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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兄弟阋墙

/03 实休光忠/

我的人生是从一场大火重新开始的。

十三岁时,一次意外的居民区火灾夺走了我的双亲。虽然侥幸从那场灾难中活了下来,但是我的大脑还是因此受了损伤。准确地说,我丢失了那场火灾之前的记忆,脑部感知功能也有些障碍。

就好像被一把火彻底烧毁了十三年的人生痕迹一样,自那场火灾过去之后,才有了现在的我——伤痕满身、记忆残缺的实休光忠。

光忠一族是隶属于长船氏的古老主支之一,因为失恃失怙的缘故,我的抚养权被转交到了长船氏的长辈手中。医生认为像我这样的情况需要长时间的静养,于是在病情稳定一些后,我就被送到了长船老宅中疗养。

那是一栋坐落在城郊的山中,十分具有年代感的巨大建筑。不论是住宅本身的占地面积,还是其古老庄丽的建筑风格与悠久的历史,都无言地昭示着它对于长船氏的象征性意义。不过真正居住在其中的人其实很少——一周来维护一次院子的园艺工人,只在佣人区域活动的住家保姆,会在工作日的白天来访的私人教师,时不时上门来为我检查身体的家庭医生,偶尔会带着点心来探望我的长辈……

主宅里的常驻民,好像也就只剩下我了。

没有课业的时候,我常在宅邸中四处乱晃。沿着外廊从最东边走到最西边,路过雕饰华丽的神龛、陈设着精美艺术作品的广间与设计精巧的小坐敷,路过一扇又一扇紧闭的障子门,最后再穿过回游园林间的青石小路,就能回到出发的地方。到了日落时分,坐在东侧的廊缘下,可以看到血红色的太阳缓慢而沉默地向山中坠落,归林的乌鸦发出凄厉的鸣叫。我偶尔会想起小说故事中关于“逢魔之时”的描述,于是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有可能也是这座老宅中的幽灵。

长船氏的老宅只会在每年的七月短暂地热闹一阵。由于族中大祭的缘故,隶属主支的族人们都需要到场参与。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有机会得已见到与我同属于光忠家的堂弟们,福岛与烛台切。

福岛很喜欢研究植物花卉,常常趁着大人们不注意的时候,拉着我和烛台切绕过大宅门口的安保,钻进附近的山林——那是我绝不会被保姆和长辈们允许去往的地方。我们在青苔斑驳的山间小路上奔跑,采集花草,从被果实压弯的枝桠上摘走野生的杏果,最后坐在山坳里破败庙宇前的台阶上,将它们分享着吃掉。

“酸死了。”

我清晰地记得烛台切当时的表情非常扭曲——在我们再长大一些后,就很难有机会看到他像当时那样表情管理完全失控的模样了。

“真的好酸,应该是我吃过最酸的杏子了……这也酸得太离谱了吧,都有点想带回去也让我妹妹尝尝看了。”

“你妹妹?”

福岛显然对最后一句话很有兴趣。“烛台切,光忠家可没有和我们同辈的女孩子,你不会是到了早恋的年纪吧?”

“喂喂,妹妹就是妹妹啊,是住在我家隔壁的妹妹,又刚好和我一个班,所以玩得很好而已……”

“好好好,妹妹就只是妹妹~”

“福岛你这家伙……”

我当时在做什么?我应该只是沉默地坐在一旁,吃掉了那个酸得令人印象深刻的野山杏。野杏酸涩的味道、荒寂的山林景色,还有烛台切当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表情一样,这一切都令我感到陌生,又依稀有些向往。

后来福岛随家人搬到了海外,便不常见到。只有烛台切依旧会在每年的大祭时间造访这座老宅。

“日安啊,实休哥。我家老头子把我派过来陪陪你,说是放着你一个人在这里实在不像话……总之托实休哥的福,我可算是能逃掉下午帮他们扎灯笼的工作了。”

烛台切当时已经到了上高中的年纪,比小时候看起来成熟稳重了许多。在他的帮助下,我们一同把遍地散落的植物标本与香料药材收拢起来,腾出一畳可供二人落座的榻榻米。

“烛台切,想喝茶么?”

“喝的。对了,我试着做了点练切果子,有水仙和玲珑梅的样式。之前有让我妹妹试过味道,她说觉得挺不错的,实休哥也要尝尝看么?”

