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很好。出了点太阳,冬天的太阳没有什么温度,照在人身上冷冰冰的。
秦阳拿着手里的资料,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秦阳端着茶缸,看着里面的白水,呼吸打破水面泛起涟漪。
江宜在一遍着整理证据,秦阳轻叹一口气。
江宜正在板书听到叹息回过头,“我写的有问题吗?”
秦阳也抬头看着江宜,身后的白板上整齐的贴着所有证据,江宜正在一旁做注解。
秦阳摇摇头,低头喝了一口。
“可以陪我去个地方吗?”秦阳轻声说道,看上去竟然有些局促。
江宜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没问去哪里,只是跟着秦阳一起出去。
秦阳要去的地方很特殊,江宜刚进去就有了一丝寒意。
秦阳带着他来到了停尸间。
女孩的父亲还没有来领走尸体,母亲则是还在取保候审。女孩就静静的躺在里面。
秦阳拉开存尸柜,女孩的身体被清理过,没有之前看上去那么狰狞。
她周身发紫,表情却看上去那么安详。江宜站在角落,不敢靠近尸体。
秦阳似乎并不害怕,他静静的站在一遍,闭上眼睛。
江宜不明白秦阳要做什么,也不好上前阻拦,秦阳半跪在那里,右手轻轻的放在女孩的身体上。
秦阳有些发抖,闭上眼睛感受着。
秦阳感觉身边突然变得很安静,只有自己心跳的声音。
扑通—扑通—
秦阳闭上眼睛,却看到了那位歇斯底里的母亲。
秦阳全身颤抖,身上并不属于自己的痛感侵蚀着他。
好像是一天晚上,女孩无力的瘫倒在角落,眼前带着口罩的男人们在她身上摸索着。
黏腻,恶心,上下游走的手像一把把利刃。女孩却动弹不得。
余光下,一个男人拿着女孩的手机,翻阅着什么。
淡粉色的挂件摇曳着。在黑暗的环境下十分扎眼。
一个晚上的折磨很漫长。
直到窗外泛起微光。秦阳才听到第一句话。
“先把她送回去吧,所有信息都知道了。想要在叫她来就是了。”
女孩被蒙住头,秦阳在无法感受。
可是这场凌迟似乎并没有停下。
母亲打了女孩一巴掌,那双令人恐惧的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不检点的东西。”
骂完这句,女孩被母亲强制拖走。
秦阳感受着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痛感。
女孩被带到卫生间,穿好的衣服被再次扒下。
冰冷的水另女孩失温,喉腔,眼睛,耳朵,被水压极高的水流冲刷着。
秦阳感受着,与她一起痛苦。
秦阳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全身剧烈颤抖,铁柜因为秦阳的晃动发出响声。
江宜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他:“你没事吧?”
秦阳慢慢睁眼,原本灰色的瞳孔变得猩红。
秦阳捂着口鼻,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江宜没见过这阵仗,只能将他揽入怀里,轻抚着秦阳的后背。
秦阳咳嗽了好一阵,才缓缓平复下来,他靠在江宜怀里,声音有些沙哑:“没有凶手,但是每个人都是凶手。”
江宜只是一味的安抚。并没有回答秦阳的话。
俩人合力将女孩推回去。
秦阳整理了一下着装。深吸了一口气。与江宜离开这里。
早上还有晨会,离开前江宜已经在白板上将线索大概梳理清楚。
秦阳沉默着,将手里的资料放下。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秦阳大概讲了讲证据显示的信息。低着眼眸叹了口气。
蒲文看着女孩的尸检报告,心里一片悲凉。
“女孩写清楚了所有信息,今天白天我们先审审女孩母亲,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叶羽你去。”秦阳慢慢起身,开始布置任务。事情的真相已经很明显了。
“蒲文你先去申请一下检查证,晚上我们三个再加老李头去夜店看看。”秦阳对着蒲文说道。
蒲文则是思索一番:“可是,他们并不是交易,只是随机带走。人多眼杂不好判断呀。”
秦阳想了一会,点了点头:“那就卧底吧,尽可能今天下去吧方案整出来。江宜去吧,我俩做接头的。”
蒲文点了点头。江宜则是皱起眉头。我?怎么卧底?
“哦!对了,通知一下孩子父亲吧,他妈妈估计这样子是不能给孩子处理后事了。”秦阳抬脚想走,又突然想到了是什么,回身嘱咐了一句。
一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下午蒲文写的卧底方案下来了。
江宜翻阅着这份文件。
“卧底?”江宜很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两个字,“开什么玩笑?”
