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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棠华正茂

蜀中春深,晨光熹微。层峦叠嶂之间,唐家堡犹如一头蛰伏的巨兽,背倚险峻的千机崖,俯瞰着蜿蜒如带的嘉陵江。堡内鳞次栉比的青瓦灰墙建筑,沿着山势层层铺开,飞檐翘角,在薄雾与晨曦中若隐若现,既有世家大族的恢弘气度,又不失机关世家的奇巧精妙。高耸的箭楼与隐约可见的金属反射光泽,无声地诉说着这座千年堡垒的防御力量。

后山千机崖,更是唐家堡禁地中的修炼圣地。崖壁陡峭如削,直插云霄,常年云雾缭绕,恍如仙人之袂飘荡山间。怪石嶙峋,古木参天,粗壮的藤蔓如同虬龙般缠绕垂落,其上苔藓斑驳,诉说着岁月的痕迹。此刻,金辉般的晨光正努力刺破浓密的云层,将光芒洒在崖壁与林木之上,也清晰地照亮了那个在绝壁间灵动穿梭的鹅黄色身影。

那身影的移动方式已超越了寻常武学的范畴,近乎于舞蹈,又带着猎豹般的精准与优雅。她时而如蜻蜓点水,足尖在凸起的岩石上轻轻一触,身形便已掠出数丈;时而似灵猿攀援,纤手抓住湿滑的藤蔓借力一荡,裙袂飘飞,险之又险地避开深不见底的渊壑。仔细看去,她周身笼罩着一层极淡却凝实的金色灵气,这灵气并非简单地提供动力,而是与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完美融合,确保其力量收放自如,姿态举重若轻。这无疑是唐家嫡传的核心功法——《灵枢经》修炼有成的表现。

鹅黄色的束腰罗裙因高速移动而猎猎作响,袖口紧束利于行动,衣袂上用银线绣着的海棠花暗纹,在特定光线下流转生辉,随着她翩若惊鸿的身影,仿佛真有点点海棠花瓣随风飘舞,于险峻中平添几分诗意。青丝绾成的双环髻略显俏皮,髻上缀着的珍珠流苏划出一道道流畅而规律的弧线,显示出主人对自身姿态惊人的控制力,即便是在如此激烈的运动中,发髻亦是一丝未乱。

正是唐家大小姐,唐棠。

“嗤!嗤!嗤!”

细微却尖锐的破空之声接连响起,打破了崖间的宁静。这并非袭向她的暗器,而是她从指尖弹射出的数道纤细银芒——唐家最基础的暗器之一“海棠针”。银芒去势如电,精准无比地射向崖壁上几处极不起眼的位置:或是覆盖着苔藓的石缝,或是被枯藤半掩的凹陷。那里,事先被放置了仅有指甲盖大小的特制铜铃,名为“寂灭铃”。

银针没入目标,铜铃却寂然无声,唯有针尾附着的一丝灵气微微颤动,显示着其惊人的准头与妙到毫巅的力道控制——力道稍大一丝,铜铃便会发出清脆声响,那便是练习失败;力道稍弱一分,则无法触动铃内机关,无法记录有效击中。这项名为“寂灭铃”的课业,是唐家训练核心弟子感知力、洞察力与暗器手法的基础,却也是最考验耐心与精准度的修炼。寻常弟子能在十丈内击中静止的铃铛已属合格,而唐棠此刻,却是在数十丈外,于复杂地形的高速移动中,击打那些随着山风微微晃动、视觉死角极多的目标。

她那闻名堡内外的独门兵器——七十二枚“流云梭”并未祭出,此刻仅以最寻常的海棠针练习,意在返璞归真,锤炼最基础也最重要的微末掌控力。

最后一枚海棠针如同拥有生命般,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绕过一块突出的岩石,精准地没入最后一处隐藏在阴影中的目标。唐棠的身形也随之如一片轻盈的羽毛,悄然落在一株横斜伸出崖壁、饱经风霜的古松枝干上。她气息匀长,额角仅渗出些许晶莹的细汗,明媚的脸上绽开一个毫无阴霾的、满足的笑容,如同此刻完全跃出云海、光芒万丈的朝阳,温暖而耀眼,带着一种未经世事的纯粹活力。

“大小姐的身法越发精妙了!这‘云雀掠影’的身法,怕是已得家主七分真传!”崖下较为平坦的空地上,十几名同样在进行晨练的唐家年轻弟子仰头望着,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钦佩与羡慕。这片空地经过人工平整,铺设着青石板,边缘矗立着各种训练设施:人形木靶、移动机关桩、以及一些用于练习机关组装与拆卸的石台。

“何止七分!我看大小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寂灭铃功课,咱们能在三十丈内静立击中已算优秀,大小姐却在百丈开外、飞身移动中完成得如此轻松利落,这份功力,只怕一些专精此道的执事也未必能及。”

“那是自然,大小姐可是咱们唐家下一代的天机扣守护者,天赋异禀,又得家主亲自教导,岂是我等能比?”