我从放着茶叶的柜子里找出适合搭配生果子的玉露茶,又点了风炉烧水。烛台切的厨艺确实很好,就算是同商店里售卖的昂贵成品相比,他做的点心也没有逊色多少。

“你的……妹妹,她是不是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

我吃掉了一整块点心,觉得自己的味觉感知应该是没有出错。“豆沙馅的糖比一般的用量略少一些,还特地加了一点陈皮和甘梅。”

“哎呀,确实是……我下意识就按照她的口味来做了。”

烛台切那时的表情有一些后知后觉的羞窘。他挠了挠头,语气懊恼地向我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实休哥。如果你不习惯的话,我下次重新做一些送过来。”

“没事,我也挺喜欢这个味道的。”

“真的吗?那就好。说起来,她临行前还给我带了些自己做的手工糖。虽然那家伙做饭的技术确实很烂,但是糖果的味道意外的还可以……唔,总之,实休哥吃吗?”

我垂下眼,望着手心里被弟弟塞过来的两颗硬糖。是很令人有食欲的樱桃红色,形状圆润,被包裹在闪烁着斑斓色彩的玻璃糖果纸里,像一轮停在掌心里的落日。

我剥开糖纸,将酸甜的草莓味糖果压在舌尖,莫名其妙地又想起那时我们坐在长满青苔的石阶上一起吃掉的酸杏。吃剩的杏核被福岛埋在破败庙宇后的空地上,后来我再去造访的时候,已经又长出了新的树苗。

深埋在我心中的那一点浅薄好奇心,也仿佛那颗不起眼的小小杏核,在这座宅邸日复一日的枯燥反复中被催生出芽苗。它就这样深深地在我的心口扎根,枝蔓裹挟着热切的渴望向上疯涨,迫使我不得不张开口,问出那句酝酿许久的话: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关于你的妹妹……可以和我多聊一聊吗?”

烛台切的神色在那一瞬间变得非常奇妙——那是一种在这座宅邸里很少见的表情,是直到很久后的我才会理解的,回忆着自己心上之人的温柔情绪。

“当然可以啊,没想到实休哥会对我家那个麻烦妹妹的事情有兴趣。哎呀,关于她的事情,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让我想想,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

……

“……实休。”

“实休?”

“嗯?”我终于回过神,对上了恋人有些担忧的视线。

“是昨晚没睡好吗?刚才叫了你几声都不答应。”

她又瞥了一眼我的手,笑了起来。“刚刚看着你一边洗红豆一边发呆,表情还特别严肃,像那种姿态很端庄的大猫咪。”

“啊……”

我顺着她的视线垂下头,才意识到自己把手浸在了盛满红豆和清水的瓷盆里,已经保持着这个姿势发了好一会儿呆。

果然是因为把手伸进豆粒这个动作太解压了导致的吗……

“抱歉,方才在想一些陈年旧事,有点太入神了。”

“没必要为这种事情道歉啦,我来厨房也只是想问问你在做什么好吃的……不过现在更好奇你到底在想什么陈年旧事了,竟然走神得这么厉害。”

“唔,下午打算做一点红豆汤。旧事的话,大约是一些关于你的事情吧。”

“我?我不是和你认识半年多嘛?已经到了要用陈年旧事这样的描述了吗?”

她笑得更厉害了,歪着头用脑袋蹭我的肩膀玩。“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今年春天,在光忠哥的工作单位附近那家餐厅吧?”

我含混地嗯了一声。

虽然绝对不想和自己的恋人撒谎,但是我也不是很愿意在这个时候向她坦言,告诉她早在十年前的那个夏天,在那座仿佛旧日遗址般的古老宅邸,那间落满阴翳的和室里,我早已暗自透过另一个人的眼眸、话语、动作,透过他递过来的一小块糖果、一块属于她的口味的点心,仿佛见不得光的小偷一样,以一种冒昧而贪婪的方式单方面与她“见过面”了。

我更不能告诉她,正是因为从烛台切那里听说了她也选择在这座城市定居,我才会跳槽到现在的公司,才会在结束入职手续后,趁着邀请烛台切一道吃饭庆祝的机会,抛出那句故作漫不经心的邀请:

“听说你的妹妹也在这边工作,要把她叫上一起吃饭吗?”