“克服一下,我之前也卧底过,假装自己是高中生,叫了蒲文三天爹。”秦阳端着茶缸轻茗了一口热水。
里面没有茶叶,也为秦阳买不起。
“这不一样,这,上面写装束是不是有点奇怪。”在秦阳这报道这么久,江宜还是第一次漏出这样的表情。
秦阳觉得好笑,但还是正色道:“你总不能要叶羽去吧,这么危险的任务。克服一下,局里有一个易容术大佬。放心看不出什么问题的。”
江宜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似乎是认命了。
秦阳觉得实在是太好玩啦,哈哈哈哈哈哈。
蒲文平时老老实实没想到一出手就是这招,不过局里其他老顽固居然不可能批的下来。
不过吓吓他还挺好玩的。
“你是不是在偷笑。”江宜一睁眼就看见端着茶缸却怎么都喝不下去的秦阳。没好气的问道。
秦阳则是赶忙收住笑容:“没有呀,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一点诚意都没有,越说嘴巴裂的越大。
“老大,女孩父亲来了。他说想找你。”蒲文推开办公室的门。
秦阳咳嗽一声,对着江宜说:“你先出去吧。”
江宜起身离开,女孩父亲进来.
父亲的打扮朴素,洗的发白的衬衫,膝盖处被磨得透光的裤子。满头的白发,满脸的胡茬,和母亲有着明显的对比。似乎是匆匆赶来,身上沾着些尘土。
还没开口,父亲的泪水就流了下来。
秦阳赶快要他坐下,给他倒了杯水:“先生,节哀。”
父亲哭了一会:“我没什么本事,这些年的在外地打工。孩子...几天前给我发了求助信息,我也问了她妈妈。可是...他妈妈明明说没事的...没事的...为什么...”
父亲有些哽咽,竟可能的吐字清晰。却还是带着哭腔。
“先生,请相信我们,一定会给孩子一个公道的。”秦阳站在父亲身前,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
“公道?公道有什么用?”父亲泪意更大了,“她才18呀!她...她...”
男人已经无法出声,不停地哽咽着。
秦阳见势不对,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先生,您的痛苦我能理解。现在你要振作起来,孩子身后事还需要您费心。”
父亲逐渐冷静下来,秦阳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却也感觉到了来自他身上不太一样的感觉。
男人一声不吭的出去了,秦阳站下原地不知道感受着刚刚那一瞬间诡异的感觉。
秦阳揉着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男人径直离开办公室,来到大厅的时候刚刚好碰到即将离开的孩子母亲。
男人没有任何征兆的冲向她,向着女人打了一拳。
“是你害死的她,是你害死的她。”男人咆哮着,将女人怼向角落。
女人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随机换上一副更加歇斯底里的模样。
她算你什么女儿,你是个不举的同性恋,她是我和别人生的,是我的人,很难无关。死了就死了。”女人几乎是咆哮着冲着男人吼道。
男人被激怒。两人扭打在一起。
值班的警察想将两人拉开。但两人不停在大厅里面扭打着。
无奈之下,只能用防爆叉将两人强制分离。
男人脸上被抓的血肉模糊,女人则是披头散发,被强制带进调解室冷静。
“哈哈哈。”女人狂笑着,面目狰狞:“好笑好笑,嫁了个不正常老公,生了个被玩死的女儿。”
女人不停拍着桌子,时不时那头撞击墙。
值班的警花只能不停安抚着女人。
直到她慢慢冷静下来。
女人仍然是披散着头发,额头上有刚刚撞墙的红痕。
“为什么?为什么,丈夫不爱,家人不管,孩子不孝。”女人靠在墙边,似乎已经没力气了。还是不停在呢喃着。
“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男人在两名警察的跟随下,走进审讯室。
女人看见他,只是呵呵的傻笑。
“是你说心悦是我的孩子,是你要我负责,也是你,要和我离婚,要带走她。”男人皱着眉头,坐在女人的对面。
女人只是呵呵的笑着:“哈哈哈,你知道你女儿被强迫是什么感受吗?我知道。”
女人似乎早已流干泪的眼睛再次留下清泪:“我知道,我20年前就知道。你问我她是怎么出生的,我也想知道她是这么来的。”
“我只是一个女人,她受了点强就受不了了,那我呢?”女人想起身,可是却已没有力气:“我受了那么多年,还养大了她。”
“那我呢?”女人冲着男人嘶吼道。
男人有些愣住,沉默良久:“你的不幸不是我造成的。”
女人摇头轻笑:“我嫁给你,也是不幸的开始。”
男人垂下眼眸,不在言语。
审讯室有着诡异的沉寂。
一旁的警花见女人冷静下来。轻声细语的开导着女人。
但她似乎和女孩一样死去,睁着眼睛,却没有其他动作。
“你们俩先回去吧,事情过去的都过去了,发生的都发生了。人生还要继续。”两人逐渐安静下来,不在言语。
但是事情真的过去了吗?