议论声中,夹杂着对唐棠天赋的赞叹,也隐隐指向了她那特殊而沉重的身份——天机扣的继承者。

唐棠听见议论,唇角微扬,从松枝上一跃而下,鹅黄色的裙裾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弧线,稳稳落在空地中央,点尘不惊。“少拍马屁啦!”她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少女特有的活力与一丝佯嗔,“基本功罢了,唯手熟尔。爹爹常说,暗器之道,心稳手才稳,基础不牢,再精妙的招式也是空中楼阁。”她目光扫过在场的弟子们,笑意盈盈,“倒是你们,今日的功课完成得如何?可别被我比下去太多,回头又被教习师傅训斥,说你们偷懒耍滑。”

弟子们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大家纷纷展示自己的晨练成果。有的正在小心翼翼地将灵力注入巴掌大小的木质机关兽,引导其做出扑击、巡视等简单动作;有的则站在不同距离的人形靶前,发射着更为粗钝、用于练习的训练用针;还有几人围在一起,讨论着某种新式机关锁的解法。唐棠穿梭其间,丝毫不摆大小姐架子,时而驻足指点某个弟子发力时手腕的角度,时而纠正另一个弟子操控机关兽时灵力输出的节奏,言谈亲切,点拨往往一针见血,显示出扎实的功底和良好的教导能力。她就像一颗小太阳,温暖而自然地照亮着这片修炼场地。

一名约莫十四五岁、梳着双丫髻、脸蛋红扑扑的女弟子,一边手忙脚乱地调整着面前一只时不时卡壳的机关木犬的关节,一边按捺不住好奇心,仰头问道:“大小姐,听说……玄天宗的使者,再过三五日就要抵达我们唐家堡了?”

这个话题仿佛具有某种奇特的魔力,话音落下,周围原本嘈杂的修炼声不由得低了几分,弟子们的动作也慢了下来,目光或直接或含蓄地投向了唐棠。玄天宗乃当今正道魁首,执修仙界之牛耳,其使者来访,在唐家堡内早已不是秘密,各种规格的准备工作也已进行了数日。但使者此行更深层的用意——尤其是与联姻相关的传闻——却像一层无形而厚重的薄纱,笼罩在众人心头,而这层薄纱的中心,正是这位明媚开朗、仿佛不识愁滋味的大小姐。

唐棠脸上那灿烂如朝阳的笑容,几不可察地淡了一瞬,仿佛阳光被飘过的云朵短暂遮蔽。但她迅速用更明亮的语调掩饰了过去,走到一旁放置物品的石凳边,拿起自己的水囊:“嗯,父亲前几日议事时提过。玄天宗与我们唐家世代交好,使者往来是常事,交流道法,切磋技艺,是好事呀。”她拔开塞子,仰头喝了几口清水,借此动作自然地避开了众人探究的视线。

那名叫阿箐的女弟子心直口快,显然没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接着道:“可是……堡里堡外都传遍了,说这次使者前来,阵仗非同一般,是为了替玄天宗那位年轻的墨子悠少主正式提亲呢!都说墨少主是天纵奇才,年纪轻轻就已臻金丹后期,风度翩翩,为人谦和,是修仙界年轻一代毋庸置疑的翘楚。大家都说,他与大小姐您,无论是家世、天赋还是品貌,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阿箐!”旁边一名年纪稍长、面容沉稳的男弟子低声喝止,眉头微蹙,示意她不要多言。这些传闻在私下里说说尚可,当面提及,尤其是对大小姐本人,未免有些失礼,也可能勾起不必要的烦忧。

阿箐被呵斥,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但一双大眼睛里闪烁的好奇与些许对浪漫故事的憧憬却未消退。

唐棠放下水囊,指尖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水囊上用彩线精心绣出的海棠花纹,那细腻的触感似乎能让她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她转过身,面向脚下那云雾蒸腾、深不见底的渊壑,将背影留给了身后的弟子们。晨曦勾勒出她略显单薄的背影,竟透出一丝与平日活泼截然不同的落寞。“墨子悠……”她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声音低得几乎被山风吹散。

关于那位玄天宗少主的信息,如同零星的拼图,在她脑海中浮现:天赋卓绝,据说出生时便有鸾鸟虚影绕梁三日;五岁引气入体,十岁筑基,二十岁结丹,如今不过双十年华,已是金丹后期,修为进境堪称恐怖,被整个玄天宗乃至正道寄予厚望。他相貌俊雅,待人接物温文有礼,在几次公开场合露面,皆赢得一片赞誉。无论从世俗联姻的角度,还是从修仙道侣的角度看,这无疑都是一桩足以让无数女子梦寐以求的姻缘。嫁给这样一个人,成为未来正道魁首的道侣,似乎是命运的格外眷顾。

