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哪,近在咫尺,你的生命终将消失吗?因为我不知道,只是猜测,就这样结束吗,不,来吧,来吧,在灵魂深处,是愚蠢的目标,真的很难做到,没有什么能让我放弃,每一丝光芒都指引着,我们发现自己,独自主宰一切,祈祷批判,知道吗?令人厌倦,心灵如此渺小,勇敢面对吧,比其他人更优秀,多么美好,支离破碎告终。
奈特亚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虑。“赫夫韦,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的,”我轻声应道,试图让语气显得轻松。“祖母已经帮我上过药了,已经不怎么疼了。”
一旁的琪莉依然愁眉不展。我了解我的妹妹,她太清楚我,总是习惯将伤痛隐藏,独自承受。除非实在难以忍受,我几乎从不喊疼。此刻我越是表现得云淡风轻,她眼中的愧疚与不安就越是浓重。那些缠绕的绷带已经说明了一切,这绝不是轻伤。可我只是平静地安抚着每个人,仿佛那撕裂皮肉的痛苦真的不存在。
“真的没事吗,赫夫韦?”她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我转向她,努力扬起一个温暖的笑容。
“真的。血已经止住,疼痛也在消退。相信我,过几天就能恢复如初。”见她仍想说些什么,伸手揉了揉她发顶。
“别担心,已经没事了,我依旧可以拉弓,可以奔跑。特别是……有妹妹这样关心。”忍不住捏了下她脸颊。
“姐姐!”琪莉的脸颊泛起红晕,语气中带着嗔怪,但紧绷的神情终于松动了几分。
我笑着点头。“好,好,不说了。”纳威人的恢复能力确实惊人。记得上次奈特亚被弹片划伤,那么深的伤口,不过几日便愈合如初。虽然连续的创伤让我的恢复速度有所减慢,但估计十天左右应该也能痊愈。
帐篷的帘幕就在这时被掀开,杰克和奈蒂莉走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在他们身上。父亲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我依旧苍白的脸上,眼中的担忧稍稍缓解了些。
“怎么样?姆阿特怎么说?”
我摇了摇头。“不严重。祖母说头几天不要用这边的肩膀,按时换药,很快就能好。”
杰克点了点头,转向奈特亚。“这几天你们多照看姐姐,特别是你,奈特亚,要照顾好妹妹。”在奈特亚郑重的回应中,他深吸一口气,向我们宣布了那个沉重的决定——为了躲避库里奇上校和合成体士兵的追杀,为了保护家人,也为了不连累部落,我们必须离开。
一阵压抑的沉默在空气中弥漫。为了家人而选择逃亡,这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
“我们要去哪里?”洛阿克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去海洋,”杰克的回答坚定而沉稳。
“那里的岛礁和部落会为我们提供庇护。”我知道他指的是梅卡伊纳族的地盘,那片错综复杂的海域确实适合隐藏行踪。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母亲奈蒂莉。这位英勇的奥马蒂卡亚战士,曾经在祖父临终前接过传承的弓箭,发誓守护族人。如今,为了家人,她却要放下这份誓言,离开她深爱的森林,跟随丈夫踏上逃亡之路。这个决定对她而言,该有多么艰难。
沉默中,我不禁陷入沉思。作为一个纳威人,主动离开自己的部落几乎是闻所未闻的。当年苏泰的父母因教唆小儿子挑战杰克的族长地位,在其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刀尖抹了毒药至使杰克萨利陷入昏迷,苏泰的父母企图这样篡夺权利,最终姆阿特等人研制出了解药,杰克萨利苏醒而苏泰的父母也被放逐,那是惩罚。而如今的我们呢?选择离开这片赖以生存的森林,离开我们的根——父亲的思维终究带着人类的烙印,他对这片土地的感情,远不及母亲那般深沉。我们这样算不算是自私地抛弃了族人?姆阿特该怎么办?我们还能……再相见吗?这究竟算什么?
