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不由瞪大了眼睛,他惊讶地望着德拉科。
“这是什么意思?”安东尼问道。
“……我妈妈曾说过的话。”哈利喃喃开口,“她告诉我,时间的因果关系是神秘且巧妙的,所有的生命之债都会在我有需要的时候成为我的力量和保护。所以,在她的帮助下,我们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
西奥多不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生命之债。”他说道,“确实是足够强大的联系,但是血盟的契约必须出于自愿。我不认为在这条时间线上会有多少人愿意以自己的部分生命为代价去保护哈利。”
“尤其是——”潘西补充道,“《预言家日报》正将你塑造成第二个黑魔王。”
又是片刻的沉寂。
半晌,西奥多打破沉默,“不过,目前为止,这些只是理论上的猜想。能否依赖血盟完成更为强大的保护咒还需要很多的研究和计算。在那之前,真正重要的是——”西奥多看向哈利,一字一句地警告道,“别再做些找死的事儿了,波特。”
哈利很无辜,“我发誓我真的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
会议到此结束,他们分批次离开有求必应屋。
回斯莱特林的路上,哈利无比新奇地偷看着自己的男朋友——老实说,他的表现有些出乎意料了。
“我知道我长相俊美,波特。”德拉科牵着他的手,拖长的语调既懒散又傲慢,“你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欣赏。”
哈利捂嘴吃吃笑起来,“看在梅林的份上,德拉科,我从没见过比你更自恋的人。”
“但你很喜欢,不是吗?”他的语气充满了得意。
通往公共休息室的石墙就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德拉科却将哈利拐进了一处昏暗的过道,橙黄的灯光下,哈利的脸颊泛着微红。
德拉科用力捉紧他的双臂,“……我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从容。”他哑声坦白道。
哈利能感觉到他在颤抖。抬眼望去,就见那双灰色的眼眸中透露出隐隐的惶恐和委屈。哈利想,他一定知道自己最无法抵抗的就是这样的表情。哈利不由扬起下颚,去寻德拉科的嘴唇。
他想用一个轻吻去安抚他,但当他们的双唇触碰到一起时,哈利便失去了主动权。德拉科将他抵在坚硬而冰凉的石墙上亲吻,寂静的长廊里,哈利能清楚地听见唇舌纠缠时发出的啧啧水声。
炙热而**。
让他的耳朵都随之变得滚烫。
哈利不确定这个吻持续了多久。
在他们分开后,德拉科引着他的手按向自己的胸膛。哈利能透过手心感觉到那颗因亲密接触而剧烈跳动的心脏。有那么一刻,他们就安安静静地依偎在那儿,聆听着彼此的心跳声。
直到——
“打扰了,我需要你的帮忙,哈利。”西奥多面无表情地越过转角,出现在他们身边。
“看在萨拉查的份上,走路应该有声音,西奥多!”德拉科黑了脸,飞快地用宽大的长袍衣袖将哈利遮挡起来。他完全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哈利接完吻后的模样。
西奥多露出没法理解的神色,“你确实知道你们现在住在同一个房间里吧?”
“所以?”德拉科眉头紧蹙,语气很不耐烦。
“如果不想让人看见,你们就应该先回宿舍。”西奥多说道,“这是显而易见的……”
“闭嘴。”德拉科咬牙切齿,“这个世界上不止你有脑子,西奥多。”
西奥多顿了顿,似乎对这句话持保留意见。他又重复了一遍来意,“我要你帮忙,哈利。”
哈利探出头来,眨着一双绿眼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帮我邀请金妮做我的舞伴。”
伴随圣诞假期的临近,潘西的脾气可见地变得暴躁了,因为她还没确定好圣诞节的舞伴。通常情况下,德拉科会是她的第一选择,而布莱斯则是备选。不过现实是,德拉科根本不会考虑与哈利以外的人共舞,至于布莱斯——他邀请了加布丽·德拉库尔。
潘西只好将“审判”的目光投向西奥多,后者幽幽开口,“我的舞伴已经确定了——金妮·韦斯莱。”
“什么?”潘西不可置信,“她答应你了?”
“她答应了哈利做我的舞伴。”
他们围坐在公共休息室的壁炉前,布莱斯花了点时间消化这句话,“你的意思是你请哈利帮你邀请金妮担任你的舞伴?”在得到肯定的点头后,布莱斯不得不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问她?这会浪漫许多。”
“得了吧,”潘西有气无力地跌坐回沙发里,“他们两个人都对浪漫过敏。”
“如果我能肯定她一定会答应哈利的要求,又为什么要自己去冒险尝试呢?”西奥多反问道。
布莱斯一噎,竟无从反驳。
“你可以试试希格斯。”哈利建议道,指了指在他们身后的长桌边与德里安·普赛一同玩霹雳爆炸牌的特伦斯·希格斯。
潘西回头看了两秒,又转回头,“但我更希望成为被邀请的那一个,而不是主动发出邀请……对了!”
