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出窍
里德尔先生向我演示了他的咒语,可蜘蛛并没有如他所愿心甘情愿跳进茶杯里淹死自己。
骨白色的魔杖一挑,里德尔先生将已经死去的蜘蛛丢入已经溢出的垃圾桶,阴狠的神色在他眼中一闪而过,再看向我时,又换成了温和绅士的模样。
你要不要也试试这个咒语,沃特斯?”
“我?我可不行,我连基础咒语都将将及格……”
可里德尔先生只是看着我,微笑的看着我。
“试试,沃特斯。”
压制住自己扭头就跑的冲动,我平静的抽出自己的魔杖。
虽然之前说过,我不想去探究这个给我极其强烈危险预感的男人任何秘密,但很明显,这家伙并不是那种你不招惹他他就不招惹你的类型。
我有预感,他从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盯上我了。
我望着他,露出害怕丢人的尴尬表情,一秒钟后,一行血红色的字体打在我的视线中——
杀人如麻的黑魔王
我看到了,这是他的设定。
行吧。
我吞了口口水,下定决心就算他一会儿说他想听狗叫,我也立马汪汪给他听。
“那个,”我学着他的样子抖了抖魔杖,“那个,咒语是什么来着?”
“魂魄出窍。”
里德尔先生非常贴心的帮我又捉出一只园蛛,放在桌子上。
我清了清嗓,将魔杖对准那可怜的小东西——
魂魄出窍
一股酥麻的触感顺着手指传递给魔杖,那一瞬间我突然惊觉——这个夺取人意识神志的咒语,跟我的天赋是同源的。
也就是说,这咒语很可能对我来说一点儿门槛儿都没有。
这被他发现了还了得。
我意念一动,让咒语失效了,蜘蛛只是哆嗦了几下,而后便开始逃跑。
“我就说我不行嘛,先生,您……”
里德尔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与我贴得很近,他环住我,一手捉住我因为紧张而虚握在胸前的左手腕,另一只手,握在我拿着魔杖的右手上。
“先生?”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
“再来一次,我来帮你。”里德尔先生的声音在贴在我耳边。
接着,无法形容的可怖魔压自我身后传来,我身体瞬间僵直,毫无反抗能力,眼睁睁的看着他抓着我的手,指向那只马上就要逃离桌面的园蛛。
“念咒,沃特斯。”
我的声音因恐惧而暗哑。
魂魄出窍
在几乎要让人窒息的魔压下,我的魔力完全不受自身控制!咒语击中了园蛛,园蛛梦呓般停下了逃跑的脚步,按照我的要求,从桌子的边缘爬了回来。
我让它翻了个跟头,它照做了,我让它撕下羊皮纸的一角,它照做了。
“这样不行,”里德尔先生的呼吸扫过我的耳廓,那声音里是说不出的蛊惑,要不是我的天赋技能在这,我怕不是要沉溺在那魔鬼的低语中,“你需要让它做它绝对不愿做的事情,才能确定它是否完全臣服于你,看到那个茶杯了吗?”
我吞了吞口水,喉结滚动,冷汗沿着额角流了下来。
园蛛在我的注视下,爬上了茶杯的边缘,并毫不犹豫的一头扎了进去!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被身后的里德尔先生紧紧抓住,动弹不得。
“很好,亲爱的沃特斯先生,很好……”里德尔先生的手指用力,让我的魔杖尖部下压,那只园蛛八条腿伸出水面,一边痛苦惊恐的抽搐,一边却又更加用力的把自己压进水面,就像不知道那将意味着什么。
身前,是邪恶的咒语,身后,是恶魔的怀抱,我只能尽全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尖叫,不让自己反抗。
直到那只园蛛失去了所有生命迹象。
从头到尾,它一点都没有反抗。
“看,我们成功了,这才是你的力量,是你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的力量。”
身后的里德尔先生没有立即放开我。
“你是个擅长隐藏秘密的年轻人,不是吗?”
“……”
秘密指什么?指他所发明的咒语,还是我所隐藏的天赋?
“我不擅长说谎,但我擅长听话,先生不想让我说,我就不说。”我的笑容有点勉强,但这种时候能笑出来就不错了。
抓在手腕上的力量消失了,里德尔先生放开了我,距离却没有拉开。他端起那只茶杯,轻轻摇晃,那只园蛛的尸体浮了起来。
“有的时候保守秘密不那么容易,比如吐真剂,”里德尔先生放下了茶杯,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无色的液体,“如果我要你喝下吐真剂后回答我的问题,你愿意吗?”
我试过,因为天赋原因,吐真剂对我作用不大,只不过现在如果一口应承,绝对会惹人怀疑,可一口否决,又有点怕被灭口。
人家可是杀人如麻的黑魔王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鲜红色字体的人设……
想了想,我抓了抓脑后的金发,微微退开一步。
“我可不敢喝。”我观察了下里德尔先生的神色,在对上视线的下一秒移开目光,略微扭过头,让他看见我发红的耳廓,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还有点磕巴,“如、如果跟先生什么心里话都讲了,我怕我下次就没有勇气再来见先生了。”
里德尔先生笑了一声。
“为什么这么说?”
我气愤的瞪向他,脸色通红。
“您……您不知道您很帅气吗?刚刚干嘛突然离我那么近!我、我腿都软了!”
这番话像是用掉了我最后的勇气和尊严,说完,我便捂住了脸。
“完了我怎么说秃噜了,完了完了没脸见人了!”
