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布鲁斯才深刻体会到了不久之前杰森的反驳多有道理。
——那不是他。
周围的视线如芒在背，布鲁斯勉强忍耐着才没有开口反驳什么。没什么好反驳的，反正原本也不是他们这里发生的事。
面前的屏幕里，没有摘下战术手套的蝙蝠侠正将手扣在哈利·奥斯本的后颈，就肢体语言来说，即使布鲁斯认为难以置信，但蝙蝠侠和哈利·奥斯本，他们两个对彼此的身体如此熟悉。
哈利·奥斯本几乎在听到蝙蝠侠的声音之后就自然而然地伸出了手臂，抬起了脖颈。
而蝙蝠侠……
布鲁斯面无表情地观察着。
他对自己足够了解，一个能让他穿着蝙蝠侠制服在夜晚翻窗去找的人，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哈利没有想到蝙蝠侠会在晚上过来，他以为他们的见面要等到早上。
风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稍微吹散房间里浓郁的酒精气味，在风和吻中稍微清醒一些的哈利微微睁开了眼睛，因一晚的奔波再加上醉酒和困顿，他灰蓝色的眼睛迷蒙着。
“警惕性太差了。”扣在哈利脖颈后的手从哈利皮肤上划着来到他下颚，蝙蝠侠将自己与哈利分开，以略显沙哑的气音低声说着。
被稍微推开的哈利追着蝙蝠侠的气息往前：“反正有你在。”
说是这样说，但来的如果不是蝙蝠侠，而是任何不熟悉的人，哈利保证自己立即就会清醒过来。
他只对信任的人放松警惕。
蝙蝠侠轻吻哈利。
他清楚哈利比起以往已经足够克制，也清楚酒精不会对哈利的身体以及绿魔的行动造成任何影响，才没有对哈利偶尔过量的酒精摄入进行约束。
哈利黑色的睡袍潦草地搭在身上，好像稍一挪动就要从脊背上滑下去。
将手搭在哈利柔韧而有力的腰间，戴着战术手套的蝙蝠侠隔着单薄的丝制睡袍摩挲着：“明天你就要回去了。”
他有很多事想做，对哈利。
不过无论做什么，都可以等回去之后。
听到这样清楚的拒绝，哈利感到遗憾的同时想起该跟布鲁斯说一下游戏更新的问题。
虽说他已经自己更新过了版本，不过布鲁斯不会在这种问题上纠结什么，他只需要把自己的想法或者乐趣分享出来就好。
今晚找杰森假扮暧昧对象，布鲁斯应该已经知道。
想着这些，哈利又记起不久之前跟布鲁斯的通话，于是他脱口而出：“没关系，他不在意。”
“……”蝙蝠侠搭在哈利腰间的手顿住。
虽说哈利的话没头没脑，他还是轻易跟他们白天通话时说过的那些联系了起来。
每当哈利以相当不稳重的模样开着某种玩笑的时候，他都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哈利活跃而年轻的生命。
他们几乎是完全不同的人，但他愿意配合哈利的玩笑。
当然，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
蝙蝠侠将穿着黑色睡袍的哈利推着倒在白色的大床上：“做什么他都不介意吗？”]
视频外的布鲁斯略感头痛。
旁边的迪克和杰森他们正以十分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没错，他们都记得不久之前哈利·奥斯本接的那通电话。
也记得那通电话里哈利·奥斯本口中的——看来你今晚也没空，我只好去找别人解解闷儿了——那句话。
还有那个清楚明白的问题——我这样做你会介意吗？
他们不知道电话对面是谁，不过显而易见，那个问题的答案大概率是不介意。
哈利·奥斯本那个固定伴侣不介意这种事情已经足够奇怪，考虑到哈利·奥斯本是个无可置疑的阔佬，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蝙蝠侠也不介意……
“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想的。”杰森就差把话筒递给布鲁斯了。
布鲁斯不知道。
他没办法回答。
只好说：“既然前面几次是假的，这次也不一定……”
这话有点自欺欺人，他们都看得出哈利·奥斯本与蝙蝠侠之间绝对存在与前面几次不同的关系。
达米安同样疑惑，同时还感觉气愤，但这不妨碍他看着杰森：“不如你先反思自己跟奥斯本的关系吧。”
[就算跟布鲁斯在一起已经有一段时间，但哈利依然没办法将他们之间的接触习以为常地看待。
他依然轻易感受到刺激，为每一次的接触战栗，就算他们并没有真正做什么。
蝙蝠侠克制地站起来：“我得走了。”
哈利眼眶因为经受刺激而泛着红，在他略显病态般苍白的皮肤以及灰蓝色的双眼衬托下，眼眶的红就如此吸引视线。当然，同样吸引视线的，还有睡袍稍微扒下之后皮肤上多出的痕迹。
哈利侧头看了眼天色，一边为蝙蝠侠来找他感到开心，一边又遗憾时间太晚。
看着蝙蝠侠往窗边走，他叹了口气，有意曲解着蝙蝠侠刚才说要离开的意思：“我可以遮着眼睛的，你知道的，像以前一样。”
“……”蝙蝠侠可再没有这种想法了，就算不担心被伯纳知道——实际上是担心的——他也为那次蒙着哈利的眼睛感到遗憾。]
视频外的几个人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以别样的眼神看向布鲁斯。
睡过都不暴露身份给对方，不愧是蝙蝠侠。
阿尔弗雷德只觉得语塞，他很少会有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沉默了好久，他才终于开口：“这么说，比起别的蝙蝠侠，在感情里您还算是有底线的那个？”
