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格里莫广场12号为卢修斯举办了一场非常简单的葬礼。
“我从没告诉过你,波特。我曾被他关在庄园的地牢里,五年。”德拉科说道。
他身穿一袭黑色的大衣与西装,左眼戴上了眼罩——格雷伯克造成的伤口太深,不仅让他的脸留下了疤痕,也损坏了左眼的视力。当然,最糟糕的是,每个月圆之夜,德拉科都会像卢平那样变身成狼人。
哈利有些惊讶。他坐到他的身边,试图去握住他的手,却被德拉科躲开。
“在隆巴顿一家被黑魔王杀害后,我意识到自己把一切都想得太过简单。可是,西奥多的转换器把我困在了这里,已经没有别的时间线可以让我选择了。”德拉科说道。
他坐在床边。他们没有开灯。曾经属于西里斯·布莱克的卧房里一片昏暗。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哈利猜到了接下来的发展,“所以,你去找了你的父母?”
“是的。”德拉科点点头,“我试图寻求他们的帮助,把我们曾经历过的一切都告诉他们,包括你对我有多重要……可是,我爸爸不能理解这件事。他认为我只是犯了一个错,”德拉科发出一声自嘲般的冷笑,“他认为‘我爱上你’只是一个错误。”
哈利再一次伸出手,将对方垂落的金色发丝梳理到耳后。肌肤相触的瞬间,哈利能感觉到德拉科的僵硬和颤抖。
“他把我藏在了地牢里,并利用我告诉他的事实,将真正的预言透露给了黑魔王,以此接近食死徒的权力核心。”德拉科的声音无比低哑。
后面的事,哈利都有模糊的记忆——来自于这条时间线上的哈利·波特的记忆。
得知预言存在的黑魔王带着斯内普进入了魔法部的预言厅。毫无疑问,一旦卢修斯的话得到证实,他就会杀了身为凤凰社间谍的斯内普。为了解救他,邓布利多组织凤凰社发动了一次攻击。
结果是黑魔王得到了预言球,凤凰社救走了斯内普。看似平局的战果之下,詹姆·波特在交战中跌入了死亡厅的帷幔,而哈利也正式成为了伏地魔狙击的目标。
戈德里克山谷变得不再安全。
在凤凰社的保护下,莉莉带着哈利转移到了位于斯廷奇库姆的波特庄园。莱姆斯·卢平在护送过程中被安东宁·多洛霍夫杀害。为了找到“预言之子”的下落,伏地魔下令食死徒与魔法部对所有可能与凤凰社有关联的巫师家族进行搜查和抓捕。
1986年的夏天,陋居的防护魔法被破坏,大火焚烧了韦斯莱家。莉莉终于无法忍受自己一味躲藏,却让别人白白牺牲的境况。她与西里斯共同前往陋居救援,救出了被困在屋内的莫丽和韦斯莱家的孩子们,自己却葬身于火海。
哈利仍能回忆起那一天西里斯满身焦黑地归来的场面,他似乎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他,为什么莉莉没能一起回来。
同一天,三十四岁的德拉科·马尔福闯进了波特庄园,出现在了哈利和西里斯的面前……
“我妈妈帮我逃出了地牢,尽管她很不确定这是否是正确的选择。”德拉科说道。
“然后,我们相遇了。”
哈利的掌心覆上了德拉科的右脸,他看到他无力的笑了一下,“你的教父可没给我什么好脸色,他当时几乎要杀了我。”
“他是那样的。”哈利无奈道。
德拉科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触碰,“我应该要恨他的。”
哈利知道,他指的是卢修斯·马尔福。哈利摇摇头,起身将德拉科抱入怀中,“他是你的父亲,德拉科。”
德拉科蹙紧眉头,试图不让眼泪落下。
每一个月圆之夜,他都在被狼人的身份折磨。
他一边抗拒哈利的靠近,一边又急需他的抚慰。所有的一切都把他们折磨得疲惫不堪,死亡越来越多。
从法国回来后的某一个下午,他们收到了来自法国魔法部的密函——斯滕伯格广场沦陷了,麦克米兰与洛夫古德都牺牲了。
悲伤而阴郁的气氛再一次笼罩着布莱克家的祖宅。罗夫将自己关进了手提箱里,和他的神奇动物们待在一块儿;布莱斯在训练室里陪同加布丽练习黑魔法防御术;西奥多一如往常地不见踪影,大多是在某个隐蔽的地方独处着;潘西、金妮和安东尼在厨房里忙碌,为他们的晚餐做准备。
德拉科往楼上走去。
他以为哈利会在西里斯的房间里,却没想到另一扇虚掩的房门后——
德拉科认为自己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画面。
他的母亲——纳西莎·马尔福端庄地坐在梳妆台前,脸上挂着祥和的微笑,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催眠曲。哈利站在她的身后,用极其轻柔的力道为她梳理着乱糟糟的头发。
他是那么地有耐心、有爱心,仿佛那是他自己的母亲,而不是某个一直企图谋害他的食死徒的妻子。
德拉科顿住脚步,一时不忍推门进去打扰他们。然而,这和谐、寂静的画面没能持续太久,纳西莎忽然发起疯来,她的指甲划破了哈利的脸颊。所幸,她的魔杖早已被他们收走,没能造成更大的危害。
哈利轻松将她制服。纳西莎忽然大哭起来,哈利抱着她缓缓滑坐到温暖的地毯上。他轻拍她的后背,一遍一遍安慰她没有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德拉科背过身去。
他知道不会好起来了。
自从失去卢修斯后,纳西莎就一直疯疯癫癫的,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的时候她很温顺,有的时候又很暴躁。被关押在庄园里的那些日子,食死徒和黑魔王时不时地会用钻心咒折磨他们。
德拉科不由想到了多塞特郡小屋边,哈利质问他的那个问题。
老实说,面对这样的纳西莎,德拉科偶尔会感到厌烦,会自我欺骗或许死亡对她来说会是一种解脱。可他知道,他做不到——他无法让纳西莎死去,即使她成了一个疯子。
因为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而死亡才是真正的结束。
也许……也许有一天她会恢复正常,会记起自己并再次成为他的母亲。尽管德拉科很清楚这是永远不会到来的天真的希望,可他要怎么放弃呢?
