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课的风波像投入黑湖的石子,涟漪在斯莱特林内部缓慢扩散。布拉维亚能感觉到那些审视的目光里,除了之前的猜忌和隔阂,多了一丝别的东西——好奇,或许还有一丝对那粗暴掌控力的忌惮。
潘西的嘲讽暂时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隐晦的观察。德拉科·马尔福偶尔会投来意味不明的一瞥,仿佛在评估一件突然显示出意外价值的物品。
布拉维亚对此保持沉默。她无法解释自己最后那一刻是如何做到的,那更像是一种濒临失控时的本能反扑,混合着愤怒与强烈的自保**。她甚至有些害怕那种冰冷强硬的感觉。
几天后的魔咒课上,弗立维教授布置了更高难度的漂浮咒组合练习。布拉维亚专注于操控羽毛完成复杂的轨迹,试图用精确的控制来抵消内心的不安。她的表现依旧出色,羽毛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流畅地穿梭。
下课时,她正收拾书本,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平静得近乎淡漠。
“飞行课那天,你最后用的不是飞行技巧。”
布拉维亚抬起头。是西奥多·诺特。他靠着旁边的桌子,灰蓝色的眼睛看着她,里面没有马尔福的傲慢,也没有潘西的讥讽,只有一种冷静的、分析式的探究。
布拉维亚的心微微一紧。她不动声色地合上书:“我只是运气好,诺特。扫帚自己停住了。”
诺特极轻微地摇了摇头,声音依旧平稳:“扫帚不会那样停顿。那更像是一种……强制命令。”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捏着书脊、微微发白的手指,“很原始,但有效。尤其是在受到强烈刺激的时候。”
他的话像冰锥,精准地刺破了布拉维亚试图维持的平静表象。他看到了,或者说,推断出了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东西。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布拉维亚拿起书包,准备离开。她不想和诺特讨论这个,他的敏锐让她感到不安。
诺特没有阻拦,只是在她经过时,用那平淡的语调补充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只有她能听见:“有时候,最不像斯莱特林的人,反而拥有最纯粹的斯莱特林特质。只是她自己还没意识到。”
布拉维亚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加快脚步离开了教室。诺特的话在她脑中回响。最纯粹的斯莱特林特质?他指的是什么?对力量的原始渴望?还是那种不顾一切也要掌控局面的强硬?
她感到一阵混乱。她抗拒斯莱特林的标签,却又无法否认自己身上某些被它吸引并因此被吸引的特质。这种认知让她心烦意乱。
下午,她决定去图书馆寻找清静,也想找一些关于基础飞行技巧——或者,关于精神如何影响魔法造物的书籍,尽管后者更像是一种模糊的直觉。
图书馆深处,书架林立,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和魔法尘埃的味道。她正踮着脚试图够到高处一本《飞天扫帚基本原理与常见谬误》,另一只修长的手却先她一步,轻松地将那本书抽了出来。
布拉维亚愣了一下,转过头。
是珀西·韦斯莱。他胸前别着闪闪发亮的男学生会主席徽章,表情一丝不苟,带着一种符合身份的严肃。他看到布拉维亚,似乎也有些意外,推了推眼镜。
“梅多斯小姐。”他公式化地点点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书,“需要这个?”
