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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裂痕

楼道里的声控灯熄灭了,黑暗温柔地包裹住相拥的两人。霍之言埋在江霖颈窝的脸动了动,缓缓抬起头。

黑暗中,江霖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那原本剧烈颤抖的身体已经平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绷的、克制的力量感。环在他腰上的手臂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江霖。”

霍之言的声音响起,不再是刚才那种破碎的嘶哑,而是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冰冷的、淬了火般的质感,敲打在寂静的空气里。

江霖心头一跳,下意识应道:“我在。”

霍之言松开了环抱,但一只手仍紧紧攥着江霖的手腕,力道有些重,像是怕他消失。他拉着江霖,没有下楼,反而转身,重新走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霍之言?”江霖有些愕然,被他带着往前走。

霍之言没有解释,他在门前站定,抬手,不是按门铃,而是用指节不轻不重地叩了三下。声音清晰、稳定,带着一种与他此刻情绪不符的冷静。

门内传来脚步声,门被猛地拉开。那个女人,他的小姨,还站在门口,脸上余怒未消,看到去而复返的两人,尤其是看到霍之言此刻的神情时,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此时的霍之言,脸上已不见半分脆弱。虽然眼眶还带着未褪尽的红,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却像被冰水浸过的黑曜石,锐利、沉静,深不见底,里面翻涌的不再是痛苦,而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和疏离。

他没看江霖,目光直直地落在女人身上。

“说完了?”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说完可以走了。”

女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和直白的逐客令噎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霍之言!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小姨!”

“我知道。”霍之言打断她,语气没有任何起伏,“所以,请离开。”

他往前踏了半步,明明年纪更小,身形在成年人面前甚至显得有些单薄,但那挺直的脊梁和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气息,竟让女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这个房子,是我父亲的。”霍之言的目光扫过屋内的陈设,最后落回女人脸上,眼神里没有温度,“我的事情,不劳您费心。至于我母亲那边,我会自己联系。”

他顿了顿,视线终于转向江霖,那冰冷的眼神在触及江霖的瞬间,几不可查地融化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原状。他重新看向女人,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

“他,不是外人。”

这句话,比任何激烈的辩驳都更有力量。它不是在征求意见,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女人的脸色变了几变,她看着霍之言,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沉默寡言的外甥。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在霍之言那毫无转圜余地的目光下,最终只是狠狠地瞪了江霖一眼,抓起手袋,踩着高跟鞋,带着一身怒气,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

高跟鞋的声音消失在电梯口。

楼道里再次恢复寂静。

霍之言站在原地,直到确认电梯下行,才缓缓松开了攥着江霖手腕的手。那被他握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红痕。

江霖看着那红痕,又抬头看向霍之言。此刻的霍之言,微微垂着眼睫,侧脸线条紧绷,刚才那股逼人的气势渐渐收敛,但周身依旧萦绕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冷意和疲惫。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被护在身后、脆弱无助的少年。在触及底线时,他亮出了隐藏的锋芒,冷静、果断,甚至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压迫感。

江霖心里五味杂陈,有心疼,有惊讶,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这样的霍之言,陌生,却更真实,更……吸引人。

“喂,”江霖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语气试图轻松,“没看出来啊,哑巴,你凶起来还挺吓人。”

霍之言抬眼看他,眸中的冰冷尚未完全褪去,但在对上江霖带着关切和一丝戏谑的目光时,那冰层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江霖手腕上那圈红痕。

动作很轻,带着歉意。

江霖反手握住他的手指,笑了笑:“没事,小爷皮厚。”他拉着霍之言往屋里走,“外面冷,进去再说。”

重新回到屋内,关上门,将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房间里还残留着那个女人带来的、令人不适的香水味和压抑感。

霍之言走到窗边,猛地拉开了窗户。冬夜凛冽的寒风瞬间灌入,吹动了窗帘,也吹散了些许沉闷。

他背对着江霖,站在窗边,望着楼下那辆驶离的轿车尾灯,久久没有说话。

江霖没有打扰他,只是去厨房倒了两杯温水,默默放在茶几上。他知道,霍之言需要一点时间来平复,也需要空间来处理那些被强行掀开的、不为人知的过往。

过了一会儿,霍之言关上了窗户,室内的温度重新回升。他转过身,走到沙发边,却没有坐下,而是站在江霖面前。

他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着,然后递到江霖面前。

屏幕上是一段话:

