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王国的建筑不是应予安想象中的一堆数字，而是一座座积木搭成的小屋；数王国的居民也不是应予安想象中的一堆数字，而是非常正常的、有血有肉的人——就像老玛尼一样。
不过也许老玛尼并不能作为正常人的判定的参照……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历经九九八十一难（bushi)的玩家五人终于成功进入了这令人心向往之(并没有）的数王国，开始一场美（xiǎng)妙(sǐ)的旅途!
“咦？”左顾右盼的应予安眼尖地发现不远处有一块npc密集地，“那是什么?”说话间人已溜到人群外，她踮了踮脚，目测以自己的身高无法让探照灯般的目光精准射入人群中心，遗憾间选择仗着小巧的身形从人缝里钻入。好不容易挤进空地，却发现贴在墙上的告示牌挂在一个刁钻的地方，以她现今正下方的角度完全看不到上面的字。
"……”应予安无语凝噎。
好在这时胡·大汉·保安·天，已经以他强壮的体格挤开了大部分人群。应予安快乐地退后几步，开始阅读告示牌。
【警报警报!零王国发生特大失踪案!无数来零王国旅游的旅客失踪！若广大市民们发现犯人的线索，请拨打零王国警局热线000—0000。若线索属实，零国王重重有奖!
以下是一位案发当事人零女士的证词：
“亲爱的□□是来自几何王国的旅人，在短短三天里，我们坠入了爱河。我和亲爱的□□手牵手走过了数王国的大街小巷。最终，我们走入教堂，准备举办一场神圣的婚礼。当我们拥吻时，我的爱人，我的□□，他不见了!他的失踪令我心碎！希望警察局那些吃干饭的家伙能找到他，毕竟我想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告示牌上特别贴心地标出了警局联系号码和坐落地址——离这里间隔两条街道。“如果不出所料，这应该就是第一个谜题了，”应予安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我想去警局，有人和我一起去吗？”
王欢欢犹豫了下，往后退了一步，“我、我想先去别的地方看看……”
姜南干脆地上前，“我跟你走吧。”
“啊？”胡天左看看右看看，显然还在状况外，“一定要分两波走吗？团结才能力量大啊大妹子。”
“分开找谜题会比较快吧，”王欢欢弱弱道，应予安不置可否地扬唇，没说话。
“那、那我跟王妹子走吧，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万一出了事怎么办？”胡天挠头。
黎英没说话，但他默默往胡天处挪了挪。
应予安点了点头，她眯起眼看着城中央的钟楼——她从入城起就注意到了这个过于巨大以至与整个数王国画风不符的建筑，此时的钟表的时针似乎将将转过八点，分针卡在了“1”的位置，“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1个小时后都在这个告示牌下集合吧。”
几人没有多话，各自分开，应予安和姜南辨认着道路往警察局走去。
“你有想法了?“拐过两个弯后，那三个人的身影都已经看不见了，姜南双手环胸，用虽然努力柔和但还是很僵硬的声音发问。
“昂~”应予安冲漂亮大姐姐弯眼笑，“这个问题很简单啦，比起趣味数学题，可能更像抽象的脑筋急转弯诶~安啦安啦~”
“……”姜南视线游移，“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说活间，两人眼前已隐约出现一栋红紫积木搭成的建筑。可能艺术家总有些异于常人的审美，这座色彩风格鲜明的哥特式城堡就这样乱糟糟地矗立在大街中央，外观框架诙谐又荒诞。
走进警局，应予安立刻理解了告示牌上的“零女士”对警察局的形容为什么是“吃干饭”，她以为这只是一种纳税人对政府机构夸张性的抱怨，没想到，这竟是一种实事求是——诺大的一个警局里，只有一位女接待员正坐在柜台前化妆：她衣服上的胸牌写着“汉娜·零”。
“你好，零小姐。”应予安轻敲前方的桌子。汉娜·零不耐烦地抬起头，“什么事？”
“我想，我知道那些失踪的旅人去哪儿了。”应予安笑意吟吟。
“说说看？”汉娜放下口红管，咧开嘴唇露出一口锋利的白牙，“这么简单的问题要是被哪个没用的白痴答错，是要付出代价的~”
“即然这个问题这么简单，为什么贵单位迟迟结不了案?”应予安笑容不变。
汉娜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僵住，红唇狠狠地抽搐两下，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女士，清说你的答案。”选择性忽略了方才的问题。
应予安见她不上钩，遗憾地叹了口气：“在此之前，我想先清教一个问题。”
汉娜咬牙切齿：“说。”
“最近是不是有很多新的‘零’前来落户？”应予安笑得灿烂。
汉娜磨牙霍霍：“……是。”
“那零王国平时的出生率是多少？”应予安笑意扩大。
“出生率?我们没有——”汉娜突然回过神来，磨牙的咯吱声突兀停下。她一直半耷拉着的脑袋一卡一卡地往上抬，阴恻恻地盯着应予安的眼睛。应予安挑挑眉毛以示回应。两人定在原地对视良久，姜南有些不安地动了动。
汉娜率先移开视线，脑袋歪回侧面，露出些恶意的笑，“你猜对了，那么，不那么白痴的客人，你愿意接受一个难题吗?”