可是……

为何心中没有半分欣喜,反而沉甸甸的,像是压了一块寒冰?她脑海中闪过的,是父亲唐清岳近来日渐凝重、时常对着地图沉思的眉头;是二叔唐清远与父亲在戒备森严的书房内议事时,那偶尔泄露出的一两句低沉话语——“天机扣事关重大”、“玄天宗之势日盛,联盟需更加稳固”、“墨子渊的野心,不可不防”;还有母亲眼中那掩藏不住的忧虑……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像冰冷的锁链,与她内心深处向往的无拘无束、快意恩仇的生活图景激烈碰撞着。

她生性如野外的海棠,爱这山间最自由的清风,爱天际最洒脱的流云,爱沉浸在那精妙绝伦的机关阵法世界中钻研探索,甚至常常在夜深人静时,偷偷翻阅那些记载着海外仙山、秘境遗迹的游记,想象着自己将来能摆脱一切束缚,游历四方,凭手中暗器与机关,行侠仗义,见识更广阔的天地。而联姻,尤其是与玄天宗这样的巨擘联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将从唐家堡的“大小姐”,变成“玄天宗少主夫人”,未来甚至是“宗主夫人”。她的一言一行,都将被置于放大镜下审视,必须符合那个尊贵身份所要求的规范与期待。意味着她可能要永远告别千机崖上这份肆意挥洒汗水、与同门轻松笑闹的时光,被禁锢在另一座庞大宗门森严的规矩、复杂的权力网络以及无数双审视的眼睛之中。

那座遥远的、以玄天正气闻名的凌霄仙山,在无数人眼中是修仙圣地,但在她某些不为人知的梦境里,有时却如同一个用白玉和金漆砌成的、华丽而冰冷的牢笼。

“翘楚又如何?天才又怎样?”唐棠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清晰可辨的倔强与叛逆,像是在质问身后的同门,又像是在说服自己,“难道就因为他是百年不遇的天才,是玄天宗的少主,我唐棠就必须欢天喜地、感恩戴德地嫁给他吗?我的人生,我的未来,难道就不能由我自己的心意说了算?至少……不能仅仅由一纸关乎利益与权势的婚约来决定。”

弟子们面面相觑,一时无言。他们了解大小姐的性子,看似明媚开朗,如同最温暖的阳光,实则内心极有主见,爱憎分明,且因家主的保护,她对修仙界势力交织的暗流与家族责任那近乎残酷的重压,认知或许还带着几分未被现实磨平的、天真的理想主义。这份天真,在此刻显得既珍贵,又脆弱。

年长的那位男弟子名为唐枫,是旁系子弟中的佼佼者,为人稳重,他斟酌着语气,试图缓和气氛,也带着几分劝慰的意味:“大小姐,家主深谋远虑,所做的一切必然都是为了唐家的长远着想。玄天宗势大,与之巩固关系,尤其是通过联姻这种方式,对稳定我唐家在正道联盟中的地位、确保天机扣的安危,都大有裨益。这是大局所需。况且,墨少主声名在外,无论是修为还是品性,都是有口皆碑的,想必……是一位良配。”

“想必是个谦谦君子,对吧?”唐棠打断他,转过身来,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意和疏离的弧度,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杏眼中,闪过一丝与她年龄不符的锐利,“可我怎知,那众口铄金堆砌起来的美名之下,是真是假?我听说过一些事,说他处事圆滑,手段老辣,在宗门内铲除异己时毫不手软。越是完美无瑕的皮囊,内里或许越是难以捉摸。谁知道那温润如玉的表象之下,藏着的是赤子真心,还是步步为营的算计?”她回忆起一次随父亲参加正道聚会时,远远瞥见那位墨少主与人应酬,笑容无可挑剔,举止完美无缺,却总让她感觉隔着一层什么,像是一尊精心雕琢的玉像,缺乏鲜活的热气。这种本能的距离感和隐约的反感,让她对这门潜在的婚事更加排斥。

她用力甩了甩头,仿佛要将这些令人心烦的思绪连同汗水一起甩掉:“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玄天宗的使者不是还没到吗?等他来了,再见招拆招便是。”她重新振作精神,拍了拍手,试图将话题拉回轻松的轨道,“倒是你们,一个个的,别光顾着听八卦!今日的功课还没做完的,抓紧时间!太阳再升高些,教习师傅可就要来检查了,谁若是落后太多,动作走形,可别怪我‘铁面无私’,向师傅告状哦!”