她猛地站起身,风风火火地跑出学院宿舍。大约半小时的功夫后,潘西心满意足地宣布道,“安东尼邀请我成为他的舞伴了。”
第二天的早餐时分,安东尼·戈德斯坦面如死灰,“你们得明白,当一个人在你面前不停地希望你去邀请她参加舞会,而你又恰好是一个天生的摄神取念大师的话,你很难拒绝那份强大的精神压力……”
不管怎么说,每个人的舞伴都有了着落。
圣诞节转眼到来,外面的场地被皑皑白雪覆盖。哈利已经结束了与“自己”的会面,他和德拉科从没正面讨论过与此相关的话题,不过他们的相处模式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天下午,德拉科先换上了自己的礼服长袍,而后将昏昏欲睡的哈利从沙发上拽起来,为他换上亲自搭配好的着装与配饰,又不厌其烦地用速顺滑发剂为他将那头永远蓬乱的黑发打理好,一丝不苟地梳到脑后,露出额头上的闪电形伤疤。
如果不是镜中的自己看起来太过年轻的话,哈利几乎有种回到波特庄园的错觉——那无疑是他跨越了整整三条时间线,获得的最幸福的时光。在他受邀参加的每一场魔法部舞会前,德拉科都会这样“处理”他。
“你的装束得合乎你的身份,波特主任。”男人总是站在他的身后,将他推到镜子前。
在哈利看来,这更像是他们之间的情趣,也出自德拉科的恶趣味。庄重的穿着只会增添哈利在那样的场合中的不适,而每每那时——当他在人们的瞩目中变得无所适从的时候,落在一旁的德拉科就会拨开重重人群,带着傲慢又得意的神色,将他解救出去。
想到这儿,哈利不由低头笑了笑。
他想起另一个自己曾说过的话,德拉科何尝不是他的“救世之星”?
“德拉科。”哈利忽然开口。他握住德拉科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转身说道,“我从没告诉过你,”他弯起他的绿眼睛,“我无法想象,如果没有你,我在战后的生活会有多苦闷和多寂寞。”
德拉科瞪大眼瞳,翕动的双唇踌躇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哈利以为他会高兴,因为自己很少能自在地说出这些类似于告白的话。然而,德拉科的目光却迅速黯淡,他踉跄着后退,跌坐到床尾。
“别这样,哈利……”他的声音沙哑而夹杂着几分哽咽,“这样只会让我更舍不得你。”
他闪烁着那双灰眼睛,看起来泫然欲泣,又充满了绝望的迷茫。
哈利走向他,“……我没有要离开。”他将德拉科揽入自己的怀中,指尖拂过熟悉的、柔软的金色发丝。
德拉科紧咬着嘴唇。
他大概猜到了所谓的“不会经历失去的痛苦”是怎么回事,但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会完全忘记哈利,忘记他们之间发生的点滴——从背离到相爱。
那怎么可能发生?
“好了,爱哭鬼先生,我们该去门厅了。”哈利笑着放开了他。
德拉科的眼圈泛着微红,“我没有在哭,波特。”他澄清道,“说到爱哭鬼,斯科皮才是……”
话语戛然而止,两人皆是一愣,相继陷入了难捱的沉默。德拉科低垂着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哈利,但哈利忽略了那个已经成为他们之间禁忌话题的名字,在片刻之后,向他伸出了手。
一楼的门厅前已经挤满了学生。
尽管丽塔·斯基特已经在报道中将他们的关系描述得格外惹人遐想,但当哈利与德拉科以彼此的舞伴身份出现的时候,人群里还是爆发出了一些躁动的议论。
不过,他们已经过了会在乎这些的阶段了。
八点整,学生们蜂拥进入礼堂,一一落座。而后,在麦格教授的指挥下,三名勇士与他们的舞伴在热烈的掌声中依次入场,在礼堂前方的大圆桌边就坐。
德拉科本以为自己会更期待这样的场合,期待与哈利在人们的瞩目**舞,但想到他们头上所悬着的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德拉科就无法专心享受这一切。
相比之下,哈利倒显得兴奋许多。他兴致盎然地与德拉科谈论着食物、谈论着接下来的舞蹈,不断寻找着话题。德拉科有时会觉得哈利仿佛什么都没想起来,仍旧是这条时间线上忙于单纯的校园生活的“哈利”,他在霍格沃茨遇到的最大难题大概就是来自马尔福的嘲笑和斯内普的刁难……
晚餐结束,邓布利多魔杖一挥,所有的桌子都被收了起来,留出中间的一片空地。
哈利无比高兴地牵起德拉科的手,在古怪姐妹缓慢而忧伤的演奏下,与他翩翩起舞。最初,德拉科有些心不在焉,不过很快,似是无法忍受哈利糟糕又混乱的领舞,他夺回了自己的主动权。
越来越多的人进入舞池。
哈利看见潘西粗暴地拽着安东尼;布莱斯绅士地邀请加布丽;西奥多圈过金妮的腰际,他看似面无表情,与平时的模样无二,但哈利还是捕捉到了他耳尖上的微红。
天花板是星光灿烂的夜空,闪闪发亮的银霜布满了礼堂的墙壁。在灯火通明的舞池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与幸福。
哈利没有比这一刻更清楚地感受到,这是一条完全不同于“黑暗时代”的时间线,很多人的生命都得到了或是即将得到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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