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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在黑夜无光幽深的森林

清晨时分的奥赫玛,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巍峨的皇宫在初生之阳的微光中初现宏伟。大殿之上,奥赫玛女皇刻律德菈席坐在上,面色不愉。剑旗爵海瑟音正单膝跪地,向女皇禀报关于昨日一事的调查结果。她的声音并不宏亮,但在场的人皆能听到她口中吐露的每一个字。

“诸位卿。”海瑟音的汇报结束不久,还未给众人讨论的时刻,刻律德菈便率先开口:“你们也听到了,剑旗爵给出的结果是——昨日袭击云石最大娱乐综合体的男人,是他的信徒。”

“那个男人,自从他百年前背离圣城,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多少灾祸?“刻律德菈严声道,她看起来情绪十分激动,下一刻,手便重重拍在了前方的桌子上,力道之大,令在场的人们都能清楚地听到迸裂的悲鸣。这时,他们才想起,眼前这个看似矮小的女皇,确实百年前大名鼎鼎的奥赫玛将军。

“而现在,那个人的走狗已经潜入了圣城!已经威胁到了我的人民的安危!!”刻律德菈恶狠狠地咬咬牙:“百年前我们放过了他,令他销声匿迹数百年卷土重来,这是我们懈怠的后果!!”

“呵、呵呵……当然”刻律德菈像是疯子般,方才冲着众臣大喊一通,此刻又偃旗息鼓地坐回她的王座上:“今日我为众亲所述,自当不是抒发我对那个叛徒的怨恨,而是为各位谈论一个,更加严峻的事情。”

说着,她的手轻轻一甩,一个闪着光芒的铁制牌便从她的座前摔向海瑟音的身前:“剑旗爵,告诉他们,你从那个家伙还嘴里还问出了些什么?”

“是。”海瑟音点点头,随后缓缓起身,黑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从肩处滑落,女皇最忠诚的刽子手冷漠地看着这些所谓忠心的臣子,一字一句地宣读:“犯人曾在绑架人质时要求觐见女皇陛下,但,却能知道女皇陛下未曾离开皇宫的消息。”

话到此处,她的神色变得冰冷,看向众人的眼神仿若直视死物:“女皇陛下的下臣里出现了逆心。”

“没错。”坐在上方的刻律德菈端详了一番自己的皇杖,虽眼神在众臣间一一扫视,但锐利的目光早已锁定了某个颤抖着的家伙。

刻律德菈轻笑一声,却并未说出自己的见解,只是用搭在王座上的手轻轻的撑着自己的脸庞,俯视众人,笑道:“今日一事,于我,于你们,只不过是一场寻常会议,你们若是认为我威胁你们好,忽略不计也罢,那都是你们自己的抉择。我,只不过是通知你们罢了。”

“剑旗爵,宣布今日会议的结束吧!”

散场后,方才人势浩大的大殿变得冷清,而刻律德菈却依旧坐在自己的王座上一言不发,海瑟音将最后一人送离后,转头看向刻律德菈,她的女皇一人坐在殿上,不知思考些什么,虽此时出声会违背骑士的戒律,但出于担忧,海瑟音顿了顿,还是开口道:“陛下……还在想叛徒的事?”

“呼……”刻律德菈轻轻吐息,神色比起方才的锐利,此刻更显疲倦:“不必担心我,剑旗爵,我只是……”

“陛下,您该休息了。”

”……“刻律德菈沉默半晌:“剑旗爵,你僭越了。”

“抱歉,陛下……”

被刻律德菈训斥,海瑟音垂下眸子,手中握着的琴弓微微颤抖。她的动作逃不过刻律德菈的眼睛,于是女皇叹息一声,语气变得柔和:“剑旗爵,再为我演奏一曲吧。”

刻律德菈看到她的颤抖逐渐平复。

“陛下想听什么?”