那是他的母亲啊。
纳西莎似乎睡着了。
哈利将她抱到了床上,而后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由于背对走廊的缘故,他没有察觉到德拉科的存在,被忽然抱住的那一瞬间,险些惊叫出声。
德拉科眷恋地亲吻他的后颈、他的颈侧,指尖轻轻划过脸颊上那道浅浅的伤痕,用一个无声咒治愈了它。
哈利感到脸颊上痒痒的。
他不耐烦地蹙蹙眉,试图赶走那只扰人清梦的手,然而对方越发得寸进尺,从他的脸颊侵略到他的鼻尖,又嫌不够似地拨弄他的睫毛。
“德拉科——”
哈利忍无可忍地把脸埋到被子里,德拉科索性将他连人带被地抱进怀里,“早上好,霍格沃茨的勇士。”他的声音满含笑意。
“噢,我的梅林,别这么叫我——”哈利终于睁开眼睛,表达自己的抗议,“今天是星期天,你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吗?”
“不行,波特。”德拉科无情拒绝。他强行把哈利从温暖的床上拽起来,一番洗漱过后,两人都换上了便服。德拉科郑重其事地宣布,“今天是我们约会的第一天。”
他们没有去礼堂吃早餐,因为哈利不想再受到任何欢呼或瞩目的洗礼。德拉科不客气地吩咐布莱斯为他们跑腿,打包了一些食物。
“你可真会使唤人的。”布莱斯不耐烦地抱怨,“这种事不应该交给高尔或者克拉布吗?”
德拉科的目光暗了暗,“我不想再和他们扯上什么关系。”他边说边接过布莱斯手中的牛皮纸袋,转而将带在身边的时间转换器塞了过去,“你说的,要把我们的人召集起来,我现在很需要西奥多。”
布莱斯挑挑眉,有些幸灾乐祸,“正有此意。”那倒霉的事可不能只有他一个人经历。
目送布莱斯回城堡,德拉科蹙了蹙眉。他没能在自己的记忆里寻到任何蛛丝马迹,除了在最后的时刻里以通知的口吻告诉他这个决定外,哈利从没和他讨论过关于时间旅行的事。
不过,既然西奥多制作了时间转换器,那就意味着哈利一定和他商量过这件事。或许他的记忆里会有什么重要的线索。
暂时将这些事抛到脑后,德拉科转身往黑湖边走去。哈利正在山毛榉下等着他,望着对方的身影,德拉科不由加快了脚步。
这是一个有些寒冷的早晨,但他们还是选择在这片寂静的户外之地打发过上午的时间。德拉科惬意地枕在哈利的双腿上,手中把玩着某片飘落的叶子,他从未想过他的校园生活还能有这样圆满的时刻。
哈利用指尖梳理着他的头发。
“我见到了未来的你。”哈利忽然开口,“在‘我’的记忆里,他把头发留长了。”
“嗯。”德拉科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他看见哈利的目光正专注在自己那头柔顺的淡金色头发上,不禁摆出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但我不会再把它留长了。”
“为什么?”哈利失望道。
“很显然,你似乎更喜欢我的头发,哈利。”
意识到对方正在蛮不讲理地和头发吃醋,哈利不由笑起来,“这很没道理,德拉科。”
“我不管。”德拉科坐起身,将哈利压到树根上,“你得证明你更喜欢我。”
“怎么证明?”哈利半是好奇半是挑衅地望着他。
德拉科的视线十分具有暗示性地落到了他的嘴唇上。自然而然的,他们缓慢向对方靠近,呼出的气息交融到一起,眼看柔软的双唇就要触碰到彼此,一声不合时宜的慌乱惊叫从身后传来。
“噢——梅林的胡子,非常抱歉。”赫敏·格兰杰的声音传来。
德拉科不由捏紧了手下的枯草,“泥……”他必须非常克制才能把那个词吞回去。
哈利连忙推开他,就见赫敏正拖着看起来非常不情愿的罗恩向他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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