低迷的气氛中,杰克和奈蒂莉前去向姆阿特说明决定。我知道那位慈祥的长者不会反对,但她会如何承受这个离别?这会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想到这里,一股深切的悲伤从心底蔓延开来。
夜深时分,当营地的灯火渐熄,我悄悄来到坐在帐篷外的奈蒂莉身边,轻轻依偎着她坐下。月光勾勒出她坚毅的侧脸,另一半却隐没在阴影中。她依然年轻、强壮,但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难以掩饰的疲惫。
“妈妈,”我轻声开口,“无论我们去到哪里,最终一定会回来的。这里是我们的家乡,有我们的部落,我们的朋友,我们的族人。”
奈蒂莉避开我受伤的肩膀,温柔地将我揽入怀中,像小时候哄我入睡那样轻轻拍打着我的背。
“我亲爱的孩子,赫夫韦,”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伤。”
我摇摇头,脸颊贴着她温暖的胸膛
“这不是你的错。我的伤很快就会好的,别担心。”
她将我搂得更紧,仿佛要将所有的爱与守护都倾注在这个拥抱里。
“我的好孩子,你总是这么懂事,默默地关心着每一个家人。你还这么小,不需要背负这么多。多向我撒撒娇吧,我可爱的女儿。记住,你身后永远有我和你爸爸。”
我轻声应着,在她怀中感受着那份熟悉的温暖与气息,紧紧握住她的手,希望能将我的力量也传递给她。星光洒落,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这离别的前夜,互相依偎给予彼此力量。
族人们静默地聚集在树下,仿佛连风都停止了呼吸。姆阿特缓步走向杰克,她的手指轻颤着,解下了那件象征部落领袖的羽毛披肩。这一刻,空气凝重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这不仅是交接,更是一个时代的落幕。
塔瑟姆从人群中走出,这位年轻战士的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他高举传承的匕首,刀锋在潘多拉的月下泛着冷冽的寒光。他高喊一声,拳头重重击在杰克的胸口,随即利落地在心口划开一道浅痕。鲜血渗出,如同绽放的夜花,这是新首领诞生的必要仪式,意味着吐鲁克马克多将从此销声匿迹,族人得以重获安宁。
我们像沉默的影子,跟随着杰克穿过族人让出的道路。每一步都踏在回忆与伤痛之上。我伸手抚摸洛斯的头顶,感受它温热的呼吸。“老朋友,”我轻声低语,“我们要告别这片生养我们的森林了。”翻身骑上伊兰背脊的瞬间,我最后回望了一眼姆阿特。她站在人群最前方,身影在晨曦中显得有些瘦弱,或许是我的错觉她的眼神……我不敢再多看,害怕动摇了就再也离不开。毅然转身,乘着晨风起飞,将熟悉的参天巨木和森林一点点抛在身后。
下方的景色渐渐从葱郁的绿色过渡到晶莹的蓝色。清澈见底的海洋展现在我们眼前,如同一块巨大的蓝宝石,点缀着星罗棋布的珊瑚岛礁。潘多拉的海洋有着与森林截然不同的魅力——波光粼粼的海面下,五彩的珊瑚丛林若隐若现,成群的旋扇鱼跃出水面,划出银亮的弧线。这美景本该令人心醉,若不是因为我们正在背井离乡的途中。
咸涩的海风扑面而来,带着陌生海域特有的气息。中途我们数次降落休息,图克还太小,这样的长途旅行已经累得在我怀中打盹。我担忧地看着她稚嫩的脸庞,逃亡的路如此漫长。洛斯也略显疲态,翅膀的拍打不再那么有力。我轻拍它的脖颈,喂它吃了几片肉干补充体力。“再坚持一会儿,伙伴。”我低声鼓励,它也温顺地蹭了蹭我的手掌。
终于,在漫长的飞行后,远方的海平线上出现了梅卡伊纳族生活的痕迹。随着伊卡兰逐渐降低高度,那些在碧蓝海面上星星点点的岛礁变得越来越清晰。当我们在沙滩上降落,四周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那是梅卡伊纳族特有的海螺号角,声音浑厚而悠长,在海湾间回荡。
梅卡伊纳族,纳威人中居住在海洋附近的一族,又称“岛礁族”。梅卡伊纳族人主要生活在海滨礁石地区,或堡礁,岛礁地区。他们的家园坐落于风景宜人的海岛之上,附近生长着繁茂的红树林,生活闲适安宁,整个村落周围有一圈天然的海堤作为屏障,可以保护村落免受海浪侵袭。
