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鸟儿的鸣叫打破了校园的寂静。程恒的指尖仍停留在季槿嘴角,两人同时愣住。晨光透过紫荆树的枝叶,在程恒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他像是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刚才触碰到的地方。
"沾到糖粉了。"程恒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视线悄悄飘向别处,"书呆子就是书呆子,吃个早餐都能吃到脸上。"
季槿被碰到的地方像是着了火,一路烧到耳根。他不自然地偏过头去,含糊的说:“哪有……”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发现的娇嗔。
程恒突然抢过他手里的半根油条,就着他咬过的地方咬了下去,“嗯,是比我的好吃。”他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耳朵却红的彻底。
季槿看着油条上清晰的牙印,心跳漏了一拍。他突然注意到程恒校服袖口下若隐若现的医用绷带。
程恒下意识缩回手,“没什么,就是削铅笔时不小心划到了。”
“不对,”季槿拉过他的手,“这是输液贴,你昨晚没回家?”
程恒沉默地轻轻抽回手,从书包侧袋里掏出一个药盒,“急性肠胃炎,去医院挂了水,没什么事。”药盒里掉出一张折叠着的纸,季槿眼尖地看到上面的几个字:“监护权变更协议”。
“你……”季槿刚要说什么,却程恒打断。“不是转学,”他捡起地上的纸片,“我爸妈再闹离婚,在争我的监护权。”
季槿突然明白程恒这些天的反常。他一把抢过程恒的书包,从夹层里摸出更多文件——机票预订单、律师事务所函件、甚至还有一张海外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你要走了?”季槿的声音有些发颤。
程恒蹲在地上,把文件塞回书包,沉默了好一会儿,“高考前不会走。”
两人就以这样的、有些尴尬的氛围一路走到了教务处。
“咚咚——”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程恒推门而入,有些随意地把U盘拍在桌上。季槿跟在他身后,手指不自觉地绕在了一起,有些紧张地跟着走了进去。环顾四周,办公室的桌椅被保洁阿姨擦得纤尘不染,绿萝也刚刚浇过水,此刻正青翠欲滴,叶子从挂篮缝隙中垂下。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将办公室里严肃的气氛隔绝在外。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两个的脚步声仍在回响着。方才紧绷的对质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寂静。
季槿下意识松开不知何时再次绞在一起的手指,指尖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汗意。他抬头看向身旁的程恒。“同学,有事?”主任拿着文件从办公室走出,坐到他们对面。程恒把U盘往前推了一点:“老师,证据您要不先看看,毕竟……失去高考资格这件事还是挺严重的。”
程恒说话时语气和眼神中都带着一丝温怒和……不屑?
主任将U盘插进电脑,一段监控画面显示出来:林晓悄悄走进教室,把一张小纸片塞进季槿摆在桌上的笔袋夹层里。
“这……确实能够作为证据来证明季槿同学的清白,但我还需要上报领导去进行专业鉴定。”主任看完那段视频,抬头对他们说。
“好,那我们先回去了。”程恒接过U盘,拉着季槿转身就走。
出了教学楼,季槿开口:“谢了。”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不仅仅是因为U盘,更是因为那份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
程恒松开手,嘴角向上勾了一下,却一副无所谓的语气:“啧,少来,本来就是她搞的鬼。”他脚步顿了顿,抬头看向那棵紫荆树,“总不能看着你被冤枉。”
“你……”季槿迟疑地开口,那个关于“离别”的问题在舌尖滚了滚,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怕啊,怕听到确切的答案,怕打破此刻刚刚建立起、脆弱的宁静。季槿最终还是含糊的问了一句:“你胃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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