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谷晏荊是旁人眼里最登对的青梅竹马。
他是天生的Alpha,信息素是清冽的松木,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而我,南轩,是个Omega,信息素是带着甜味的蒲公英,总被他笑说像颗没长大的糖豆。
六岁那年,妈妈牵着我的手,把我送到谷家老宅。她蹲下来替我理了理衣领,眼眶红红的,说让我在这儿好好待着,等她回来接我。我那时不懂分别的重量,只知道谷家有个好看的小哥哥,会把偷偷藏起来的奶糖分我一半。
直到二十一岁生日那天,谷家的老管家才红着眼眶告诉我,我妈妈在三年前就因病走了。原来那些年她说的“很快回来”,从来都是哄我的。
一晃眼,十五年就这么过去了。
谷晏荊成了我的爱人——至少,这是我在心里偷偷叫了无数次的称呼。我们从未对外公布过关系,连谷家的佣人都只当我是寄住在少爷身边的远房亲戚。
今晚他又没回来。
平板屏幕上弹出娱乐新闻推送,标题刺眼——《谷氏总裁携神秘Omega深夜入酒店,举止亲密》。照片里的他穿着高定西装,侧身替身边的Omega挡开镜头,姿态护得很紧。
我指尖划过屏幕上他的脸,喃喃自语:“他们只是谈工作吧。”
是啊,一定是这样的。
第二天清晨,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我趿着拖鞋跑过去,想接过他的公文包,眼角却瞥见他颈侧那抹暧昧的红痕,像朵淬了毒的花。
我迅速低下头,装作没看见,踮起脚尖想像从前那样蹭蹭他的脖颈撒娇,却被他嫌恶地避开。
“离我远点,”他声音冷得像冰,“真恶心。”
我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撞在鞋柜上,疼得眼眶发酸。他没再看我一眼,径直走进卧室,从床头柜里翻出个药盒就转身离开,全程没再给我一个眼神。
从那天起,我再也不敢对他撒娇了。
我学着把所有情绪藏起来,他说东我绝不往西,他皱一下眉我就立刻噤声。可我总想起从前——他会绕大半个城给我买刚出炉的梅花糕,会在我被难题困住时耐着性子教我一遍又一遍,我们也曾在深夜的卧室里紧紧相拥,让彼此的信息素交融成最亲密的模样。
我还记得有次被学校里几个Omega堵在巷口推搡,回到家时鼻青脸肿。他看到我那副样子,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全没了,眼眶红得吓人,小心翼翼地给我上药,指尖触到伤口时比我还疼。那天晚上他抱着我哄了很久,第二天一早,那几个Omega就哭着来给我道歉,后来我才知道,是他连夜找了她们的家长。
可现在的谷晏荊,好像把从前的温柔全忘光了。
他变得冷漠,疏离,看我的眼神里总带着挥之不去的厌烦。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偶尔回来一次,身上不是带着陌生的香水味,就是沾着别的Omega甜腻的信息素,像根刺,扎得我心口发疼。
但这不是他的错,对吧?一定是外面那些Omega太主动了,他只是一时糊涂。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在厨房炖汤,后腰突然被一只滚烫的手圈住。熟悉的松木信息素骤然变得狂躁,带着Alpha易感期特有的侵略性,瞬间席卷了整个厨房,将我的蒲公英信息素紧紧包裹。
我身体一僵,紧张得声音发颤:“先生,你……你到易感期了?”
他没说话,呼吸越来越沉,带着酒气的吻落在我后颈,手也开始不规矩地往我衣襟里探。我慌得快哭了,抓着他的手腕哀求:“先生,我们去卧室好不好?这里……这里不行……”
他像是没听见,动作越来越肆意,松木信息素的压迫感几乎让我窒息。
再次醒来时,身边早已空了。
房间里弥漫着他信息素的味道,浓得化不开,可那熟悉的人却不见了踪影。我拖着酸软的身体走出卧室,客厅里空荡荡的,餐桌上的汤早就凉透了,就像我的心。
他又走了。
从那以后,他彻底没再回过这个家。微信不回,电话不接,我只能从财经新闻或者娱乐八卦里捕捉他的身影。他永远西装革履,永远意气风发,身边偶尔会站着不同的Omega,笑得温和。
这个星期我去邻市出差,心里总惦记着他,提前两天就回来了。我想,万一他这几天回来,见不到我该多失望。
可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我却被眼前的景象钉在原地——客厅里散落着陌生的裙摆和男士领带,卧室方向传来暧昧的声响,像一把钝刀,慢悠悠地割着我的神经。
我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跑,刚冲出单元楼就腿一软,瘫坐在冰冷的台阶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那些自我安慰的话在此刻碎得彻底。原来亲眼看到,比凭空猜测要疼上千倍万倍。
我在外面坐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快亮才拖着僵硬的身体回去。谷晏荊坐在沙发上抽烟,看到我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吩咐:“把这里收拾干净。”
我点点头,沉默地开始收拾。扔掉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擦干净地板上的痕迹,像在清理一场与我无关的闹剧。收拾完我又去厨房给他做了早餐,刚把碗筷摆好,他就起身拿起外套。
“我有事,”他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你自己吃吧。”
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最后一丝温度。我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痛哭起来,哭声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久到嗓子发哑,发不出一点声音,才慢慢扶着墙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吞下几片安神的药,一头栽倒在床上。
他真的再也没回来过。
那天刷到他的朋友圈,是张在海边拍的照片。他穿着白衬衫,身边站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Omega,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两人靠得很近,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刺眼得让人不敢看。
谷晏荊已经有一年没对我笑过了。
可没关系,我告诉自己,只要他还没赶我走,只要这个房子还留着我的位置,就够了。
我每天下班都会给他发消息,说今天天气很好,说我做了他以前爱吃的菜,说我想他了。他从来没回过,但我总觉得,总有一天他会看到的。
直到这天,我像往常一样给他发“晚安”,屏幕上却跳出一个红色的感叹号——【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我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我不信邪,又给他打电话,听筒里传来冰冷的机械音:“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试了几次都是如此,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把我拉黑了。
那一瞬间,所有的坚强轰然崩塌。我抱着手机坐在地板上,一遍遍地发送消息:【先生,我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回来好不好?】【谷晏荊,求你了……】
消息发了一整夜,红色的感叹号始终醒目。
第二天去公司的路上,我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的病床上。窗外的天是灰色的,护士正在给我换药,我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地问:“我的手机……”
护士把手机递给我,屏幕干干净净,没有未接来电,没有未读消息。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疼得我眼前发黑,下一秒又陷入了黑暗。
没错,我又晕倒了。
这次醒来,床边站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他见我醒了,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轻轻摇了摇头。
我心里咯噔一下,挣扎着坐起来,虚弱地问:“这几天……有没有人来看过我?”
医生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惋惜:“先生,这三天里,没有任何人来过。”
意料之中的答案,却还是让我浑身发冷。我低下头,看着被子上的褶皱,声音轻得像羽毛:“还有别的事吗?”
医生叹了口气,递过来一份报告单,语气沉重:“南先生,我们检查后发现,你体内的Omega信息素水平严重紊乱,伴随着多器官衰竭……你时日不多了。”
我握着报告单的手轻轻颤抖,心底先是涌起一阵恐惧,很快又归于平静。原来那些反复的晕倒,那些莫名的心慌,都是有原因的。
我抬起头,看向医生,眼神落寞得像蒙了灰的月亮:“我得了什么病?还有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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