与海洋共生的族群。环礁之间,红树林粗壮的根系深深扎入清澈的海水。整个村落被一道天然形成的环形海堤温柔地环抱,那是在漫长岁月中被海浪雕琢而成的奇迹,守护着族人免受狂暴海浪的侵袭。
我凝视着这片陌生的土地,注意到那些依水而建的玛瑞帐篷。它们巧妙地悬挂在红树林的气根之间,随着海风微微浮动,仿佛与这片海域同呼吸。
梅卡伊纳族人的生活与海洋紧密相连,他们非常珍视海洋中的各类生物,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与大海的默契,仿佛海洋就是他们血脉的一部分。
虽然目前氏族之间的关系和睦,但梅卡伊纳战士英勇善战,誓死保卫家园。在纳威人与人类的第一场战争中,由于所在的村落地处偏僻,梅卡伊纳族无法支援杰克萨利率领的奥马蒂卡亚族。他们深知,资源开发管理局卷土重来后,他们的世界将不再平静。
这片环礁直径约莫四十八千米,宛如爱娃遗失在海洋中的指环。海堤上自然形成的缺口让海水自由进出,形成了独特的潮汐生态系统。阶梯状的潮池层层叠叠,像是大海留下的阶梯,无数奇特的海洋生物在其中繁衍生息。据说这些礁石岛屿是数百万年前珊瑚不断生长、突破海面形成的自然奇观,与地球上的珊瑚礁截然不同——它们在夜晚会发出柔和的生物荧光,将整片海域点缀得如同星空倒影。
在水洼处涌出的海水中有时能发现海鱼,其中一些鱼很特别,在浅水中非常罕见。
岛礁湖中心深达九十余米,湖水因富含矿物质而呈现出迷人的翡翠色。我们的新家园就坐落在海堤内约三千米处,这里的一切都让森林之子感到既陌生又震撼。
回想起这趟长达近五百千米的迁徙之旅,我们骑乘伊卡兰飞行了整整八个小时,中途休息了三次。此刻站在陌生的海滩上,我才真切地感受到——我们真的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海风中传来梅卡伊纳族人的窃窃私语,远处,几个梅卡伊纳族的少年正从礁石上一跃而下,他们强健的浆肢在阳光下划出优美的弧线。这就是我们即将开始新生活的地方,一个既美丽又陌生的海洋国度。
居住在岛礁地区的纳威人相信“圣母”爱娃创造了保护岛礁湖的海堤,使岛上的生物得以繁衍生息。
从我的位置看去,梅卡伊纳族的玛瑞帐篷悬挂在红树林间,这些精巧的建筑依托红树林粗壮的根系悬空而建,仿佛是大自然生长出的有机部分。帐篷由特制的亚麻纤维编织而成,那些经过海水浸泡和阳光曝晒的纤维,变得比森林中最坚韧的藤条还要强韧。
仔细观察,这些建筑展现着梅卡伊纳族人千年的智慧,结构轻盈得不会损伤红树林的根系,却又坚固得足以抵御海上最狂暴的台风。据说有些村落已经在这片海域延续了数十代人的时光,建筑的结构会定期更新,但村落的位置却始终如一,就像礁石般坚守着这片海域。
梅卡伊纳族人取之有道,建造和修补帐篷所需的材料与工具,几乎全部来自周边的礁石、海洋与丛林。我注意到那些正在修补帐篷的族人,他们手中使用的骨针、贝壳刀具,还有编织用的纤维,无一不是大海的馈赠。他们恪守着古老的戒律。
他们只会从海洋中获取适量的资源,以维持族人的基本生活,而不会破坏海洋的生态,与海洋共生共荣的智慧,让这片海域千百年来始终保持着丰饶与生机。
而我们现在所在的,正是梅卡伊纳族的瓦鲁村。海风中传来一阵骚动,预示着我们即将见到这个部落的领袖。
特诺瓦里——梅卡伊纳族的奥罗吉克坦,健壮的身躯上布满了象征荣誉的纹身,每一步都沉稳有力。这位以骄傲和勇武著称的族长,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那是历经风浪的航海者才有的眼神。作为部族的守护者,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整个族群的存亡。
查希克罗娜尔,她优雅的气质与特诺瓦里的威严相得益彰。作为部族的女族长,她的目光既温柔又坚定,仿佛能洞察每个人内心最深处的想法。正是她的支持,让特诺瓦里最终做出了那个艰难的决定,为我们这些森林来客提供“乌图鲁”,即庇护之所。
我深知这个决定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在资源开发管理局的威胁日益迫近的当下,收留我们不仅意味着要分担风险,更可能要直面即将到来的风暴。
这一刻不仅是两个纳威族群的相遇,更是一场关乎生存的盟约的开始。
我们被梅卡伊纳族人缓缓包围,那些蓝绿色的身影在阳光下泛着光泽。无数道目光落在我们身上,好奇、审视、疑惑,仿佛在打量一群误入海境的森林生物。母亲本能地想去拿她的弓,手指刚触到弓弦,父亲就轻轻按住她的手。