无数的名称在女皇的脑中浮现,似乎都是自己曾与海列屈拉一同赏析的佳音,但若问她此刻的喜好……

“就演奏你最擅长的那首斯提克西亚的小调吧,海列屈拉。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清晨的阳光照在白厄的身上,待他悠悠醒转之时,他才发觉自己昨夜枕着弟弟的床旁睡着了,天光已明,因他才醒转过来,神志还未完全回归,迷迷糊糊间看着窗外,见晨鸟飞过天际,初生之阳的晨光夹在鳞次栉比的高楼中,从缝隙中透过,随后洒在这片大地之上。

白厄揉了揉眼睛,将视线放回他的弟弟,卡厄斯睡得很沉,没有因清晨的鸟鸣而转醒,白厄猜他是经历了昨日的突发事件后惊吓过度,他的弟弟本就在神经方面有损伤,再遭受这样一次生命威胁……

他看了眼时间,时间已至门扉时,想来很快就会有医护人员来送餐食,小黑还没醒,为了不打扰他,白厄选择离开房间,去走廊转转。

作为奥赫玛首都的大型医院,这处也可以算得上是世界顶尖的医疗设施之一了,小黑在这好好修养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一直住在医院里并不是个办法。白厄一边在走廊上散步,一边想着该如何在后续照料卡厄斯。

不知不觉间,他在住院部的楼层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本的那条走廊,不同之前的是,那个熟悉的绿色身影正站在那,听到白厄脚下的动静后,回头看着他。

“你来了?”

白厄有些惊讶,这个神秘的男人,在他最危急的两次时刻出现,但他到现在都不知他姓甚名谁,但那头绿色的长发与空红相交的眼确是他最显著的特征。

“你怎么会在这?”白厄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他,这个男人似乎对自己没有恶意,不然他早就可以对自己下手,而且他还给予了自己那种神奇但略微不可控的力量……白厄对眼前的人观感有些复杂:“你……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要将我想的如此势利?”绿发男人笑:“我只是听说你的弟弟受了伤,来看看。顺便,帮你找个人照顾他。”

“……我不信任你,所以,我不需要。”白厄低沉着声音,目光定定看着他:“我很感激你上次救了我,但我不能让你接触小黑。”

见白厄如此决绝地拒绝,他也不恼,只是摇摇头:“先听听我的条件。”

“你的弟弟曾经脑部受了重伤,对吧?”

“……是。”

“医院无法救治你弟弟的症状。”

“……”

“那么,如果我说,我能帮助你呢?你应该见识过我的力量。“说着,男人伸出手,将右手背上那个与他眼中相似的金色飞鸟纹路向他展示:“如果我说,我能帮助你的弟弟恢复正常呢?他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说话,思考。”

白厄的神色变得惊愕,随后他看着眼前的人收回了手臂,静静看着他,眼中带笑:“现在呢?你想不想,接受我的条件?”

两人间经过数秒钟的对峙,最终还是白厄败下阵来:“你有什么目的?”

说到这话时,他想起了昨日刻律德菈召见他时的话语:“如果是要我背叛国家这件事,恕我拒绝。”

“我可不是那种人。”他笑,随后向白厄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阿那克萨戈拉斯,神悟树庭出生,现在,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师罢了。”

“不过,说是老师,其实也只有两个学生而已。”

“神悟树庭?”白厄狐疑地看着那刻夏:“那个城邦不是在百年前就被……”

“你觉得,我活了多久?”

“抱歉。”

没有理会白厄的冒犯,他笑了笑,向身后招呼:“遐蝶,出来吧。”

还未等白厄反应过来,那刻夏身后的空间便开始扭曲,紧接着,一位一头淡紫色长发的少女便从扭曲的空间内缓缓走出,她神色淡漠,注视白厄半晌后,用双手拉起裙摆,对白厄做了一个标准的礼仪:“初次见面,白厄阁下,我是遐蝶,那刻夏老师的学生之一。”

“遐蝶,说了多少遍了?叫我阿那克萨戈拉斯。”

“抱歉,那刻夏老师……”

白厄被这一幕逗得差些笑出声来,方才紧张的气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但碍于那刻夏杀人的目光,他不敢发声,只得用上扬的语气打趣那刻夏:“很高兴认识你们,遐蝶小姐,那刻夏先生。“

“……”那刻夏的脸色更加黑了。

“说起来,我们在这种公共场所谈论这种话题,真的不会被发现吗?”说着,白厄指了指上方的摄像头。

“那你可真是小看遐蝶的实力了。”

“我的学生,都不是简单的存在啊。”

“那刻夏老师……”眼见几人的话题逐渐歪曲向奇怪的方向,遐蝶急忙将偏题的话题拉了回来:”我们还是谈论正式话题吧……“

听到遐蝶的话,原本得意介绍学生的那刻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肯定道:“你说得对,遐蝶。”

随后他又看向白厄,道:“那么,你意下如何?”

