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喝酒阶段,气氛很快热了起来,许林幼和肖澄都握着一瓶鸡尾酒,里面插了一根吸管,担心前者胃不舒服,玩骰子李正阳故意不叫他一起。
几轮下来,谢清樾喝了不少,起身说了句去卫生间,李正阳怕他耍赖,喊了句不准耍赖,速去速回。
谢清樾没理他,直接奔向客卫,解决完生理需求,打开水龙头将双手放在冰冷刺骨的水下反复搓洗。许林幼的出现让他的心没由来的烦,不明白为什么甩不开,难道之前说的太复杂,他听不懂?
长长吐了一口气,关掉水和灯,一出去就发现靠在墙壁上的许林幼,皙白的脸上挂着不知所措,看他的眼神也极其小心,看起来很怕他一样。
谢清樾目不转睛盯着他,带了点嘲讽问:“什么东西落这里了?”
许林幼眼底一片紧张,靠墙的手不安的抵在墙壁上,“睡衣。”
只是一件睡衣,许林幼不至于买不起新的,偏偏为此赶在今晚过来,谢清樾不会猜不到他的真实意图,不太高兴的问:“是不是拿了以后就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
许林幼难过的咬住嘴唇,这句话的杀伤力不低于上次那句‘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谢清樾对他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可是就此放手不可能,忍住心口那阵强烈的酸涩,鼓着腮帮子说:“我真的落了件睡衣在这,没骗你。”
他说的不假,谢清樾甚至知道是一件白色纯棉睡衣。他懒得与他多在这里口舌,指指自己睡过的房间,“在那里面,自己去拿。”
许林幼还是目不转睛盯着他,眼里有太多想说的话。
“拿了以后,就不要在我眼前出现,明白了吗?”
成年人的分手应该体体面面,偶然碰面从容打声招呼,不是情人做不了就必须做仇人,老死不相往来。不过像许林幼这样有目的的见面,谢清樾真的很不爽,他必须严肃的向对方陈述,表示自己的不满,否则还会有下一次,下下次。
执着的目光终于从他脸上移走了,他看见许林幼低头时露出来的那节后颈,透着不正常的红,因为清瘦,颈椎骨凸的十分明显,仿佛再往下低头,骨头就要刺穿薄薄的皮肉。
认识许林幼这么些年,从未见他如此瘦过,许林幼很在意身材管理,保持一日三餐一餐不落,晚餐主张jian康,哪怕是他的做的菜,也会注意摄入量。维持多年的好身材,如今大概没了。
谢清樾有些恼火,分手前,他没有想过如果许林幼再找他该怎么应付,以他的了解许林幼不会那样做,他是骄傲的小少爷。所以,分手前没有准备,分手后才更为此心烦意乱。又收受分手费在前,过于狠的话不便说口。
迟迟不闻回答,谢清樾没辙了,看了眼时间,有点久,再不回去知情的人又会多想。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可大脑意识到这只表是许林幼买的后,包裹心脏的冰融化了些许。
“谢清樾,我不想分手。”许林幼垂着头,声音里带着微颤。
谢清樾放下手腕,抓住他的小手臂,推开次卧的房门。
考虑到酒后不宜开车,才会决定在李正阳这里聚餐留宿,房间床铺整齐,就像有人住一样。
谢清樾把许林幼摁在床边坐下,转身打开衣橱,从最上格取下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许林幼那件白色睡衣。当时洗完后,一并收入自己的衣橱,没来得及还,许林幼便一声不吭走了。如今他来取,似乎忘了把他那件浅蓝色衬衫带过来。
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今晚的大脑总是格外偏爱许林幼,不受控地想到上次许林幼挨打的事,那么重的指印,当时肯定很疼。却也是这一巴掌,让盛知许的亲爹没怎么为难自己。
后来他会想起那一巴掌,觉得特别愧疚,也忍不住自嘲,竟是靠许林幼受委屈才获得平安。难过那一巴掌打在许林幼脸上,怪自己片刻犹豫,恨自己百无一用。
此时此刻,他依然沮丧、懊悔和自我唾弃。
调整了心绪,转过身,正对上许林幼伤心难过的眼睛。
“是这件吗?”谢清樾将袋子递上去。
许林幼从这里搬走后,这件睡衣谢清樾任其在衣橱中挂到天热,才找了一个收衣袋封装好放到衣橱最上格。后来自己也从这里搬走,他故意没有带走,倘若许林幼想起来索要,直接让他到这里取。然而兜兜转转,还是由他亲自将睡衣拿给许林幼。
许林幼看了一眼,不太在意是不是,“是。”
“拿着。”
许林幼慢吞吞伸出手接到手里,看也不看,抬起眼皮盯着谢清樾冷淡俊美的脸,认真的说:“对不起,谢清樾,我还是不想和你分手。你讨厌我现在这样也好,接受我这样也罢,我都是不会放弃的。”
听完他的话,谢清樾心绪很复杂,打不得骂不得,真的令人无可奈何。无力的揉揉太阳穴,无语的笑了两声,放下双手,讥笑的问:“许林幼,你是没被艹够吗?”