至少不会做这种事。
也不会在明知对方有伴侣存在的情况下还要加入。
听到这里的布鲁斯：“……”
他已经不知道如何解释，不过他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不管是介入别人的情感，或者说以这样的形式与任何人进行深入交流。
当然，还包括他自己绝对不会选择一个与自己的孩子年龄相似的男性情人。为了保险一些，布鲁斯在心里又加上了一个限制条件——以蝙蝠侠的身份。
视频画面里，蝙蝠侠很快离开。
之后的内容依然停留在哈利·奥斯本这边，他一个人待着，喝完了剩下的半瓶酒，然后睡了过去，一直到天亮。
“这就是我们和哈利·奥斯本关系亲近的原因吗？”提姆感觉不可思议，就算哈利·奥斯本和蝙蝠侠关系再特殊，跟他们也没什么关联。
迪克有相反的看法：“说不定我们和哈利·奥斯本先认识的呢。”
这种事情根本没有区分先后顺序的必要，达米安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只是个……”
原本他想说哈利·奥斯本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但他突然想起视频中前两天翻窗的也有那边的自己。
他是真的不知道另一边的自己在干什么。
既然蝙蝠侠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阿福相信：“哈利·奥斯本先生一定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不认识哈利，但不影响阿福相信蝙蝠侠，哪怕是另一个世界的。
看到现在，布鲁斯依然不确定他们被带到这里的原因。
表面看起来似乎只是了解另一个与他们不同的部分，但这部分不同始终集中在哈利·奥斯本身上，于是更像是希望他们了解哈利·奥斯本，对哈利·奥斯本产生兴趣。
但这又有什么意义。
“那边的蝙蝠侠跟哈利·奥斯本保持这种关系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提姆思索着刚才看过的视频内容，“不知道那位……”
因为不知道怎样称呼，他有些语塞，片刻后才继续：“不知道那位固定伴侣是不是我们认识的人。”
“一会儿就知道了，”达米安对此也算好奇。
别说达米安，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不期待着看到那个人出现。
确定整件事跟自己无关的杰森就只剩下看热闹了，他唯一不理解的就是哈利·奥斯本为什么老在晚上出现在他安全屋里。
硬要说的话，哈利·奥斯本随手给他一张三千万的支票也挺奇怪的。
好在老家伙比他更摸不着头脑，于是他无法理解的那些都可以暂时忍耐下来了。
他们因刚才看到的那些感到奇怪的时候，视频里，躺在床上的哈利翻了个身，搭在身上的薄被从他身上滑落。
睡袍松垮着穿在身上，露出大片胸肌，黑色睡袍和堪称苍白的皮肤，再加上一眼能看出的精心锻炼过，线条分明而不夸张的肌肉。
他只是安静躺在那里已经足够吸引人。
更别说醒着的时候。
除了混乱的感情状态，布鲁斯他们还没从哈利·奥斯本身上看到什么缺点。
没有令人厌烦的自以为是，没有盛气凌人，自身能力出众，光是这些已经胜过哥谭众多被财富堆积着长大的年轻人。
再加上，混乱的感情状态对他们几个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缺点，另一边的蝙蝠侠都接受了。
“我们这里也有奥斯本，”迪克看向提姆，毕竟现在很多工作都是提姆在处理，“你说……”
布鲁斯知道迪克打的什么主意，他直接打断：“那不是我们的宇宙。”
“……”
他们交谈间，视频画面里，天色已经大亮。
晚上回酒店那么晚，回去之后又喝了酒，凌晨又折腾一通，没想到哈利·奥斯本竟然出乎意料地起了个大早。
银灰色的修闲西装外套，低领而轻薄的黑色内搭，不是很传统的搭配，但穿在哈利身上很好看。
再加上他睡醒冲了澡后，站在穿衣镜前面相当夸张地花了十五分钟确定着装，又花时间给自己挑了一款不知道什么味道的香水……
“昨天睡醒去上班的时候可没有这样。”提姆觉得光凭这点，也能判断出哈利·奥斯本这样精心准备后要去的地方绝对不是公司。
“说不定是‘固定伴侣’要出场了。”既然是固定的，迪克觉得哈利·奥斯本至少是喜欢的。
过来安可不这样觉得：“要是这么重视，就不会跟别人在床上见。”
听着达米安以相当稚嫩的嗓音说这些，阿福沉默下来。
画面很快随着哈利的脚步来到酒店外。
不出意料，外面早有记者蹲守，但没有哪个记者上前，他们只是默默拍着。
哈利·奥斯本的面色在走出酒店房间的那一刻不再轻松，出门之后更是面无表情，他目不斜视往前走。
直到一辆银灰色超跑鸣着笛停在他面前。
来势汹汹又怒气冲冲。
视频画面里哈利停下脚步。
车窗下压，一张熟悉的脸出乎意料的出现。
观影大厅，所有人再次将目光集中在了布鲁斯身上。
“……”
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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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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