“如果你真的能救小黑的话……”白厄垂下头,手死死捏着拳头,他的眼睛在颤抖,但不知自己的选择究竟该如何才好,如果小黑真的能恢复正常……如果真的可以的话……

“如果你的目的不是对奥赫玛有害……”

“我可以答应你……”

“噗。”见白厄这幅纠结的模样,那刻夏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忘了吗?在我们签订契约时,我对你说过的话?”

白厄抬起头,正对上那刻夏深邃的眼。

“我说,成为救世主吧,白厄。”

【吱呀——】

卡厄斯本躺坐在病床上发呆,他看着未被布帘遮挡的、洒落在地板上的阳光,眼前一阵空虚,但很快被门口突然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他转头看去,就见白厄推开门进来,他张张嘴,发出几声干渴的哑音,似乎是因为一夜未饮上水,就连嘴唇都有些干裂。

“哥……哥?”

“小黑,我回来了。”对着弟弟,白厄收起了方才复杂的神情,只是温和地看着他:“早餐送过来了吗?”

卡厄斯先是摇摇头,随后开口:“似乎……没到……时间。”

“这样啊……”白厄低下头,卡厄斯只能看到他肩膀正微微地颤抖,但却并未知晓发生了什么,于是好奇问:“哥哥……?”

“呼——”白厄长吁一口气,露出笑容:‘别担心小黑,哥哥没事,要喝点水吗?“

“嗯……”

白厄走到台边,为卡厄斯接了一杯清水,在确定他拿稳之后,又转身坐在他的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的弟弟,半晌,他说:“小黑,如果有一天,哥哥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你可以照顾好自己吗?”

卡厄斯喝了几小口水后,用疑惑地眼神看着白厄,似乎在思考他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小黑,哥哥这几个月被学校委派了新任务,可能要去别的国家进行学习交流。”见卡厄斯一脸疑惑的模样,白厄最终还是如实相告:“哥哥不在的时候,会有人照顾你的饮食和安全……”

说到这,白厄的脑海中不禁陷入了方才的回忆。

“你说让遐蝶小姐来保护小黑,那缇里西庇俄斯女士委派的人该如何解决?”

“所以说你太小看我的学生们了。”那刻夏微微一笑:“遐蝶的能力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但是……如果被刻律德菈陛下知晓的话……”白厄还是有些担忧:“毕竟,我们不能忽略那些小差错,哪怕是百分之零点几的可能,也不能忽略不是吗?”

“她不会发现的。”那刻夏抱起手臂,语气轻松,似乎并未将这个奥赫玛的女皇陛下放在眼里似的:“恐怕你并未知晓,奥赫玛与悬锋城的鏖战旷日已久,她已经被外忧扰得不得安宁,怎会分过多的心去料理內患?”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们的目的果然是——?!“

“嘘……”那刻夏打断了他的话:“我也并未言明,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了?”

“况且,我在皇宫里也不是没有人脉啊?”

“知道了……哥哥。“卡厄斯听完白厄的解释后点点头,道:”遐蝶……小姐……“

…………

“遐蝶小姐……”白厄注视着眼前这个淡紫色长发的少女,虽已经暂时信任了眼前二人,但白厄的语气重仍是藏不住的忧虑:”真的可以……保护好小黑吗?“

“请放心,白厄阁下。”遐蝶欠身,语气轻和:“请相信我的能力,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卡厄斯阁下的。“

几人还未交流多久,白厄的手机便响起消息的提示音,白厄定定看着,那赫然是来自缇里西庇俄斯女士的短信——

白厄同学,女皇陛下方才同我通讯,要你现在觐见她,战事紧急,不得拖延。

如收到信息,请速速来校长办公室找我。

“看来闲聊的时间结束了,不是吗?”那刻夏清晰地瞄到白厄的手机:“你先去吧,总之不要向他们透露我和遐蝶的存在,你的弟弟,我们会暂时帮你照顾的。”

“小黑,那……我先走啦?遐蝶小姐等会会来照顾你的。”

“哥哥……”卡厄斯看着他,眼中带着不舍:“哥哥……什么……时候……回?”