见她似乎恢复了些许常态,弟子们也暗自松了口气,重新投入到紧张的练习中,呼喝声、机括声再次响起。然而,空气中弥漫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凝重,却并未完全散去,如同山间清晨的薄雾,虽然淡薄,却顽固地存在着。

唐棠走到崖边,双手微微撑在冰凉的石栏上(如果此处有石栏的话,若无,则可改为“站在崖边”),俯瞰着脚下那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景象。云雾在她脚下翻涌,时而散开,露出唐家堡的全貌。巨大的堡垒盘踞在山岭之间,高矮不一的建筑错落有致,街道纵横,如同精密的棋盘。晨钟之声从堡内中心区域悠扬传来,预示着新一天的正式开始。一些区域已经开始升起袅袅炊烟,而更多的则是早起弟子们练功的呼喝声,以及从机关工坊方向传来的、富有节奏感的金属敲击声。

这座屹立千年、历经风霜的堡垒,是她的家,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是她血脉相连的根,也是她无法挣脱的、与生俱来的责任所在。目光掠过层层屋宇,最终停留在堡内最高处,那里矗立着一座通体由某种暗色金属与玉石构筑而成的高塔——藏星楼。楼身笼罩在一层若有若无、流转不息的灵光之中,那是唐家护山大阵的核心节点,也是家族至宝“天机扣”的供奉之所。即便相隔甚远,也能感受到那里散发出的隐晦而强大的能量波动。

天机扣……相传乃是唐家先祖于上古时期,机缘巧合下得天道碎片所化,拥有推演天机、洞悉万物本源、甚至干涉气运流转的无上伟力。它不仅是唐家护山大阵的终极力量源泉,更关乎整个正道乃至天下的气运平衡。守护天机扣,是唐家嫡系血脉代代相传、刻入骨髓的使命,是她唐棠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无法推卸的重担。这份重担,平日里或许感觉不到重量,但在关键时刻,比如现在,却显得如此沉甸甸,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而如今,这份重担,似乎正与那桩远在万里之外的婚约紧密地、不容置疑地联系在一起。玄天宗宗主墨子渊的雄才大略与整合正道的野心,在高层修士中并非秘密。他想要建立一个更集中、更强大的正道联盟,而唐家堡和天机扣,无疑是这盘大棋中至关重要的棋子。他极力推动联姻,是为了确保唐家的忠诚,还是……其中也夹杂着对天机扣本身力量的觊觎?父亲选择同意联姻,是面对大势的无奈妥协,是一种寻求庇护的策略,还是……某种更深层次的、连她都无法知晓的谋划?

种种思绪,像一团被猫咪玩弄过的丝线,杂乱无章地缠绕在唐棠心头,剪不断,理还乱。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轻如羽毛,很快便被崖底升腾的山风撕碎、带走。明媚的骄阳也有被厚重云层遮蔽的时刻,正如她此刻被现实阴霾笼罩的心境,那份属于少女的轻快,似乎正在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一点点剥离。

就在这时,一道淡紫色的传讯符化作流光,如同识途老马般,灵巧地穿过层层云雾,避开空地上修炼的弟子,精准地悬浮在唐棠面前,微微颤动,散发着熟悉的气息。

是父亲唐清岳的紧急传讯。

唐棠伸手接过,神识沉入其中,一行简洁的文字映入脑海:“棠儿,速来议事堂,有要事相商。”落款是父亲独有的灵力印记。

消息很简单,但在这个敏感的时刻,“要事”二字显得格外沉重。

“该来的,总会来。”唐棠低声自语,指尖用力,将那枚传讯符捏碎,化作点点灵光消散。她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清甜和崖壁凉意的空气,将所有的迷茫、抗拒与隐隐的不安强行压下,深藏心底。她整理了一下因修炼而微乱的鬓发和衣裙,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符合“唐家大小姐”身份的、得体而明亮的笑容,从容、自信,带着世家贵女应有的风范。只是,若有人仔细观察,会发现那笑容深处,一抹对未知未来的隐隐担忧与不易察觉的倔强,如同崖底终年不散的雾气,悄然弥漫开来,无法彻底驱散。

她转身,不再留恋那令人心旷神怡的云海山色,步履轻盈却坚定地朝着通往堡内核心区域的那条以青石铺就、两侧立着古老石像生的小径走去。鹅黄色的身影很快便被茂密的林木和逐渐浓郁的堡内烟火气所吞没。

千机崖上,只余下弟子们刻苦修炼的呼喝声、机括转动声,以及那株屹立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古松,依旧在渐强的晨风中,孤独而坚韧地轻轻摇曳。

山雨欲来风满楼,而风暴来临前的宁静,往往最为窒息。唐棠的劫,或许就从这玄天宗使者将至的消息中,从这道简单的传讯符里,悄然拉开了序幕。

多加关注哈[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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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棠华正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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