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之谷巨大的石像沉默地矗立在峡谷两侧，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的面容在月色下显得格外肃穆，仿佛在凝视着这片见证了无数恩怨的土地。
卡卡西站在悬崖边，黑色披风被风掀起，猎猎作响。
他手里捏着一支未点燃的烟，指节泛白——这是他戒烟三个月来，第一次重新碰这东西。
口袋里的卷轴还带着余温，是水门老师刚交给他的任务：勘察终末之谷周边的地形，排查可能存在的叛忍据点。
“又想抽了？”
带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熟悉的戏谑。
他穿着深色作战服，腰间别着两把苦无，走到卡卡西身边时，顺手将他手里的烟抽走，扔进了旁边的深渊。
“医疗忍者说，你这两年的身体不好，少碰这东西。”
带土的语气淡淡的，眼神却落在他紧绷的侧脸，“在想什么？”
卡卡西望着远处峡谷底部的河流，月光在水面上投下碎银般的光：“在想……我们第一次来这里执行任务的时候。”
那是他们十四岁那年，跟着水门老师来清除残余的敌对忍者。
带土逞强硬冲，被对方的陷阱困住，是卡卡西冒着暴露位置的风险，用雷切劈开了陷阱的机关。
回去的路上，带土一路都在嚷嚷“下次肯定比你厉害”，却在过独木桥时，悄悄拉住了卡卡西的衣角。
带土笑了笑，眼角的弧度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柔和：“记得。你当时骂我笨蛋，却把最后一个饭团分给了我。”
“你抢了琳的那份。”
卡卡西纠正道，语气却没什么波澜。
“那不是抢……”带土挠了挠头，忽然凑近了些，两人的肩膀轻轻碰到一起，“是琳说，让给更需要的人。”
风带着水汽吹过来，带着点凉意。卡卡西能闻到带土身上的气息，是硝烟混着阳光晒过的布料味道，还有一丝极淡的、属于宇智波一族的瞳术查克拉气息。
这味道让他莫名安心，又有些慌乱。
这半年来，他们之间的氛围一直很微妙。
没有明确的告白，没有逾矩的触碰，却有着旁人无法插足的默契。
带土会在他练完雷切后，递上早已备好的清水；会在他写报告到深夜时，默默点上一盏灯；会在他因为过去的回忆而失神时，什么都不说，只是安静地陪着他。
而他，也渐渐习惯了身边有这样一个人。
习惯了训练场上有他的声音，习惯了任务中他的掩护，习惯了……偶尔在月光下，和他并肩站着，感受着这份无需言说的平和。
“卡卡西。”
带土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了些，“水门老师跟我说了，这次任务结束后，他会推荐我们晋升特别上忍。”
“嗯。”卡卡西点了点头。
“成为特别上忍后，我们就能单独接手S级任务了。”
带土的目光落在他护额下的写轮眼，“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北边的雪山，好不好？就我们两个。”
卡卡西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能感觉到带土的目光，灼热得像要把他融化。
这半年来，带土从未再提过雪夜的吻，也从未逼问过他的心意，只是用一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点点渗透进他的生活，让他习惯，让他依赖，让他……无法再回避。
“带土，”
卡卡西转过身，月光照亮他的眼睛，写轮眼的纹路在夜色中清晰可见，“你知道……我过去的经历。”
他想起父亲的死，想起神无毗桥的悲剧，想起那些午夜梦回时的血色。
他害怕再次失去，害怕自己会成为带土的拖累，更害怕……这份刚刚萌芽的感情，会被忍者的宿命碾碎。
带土看着他眼底的挣扎，忽然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掌心很暖，力道却很稳，仿佛要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对方。
“我知道。”
带土的声音很认真，黑眸里映着月光，也映着卡卡西的影子，“我知道你父亲的事，知道你心里的坎。但卡卡西，那些都过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我和你。”
他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我喜欢你，不是一时兴起，是从十二岁那年，在忍者学校的操场上，你第一次对我露出那个浅浅的笑开始。是这些年，一起流血，一起受伤，一起看着彼此长大的每一个瞬间。”
“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不在乎你是不是总把心事藏起来，不在乎……你是不是也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
带土的指尖轻轻擦过他的下颌线，带着不容错辨的温柔，“我只要你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卡卡西的呼吸乱了。
带土的话像潮水一样涌来，撞碎了他坚守多年的壁垒。
那些被他强行压抑的悸动，那些藏在“同伴”名义下的在意，那些在无数个日夜反复挣扎的情愫，在这一刻终于冲破了束缚。
他看着带土的眼睛，那双黑眸里没有了往日的戏谑，只有毫不掩饰的认真和……一丝脆弱的期待。
像个等待审判的孩子，紧张得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原来，再强势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也会露出这样的一面。
卡卡西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像冰雪初融，瞬间点亮了他的眉眼。
带土愣住了，看着他护额下那双写轮眼，里面不再是冰冷的疏离，而是盛满了月光，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笨蛋。”
卡卡西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谁告诉你……我不喜欢你的？”
带土的心脏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眼眶瞬间有些发热。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怕这只是幻觉，小心翼翼地问：“你……说什么？”
卡卡西没有重复，只是微微仰头，在带土还没反应过来时，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很轻，带着点试探，还有些生涩。
像羽毛拂过心尖，却瞬间点燃了燎原的火。
带土的瞳孔骤缩，随即猛地收紧了握着他手腕的手，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
月光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千手柱间的石像上，仿佛连百年前的恩怨，都在这一刻变得温柔起来。
风带着水汽吹过，卷起他们的发梢，带着峡谷的铁锈味，也带着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缓缓分开。
带土的额头抵着他的，呼吸还有些乱，黑眸亮得惊人：“卡卡西……”
“嗯。”
卡卡西应了一声，脸颊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红，却没有移开视线。
带土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伸手将他紧紧拥入怀中。
他的怀抱很暖，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将卡卡西牢牢裹住，仿佛要将这个等了太久的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真好……”
带土的声音带着点哽咽，埋在他的颈窝处，“卡卡西，真好……”
卡卡西抬手，轻轻环住他的背，指尖触到他后背那道新添的伤疤，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巨大的满足感。
这些年的挣扎，这些年的回避，在这一刻都有了意义。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不是负担，不是恐惧，而是……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两人就这样抱着，任由月光洒满全身，任由风带着峡谷的气息吹过。
远处的河流在夜色中静静流淌，仿佛在见证着这段跨越了时光与心结的感情，终于在终末之谷的月光下，落下了最温柔的注脚。
“任务还没完成。”
卡卡西的声音闷闷地从带土怀里传来。
“明天再查。”
带土收紧了手臂，在他耳边低声道，“今晚……我只想抱着你。”
卡卡西没再说话，只是将脸埋得更深了些。
月光穿过云层，照亮了终末之谷的石像，也照亮了悬崖边紧紧相拥的两人。
那些过去的遗憾，未来的未知，在此刻都变得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终于坦诚了心意，终于可以牵着彼此的手，一起走向属于他们的未来。
风继续吹着，带着水汽和月光的味道，在峡谷间回荡。
带土和卡卡西从此终于无所畏惧了。
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在，那就再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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