损失需要重建,但是西北的灾后修复还未完成。百废待兴的局面不能再有半点差错,不然很容易被外国钻了空子。
“若是秋儿担心邯州的问题,这次回去我们绕个道。”
“不必,你直接回便好。”沈秋冷嘴角勾起一丝笑,用手拨弄着龙涎香在鎏金兽炉中缓缓燃烧产生的一缕青烟,“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你回去了,北域小将军归位,可是有着不小的震慑力。”
楼衍有些不好意思道,“秋儿调笑我了。”
“实话实说。”沈秋冷是真的这么觉得,“我都知道的理他们也都知道,所以我才反复提醒你,回北域的要小心。”
“嗯。”楼衍点头,沈秋冷的叮嘱无论是何种原因他都会牢记在心,只不过这次回到北域他又要和沈秋冷分开,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舍,“秋儿...”
但话一出口,楼衍又将后面想要说的话吞下了肚子,如今很多事都需要解决,他不该有过多的背的想法或情绪。
看出楼衍的欲言又止,沈秋冷走下去,替楼衍整理了下盔甲,“还记得吗,我们上次在公主府见得那一面,也是在大殿中央,”沈秋冷抬眸对上楼衍的双眼,“我当时在想啊,怎么会有人这么莽,什么想法都在我面前说而且还让我看到了破绽。”
楼衍本就对靠近的沈秋冷毫无抵抗之力,现在被她一调侃,更是手足无措,“秋儿,我不是蠢,我只是...”
沈秋冷被楼衍逗笑了,“我哪里说你蠢了,明明是纯好吗。”她手握拳没用力锤了锤楼衍,“纯粹的纯,就算现在我也觉得。我每次说什么提什么要求你都会说好,不知道你面对别人的时候会不会如此。”
“不会的。”只对你,后面三个字又被楼衍吞下了肚子,他没办法对沈秋冷表达心意,他知道这段感情是单相思,但是他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好,能爱着一个本来就很好的人,他也觉得很幸福。
“那就好,我还是跟上次分别的时候一样的要求,”沈秋冷直视楼衍,“把北域守好,等我去。”
楼衍一把抱住了沈秋冷,在她耳边说了句,“好,我定不辱使命。”
突然落入楼衍的怀抱,沈秋冷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她缓过神,楼衍已经走出了养心殿。
沈秋冷望向殿外,那里已经没了楼衍的身影。在她的心中,楼衍像一个知己,像一个始终相信她她也愿意去信任的好友,又像一个她想去照顾的弟弟。沈秋冷是被人照顾着长大的,她也想把自己受到的好去传递给他人,正如她小时候遇到楼衍的时候会毫不犹豫出手相助,并为了一句话在那个巷子里等他。
“陛下。”洪公公走了进来,躬身来到沈秋冷面前,打断了她的思绪,“陈大人已在殿外等候。”
“让他进来吧。”沈秋冷重新回到桌案边上。
“臣陈可沉拜见陛下。”陈可沉看沈秋冷没什么姿态的斜靠在桌案旁边,蹙眉道,“陛下,您现在的身份如此随意的姿势可不好。”
沈秋冷尴尬一笑,她身为公主的时候随意惯了,反正世人也觉得她不务正业,整日颠鸾倒凤,她要是过于注重自己的仪态那才是容易被怀疑。但正如陈可沉所说,现在身份有了变化,有些地方,沈秋冷必须要注意。
“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想必朝中必然是议论纷纷。”沈秋冷回到龙椅上坐正,背挺直,“陈老已为三代重臣,定然知道这副局面如何是最优解。”
“请陛下放心,臣定然处理好这件事。”陈可沉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便召集言官在府中等待他面圣归来,商议后续的事情。
“嗯。”沈秋冷自然是对陈可沉处理事情很是放心,“登基大典什么的,暂时都不着急。”
登基大典的流程极其复杂,涉及礼制、祭祀、朝贺、诏书颁布。现在北蛮的事情是重中之重,只要将朝局稳固下来便可,登基大典留到什么时候都行。
陈可沉本来是来就是想问这件事的,但见沈秋冷这么说,他知道背后定然有不小的原因,“陛下这回,”陈可沉没有直白地说沈秋冷篡位,“来势如此之迅速,臣料想背后定然有什么原因。”
沈秋冷也没想瞒他,坦言道,“北蛮研制出新型蛊毒,若是打先手和盛京里应外合,国将不国。朕无法,只好出此下策。这回虽然不费一兵一卒,但却让五皇子跑了,大煜的情况也会被他带到北蛮,隐患便没有消除。”
话说到这里,陈可沉已经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过多的细节他也不必要知道。
沈秋冷往后靠了靠,“若不是为了找到那蛊毒的解药,阿雪可就随着朕回了盛京来见您了。”
陈可沉倒是没什么反应,“为国奉献,乃是他的荣幸。”
沈秋冷也没过多说什么,“虽说不用举办什么典礼,但目前的局面来看,朕需要重新册封一批官员。”
如今的大煜,这么看来真当时千疮百孔。
“陛下有了人选了?”
“尚未完全想好,这不是陈老来了可以帮朕想一想。”沈秋冷本想一只手撑在桌面上拖住自己的脸颊,但想起陈可沉刚给她的提醒,又将手收了回去,“只不过有几个位置我已经有了人选。”
“陛下请说。”
“杜晚景该是当得了大煜的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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