“不知道呢,小黑。”白厄干笑:“可能最快几个月吧。”

“……”

看着弟弟陷入沉默的样子,白厄有些待不下去了,若是再这样同弟弟这样相处,他怕是下一秒就要流出眼泪,那样也太狼狈了。所以他快速起身,在卡厄斯还未反应过来时抱了抱他。

“小黑,如果有人在学校里欺负你,记得和遐蝶小姐说!”

“……好。”

在得到弟弟肯定地回答后,他冲卡厄斯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开。

这也许是他这一生离开弟弟时走过最快的时候,也是最长的路,因为他不知自己是否还能回来,是否还能见到弟弟。

门开之后,他看到了席墙而立的那刻夏与遐蝶。

“照顾好小黑……拜托了。”

丢下这句话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刻夏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看着白厄离去的背影,脑中还回想着白厄方才的话语,扬起的嘴角逐渐下落,他看了看一旁的遐蝶,轻声道:“真像啊……”

遐蝶看着神情复杂的那刻夏,关心地开口:”老师……?“

“我没事,遐蝶。”那刻夏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走吧,去见见接下来几个月我们要照顾的病患。”

医院里大学很近,所以白厄并没有选择叫车,他只是默默走在路上,希望这段路可以长一点,他知道自己可能马上就要脱离学生这一身份,成为一个士兵,一个微不足道但可能做出贡献的家伙。

白厄曾预料到自己会被刻律德菈重点照顾,但却未想到,接应自己的人会如此之多。

当他推开校长室的大门时,他首先看到的是笑着望向他的缇里西庇俄斯女士,第二眼则是坐在一旁伸懒腰的灰发少女,白厄认得她,捷足爵赛法利娅,昨日就是她从犯人手上救下了小黑。另一位他虽未见过,但凭借那独特的打扮与气质,白厄还是隐隐猜到她的身份,金织爵阿格莱雅,情报搜集专家,想必刻律德菈得到的他的资料,就是出自眼前女人之手。

“小白狗,你怎么一脸丧气样?”赛法利娅见他一副苦瓜脸,大笑:“感觉不像是去接任务像是死了老婆一样!哈哈!唔!”

“赛法利娅。“金发女人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不会看气氛的灰发少女赶忙闭上嘴巴。

“抱歉,白厄阁下。”金发女人说这句话时又瞥了一眼旁边的灰发少女,得到她哈哈的尴尬笑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阿格莱雅,很高兴能认识你,奥赫玛的战士,愿法兰顿与雅努斯庇护你。”

“裁缝女,别和那小家伙多说了!再说,那些泰坦们不早就变成我们的敌——唔唔唔!!”

捣蛋地赛法利娅还在一旁大声喧闹着什么不得了的话,随后就被阿格莱雅操控着金丝蒙住了嘴巴:“抱歉,吾师。赛法利娅太过吵闹,我一会就带她离开。”

“不碍事的,阿雅。”缇里西庇俄斯笑笑:“小飞儿活泼闹腾,是好事。”

“抱歉,白厄同学,让你看笑话了。”缇里西庇俄斯朝他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刻律德菈陛下交予你的任务有些特殊,由于你的体质特殊,并不会其它人选参加军事体能培训,所以,你也看到了,金织爵与捷足爵都是情报方面的专家。“

等等……听到缇里西庇俄斯的话,白厄的眼睛瞪大,不知怎的,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他听到缇里西庇俄斯的话:“接下来的几日,你要接受金织爵与捷足爵的特殊培训,成为奥赫玛深入敌国的楔子,打探到为我们带来胜利的关键消息!”

诶?白厄感觉自己的灵魂飞走了。

打探情报?

他?

真的没有在开玩笑?!

这不就是去当卧底吗??

白厄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在原地呆呆站着,看上去如同石化了一般。

赛法利娅看出了白厄眼中的无尽困惑,伸手扯开嘴上的金丝,大笑:“哎呀呀,看看你们这些坏大人,都把小白狗给吓蒙了!”

“赛法利娅!!”

“哎哟!我错了裁缝女!别打我!”

“咳咳。”缇里西庇俄斯尴尬咳嗽两声,即使气氛已经完全被毁掉,她也依旧带着得体的笑容看着白厄:”让你见笑了,白厄同学。“

“没、没关系的,缇里西庇俄斯女士……”白厄干笑着摇摇头,随后问:“那么现在我的任务是?”