【恭喜玩家安歌解决数王国的谜题(1/10)——失踪的旅人；自身通关进度（1/2）】
【玩家安歌受到汉娜的委托，是否接受?是/否】
应予安看向凭空展开在半空中的电子光屏，“安歌，”她思忖着。
这道光屏的出现告知了她一些信息，首先这个副本虽然有五名玩家，但玩家很可能并不是合作关系，自己和姜南同在旅人谜题却只有答题的自己得到了积分，而后面的通关进度条完成一半也意味着这个副本至少拥有单人通关的办法，合作计分条件则暂时不明。
另外系统播报时使用的是她进副本后临时起的假名，无论系统本意如何，至少“可以不使用真名”这件事在副本运行规则里是允许的。也幸亏如此，省去了系统播报时暴露真名和别人解释自己薛定谔的大名时的尴尬场景……
【恭喜玩家黎英，王欢欢，胡天解决数王国的谜题（2/10)——是谁偷走了蛋糕?】
唔，难道单人计分是仅自己可见的嘛，那就不太好确认计分规则了诶……
应予安控制自己打住不断联想即将跑偏的大脑，选择直接问姜南。
“你刚刚积到分了吗？”她戳戳姜南的腰。姜南一脸无语看她，“当然没有啊，全程都是你解的题，系统有那么好心一起给我积分？”
姜南认真嫌弃的表情不似作伪，应予安点头收回目光，顶着汉娜逐渐暴躁的敲桌声接下她的委托。
【伟大的零国王是零王国的第□□代国王，自她登基后，许多人都失去了自己的**，他们时常感到自己在被窥伺。她将那些可怜的居民召入宫内，每一个从中出来的居民都瑟瑟发科，面如土色。“哦!她知道我的秘密，就好像亲眼看到过!”一位零先生惊恐道。
据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宫内侍女所言，零国王有一个神奇的王座，这个王座分上下两层。当她坐到上面那层，她就是一位衣冠楚楚的国王；当她坐到下面那层，她就变成了一位真正的、可怕的幽灵！】
“怎么突然从走近科学跨越到灵异副本了。”烈焰红唇大姐姐表情有点呆，看起来很可爱。
应予安摇摇头，“这题超简单的!也算是抽象的脑筋急转弯：因为零国王的王座分上下两层，是个分数，当零国王坐到座椅上方，她还是零国王不变；但当她坐到下方座椅上时，她就成为了分母，在概念上是不存在的！所以侍女说她是‘可怕的幽灵’，”应予安看向汉娜，“我说得没错吧~”
汉娜皮笑肉不笑，“答对了，远道而来的客人，你可以出去了。”
姜南嘴角一抽，“这么抽象的答案真是对的？？？这对吗？”
【恭喜玩家安歌解决数王国的谜题(3/10)一—不存在的零国王；自身通关进度（2/2）】
【恭喜玩家安歌通关新手副本：奇妙的数王国。是否立刻退出副本?如不退出，会在副本结束前自动遣返。是/否】
看来自己猜对了，应予安摁下“否”键，有些愉悦。唯一没想明白点的是这些题目的难度以及抽象程度和在此之前梦世界系统带给她的逼格感受并不太相合。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系统会想到从三年级必读书目里取材出题？
顶着汉娜急切送客的目光，应予安拉着姜南走出警局。姜南看着她板着脸思考时呆滞的表情，有些恶趣味地捏起她脸颊上的软肉，“安歌同志?”