我必须为自己辩白,直到那个时候,我都只觉得自己是为了了结一桩陈年旧愿——那个曾经给我贫瘠单薄的少年时期带来一点甘甜味道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模样的呢?但是当她脚步轻快地朝我与烛台切落座的位置走来时,当我的目光触碰到那双漂亮又温柔的眼眸时,我的心脏在那一刻突兀地停顿了一瞬。

她的眸光是那样明亮动人的存在——不是火焰,火是更热、更烫、更痛的东西,是孕育着会毁灭一切的力量的巢穴;也不是落山的红日,那是更冷的、更晦暗的光,昭示着下一刻泛着潮气的寒意即将爬上外廊台阶的稀薄暮色。

仿佛命运锁上的那扇门终于找到了那把吻合的钥匙,我能听见锁芯被拨动齿片时,在我的耳畔发出细微又沉重的咔哒声——正是在那一刻,我好像终于理解了自己在人生的岔路口做出了所有既定的选择,最后在此时、此刻、此地坐在这张餐桌前的意义:

或许我已经度过了二十八年的时光,只是为了等待那束光落在我的身上而已。

“……我记得当时的实休看起来特别严肃,一直盯着我看。我做完自我介绍之后好一会儿,你才点了点头和我打招呼……”

她从我身后环抱着我的腰同我闲聊,像一只懒洋洋的猫咪。我小心地尽量不移动身体,在恋人甜蜜的絮语中进行红豆汤的准备工序。

泡好的红豆配上适量的陈皮和梅干,被一同倒进盛满清水的砂锅,煮沸后再调整到小火,盖上砂锅盖子,等待着闷煮到出沙。

“……我一开始还以为被讨厌了,没想到后来过了几天,光忠哥还特地向我转交了你送来的见面礼物。说真的,你当时送的茶叶实在太贵重了,因为这个缘故我还被吓了一跳。”

“没有讨厌。”

我忍不住出声纠正她:“是因为觉得很可爱,所以想多看一会儿。”

“嘶——”

背后传来了她拖得长长的吸声,有点像牙痛的时候会发出的动静。这是她每次过度害羞的时候会有的小动作——顺带一提,这一点我觉得也很可爱。

“实休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她嘀嘀咕咕着凑到我面前,像是鉴别真赝品一样仔细端详着我,眼睛睁得圆圆的。

“天呢,简直像牛郎一样的偷心发言,再配上你这张绝世俊脸……哇,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你的甜言蜜语骗走所有家产的,担当大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真是罪大恶极,竟然欺骗这样可爱的大小姐。”

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奇妙,我的女朋友好像有什么能够牵动他人情绪的奇妙魔力,和她呆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我的笑容最多的时候。

“但是我说的都是真话。因为很可爱所以一直在努力看,想把你的模样记在心里……”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稍微坦诚一些会比较好。“一定要说的话,那个时候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

我听见她小小地惊呼:“诶——真的吗——那为什么是在半年之后才和我告白?”

“唔,刚认识就追求的话,听起来会很轻浮吧?我还是比较希望能用认真的态度面对自己的恋人……而且,相互之间先多了解一些再深入沟通这样的模式,我感觉你会更喜欢?”

“啊完全被说中了——不愧是实休,你真的不是牛郎吗?”

“真的不是。”

女朋友的思路太天马行空,也算是一种甜蜜的烦恼吧?我叹了口气,再次向她强调:“在遇见你之前,我没有恋爱经验。我只是在非常笨拙地尝试讨好我喜欢的女孩子罢了。”

恋人的脸颊上微微浮起漂亮的浅粉色。那双色泽偏浅的眼瞳温柔地望着我,像两片清澈的微型湖泊,此时此刻正专注地倒映着我的面孔。

她看起来似乎没有注意到我刻意隐瞒的事实,这一点令我松了口气,又滋生出一些轻微的愧疚感。

……在第一次见面时对她一见钟情,但是时隔半年,我才终于决定表明心意。除了出于已经陈述的目的之外,多少也有一些和烛台切相关的原因。

毕竟我的弟弟与她关系那么亲密深厚。在本家老宅的时候,我没少见识过他提及那位“我家妹妹”时的模样。那份从话语中泄露出的温柔情绪,与他谈及其它话题的状态截然不同。她对于烛台切来说一定是很特别的存在,我完全清楚这一点,只是不能确定到底是出于亲情还是爱情的性质。如果他也与我抱有着同样的心意,那么贸然出手的我岂不是……

总而言之,不论是在喜欢的人面前露出狼狈的丑态,还是成为兄弟阋墙的根源,都不是我乐意看到的事情。

不过,我现在大约能确信,他们应当只是单纯的兄妹关系。

她会直接称呼烛台切为哥哥或者光忠哥,烛台切也常用一副“妹妹今天怎么又折腾我”的兄长语气向我吐槽她带来的麻烦——有时候是加班让他接送,有时候是出差拜托他帮忙定期打理自己的房子,更多的时候是点了工序很麻烦的菜求他做给自己吃。