「她是我母亲再婚后的妹妹。和我父亲这边关系一直不好。觉得我……是拖累。以前,说过很多难听的话。关于我父亲,关于我……不能说话的事。」

文字简洁,没有过多的情绪渲染,但江霖却能从中读出那些被轻描淡写带过的、沉重的伤害。难怪他那么抗拒,难怪提到他父亲时,他会那样失控。

江霖放下手机,抬起头,看着霍之言。霍之言也正看着他,眼神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像是在等待他的反应,或者说,审判。

江霖没有露出任何同情或者怜悯的神色。他只是站起身,与霍之言平视,然后伸出手,不是拥抱,而是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像兄弟之间那样。

“行,知道了。”江霖的语气很平常,仿佛刚才发生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以后她再来,我帮你怼回去。保证比她声音大。”

霍之言怔了一下,看着江霖脸上那混不吝的、却无比认真的笑容,紧绷的嘴角终于微微松动。他眼底那层冰冷的外壳,在这一刻,似乎终于彻底碎裂,融化成了某种柔软而温暖的东西。

他向前一步,抬起手,不是拥抱,而是用指关节,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江霖的额头。

一个带着点无奈,又透着亲昵的小动作。

然后,他拿起自己的那杯水,喝了一口,转身走向书桌,拿起了之前看到一半的乐谱,重新坐了下来。姿态已然恢复了一贯的沉静,只是那挺直的背脊,似乎比以往更加坚定。

风波似乎暂时过去了。

但江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他看到了霍之言藏在沉默下的坚韧,看到了他守护自己界限时的锋利。他不是需要被小心呵护的易碎品,而是一个内心拥有强大力量的、完整的个体。

而他江霖,要做的不是一味地保护,而是站在他身边,与他并肩。

他走到书桌旁,拖过自己的椅子坐下,拿起之前没做完的习题,撞了一下霍之言的胳膊:“喂,霍老师,这道题,再讲一遍呗?”

霍之言侧过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深处却仿佛有星光流动。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开始书写。

窗外的夜色浓重,室内灯火通明。

这一次,他们之间不再只有温柔的依赖与守护,更添了一份彼此认可的力量与并肩而立的笃定。

寒冬依旧,但春天,似乎真的不远了。

好的,这是接续第二十章的特别篇章,聚焦于春节前后的温馨日常与青春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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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篇新年与琴键上的心跳

腊月二十八,年味渐浓。陵城的大街小巷挂起了红灯笼,空气里弥漫着炒货和油炸食物的香气,偶尔有零星的鞭炮声炸响,提醒着人们旧岁将尽。

霍之言家也难得地添了几分烟火气。江霖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货,熟门熟路地登门入室,嘴里还叼着根刚在楼下买的糖葫芦。

“哑巴!快来接一下!小爷我快被这些东西埋了!”江霖咋咋呼呼地喊,怀里抱着春联、福字,还有几袋他妈妈硬塞过来的自制腊肠。

霍之言从书房走出来,看着玄关处那个被红色淹没、略显狼狈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他走上前,默默接过大部分东西,分类放好。

“我妈非让拿来的,说是谢谢你照顾我。”江霖甩了甩发酸的胳膊,凑到霍之言身边,笑嘻嘻地说,“看来我妈对你这个‘免费家教’相当满意。”

霍之言没理他的调侃,目光落在那些红彤彤的春联和福字上。他家里已经很久没有贴过这些东西了,父亲去世后,春节对他而言,更多是意味着冷清和回忆。

江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里了然。他拿起一副春联,展开,献宝似的在霍之言面前晃了晃:“怎么样?我挑的!‘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够气势吧?贴你门上,保证新的一年顺风顺水,所向披靡!”

他笑得眉眼弯弯,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的朝气。

霍之言看着他那副样子,心底那片沉寂的冻土,仿佛也被这抹亮色悄然融化。他伸出手,接过那副春联,指尖轻轻拂过上面金色的字迹,然后,对着江霖,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贴!”江霖来了兴致,撸起袖子就开始找胶带,“我来贴,你负责看歪没歪!”

贴春联的过程有些手忙脚乱。江霖个子高,但贴东西的技术实在不敢恭维,不是左边高了就是右边低了。霍之言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安静地看着,偶尔在他贴得离谱时,会上前一步,轻轻拉一下他的衣角,或者用手指某个方向,示意他调整。

没有言语,只有眼神和细微动作的交流,却默契得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好了!完美!”江霖从椅子上跳下来,看着门上端正的红底金字,得意地拍了拍手,然后转头看向霍之言,眼睛亮晶晶的,“怎么样?霍同学,还满意吗?”