秦阳手心还是有些发颤,茶缸里的水因为颤抖洒出了一些。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窗外皆是行色匆匆的同事。
秦阳叹了口气,拿起那杯已经凉掉的水,一口喝完。
这时,蒲文拿着申请好的检查证走了进来。
“老大,检查证申请好了。”蒲文说道。
秦阳点了点头,将资料放下,等等?什么东西批下来了?
秦阳一脸诧异的看向蒲文:“蒲文,你...”
蒲文歪着脑袋,“怎么了,我速度快吧。”
“你真要江宜穿裙子上场呀。”秦阳睁大眼睛,十分惊讶的看着蒲文。
蒲文挠了挠头:“怎么了?”
秦阳趴在桌上放声大笑:“你自己去和他说吧。”
蒲文歪了歪头:“江师挺通情达理的呀。”
秦阳好不容易止住笑,拍了拍蒲文的肩膀:“加油。”
蒲文才认识江宜多大会,在秦阳的记忆里面,江宜比炮仗脾气还不好。
秦阳笑了一会重新坐回办公桌前,整理着手里头的资料,不知是什么时候叶羽把母亲口供送来了。
秦阳咽了咽口水,心里对这个女人有些害怕。
叶羽送的口供就那么静静躺在桌上,不知不觉见,要他想起了昨天谩骂的女人。
秦阳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将那份口供拿了起来。
刚翻开第一页,母亲那冷漠又扭曲的言语便映入眼帘。她承认了看到女孩被伤害却选择隐瞒,甚至还对女孩进行言语上的刺激,说女孩自己不检点才会遭此厄运。
秦阳拿着报告去会议室,通知其他人开会。
人员到齐之后,秦阳将手里的资料汇总。
秦阳清了清嗓子,神情严肃:“从目前掌握的证据和母亲口供来看,女孩母亲破坏证据。包庇罪犯。已经涉嫌犯罪。”
江宜皱着眉头,静静的听着:“她可能本身就存在严重的心理问题,这不好算吧。”
蒲文摸着下巴思索道;“从她毁坏证据就能看出她是有控制能力的。我们只是依法上报,其他应该是法官的事情了。”
叶羽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咱们不能只局限于母亲这边,夜店那边的情况也很复杂。那些随机带走女孩的人,不是第一次作案,背后可能有一个更大的犯罪团伙。”
秦阳点点头,示意大家安静:“我只是汇报一下案件进展,叶羽,你把所有资料整理一下,先把女孩死因往上报。这个案子应该会结合三队那边查。”
“今天晚上还有任务,大家先散了吧。有什么新发现可以找叶羽说。”秦阳靠在座位上面其他人也渐渐离开。
只有江宜还留在原地。
江宜看着秦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秦队,这不好吧。”
秦阳看着江宜担忧的模样,走到江宜身后按住他的肩膀:“别担心,我们局里易容术很强的。你卧底话术背好了吗?”
江宜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背倒是背好了,可是...”
秦阳笑了笑:“别想那么多,”
秦阳拍了拍江宜的肩膀,也算是安慰了,“别可是可是了,会宿舍修整一下吧。”
秦阳继续留在办公室整理着档案。江宜则是在宿舍里接受易容术的洗礼。
江宜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被糊住了。
“小伙子年纪轻轻黑眼圈这么重呀,以后晚上要多睡觉,少玩自己。”老师傅一遍给江宜遮黑眼圈一遍说道。
江宜:什么玩意?我...没有呀。
老师傅手很巧,没一会儿,江宜原本有些硬朗的五官变得柔和了许多,再换上特意准备的装束,戴上假发,竟真有几分女孩子的模样。
江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五味杂陈。
“师傅,这能行吗?”江宜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老师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放心,我这手艺,一般人绝对看不出来。”
江宜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了办公室,秦阳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江宜走出披着穿着蒲文那件比较宽大的外套里面穿着小洋裙。走起路来有些拘谨。
“江宜,你这造型可以啊,差点没认出来。”蒲文笑着打趣道。
江宜裹着外套瞪了他一眼。
秦阳走上前,围着江宜转了一圈:“你还真别说,师傅手艺又精进了不少。”
江宜一脸菜色:“能不能不要围着我看了,快点去吧,给我留点脸吧。”
秦阳和江宜换上便服,开着一辆出租车离开了警局。
夜幕降临,江宜按照计划来到了夜店门口。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换上了一副浅浅的微笑。
夜店里灯光昏暗,音乐震耳欲聋,人群在舞池里疯狂地扭动着。
江宜在喧闹的环境里面有些头晕。
喧闹的氛围下,四周灯红酒绿,一股危险的气息藏在喧闹的环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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