“是的,谢谢。”布拉维亚有些拘谨地回答。
韦斯莱家族是坚定的邓布利多派,也是她父母曾经的战友。面对珀西,她莫名感到一种压力,仿佛对方的目光能穿透她斯莱特林的院袍,看到她内心的挣扎。
珀西将书递给她,目光在她银绿色的领带上停留了一瞬,眼神复杂。他似乎在斟酌词句。
“听说你分到了斯莱特林。”他最终开口,声音压低了,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关切,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这……很出人意料。你的姑姑多卡斯是一位非常勇敢的女性,真正的格兰芬多。”
布拉维亚感到喉咙发紧。又来了,烈士的后代,格兰芬多的期望。
“分院帽认为斯莱特林更适合我。”她重复着那套说辞,声音有些干涩。
“当然,分院帽的决定总是有道理的。”珀西迅速地说,仿佛在背诵某条规章,“斯莱特林也出过很多……杰出的巫师。”但他语气里的那点勉强,布拉维亚听得出来。
他沉默了一下,似乎觉得有必要再说点什么,作为对敬佩前辈后代的交代:“霍格沃茨目前处于一个……微妙的时期。做出正确的选择非常重要。无论是在课堂上,还是在……学院里。”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的院徽,“如果遇到任何……困难,可以来找我。作为级长,我有责任帮助所有学生。”
这话听起来无可指摘,充满了级长的责任感,但布拉维亚能感觉到那层面具之下,是对她所处环境的警惕和不认同。他提供的帮助,更像是一种来自“正确”阵营的观望和有限的援手。
“谢谢,韦斯莱级长。”布拉维亚低声说,握紧了手里的书,“我会记住的。”
珀西点了点头,似乎完成了某项任务,转身迈着一本正经的步伐离开了。
布拉维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那点寻求清静和答案的念头也消散了。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赫奇帕奇的厄尼给予她无条件的热情支持,但那无法穿透斯莱特林的冰墙。斯莱特林的同伴对她充满审视和计算。而来自“自己人”那边的目光,却带着失望、疑虑和隐晦的划清界限。
她拿着那本飞行书,却没有心情再看。她默默地将书放回书架,走出了图书馆。
黄昏降临,城堡里的光线变得柔和。布拉维亚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城堡西侧的一条走廊。这里有一扇巨大的窗户,正对着日落的方向。温暖的橙色光芒泼洒进来,在冰冷的石地上投下长长的窗框影子。
她停下脚步,望着窗外被夕阳染红的湖面和远处禁林的轮廓。一天即将结束,但她内心的混乱却丝毫未减。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窗户附近靠墙站着一个身影。
是西奥多·诺特。他似乎也在看日落,侧脸在夕阳余晖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他并没有看她,只是仿佛自言自语般,用那种一贯平淡的声调开口:
“被夹在中间的感觉,不好受,是吗?”
布拉维亚浑身一僵,猛地转头看他。
诺特终于将目光从窗外移开,看向她。他的眼神依旧平静,甚至有些空洞,但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理解?或者说,是同为旁观者的洞察。
“一边是无法回去的彼岸,一边是难以融入的此岸。”他轻轻地说,声音几乎融在夕阳的光里,“他们看你,要么带着过去的幽灵,要么带着未来的算计。没有人看到现在的你。”
布拉维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诺特的话,一字一句,都精准地描述了她这几日来的窒息感。他看得太透彻了。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她声音紧绷地问。
诺特微微耸了耸肩,目光又转向窗外逐渐沉落的太阳。“或许因为,”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斯莱特林里,清醒的人不多。而清醒却找不到位置的人,更少。”
他沉默了片刻,继续道:“他们要么像马尔福一样,沉醉于与生俱来的东西;要么像克拉布和高尔一样,懒于思考;要么像帕金森一样,忙于维护肤浅的地位。”他的语气里没有褒贬,只是陈述,“偶尔看到一个同样睁着眼睛溺水的人,会觉得……不那么孤单。”
说完这番话,他直起身,没有再看布拉维亚一眼,沿着走廊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留下她独自站在一片温暖的落日余晖中,却感到一种比地窖更深沉的寒意和一种奇特的共鸣。
诺特看到了她的困境,甚至可能理解一部分她的挣扎。他不是朋友,甚至算不上友善,但他那双冷静的眼睛,看到了其他人忽略的东西——她的孤立无援,她的无所适从。
布拉维亚望着他消失的走廊尽头,又转头看向窗外。最后一抹夕阳正沉入禁林的黑影之下。黑夜即将来临。
清醒却找不到位置的人。
诺特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中某扇紧锁的门。她确实在溺水,在过去的期望和现在的现实之间,在家族的荣光与学院的野心之间。
但她不会任由自己沉没。
她深吸一口微凉的空气,转身离开窗边,走向通往地窖的阶梯。步伐比来时坚定了一些。
如果没有人看到现在的她,那就让他们以后看到。如果找不到现成的位置,那就自己去开辟一个。
斯莱特林能助她抵达想要的高度?或许吧。但在此之前,她必须先在这片深水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呼吸方式。而诺特无意中提醒了她,在这条路上,她或许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完全孤独。
地窖的阴冷气息包裹上来,像一件熟悉又令人不适的旧袍子。布拉维亚走下最后一级石阶,诺特的话语仍在耳畔低回,与公共休息室入口处那面光秃石墙的冰冷触感形成奇异对比。
“纯血。”她低声念出口令,声音在空旷的石廊里显得格外清晰。石墙无声滑开,露出后面那片绿莹莹的光线和压低了的交谈声。
她走进去,休息室里的气氛似乎有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变化。几个正在下巫师棋的高年级学生抬头瞥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但那种一瞥而过的速度本身就显得刻意。
潘西·帕金森和她的两个跟班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和米里森·伯斯德窝在离壁炉最近的那张豪华沙发里,看到她进来,潘西的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不像嘲讽,更像是一种……等待好戏上演的兴致。
布拉维亚的心微微一沉,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她维持着面无表情,径直走向女生寝室的通道,打算避开可能的纷扰。
“噢,梅多斯,”潘西的声音不高不低地响起,恰到好处地让她听到,“你的‘小獾’朋友今天可真够忙的。”
布拉维亚的脚步顿住了。她转过身,看向潘西。
潘西懒洋洋地用魔杖尖卷着自己的一缕黑发,眼睛在幽绿的火光下闪着光:“怎么?还没听说?厄尼·麦克米兰——你那位热情的表弟,今天下午在门厅可是为了你,差点和几个拉文克劳吵起来。”
布拉维亚的呼吸一滞。厄尼?吵架?为了她?