许林幼面子薄,往往在床上放不开,YCYY一句没有,被逗狠了,只会红着脸像小狗一样咬住谢清樾的脖子,或者挠他,每次挠出红痕才会收手。听到谢清樾这么说,的确羞愤上了头,全身泛起不正常的热意。可他只是抓紧手里的睡衣袋子,僵硬的问:“那你现在要来吗?”
这次换谢清樾僵住了,越坦荡越直白反而令人无可招架。
胜在危难之际,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清樾哥在里面吗?”池小舟站在门口,从他的位置只能看见床边的许林幼,但他清楚谢清樾在里面。
许林幼见了他就来气,把睡衣袋子砸到床上,气势汹汹走向门口。
池小舟脸上肌肉不自然抽了抽。
“在啊。我们准备睡觉,你有事?”许林幼沉着脸胡说八道。
池小舟惊讶的啊了声,眼睛不敢再往里看。是不是事实无从印证,池小舟却清楚这是他们俩能干出来的事,二话不说灰溜溜就走了。
许林幼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甩上门,板着脸走回去。
谢清樾脸色铁青,眼色幽暗看不出喜怒,许林幼的身体轻微抖了一下,后知后觉这次过火了。恋爱期间,谢清樾好像没有坏脾气一样,总能维持平静,许林幼依然有能力把他的情绪搅的天翻地覆。往往这时候,他就知道怕了。
“谢清樾……”许林幼细弱蚊蝇叫了声。
谢清樾声音低沉道:“你是不是有病?”
许林幼撇撇嘴,识趣地低下头。
“滚。”
没有大吼大叫,没有歇斯底里,只有心灰意冷,平静的宣泄怒火,这是谢清樾时至今日还能留给许林幼的理智。他把许林幼推开,擦过他的身体走出令人窒息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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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樾坐回小板凳,池小舟瞟了一眼,没有继续看。
骰子玩腻了,酒还未喝完,李正阳提议玩真心话,沈书仪、顾云阁包括谢清樾都知道他想做什么,就没反对。
“是不是还差一个人?”游戏快要开始,顾云阁突然注意到坐在肖澄身边的人不在,随口问了句。
肖澄说:“别管他,他就那样,马桶上一坐就是半小时。”
他也不清楚许林幼跟过去后,和谢清樾之间发生了什么,谢清樾回来好几分钟迟迟不回。
李正阳为了这个游戏早有准备,跑回主卧抱出装有纸条的玻璃灌,“我们划拳决定谁第一个抽幸运儿,被抽中者必须回答抽签者的问题,可以拒绝回答,但拒绝就必须喝三杯。然后,由幸运儿开始第二轮。如此循环。”
顾云阁笑着说:“这个好玩。”
“玩游戏不玩真心话,有什么意思?”李正阳大大咧咧说,将玻璃灌放到中间位置,“来来来,划拳划拳。”
顾云阁和沈书仪最先被淘汰,余下四人拉扯一轮只剩下池小舟和李正阳两人。
谢清樾拿了一瓶蜜桃味鸡尾酒,手指勾住拉环轻松拉开,看了一眼时间,才微微仰头喝了两口。
李正阳与池小舟都想抢第一,硬拼到第四轮才分出胜负。
“小舟,给哥一个机会。”李正阳得意洋洋说。
池小舟笑道:“下次我一定赢你。”
“那就下次咯~”李正阳把手往玻璃灌里伸。
顾云阁盯着里面乱动的手,“正阳,这里面不会只有一个人的名字吧?”