“为期一周的训练,从今日开始。”缇里西庇俄斯笑:“在训练结束后,你会被带去参与评估,不过我们相信你一定会达标的。”

就这样,神游天外的白厄被灰发少女拐回了她们给他准备的小院内,赛法利娅朝白厄丢过一串钥匙,抛了抛不知从哪掏来的钱币,笑眯眯道:“好啦小白狗,这就是你接下来一周的温馨小狗窝了,明天裁缝女会来找你,所以今天是我陪你特训。”

“特训?”白厄一边疑惑,一边看了手中的钥匙一眼,仿佛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还在发呆吗?训练已经开始咯!”赛法利娅的声音随着她的消失一同响起,白厄不可置信地看着空荡荡的前方,一个活生生的人刹那间从他的视线中消失,而声音却依旧在他耳边回响。

“还在发愣吗小白狗?”毛茸茸的触感从耳后传来,白厄震惊回头,却和赛法利娅的脸对个正着:“在战场上,犹豫可是会丧命的。”

紧接着,他感受到自己的后背遭到一记重击,整个人向前倾倒,赛法利娅则在后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吃瘪的白厄,抛起的钱币回到掌中,她瘪瘪嘴:“还真是只笨拙的狗狗呐?还是让赛法利娅大姐头来教教你怎么在危急时刻逃跑吧!”

“逃、逃跑?!”

“嘻嘻,小白狗,你不会真的以为,仅仅一个礼拜的特训就能让你从新兵蛋子变成卧底专家吧?再说了,无论是悬锋城还是晨昏之眼,那儿的人几乎个个都是战斗派,小白狗,即使你的体能再怎么优异,你能从数千甚至数万人的正面对战中脱身吗?”

“晨昏之眼?!”白厄大惊失色:“你们到底要把我派去哪个地方啊?!”

“别急呀小白狗……”赛法利娅轻笑:“缇里西庇俄斯阿姐不会告诉你,裁缝女也不会告诉你,但是我会,小白狗……她们只告诉你前线战事,却没告知你为何,明明拥有着最强军事战力的奥赫玛,为何会迟迟与悬锋城僵持不下——”

赛法利娅此刻看上去像是一副要讲大事的模样,白厄也顾不得自己仍疼痛的后背,他快速从地上爬起,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看着赛法利娅,正等待着她的故事演讲。

于是,看着好奇心慢慢的白厄,赛法利娅开口:“你知道黑潮吗?”

白厄摇摇头。

她又问:“你知道泰坦吗?”

白厄依旧摇摇头。

“传说中,十二泰坦是创造世界的神明,在世界诞生后,有的泰坦之间产生间隙,有的泰坦之间更加亲密……泰坦们创造了各自的国家,作为世界的支柱分庭抗礼……”

“【律法】的奥赫玛,【死亡】的哀地里亚,【纷争】的悬锋城,【天空】的晨昏之眼……”

“而后,在某一日……“

“名为【黑潮】的灾祸降临了。“

“没有人知道它从哪来,也没人知道它为什么出现,但黑潮感染的土地再也无法居住,黑潮感染的人会化作无意识的怪物,哪怕是曾经的至交好友,也不会手下留情……”

“而这样的侵蚀,即使是泰坦也不可避免。”

“曾经亲人的神明化作怪物,拥抱的双手变成刺死孩子的利刃,爱意变作绝望的诅咒,腐烂的尸身是滋养死臭的苗床……”

“黑潮感染的一切生物不死不灭,即使被毁灭,也会重生……呵呵,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祸害遗千年吧?”

看到白厄瞳孔骤缩的模样,赛法利娅挑挑眉,显然她方才说的一切都对眼前的青年造成了极大的冲击:“怎么,吓坏了?“

白厄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我不明白……如果是这样的话……抗争真的有意义吗?”

“所以说,根本没有啊——”赛法利娅佯装叹气:“百年前,黑潮的侵蚀虽然存在,但并未像今日一样占据了这块大陆的大部分土地,为了生存,各国之间不得不进行堵上生死的战斗……毕竟,很多人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愿被黑潮侵蚀,变成怪物的俘辱。”

“小白狗,你受过伤吗?”

“你的血是什么颜色的?”

