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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番外》我在

那年冬天格外寒冷,連壁爐裡的火焰都顯得小心翼翼,仿佛也怕驚擾了這片沉靜的冷意。

兩歲的特洛伊還走得不太穩,總是踉踉蹌蹌地。他身上套著一件略顯寬大的針織毛衣,袖口蓋過了小小的手指,步伐歪歪扭扭,卻固執地一次又一次朝著溫室後的小房間奔去。

那裡住著一個比他還小的嬰兒。

她總是很安靜。安靜得不像個孩子。從不吵鬧,也極少哭泣,只睜著一雙銀灰色的眼睛,彷彿世間萬物都與她無關。

可就在特洛伊第一次摸到她的小手時,那孩子竟然哭了。

不是刺耳的啼哭,而是一聲壓抑已久、突如其來的哭腔,像春寒乍破時,冰層下浮起的第一縷氣泡。特洛伊被嚇了一跳,手迅速縮了回去,卻又小心翼翼地湊近,重複著剛才的動作。結果那孩子又哭了——淚珠順著小小的臉頰滑落,沾濕了他遞過去的奶瓶。

他不懂那是什麼情緒,只是覺得,她好像需要他。

『我在。』

他學著薇薇安的樣子,把奶瓶輕輕放到她身側,咕噥著還不太清晰的發音。

「我……在。」

奶瓶歪倒在一旁,幾滴牛奶滲了出來。他慌張地用袖口去擦,卻反而把周圍弄得更亂。女孩沒有再哭,只是靜靜地望著他。

而當他抖著手,替她蓋上那條小毯子時,她終於露出一個極淡的表情——那不算是笑,更像是一種彷彿終於明白了什麼的眼神。

薇薇安站在門外靜靜地看著,一言不發。

她沒有走進去,只是垂下眼,用指尖輕輕摀住唇——彷彿那股突如其來的情緒,只能用這樣的動作,悄悄按住。

他記不清那孩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笑的,只記得每當她哭,他便急著遞奶瓶、蓋被子;她一笑,他就得意洋洋地拍著胸脯說:「我厲害吧!」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總想守著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每次牽起她的手,心裡就像亮了一下。

那種情感,並不是「家人」這個詞能說清的。他還太小,不會分辨,只知道——她在,他也要在。這就夠了。

直到七歲那年夏天,某些東西忽然斷開了。

那天,他為了偷吃薇薇安藏的莓果乾,悄悄溜進書房,踩上椅子伸手去拿藏在書後的罐子。卻不小心聽見了門縫裡傳來的對話聲。

「……她畢竟不是我們的孩子。」

「你太偏心了,薇薇安。養女就是養女,不該和你親生的兒子沒有界線。」

他的指尖微微一顫,糖果罐從手中滑落,滾下書櫃底端。清脆的「叮噹」一聲,在木地板上滾了好幾圈,像是在這片靜默裡劃出一道無法忽視的聲音。

「我寧可他痛苦,」薇薇安的聲音低低傳來,「也不願他長大後怪我沒有教他——如何去愛。」

屋內的對話驟然靜止,只剩窗外一道雷聲炸響。特洛伊蹲在地上,望著那滾遠的罐子,指尖發涼。

——不是我們的孩子、養女。

那些話像一根根細針,紮進他過去所有與她有關的記憶,攪得心口發疼。

西維亞那時正在畫畫。

他沒有出聲,只是站在門邊看著她。她回頭看見他,歪著頭問:「你怎麼了?」

他搖了搖頭沒回答,只是走過去靜靜地坐在她身邊,一句話也不說。

那天,他沒有陪她畫畫,沒有一起吃點心,也沒有說出那句他每天都會說的話。

當晚,薇薇安來找他,坐在床邊替他輕輕蓋好被子。

「你聽見了?」她低聲問。

他點點頭,卻始終不看她,聲音壓得很低,像是含著快要掉下來的眼淚:「我是不是……不可以喜歡她了?」

她看著他許久,才輕輕將手放在他胸口,低聲說:

「她不是你的責任,也不是你的負擔。你可以選擇不再靠近她,也可以選擇繼續喜歡她。沒有人能替你決定。」

「只要你確定,這裡——」她指了指他胸口,「是為她跳的,就不要懷疑。」

那晚,他夢見她還是嬰兒,靜靜坐在搖籃裡朝他伸手。

他走過去將她抱緊,然後低聲說了一遍又一遍——

「我在。」

不是因為家人,也不是因為責任。

只是因為從一開始,他就是這麼想的。

她不是「我們的孩子」,是——他的選擇。

這份執念,無關對錯,無關血緣,只與他那句含糊不清、卻最早學會的承諾有關——

「我在。」

那天清晨,風靜得反常。

不是沒有風,而是——連樹葉的細響都像被抽去了聲音;連鳥鳴都彷彿封在遠處的玻璃罐裡,拍著翅膀,卻發不出聲。

特洛伊是在一道尖銳的共振聲中驚醒的。

當他奔進溫室時,映入眼簾的只有滿地碎裂的花盆、波濤洶湧的銀白霧氣,以及浮在空中的咒文——一道又一道,像被撕裂的鎖鏈,在空中扭曲閃爍。

西維亞站在房間中央,渾身濕透,眼神空洞。她腳邊纏繞著自地面滲出的銀絲,如同某種封印正在崩解,寸寸裂開。

那是一場幾乎無人能言說的異象。

三日之內,整座宅邸陷入詭異的沉默。

無人談論那晚發生了什麼。家養小精靈的行動變得怯懦緩慢,不敢直視任何人的目光。薇薇安在走廊與病室之間穿梭,每一次經過結界門口,腳步都會輕輕停頓片刻,彷彿還在猶豫該不該走進去。她的指節緊握著那張弗利家族的診斷書,掌心泛白,像是在尋找一個連自己都無法給出的答案。

祖父則駐守在外廳,整日翻閱古老的手抄本與誓約紀錄,親手記下異象變化與魔力脈動,沉默而冷靜,彷彿唯有記錄,才能替代任何無解的對話。即便筆尖染上藥汁與墨痕,他卻從未停筆。

而西維亞——被安置在宅邸最深處的封印房中,那是沙菲克與弗利兩家聯合設下的禁區。空間外圍布滿古老的結界與隔離符文,能將魔力異變完全屏蔽於世。

牆上仍留有早年封印誓約者與禁術宿體的灼痕,空氣中混著封咒煙草與古草藥的氣味,沉靜得彷彿連時間都停滯不前。

她靜靜地坐著,一語不發,彷彿整個世界都與她隔絕開來。

第四天夜裡,特洛伊獨自走進了她的房間。

她獨自靠在窗邊,目光落在月色之下,既沒有焦距,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像整個人還未從那場風暴中歸來。

他走上前,輕輕握住她冰冷的指尖。

「我怕妳不見了……」他低聲說。

「可是我在這裡,妳也還在。所以……所以我不會走。」

他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

「我在。就算以後妳不再說話,也不再看我……我也依然在。」

她沒有回答,只是緩緩將額頭靠在他肩上,輕得像風中的一片碎葉。

沒有人再談起那晚的異象。

但特洛伊記得——從那天起,她變了。

她不再主動開口,不再依賴,也不再邀他一起畫畫。彷彿將自己藏進了一口無聲的井裡,言語從井底傳來,總隔著水聲與回音。

可他比誰都清楚,他們真正的隔閡,不是從那晚才開始的。

——那道距離,是從他七歲那年,在書房角落聽見「養女」兩字時,就已經出現。

那時的她,還是那個會對他笑的孩子,會牽著他的手說「一起玩」,會在他跌倒時急得哭出來。他原以為自己什麼都沒變,卻從那天起,第一次學會退後半步,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太久。

他開始懷疑,那份喜歡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錯了;連靠近時的遲疑,也成了藏不住的證據。

她的門,是在七歲那年關上的;

而他的腳步,早在她沉默之前,就已悄然停下。

四年沉默,是她給世界的距離;

六年猶豫,是他給自己的懲罰。

他站在門外,走了整整六年,卻始終不敢推門。

他總是靠近一步,又退後半步。

像是在與自己的膽怯拔河,也像是害怕驚擾她親手築起的寂靜。

但無論她多麼冷淡、多麼沉默,他仍會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對她說:

——我在。

不是因為她聽得見。

也不是因為他想被聽見。

只是因為——那是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也是唯一從未改變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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