“为什么?”她问,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冷。
“还能为什么?”潘西轻笑一声,仿佛觉得她的问题很幼稚,“当然是为你‘正名’啊。好像有几个拉文克劳在讨论……嗯,某些古老的、选择站在‘正确’一边却不幸陨落的家族,以及他们后代出人意料的分院结果。”她拖长了音调,每个词都裹着恶意的糖衣,“你的小獾表弟听不得这个,激动地冲上去,大声宣扬梅多斯家的勇气和你个人的……呃,‘卓越潜力’?大概是这样。”
达芙妮在一旁配合地发出细小的、嗤嗤的笑声。米里森则咧着嘴,看好戏似的看着布拉维亚。
一股热流猛地冲上布拉维亚的脸颊,是愤怒,也是为厄尼感到的窘迫。这个傻瓜!他总是这样冲动,这样毫不设防!
“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潘西继续慢悠悠地说,享受着布拉维亚明显变得僵硬的神情,“用他那套赫奇帕奇的忠诚理论,试图说服所有人,一个斯莱特林——尤其是你,梅多斯——绝不可能‘堕落’或者‘背叛’。场面相当……感人。”她最后这个词说得极其讽刺。
布拉维亚能想象那画面:厄尼涨红着脸,挥舞着手臂,声音洪亮而真挚,试图在人来人往的门厅为她辩护,却不知道他的每一句辩白,在那些冷眼旁观者听来,都像是在强调她身份的异常和尴尬,反而坐实了那些隐晦的议论。他的善良和忠诚,在这里成了最容易攻击的靶子。
她紧紧抿住嘴唇,指甲掐进掌心。
“不过,话说回来,”潘西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更具穿透力,“他倒是提到一件有趣的事。他说……你最近一直在偷偷练习飞行?甚至昨晚很晚还独自去过天文塔附近空场地?为了克服……‘小小的不适’?”她歪着头,假装好奇,“飞行课上的意外真的让你这么困扰吗,梅多斯?还是说,你在准备什么……别的?”
布拉维亚的心脏猛地一跳。厄尼这个口无遮拦的大嘴巴!他竟然连这个都说了出去!她晚上独自练习飞行,是为了克服那种失控的恐惧,更是为了弄明白自己最后那一刻强行停住扫帚的感觉。这是一种极其私人的挣扎,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在斯莱特林。
现在,这却成了潘西眼中又一个可以挖掘、嘲讽的把柄。
愤怒和一种被背叛的感觉灼烧着她。但她知道,对潘西流露任何情绪都只会让她更得意。
她强迫自己松开攥紧的拳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近乎淡漠的表情:“麦克米兰总是喜欢夸大其词。我只是需要补上落下的进度而已。失陪了。”
她转身离开,不再给潘西继续发挥的机会。她能感觉到身后那三道目光像冰冷的针一样刺在她的背上。
回到寝室,里面空无一人。布拉维亚猛地将书包扔在床上,胸腔里堵着一股难以疏解的郁气。为厄尼的愚蠢,为潘西的恶毒,也为自己的处境。厄尼的爱护成了她的负累,她的私人努力成了公众的笑谈。诺特所说的“夹在中间”的感觉从未如此清晰而刺痛。
她需要安静,需要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想起了厄尼说漏嘴的那个地方——天文塔附近那片僻静的空场地。夜晚的寒气和寂静或许能浇熄她心头的火。
她没有犹豫,重新披上长袍,悄无声息地溜出公共休息室,避开偶尔走过的学生和巡逻的费尔奇及其猫,熟练地穿过错综复杂的走廊,来到了城堡较高的楼层。
天文塔投下巨大的阴影,旁边有一片相对平坦、无人使用的露天场地,夜风在这里毫无阻碍地穿梭,带着寒意。这里视野开阔,能看见远处黑湖如墨的湖面和星空隐约的轮廓。
她以为这里会空无一人。
然而,她错了。
场地边缘,一个颀长的身影背对着她,凭栏而立。听到脚步声,那人回过头来。
是德拉科·马尔福。他苍白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没有血色,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外,随即迅速被一种惯常的傲慢覆盖。
“啧,”他拖长了腔调,上下打量着她,“看看这是谁。夜游的梅多斯。你的小獾保镖呢?没跟着你?”