赛法利娅的话刺中了白厄的内心,他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他想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倒在金色血泊中的昔涟,流淌的金色就像沼泽,将他的心永远困在了那个夜晚,再也无法挣脱。情绪的突然变动令他的身体颤抖,眼中的蓝开始变动。

他眼中的那份力量——

白厄赶忙捂住自己的双眼,生怕被赛法利娅发现了自己的异常。

那刻夏说过,不能被别人看到的。

“你怎么了小白狗?”她头上的猫耳抖了抖,见白厄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还以为他真的被自己的描述吓着了,于是轻笑:“嘛,也别那么紧张嘛!我知道的,你的血也是金色的,对不对?”

她怎么知道?

学校的体检信息也完全透明了吗?!

那小黑……他岂不是也……?!

白厄晃了晃脑袋,在确认那份流向脑部的力量消散后,才敢抬起头直视赛法利娅。

“小白狗,你想知道为什么……明明你只是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学生,刻律德菈陛下却要选择你作为先锋吗?”

还未等白厄做出回答。他便看到灰发少女咧嘴一笑,露出阴森的表情:“因为我们是一类人,身流黄金之血的泰坦也是神迹的继承人。所以,这一切都不是陛下的决定,而是元老院,小白狗,其实……你在很早之前就被人盯上了哦?“

没有理会白厄变得惊恐的表情,赛法利娅只是一人自说自话:“今天我给你讲的故事,不要被任何人知道,哪怕是裁缝女和缇里西庇俄斯阿姐也不可以,这也算是我们俩人之间的秘密吧喵?”

说到这,她露出邪恶的笑容,像是又做出了什么有趣的玩笑:“再见啦小白狗,我会想念你的,虽然我们只会分别一天而已,不过今天没怎么好好教你逃跑技巧呢,下次一定喵~”

今晚,白厄没有睡着,赛法利娅的话时时刻刻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一想到自己的任务肯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他便情不自禁地开始担忧起卡厄斯的安危。

但是想到那刻夏……

他说过会保护好小黑的,他那么强,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纠结的情绪在他的脑中盘旋了一夜,以至于第二日过来授课的阿格莱雅在看到顶着黑眼圈的白厄后,都忍不住关心道:“你还好吗?”

“金织女士……我吗?我还挺好的,只是昨晚没睡好……”

“突然被任命,紧张到失眠也是理所当然的。”阿格莱雅轻声安慰他:“放心,今日我给你的课程不会太难,想来昨日赛法利娅也将你折腾的不轻,所幸今日就以最简单最轻松的课程作为我们的开始吧。“”

白厄闻言,感动地看着她。

“赛法利娅……”他看到阿格莱雅无奈扶额:“总之,你别对她太过介意,那孩子就是那样的性格。”

“哈哈,怎么会……”白厄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赛法利娅小姐只是很活泼啦……”

他不敢将昨日与她发生的对话告诉阿格莱雅。

而听了白厄的解释,阿格莱雅显然也是一副并不相信的模样,不过这是无关紧要的小插曲,阿格莱雅也并未深究,一周的时间很短,她们也并不能将白厄由一个一知半解的学生培养成高超的卧底,想要让眼前这个日后可能大有作为的男孩在第一次任务中活下来,赛法利娅负责教导他如何隐蔽自己的行踪。而她,则是教导他如何更好地搜集情报。

当然,第一天的话,还是要温和一些才是。

白厄本以为今日阿格莱雅的训练会与昨日那样对他进行一些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攻击,但出乎他意料的,阿格莱雅只是要求他放松身心。

白厄不理解阿格莱雅的用意,但确是乖乖照做了。他在阿格莱雅的指导下轻轻闭上双眼,感受身心的彻底放松。白厄突然感觉到手腕处突然有阵瘙痒感,小心翼翼睁开眼后,才看到自己的手腕上已经被金丝所缠绕。与昨日看到赛法利娅的窘境不同,此刻的金丝并不是起到束缚,而是一种压力的释放。

他本以为这只是普通的休憩,但却惊讶地发现,他眼中那份奇异却不稳定的流动正在逐渐平复,这种诡异的温和却令白厄不禁思考,如果自己能凭借这样的力量更好地控制自己那份特殊的力量,可以由自己来确定它的开启与关闭,这样是否更好隐藏也能更好使用这样的力量?