沈书仪笑着附和:“像是他干得出来的事。”
“去去去,我有那么无赖吗?”李正阳抽出手,几人好奇地盯着他手里的纸条,“艹!顾云阁。”
顾云阁噗嗤笑了一声,“你想艹我啊。”
此话一出,几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谢清樾说:“提醒你多少次了,别艹字开头。”
李正阳尴尬的扫了一眼肖澄,发现他也在笑,就不觉顾云阁的玩笑开大了,清清嗓子说:“习惯习惯,都别见怪。那好,顾云阁幸运儿,我要问你问题了。”
顾云阁闲散的说:“问。”
肖澄说:“问个激烈的。”
李正阳想了想,就在大家期待何为激烈的,他开口就问:“你还是处男吗?”
肖澄扶额,池小舟和沈书仪顿了顿,马上盯着顾云阁笑。
顾云阁摸了摸鼻尖,气定神闲说:“不是。”
李正阳好奇问:“跟谁破的?”
“这是第二个问题。”顾云阁往玻璃罐里伸手,拒绝回答。
李正阳泄气。
顾云阁抽到了池小舟,随便问了一个问题,意思意思就罢了。
轮到池小舟抽,如他所愿抽中谢清樾,肖澄和李正阳瞪大眼睛。
池小舟看了一眼又在看表的谢清樾,想起刚才和许林幼之间的对话,他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火药味。
谢清樾放下手臂,眼神有意无意往次卫方向扫了一眼,许林幼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正慢吞吞往这边走。
“清樾哥,你喜欢许林幼吗?”
这话一出,除了顾云阁不知情,噙着笑期待的盯着谢清樾,肖澄心里有点窝火,不明白为什么这种问题要搁这时候问;李正阳局促的抬起手抓额头,有些后悔玩这个游戏;沈书仪则平静些,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水。
作为当事人的谢清樾撇过头有些不解地对上池小舟的眼睛,眼里明显浸着几分森冷,他以为池小舟拎得清场合,不会让彼此为难,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清樾,快说啊~我很期待呢。”顾云阁纯好奇凑热闹,他甚至连许林幼是谁都没意识到。
许林幼这时候恍若无事坐到肖澄旁边,和李正阳对视了一眼后,看似平静望着对面的谢清樾,这是他唯一一次不讨厌池小舟的时候。
池小舟被谢清樾的眼神看的仿佛一根冰柱扎进心窝,手指不觉收紧小纸条,喉结滚动了两次,“要不算了。”
谢清樾耸了一下肩膀,敛尽眼中森冷,轻笑道:“不。”
池小舟松了一口气,赶紧扔了纸条。
谢清樾抬手伸进玻璃罐,仿佛什么也没发生,气氛一度陷入僵局。
随着他展开小纸条,直接带名说出问题:“书仪,我想知道你未来三年有什么计划?”
比起前两个问题,这个问题正儿八经,甚至毫无意义,其余几人兴趣不高。
沈书仪笑着说:“如果足够幸运,我希望能找到愿意和我共度余生的人。”
接着几个问题都不算太狠,不容易再次轮到李正阳,他如愿抽到了肖澄。
肖澄说:“不准问太尴尬的问题。”
“知道。”李正阳早就想好了想问的问题,扫过其余人的脸,清嗓子,笑着问:“欢欢,你会考虑让我当你的男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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