应予安反应了一下才发现她在叫自己，皱眉拍掉脸上的手，“咋？”
“在想什么呢这么认真，”姜南被她打了也不恼，收回手伸了个懒腰，“我们还有七个谜题就可以出去了吧，好简单啊，这种有大腿抱的感觉就是好——”
“……”应予安有些不忍心，但还是把自己的推断告诉了她。姜南手一甩蹦起来，马丁靴狠狠地跺着地板，“什么？！单人战？！我自己解题？！梦呢？！梦世界你个死系统要不要猜猜我当时为什么学艺术？难道是因为我很喜欢吗？！难道是因为视觉传达很好就业吗？！啊？！！这对吗？！look in my eyes！！！”
应予安下意识看向半空中，发现没有突兀跳出来阴阳怪气的电子光屏便安心地舒口气，“安啦安啦，我们去试验一下，到时候我解完题把答案告诉你，你再去npc面前转达出来，这样或许可行呢？”
“切，”姜南别过头，死死踩着的马丁靴开始摩擦地面，难得有些扭捏地开始转移话题，“对了，你一开始和那个什么娜在打什么哑谜？”
“那个啊，”应予安又开始笑，在姜南即将恼羞成怒前将两人岌岌可危的塑料情谊拉回标准线，“咳、你还记得小学数学老师有本推荐书目叫《奇妙的数王国》吗？”对上姜南茫然的视线，她思考着补充，“唔，通常是和《数学王子高斯》一起看的？”
“不是，”姜南疑惑脸，“我的问题在于，老师推荐的书单真的会有人看吗?特别这还是数学老师？”
“可能我无聊吧，”应予安扒拉住姜南的手臂，姜南象征性动了两下没有扯走，便放弃挣扎任她抱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本书上有一章叫《零王国历险记》，那上面有一段对话‘和零握手就像一个加号，你还是你，他还是他；和零拥抱就像一个乘号，双臂相交，他还是他，但你会变成零。’”
姜南若有所思，“在这个谜题里，□□先生和零女士拥吻时失踪，是因为他‘被清零’了？”
"You are right，”应予安打了个响指，“其实一开始我也不太确定，虽然联想到这方面了，但总觉得小学三年级必读书目不太会是副本出处，没想到试了一下还真是……真的很奇怪你不觉得吗？”
毕竟相对于在城门处见到的高考题型，这些形似脑筋急转弯的趣味数学题未免显得割裂。
“这是对于你而言吧，”姜南吐槽道，“正常人首先不一定看过这本书，其次也不一定还记得。小学，哦天哪，这是多么久远的事情啊——”
“其实我有一个想法，我们待会去验证下吧，”应予安抓住姜南的手开始碎碎念，“十个谜题里至少有两道解答方向是偏脑洞以及需求一定偏门阅读量的，不知道剩下八道是全是这种还是分为很多不同种类，只是刚好两道这类题都在我们这边，其实我更倾向于有很多种啦，总感觉这个副本世界会根据玩家行动作出不一样的演化呢~”
“是新手保护吗?”姜南发问。
“不算，但一般来说大家应该都能通关新手副本，”应予安望她，持续性唠唠叨叨，“梦世界需要我们的测试数据，至少新手副本它不会主观上让我们人数折损。毕竟只有通过新手关才能成为真正的‘内测玩家’。梦世界不会给人完成不了的题面。就算门口的题有一定难度，但同时也给出了砍手指的选项，虽然确实很血腥啦，但我总感觉它在控制死亡率，目前也没有人真正触发死亡规则——”
【很遗憾，玩家黎英已死亡，奇妙的数王国新手副本剩余人数：4人】
“……”所以她就说人不能随便立flag吧！
好嘟，应该修完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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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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