“别拿那个,都过来。”
小图克睁大了双眼,好奇地打量着这些与我们不同的岛礁族人。
“图克”奈蒂莉招呼她过来拉住她的手,他们的四肢因常年在海中游动而显得格外健壮,特别是那进化成浆状的肢端,一看就是为了更好地在水中划行。
“友好一点,友好点。”父亲低声重复着。
就在这时,人群分开一条通道,奥农带着几个同龄人走了出来。这位族长之子以一种近乎挑衅的姿态绕着我们踱步,目光毫不掩饰地在我们身上逡巡。他的身躯已经展现出未来战士的雏形,虽然年纪尚轻,身上还不见象征成年的礼仪纹身,但每一步都踏出与生俱来的自信。
奈特亚和洛阿克依照森林部落的礼节,抬臂点首向他们致意。然而奥农身边一个留着短发的男孩突然嗤笑出声。
“看,这是什么,这也算是尾巴吗?”他的目光落在我们较为纤细的尾巴上,语气中的讥讽如同海胆的尖刺。
我的视线与奥农在空中相遇。他深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大概有好奇,不屑,或许还有一丝被父母要求接待我们的不情愿。我向他微微颔首,注意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像是在评估这群不速之客的价值。
我忽然想起关于这个年轻纳威的种种,他是特诺瓦里和罗娜尔的儿子,潜水好手,捕猎技巧让同龄人钦佩不已。可以想见,当他的父母要求他帮助我们从森林来的孩子适应海洋生活时,他内心该有多么愤懑。
两个世界的隔阂仿佛都凝聚在这沉默的对视中,森林与海洋,纤细的肢体对比强壮的浆肢,而我们都明白,这场相遇仅仅是个开始。
我注意到了乘着伊鲁而来的海洋公主,以一个流畅优美的动作潜入水中,随即从容地走上岸来。水珠从她蓝绿色的肌肤上滚落,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步履轻盈,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让人联想到随波摇曳的海草。
我们依照纳威人古老的礼节,向周围的人群致以“I See You”的问候。这本该是神圣的相互认可,然而我们的善意却遭到了某些人的轻慢。那个名叫卢托的短发少年故意别开视线,奥农也只是冷冷地睨着我们,没有回应这声问候。在这片蓝绿色的人群中,我们几个森林“异类”显得格外醒目。
我强压下心头的不快。在森林里,我们确实不需要像海洋部族那样粗壮的尾巴,但这不该成为被嘲笑的理由。然而作为寻求庇护者,我们不得不学会忍耐。
我注意到洛阿克的视线牢牢追随着提蕾娅,他那副想看又不敢直视的模样实在太过明显。我与奈特亚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揶揄。
“尾巴这么小,他们怎么游泳啊?”卢托又一次发出讥讽。
这一次,提蕾娅温和而坚定地制止了他。
“别这样,卢托,奥农。”她的声音如同海浪轻抚沙滩,既柔软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洛阿克鼓起勇气上前向她道谢,提蕾娅回以一个羞涩的微笑。那笑容甜美得让人想起初绽的珊瑚花,瞬间柔软了这剑拔弩张的氛围。我不禁对这个素昧平生的海洋公主生出好感,这样温柔有礼的姑娘,任谁都难以抗拒。
提蕾娅的目光很快落在了忐忑不安的图克蒂丽身上。她蹲下身,与图克平视,轻声细语地安抚着她。这个细微的举动让我心头一暖。在周遭或好奇或冷漠的目光中,她的善意如同暗夜中的灯塔,为我们这些漂泊者指引着方向。
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清晰地映照出两个部族的外貌差异,奥马蒂卡亚族人有条纹,梅卡伊纳族人皮肤上有花斑。仿佛看见了爱娃的巧思,她用不同的笔触描绘着她的子民,让我们既相同又独特。
提蕾娅站在我们之间,就像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我知道,在这片陌生的海域,她的善意将是我们最先抓住的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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