我从指缝间瞄向里德尔先生,而他此时正用打量一件非常有趣的藏品的眼神打量着我。
“你能这样说,我很荣幸。”
我放下手,咬住嘴唇,用略微的疼痛强迫面部表情恢复如常,“那个、那什么,我、我差不多该回学校了,明天我还要参加表哥的订婚宴,我得先回去了,对,得回去了……”
说完,我不等里德尔先生说话,一把拉开杂物间的门,走出两步,才再次回过头——
“下次见,先生。”
里德尔先生点点头,似乎对我的反应十分满意,“下次见。”
我刻意表现得如逃命般的跑了,实际上也真是如逃命般的跑了。
直到进了霍格沃茨的大门,我才停下脚步,缓缓做了两个深呼吸。
我的妈,他竟然放我走了,可能他今天心情真的很好。我抬起双手观察了下,两边手腕上都有明显的一圈淤青……
妈的,下手真狠,一个法系的职业手劲儿这么大呢?
眼见着晚饭时间快到了,我也懒得回寝室,独自跑到大堂斯莱特林长桌旁坐下,边轻轻揉捏着淤青,边思考着以后该怎么办。
面对那种人设,怕是十个我也玩不过人家,要不,等毕业证一到手,就潜逃出国吧?
渐渐的,大堂里的学生多了起来,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卢修斯坐在我身边。
“水货,你绝对不知道我在刚才经历了怎样的修罗场……薇薇安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又跑来找我念旧情。”
“相信我表哥,你那修罗场跟我刚刚经历的比根本不叫事儿。”
我们对视了一眼,谁都没说话,一起呆呆的盯着长桌,等着上菜。
西弗勒斯抱着书包来吃饭,看到我后本来打算走过来坐到我身边,在看到卢修斯之后,他想了想,悄悄的向远离我的方向挪了一个座位……
结果被我一把拽回来,坐在我旁边。
西弗勒斯在我的拉扯中看见了我手腕上的淤青,他惊恐的盯着我,也不知道脑子里脑补了些什么鬼东西。
终于,他什么也没说,静静的坐在我身边,从书包里拽出一只老鼠,练习起了变形术,试图把老鼠变成一只礼帽。
又过了一会儿,开饭了。晚饭食之无味,但饱腹感让人心情多少愉快了点儿。我一边吃着餐后甜点,一边感受着发自灵魂深处的疲惫。
饭后,稀稀拉拉的猫头鹰冲进礼堂,我将自己盘子里的甜点端起来,以免被猫头鹰撞翻。
谁知,一只纯黑色的猫头鹰直勾勾飞到我面前,将一封红色的信精准的扔在我脸上,而后迅速逃离现场。
流程那叫一个熟。
“那不是……”
“是奥洛尔。”
奥洛尔是我家的猫头鹰,我七岁那年亲自爬上树抓回来的,被挠了一脸血。而我手中正在发抖冒烟的红色信封,则是一封吼叫信。
“我他妈都七年级了,我爸竟然还给我寄吼叫信,他就不能有点别的创意了?比如把自己塞进邮包里亲自过来打我一顿。”我翻了个白眼。
“确实挺没创意的,毕竟你从一年级开始,每年都能收到七八封。”卢修斯虽然已经见怪不怪,但因为最近发生的事,还是有点紧张。
眼见着吼叫信抖的越发厉害,四周关注这边的同学也越来越多,我牙一咬心一横,撕开了信封。
冷静!跟之前在里德尔先生那里的经历比起来,这玩意算个球!
撕开后,吼叫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我爸的声音雷鸣般的在大堂里吼了起来,坐得远一点的新生甚至有几个吓得丢掉了叉子。
“斯派克·沃特斯!”吼叫信吼的太用力,我可以顺着它的嗓子眼儿看见它的扁桃体。
“你个狗东西!老子花钱供你吃喝!你看看你在学校一天天的作得什么妖蛾子!还有没点儿仁义礼智了!”呵,一个奸商跟我讲仁义礼智,信是只字不提是吧?
“成天勾三搭四还不够,竟然还整出来小黄文了!你不要脸也就罢了,别连带着别人跟你一起丢人!”不对啊,按我爸性格,看见我丢人拉别人下水他应该偷着乐啊!
“如果你再这样败坏家族的名声,就等着毕业后入赘给有钱的寡妇吧!”看看我爸,那真是我亲爸,寡妇还得是限定有钱的寡妇,我爸还是爱我的。
说完这些,吼叫信像是泄了气一样,瘪了一圈,用耳语的声音对我道:
“以上都是你爹那些老朋友以不跟咱家做生意威胁你爹说的,但你小子多少收敛点儿,别哪天出现在情杀花边新闻里,让你爹吃瓜吃到自己家!咱家绝后是小,你老子辛辛苦苦赚这么多钱没人帮我花了是大啊!”看吧,我爸对我要求真不高,好好当个败家子儿就行。我欣慰的叹了口气,再抬头时,发现整个礼堂的学生教授都在看我。
我爸嗓门真的超大。
另,尴尬我就输了。
我一把夺过身边西弗勒斯刚刚变形成功的礼帽,跳上桌子,挥动礼帽,鞠躬做了个谢幕礼,而后将礼帽戴在头上,正了正,跳下桌子自带BGM头也不回脚下带风的离开礼堂。
身后,格兰芬多长桌方向,带头响起了掌声。
“学长!把帽子还我!别戴!”西弗勒斯焦急的声音在身后喊着,“那毕竟是只耗子!”
啧,西弗这小子真破坏气氛。
Emmmmmmm……这帽子好像在嗑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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