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心在忧虑什么。”
他掌心在她肩头一点点收紧。
“真传欲要你……你不愿,我知你千万个不愿。”
素心所忧所惧,何尝不是他所忧所惧。
“唯有一法。”
“你我结下道侣契约,以宗门为媒,天地为证。待契约一成,有宗门规矩约束,天地道力加持,从此气同枝连,因果缠绕,再不分你我。”
楼长清自顾低语,气息愈发火热。
“日后,你再也不用怕了,那些人再也不能觊觎你分毫。”
他的掌心自她肩头滑落,缓缓移至腰间。
手掌很大,几乎能覆盖她整个腰腹。
年少时,他也曾拥抱过她,可此刻无声的摩挲间,却染上了截然不同的意味……远非昔日纯真。
热度透过衣服熨着她的小腹,一股颤栗自他触碰的地方升起,冷素心按住他不安分的手,蹙眉道:“楼长清……你冷静些。”
尽量以平缓的语气道:“我知你一片好意,可道侣一事,实非儿戏,对我而言太重、太早了。而且……于你也不公平。”
纵使她心中迷惘,摆脱那残魂,是否反倒面临更大的风险……可她从未想过要与谁结为道侣。
她固然修为低下,可从未想过要凭此身攀附谁。
即便这个人是楼长清。
当日竭力斩断残魂纠缠,只为求一个自在身,不必再受身不由己之苦,如今又怎会愿意步入另一重牢笼?
却和她等待的反应不同,楼长清猛地收紧手臂,将她彻底圈入怀中。
“不公平?”
高大的身躯严严实实笼罩下来,他的气息铺天盖地侵占她。
那本应是雨后青竹破土般的气息,曾让她安心的气息。
“素心……我一直以来待你如何,你难道不知我的心意?”
冷素心再难维持平静,挣扎着要起身:“今日所言,我就当你从未提过。我要回去了。”
可刚迈出半步,便被他自身后拦腰抱回!
“回去?你要回何处去?”
下一瞬,竟被他扔至榻上!
“回你那外门寒舍吗?那日你没听见?闯入外门住处,易如反掌!你可知自己眼下处境何等危险?”
冷素心仓皇抬眼,只见他那素来温润的眉眼间,压抑不住地漫上一层扭曲的偏执。
自张驰掳她一事,再到今日真传意欲强取……连日刺激与打击之下,他心绪早已深陷泥沼,不复君子如玉的清明。
又或许,这份偏执早已深深扎根。
三年间,被她刻意疏远漠视,他看似从容接受,心下却无时无刻不在煎熬。昔日最亲昵的嫣嫣视他如陌路,这种钝痛日复一日,早已深入骨髓。
而今,失而复得,却又面临危机四伏——
哪怕是一丝可能,他又如何能忍受她再次远离自己?
“嫣嫣,你做我道侣……我会保护你,永世不渝。”
他看着她惊慌却愈发动人的容颜,俯下身,不容抗拒地吻了下去。
“唔……别……”
似是毫无经验,起初,他只是生涩地贴合、轻啄,冷素心连连偏头闪躲,被他一只手轻轻捧住脸颊,必须迎接他的亲昵。
她被迫承受着他炙热的吻,面上已熏出一层薄薄的粉,楼长清被这难得一见的艳色蛊惑,眼神愈发着迷。虽无章法,却凭着本能,舌尖撬开她紧闭的唇齿。
终于尝到那内里的温热与甘甜。
“澈哥哥……停下……”
趁着一个间隙,她侧过脸避开,试图用童年玩伴的温情唤回他的理智。
不料却像在火上浇油,楼长清非但不停,反而更深地将她搂在怀里,反复碾转、深入她的唇。
他吻得愈发失控,在她唇齿之间一遍遍念着她的闺名。
“嫣嫣……我的嫣嫣……”
墙壁上,灯火映照两人的身影层叠纠缠。
一只手原本在她腰间滑动,不知不觉来到她肋下。
“……呀!”
冷素心身躯一颤,片刻后,忽然用力挣扎起来。
“不要……不要这样!楼长清,放开我!”
她挣扎愈发厉害,浑身灵力暴动,一道灵光自掌心射出——
轰地一下,不远处灯架应声倒塌。
楼长清若要制住她,本不费吹灰之力。
却撞见她不知何时蓄满泪水的双眼,泛红的眼睛如火烛般烫入他心底,让他一时呆住。
趁此时机,冷素心猛地推开他,匆忙拢住散乱敞开的衣襟,头也不回地奔向门外的夜色。
……
冷素心一路逃回飞云峰上的小屋,反手布下层层禁制,重重符文仿佛落下一道道门闩,似乎这样便能将所有不安锁在门外。
可心中的惊悸,却久久未能平复。
窗外月黑风高,宛如一个不详的征兆。
她跌坐在榻上,试图凝神入定,可方才楼长清的气息,黑沉的眼眸,不容抗拒的吻,滚烫的掌心……皆如鬼魅般萦绕不肯散去。辗转反侧间,意识逐渐昏沉,堕入杂乱的梦境。
虽已入睡,却仍陷在泥泞不安的梦魇之中。
梦中光怪陆离,一会是那残魂无神的注视和黏腻的触碰,一会是楼长清偏执的质问与充满欲念的吻。
纷乱的画面陡然一转,莫名又变作这几日反复纠缠她的梦境。
梦中,楼长清被诬陷入狱后,她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中窥伺,于是行事愈发谨慎,非公开之处绝不踏足,其他如谈玄论道,烹茶煮酒,练功探秘等私约一概回绝,甚至想方设法将居处换到了主峰上,以求护山大阵庇护。
可仍是百密一疏。
那日,主峰一位执事匆匆唤住她,托她将一炼器图谱送至鹤归峰。此峰以炼器著称,乃宗门阵脉,她虽鲜少前往,略作迟疑,还是接下了。
怎知才出云踪阵,步入一条僻静的石径,忽觉四周万籁俱寂,眼前骤然一黑。
心中暗道一声不妙,却已错失逃跑良机。
晕倒前的最后一瞬,她用尽力气抬眼望去,只看到一只向她探过来的手。
到底是谁想害她?
梦里她拼命想要看清,心神全力深潜,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透过迷雾看到那人的身形面容,连男女也未可知。
只能顺着那伸来的手延伸过去,瞥见一截淡青色的衣袖。
……青衣!
冷素心从梦中惊醒,心口狂跳,冷汗从额间涔涔滚落。
一只温热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替她擦了擦额头。
“怎么,可是魇着了?”
略感熟悉的问话,声音很温和,甚至带着几分关切。
冷素心如坠冰窟,浑身血液仿佛都在此刻冻住。
她明明……已经回到了飞云峰独居的屋内。
她僵硬地转头望去。
床畔,青衣真传正斜倚而坐,笑吟吟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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