布拉维亚停下脚步,心里暗骂运气太差。她不想遇到任何人,尤其是马尔福。
“这里不是你的私人领地吧,马尔福。”她冷淡地回答,准备转身离开。
“着急走什么?”马尔福的声音带着一丝讥诮,“怕我又提起你那个可爱的表弟和他今天下午精彩的演讲?‘梅多斯家绝不会出黑巫师’?”他模仿着厄尼可能有的激动语气,极其拙劣又充满恶意。
布拉维亚的火气一下子又被撩拨起来。她猛地转过身:“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关系?”马尔福挑眉,向她走近几步,月光照出他脸上一种混合着好奇和优越感的神情,“当然有关系。一个著名的凤凰社家族,出了一个斯莱特林。这本身就像一份摆在所有人面前的预言书日报,谁不想看看后续发展?”他环抱起手臂,“尤其是,这个斯莱特林似乎还有点……意想不到的小脾气。飞行课上那次,可不是什么标准的‘勇气’,对吧?”
他盯着她,眼神锐利,仿佛想从她脸上找出破绽:“帕金森觉得你是个笑话,诺特觉得你是个谜题……而我,”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冷冰冰的弧度,“我觉得你或许是个机会。”
“机会?”布拉维亚警惕地重复。
“一个向所有人证明,某些陈腐的观念该变一变的机会。”马尔福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蛊惑般的意味,“证明斯莱特林的选择没有错,证明力量就是力量,无论它披着什么颜色的外衣。也证明……跟对正确的人,比死抱着过时的口号更重要。”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暗示性极强。
布拉维亚听懂了,他想拉拢她。不是出于善意,而是看中了她身上的矛盾性和那偶尔闪现的、不符合她出身背景的特质。他想把她当成一个筹码,一个用来证明他自己某种观点的工具。
一阵冰冷的恶心感涌上心头。她看着马尔福那张在月光下显得精明又苍白的脸,忽然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在这里,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可能被计算、被利用。
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声音在夜风里显得格外清晰坚定:“我不是任何人的机会,马尔福。我只是我自己。”
马尔福脸上的那点假笑消失了,灰眼睛里闪过一丝被拂逆的恼怒。“保持中立?”他冷笑,“在这种时候?梅多斯,你很快就会明白,霍格沃茨没有中间地带可选。尤其是对你来说。”
他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意味。
就在这时,另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从阴影的另一侧。
“打扰你们了?”
西奥多·诺特缓缓从一根石柱的阴影后踱步而出,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偶然路过。“这里视野不错。”他评论道,目光扫过僵持的两人,最后落在布拉维亚身上,极快地、几不可察地眨了一下眼。
马尔福显然对诺特的突然出现感到不快,他皱起眉头:“诺特?你在这儿干什么?”
“思考。”诺特简单地回答,走到栏杆边,望向远处的黑暗,仿佛他们之间的紧张气氛完全与他无关。
他的出现打破了马尔福营造出的那种压迫感。马尔福瞪了诺特一眼,又冷冷地瞥向布拉维亚,似乎觉得再待下去有**份。
“好好想想我的话,梅多斯。”他丢下最后一句,转身大步离开。
场地里只剩下布拉维亚和诺特。寂静重新笼罩下来,只有风声呜咽。
诺特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远方。
布拉维亚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她不确定诺特出现是巧合还是有意解围。但他刚才那个细微的眼神,似乎是一种无声的提醒。
她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一左一右地站在空旷的场地上,沐浴着清冷的月光,各自想着心事,中间隔着一段恰到好处的、互不打扰的距离。
这种沉默并不尴尬,反而像一种奇怪的慰藉。在这里,至少她不需要伪装,不需要解释,不需要应对那些无处不在的计算和审视。
她抬起头,望向星空。霍格沃茨的夜空辽阔而神秘,充满了未知。
马尔福的威胁,潘西的嘲讽,厄尼带来的麻烦,以及自身那难以掌控的力量……这一切都像脚下的城堡一样真实而复杂。
但此刻,在这片短暂的、无人要求的寂静里,布拉维亚·梅多斯只是呼吸着,存在着。而这一点点属于自己的空间,是她今晚唯一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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