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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族中政变

与花见吃完晚饭后,止水独身一人回到家中。那顿温馨晚餐带来的短暂宁静,在踏入宇智波族地的那一刻便荡然无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宇智波鼬无声地出现在他身侧,少年老成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止水,族会,长老们要求你必须参加。”鼬的声音很低,“气氛……很不对劲。”

止水面无表情,只是点了点头:“我会去。”

族会的喧嚣与愤怒,如同预想中一样,甚至更加激烈。他们所在的地下集会所内,充斥着对木叶的声讨、对权力的渴望、以及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激进派的长老们慷慨陈词,将宇智波一族所有的不幸都归咎于村子的排挤和打压。越来越多原本摇摆的族人,脸上也开始浮现出认同与决绝。

当富岳族长最终没有明确反对,甚至默许了进一步“准备”的提议时,止水的心沉入了谷底。

政变的决心,已经如同离弦之箭,再也无法挽回。

族会在一片狂热的氛围中结束。止水随着人流走出集会所,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那些充满仇恨的呐喊。他没有与任何人交谈,独自一人,如同游魂般回到了自己寂静的卧室。

关上门,将外界的喧嚣与族内的疯狂隔绝开来。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将脸深深埋入膝盖。

痛苦。如同潮水般灭顶的痛苦。

他试图挽救,他周旋其中,他付出了所有的努力和忠诚,却依旧无法阻止家族朝着自我毁灭的深渊加速狂奔。那种无力感,几乎要将他撕裂。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头,视线有些模糊地落在书桌上。那里,安静地躺着那张被小心翼翼保护起来的照片。

照片上,祭典的烟花在夜空中绚烂绽放,映照着红发少女明媚灿烂的笑容,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里面盛满了那一刻纯粹的快乐。而照片的边缘,是他自己微微侧头、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和弧度的侧影。

他伸出手,指尖极其轻柔地拂过照片上女孩的笑脸,仿佛怕惊扰了那份定格的美好。

“花见……”

他低声呢喃着她的名字,声音沙哑而充满痛楚。

漩涡花见。

她是那么温暖,像一道无意间照进他冰冷命运里的光。她会在战场上不顾自身耗尽查克拉救治伤员,会笨拙却认真地为他学做一条鱼,会在他面前流露出真实的喜怒哀乐。

可她的名字,她的血脉,在此刻的宇智波一族眼中,却代表着最尖锐的对立。

初代火影千手柱间的侄孙女。漩涡水户的血亲。木叶正统的象征。是宇智波一族定义中,永恒的“外敌”,是必须被推翻的旧秩序的一部分,是……在那些激进派描绘的“新世界”蓝图中,注定要被连同她所代表的一切,一同“毁灭”的存在。

他守护的木叶,想要保护的她,与他出身、同样深爱的家族,在此刻成了完全对立、不死不休的两极。而他,被卡在中间,承受着双方的挤压,即将被彻底碾碎。

对家族的忠诚,对村子的责任,以及对那个红发少女悄然滋生却无法言说的情感……所有这些,都化作了最锋利的刀刃,从内部切割着他的灵魂。

指尖传来的照片的粗糙触感,与脑海中族人狂热的面孔、花见温暖的笑容交织碰撞,最终在一片冰冷的死寂中,沉淀为一种令人心碎的决意。

止水缓缓放下照片,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到自己的眼皮之下。那里,蕴藏着宇智波一族至高瞳术的力量,也承载着他此刻全部的痛苦与希望。

他不能再沉浸在这无解的私人情感里了。

政变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鲜血与混乱近在眼前。无论是为了守护他深爱的、却即将走上绝路的族人,还是为了守护那个有着温暖笑容、不该被卷入这场风暴的女孩,抑或是为了守护宇智波与千手先祖共同建立的这个村子……

他都必须行动。

“不能再……犹豫了。”

他低声自语,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异常清晰,也异常沉重。

是时候了。

用这份被诅咒的力量,用这双窥见黑暗却也渴望光明的眼睛,去强行扭转命运的轨迹。

别天神。

在敌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潜入其大脑,修改其意志。这是最强的幻术,也是他此刻唯一能想到的,或许可以兵不血刃地阻止这场灾难的方法。

目标,正是宇智波一族的首领——宇智波富岳。

只要改变了族长发动政变的意志,或许……就能为宇智波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寻找到另一条生路。

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他无比清楚。他将对一族的首领使用幻术,这是何等的亵渎与背叛。一旦事情败露,他在宇智波中将再无立族之地。

但他别无选择。

为了更多的人能活下去,为了他心中所珍视的一切不至于彻底崩毁。

第二天清晨,当漩涡花见带着一丝昨夜残留的、混合着困惑与些许甜意的复杂心情走向木叶医院时,那个如同噩梦般的身影,出现在她的必经之路上。

志村团藏站在那棵槐树下。他的独眼冰冷,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锐利,牢牢锁定着她。

花见的心猛地一沉,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浇头。

“漩涡花见。”团藏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千钧的重量,“昨夜,宇智波止水去了你的住处。”

花见的呼吸瞬间停滞,脸色微微发白。根的忍者……在监视她?还是监视止水?

“团藏大人,我们只是……”花见试图解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必解释。”团藏打断她,“老夫只是再次提醒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不要玷污了初代火影与水户大人赋予你的荣耀!”

花见抬起头,眼中充满了不解和一丝倔强:“为什么?为什么仅仅是和止水君吃一顿饭,就是玷污荣耀?他救过我,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团藏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独眼中闪过一丝讥讽,随即化为更深的冰冷和严肃。他向前一步,无形的压力让花见几乎喘不过气。

“那么,就让老夫来告诉你‘为什么’。”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揭示残酷真相的冷酷,“宇智波一族,即将发动政变!他们意图颠覆木叶!”

“——!?”花见猛地睁大了眼睛,瞳孔骤缩。政变?!这……这怎么可能?

“现在,你还认为,与宇智波的核心成员,尤其是与那个拥有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止水密切接触,是无关紧要的吗?”团藏逼视着她,语气凌厉,“你身上承载的漩涡一族封印术,是木叶至关重要的战略力量!绝不能泄露给那些叛徒分毫!”

他顿了顿,独眼中闪过一丝更加深沉、也更加残酷的光芒,抛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能将花见与宇智波彻底割裂的理由:

“而且,别忘了你的体质,漩涡花见。你是经过评估的,在现任九尾人柱力还是个孩子,他万一出现意外时,甚至是尾兽失控,你是最有可能接纳尾兽的人!”

花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人柱力?这个她一直不愿深想,却隐隐有所察觉的命运,被团藏如此**裸地揭露出来。

“你,既是珍贵的技术持有者,也是战略兵器的潜在载体。”团藏的话如同最终判决,冰冷而残酷,“于公,你不能将任何机密泄露给即将叛乱的宇智波;于私,你更不能在立场上,有任何偏向于他们的可能!你的存在本身,就注定与他们站在对立的两端!”

“好自为之。”

团藏留下这最后一句充满警告意味的话,就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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