霍之言的目光从春联上移开,落在江霖因为忙碌而微微泛红的脸上,还有那双盛满了笑意和期待的眼睛。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睫毛上,跳跃着细碎的金光。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写字。

他只是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然后,在江霖略带诧异的目光中,他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拂去了江霖鼻尖上不知何时沾上的一点灰尘。

动作轻柔,一触即分。

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却让江霖的心脏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猛地漏跳了一拍。他愣愣地看着霍之言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和似乎也染上了一点绯色的耳根,喉咙有些发干。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黏稠起来,弥漫着一种甜丝丝的、让人心跳加速的氛围。

“咳……”江霖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视线,耳根也跟着烫了起来,嘴上却不肯服软,“喂,哑巴,你……你占我便宜啊?”

霍之言看着他微红的耳根和强作镇定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他没有反驳,也没有后退,只是又往前凑近了一点点,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交缠的热度。

他抬起手,不是去拿手机,而是轻轻握住了江霖的手腕。然后,他拉着还有些懵的江霖,走向书房那架许久未动的钢琴。

琴盖是打开的,上面没有灰尘,显然有人经常擦拭。

霍之言在琴凳上坐下,然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空着的位置,示意江霖坐下。

江霖心跳如擂鼓,依言坐下。琴凳不算宽,两人并肩而坐,胳膊和大腿不可避免地轻轻挨着,传递着彼此的体温。

霍之言没有看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黑白琴键上。他微微吸了一口气,然后,指尖落下。

不是复杂恢弘的乐章,而是一段简单、轻快、带着些许俏皮的旋律。音符像阳光下跳跃的溪流,叮叮咚咚地流淌出来,充满了生机与喜悦。

是《致爱丽丝》的选段。一首耳熟能详的、表达爱慕与温柔的曲子。

江霖对古典乐了解不多,但这首曲子他依稀听过。他侧过头,看着霍之言专注弹奏的侧脸。阳光勾勒着他精致的下颌线,跳跃的指尖像是在琴键上舞蹈。那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清冷疏离的人,此刻在音乐中,整个人都仿佛柔和了下来,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琴声轻盈地回荡在书房里,也敲打在江霖的心上。

他忽然明白了。这不是一次普通的弹奏。这是霍之言在用他最熟悉、也最独特的方式,表达着什么。表达感谢?表达亲近?还是……表达某种更深层、更难以用言语诉说的心意?

一曲终了,最后一个音符轻轻消散在空气里。

霍之言的手指还停留在琴键上,他没有立刻收回,而是侧过头,看向江霖。

他的眼神依旧沉静,但那沉静之下,却仿佛涌动着炽热的岩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直直地望向江霖眼底,像是在无声地询问:你,听懂了吗?

书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有些紊乱的呼吸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遥远的车流声。

江霖看着他那双仿佛盛满了星光的眼睛,感受着手臂相贴处传来的温热,听着自己胸腔里那一声响过一声的心跳。所有的喧嚣仿佛都在远去,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人,和这首只为他一?弹奏的曲子。

他张了张嘴,感觉喉咙有些干涩,那些在脑海里盘旋的、嬉笑怒骂的话此刻都显得不合时宜。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伸出手,不是去握霍之言的手,而是轻轻地、带着些许试探地,覆盖在了霍之言还放在琴键的那只手上。

掌心相贴,温热传递。

霍之言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江霖感受着手下微凉的皮肤和清晰的骨节,看着霍之言骤然亮起的眼眸和瞬间染上绯色的脸颊,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悸动席卷了他。

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住霍之言的额头,鼻尖几乎相碰,呼吸交织。

“哑巴,”他的声音低哑,带着笑意和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弹得……真好听。”

比任何情话都更动听。

霍之言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他微微偏过头,用一个极其轻微的动作,蹭了蹭江霖的鼻尖。

像一个无声的回应,一个心照不宣的确认。

窗外,阳光正好,岁月安然。

书房内,琴键安静,而两颗年轻的心脏,却在无声的靠近中,奏响了这个冬天最热烈、最美好的乐章。

新年未至,属于他们的春天,却早已在彼此的眼眸中,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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