我倒是很乐意听他说这些与她有关的琐碎小事,也从他那里接过了一些帮忙接送之类的“麻烦”。现在看来,我能和她走到今天,倒是多亏了烛台切的帮忙。在我们公布恋情的时候,他在聊天软件上向我发了道贺,我当时还特意向他表达了感谢。

他应该确实只是对她抱有兄妹情谊吧——与决定告白之前的每一次动摇时一样,我再次尝试在脑海中向自己罗列种种有利的证据,并在自认为还算缜密的推理后,笃定地断下结论。

又一次将心底那点浅淡的疑虑打散,我终于能够再次从容地俯下身,在恋人的唇角落下一个正大光明的吻。

她踮起脚尖,顺势环住了我的脖子,将这个亲吻的时间延续得更久。

就是在这个时候,叮叮咚咚的一连串消息提示音不合时宜地从我的手机里响起。

“噫,真是大忙人呀,实休。”

她轻轻啧了一声,放开手示意我去看看手机。顶着对面有些遗憾又带点戏谑的目光,我不情不愿地从餐桌边拿起手机查看——毕竟方才弹出的是紧急工作邮件的特殊提示音,我不得不重视。

“所以这次是什么紧急工作啊?”

她扒拉着我的胳臂,有些好奇地凑过来想看我的手机屏幕。

“出差。”

我忍不住想要叹气。“是越后那边的新品发布,好像样品出了点问题,得去现场看看,估计要到一周后发布会结束才能回来了。”

“啊,这么长时间……那什么时候走呢?”

“明天吧。”我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发丝。她的身上有很好闻的香气,像沾着晨露的玫瑰花,令人眷恋。

“至少今天的行程不受影响。按照我们约好的行程,下午我带你去公司的草药园看看。最近山坡上的鼠尾草在开花,整片的花海很漂亮。”

“好呀!”

“啊,还有个事情。”

我的目光触及炉子上正炖着红豆汤的砂锅,这才突然想起来一个重大问题——我的女朋友不会做饭。

“你的三餐准备怎么解决?时间有点急,可能没办法提前帮你备好七天份的食物,但是也不能天天吃便利店,太不健康了……要不然还是去拜托一下烛台切比较好?”

话音刚落,我便看见她的脸上浮现出很微妙的神色:有轻微的懊恼,又掺杂着一些不安和无措。说起来,这两天出门上班的时候,她也会特意让我帮忙确认烛台切在不在附近。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她才会像躲着猫的小老鼠一样满脸警惕地飞快溜出门。

种种迹象都告诉我,在两天前的那个晚上,那件引起他们两人之间不愉快的事情,迄今大约尚未解决——虽然烛台切和她都不曾和我细说过具体内容。

大约是一些兄妹间的矛盾吧?我感到隐隐的不安,但是又直觉她似乎并不希望我问得太多。

“你和烛台切……还在冷战吗?”

“也不算冷战吧,但是确实还没有和好。”

她移开了视线,好像并不情愿多聊那件事,只是叹气。“虽然我还是觉得他是个很好的哥哥,但是……啊,真拿他没办法。”

“那我去拜托一下我的同事?药研和长谷部或许会乐意……”

“停停停!”她拽着我的手臂,阻止了我试图拿出手机发消息的动作。“鉴于贵司那两位同事的恐怖发言,我多少还是要避嫌一下的。”

“他们人品还是很好的,在我们分手之前不会……嘶——有点痛……”

她狠狠地拧了一下我的胳膊,神情恼怒地瞪了我一眼,脸也鼓了起来,像生气的河豚——真可爱啊,就算是在生气也很可爱,虽然我肯定不敢在这个时候告诉她这一点。

“算了,要不你去找烛台切吧……真是不甘心啊,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的自理能力吗?我其实可以自己做饭的。”

“但是烛台切以前和我说过,你以前做饭的时候好像把面条烧成炭了。”

“不是,这都多久前的事情了!他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他还说了什么?”

“还说你在大学期间赶工期末复习周的时候,有连吃一周泡面的记录。”

“……我可以吃便利店。便利店有沙拉和饭团,比泡面健康。”

“应该没有我和烛台切做的料理营养美味吧?长船家的男性还是很擅长料理的。啊,红豆汤好了,要喝吗?”

“……喝,少放点糖。”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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