抱着这样的想法,白厄在脑海中想象他特殊力量的模样——一个模糊不清的红色影子,像是电子病毒化作实体一般,触者即死。如此种种都不禁让他想起昨日赛法利娅同他讲述的,那个关于黑潮的故事。

力量像是野兽一样在他的脑海中挣扎,而白厄正是他的驯服者,要将这样的力量彻底温化成自己的一体,对于现在的白厄来说确是有些困难了,他太过高估自己,在精神与意志力的对抗中,白厄溃不成军,他满头大汗地睁开双眼,却见一旁的阿格莱雅露出困惑的神色,似是不解明明是最为轻松的训练怎会将白厄累成这样?

想要独自钻研这个力量果然还是有些异想天开。白厄对阿格莱雅说出今日训练暂停,自己需要休息的请求,对方并没有拒绝,毕竟是第一日,累成这样也确是罕见。

“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请求可以通知我或者赛法利娅。”临走前,阿格莱雅对白厄如此说:“明日是赛法利娅来,如果她又给你教些不正经的东西,记得和我说。我会好好说教她的。”

白厄点点头,似是记下了阿格莱雅的话语,挥手朝她道别:“辛苦你了,金织女士。”

他将左手藏在身后,待关门声响起后,才将注意力放在疼痛的左手上。

本应该同正常人一样的皮肤此刻却被深红侵蚀了一小部分,白厄小心翼翼用右手碰碰那儿,却疼地倒吸了口凉气,那处像是伤口一样的红泛着黑,就像他第一次动用力量的那个雨夜,那些瞬间被杀死又消弭的躯体。

他还是太冲动了,仅仅因为触及了力量的边缘便妄想自己能彻底掌握它。

似乎是感应到了白厄丧气的精神,手中的那份红竟神奇地退去,虽那份独特的疼痛感仍旧存在,不过好在显目的伤口消失了。不过白厄并没有懈怠,他认为,侵蚀的消退与其说是他运气尚佳,不如说是一场警告更合适。它在警告白厄,不要再向前探索了。

不过,关于这份力量,说是他今后保护生命的倚仗都不为过,如果光凭他自己无法研究的话,下次见到那刻夏的时候,就再问问他吧。

…………

最后一人终于因支撑不住而倒在地上,那刻夏静静地看着遐蝶做完一切后又独自收拾好现场,开口:“遐蝶,留一个活口。”

“是,那刻夏老师。”遐蝶点点头,少女将沾上血液的武器收好,转而褪下一直戴着的手套,其下却并非常人的肤色,而是紫黑。

她的手轻轻碰触其中一人,那人的身子就开始剧烈颤抖起,随后化作黏腻的紫色溶解。饶是见过多次这样的景象,那刻夏也不禁抽搐了一下眉:“嗯……”

“那刻夏老师?”遐蝶察觉到了那刻夏的抗拒,小心翼翼收回手,看向他:“您不必担忧残忍,这个过程其实是没有感觉的。”

“我知道。”那刻夏扶了扶包裹住自己左手的手套,低声道:“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不算愉快的过去。”

遐蝶顺着他的动作看向那刻夏的左手,看着那层黑色布料,心领神会地没再多言,只是重新低头去完成自己的清理工作,在一切解决后,她理了理沾上灰尘的裙摆,将手套重新佩戴,随后礼貌开口:“那刻夏老师,剩下的人是您需要留下来的,我就先行离开了,毕竟……现已抵离愁时,再不回去的话,卡厄斯就要饿肚子了。”

那刻夏有些无语地看了遐蝶一眼,但却并未多言,在少女离开后,他低头看向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男人,伸手扯住他的前发,逼迫他的双眼直视他。随后,那刻夏的另一只手轻轻抚上自己遮盖住左侧的眼罩,缓缓掀开。

男人本就害怕的神色瞬间变为惊恐。

“怎么可能?!这是黑……呃啊啊!!”

隐秘的黑布下掩藏的红光隐隐闪烁,那刻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明明毫无波动,但却犹如冰冷地刀锋一般横在男人的脖颈上:“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

看着男人惊恐的神色,那刻夏露出诡谲的笑容:“如果你如是说出一切,我说不定会考虑给你个痛快?”

好喜欢这篇的设定和剧情,就忍不住多写啦[哈哈大笑]

感觉我现在应该是更一下隔壁小镇更一下这篇,然后3.6过完以后开始补之前的西幻([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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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在黑夜无光幽深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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