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華茲?黑魔法防禦術教室?深夜】
燭火搖曳,牆上的陰影像是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舔舐過,一點點蠕動著。
奇洛坐在講桌後,指尖緩緩轉動著羽毛筆,眼前攤開的學生論文早已被他遺忘在視線之外。他的目光穿過半掩的窗,落在遠處的森林方向。
禁林。
獨角獸血的氣味尚未完全從嗅覺中消散,那銀白的生命本該高貴無垢,卻在他掌中顫抖、破碎,染上了夜的黑。
——令人陶醉的墮落。
「……他們開始懷疑了。」
聲音自腦後悄然浮現,低沉如霧中竊語,那熟悉的語調宛如毒蛇潛行,緩慢卻冰冷。奇洛的眼神霎時空洞,彷彿有另一股意識悄然奪去了他對身體的掌控。
「那個女孩身上……有股熟悉的氣味。」
奇洛的手微微一顫,羽毛筆在紙上劃出一道破碎的墨痕。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將那份躁動壓制下去。
他不能急。
不論是魔法石、還是那個藏在眾目睽睽之下的禁術體——一切都還未成熟。
他開始察覺,有些目光正緊迫地逼近他,像無聲的獵犬,一點一點收緊包圍。那個羅齊爾家的男孩——伊凡,太過沉默,太過清醒,像一柄尚未出鞘的刀,藏鋒不露,卻令人不敢輕忽。他的眼神冷靜而致命,總有一天會劃破這片刻意維持的靜默。
奇洛記得,那不是第一次。他已不只一次在課後感受到那雙目光的壓力,像要穿透他的皮膚與謊言。有那麼一瞬,他甚至懷疑——那孩子早已進入過禁林,甚至,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
還有那位斯萊哲林的首席,潔瑪·法利。
奇洛閉上眼,彷彿又看見那雙冰冷銳利的瞳孔,像剝去糖衣的刀鋒,精準、無情,從不讓任何謊言僥倖通過。她的目光不像是在觀察,而是在解剖。
更麻煩的是,她與那個斯卡曼德的關係——至今仍是一個不確定的變數。
「……太多麻煩的人。」
「太多妄想成為英雄的小孩。」
他指尖輕敲桌面,聲音在燭火搖曳中低沉落下,像某種召喚,又像黑夜中的暗號——沉靜、精準,足以喚醒潛伏的陰影。
表面上,他仍是那個結巴、膽怯、面容蒼白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依舊在學生面前顫聲講課、手忙腳亂。
可在夜幕之下,他早已悄然佈局——
等那顆石頭的封印出現裂痕。
等那個體內潛伏著異常魔力的女孩,無法再壓制自己。
等那些自詡為「守護者」的人彼此猜疑,失去信任與聯繫。
到了那時,他會親手折斷霍格華茲最古老的命脈。
讓沉睡的傳說,在血與詛咒中,再次甦醒。
【霍格華茲?大廳外走廊?課後時段】
奇洛的身影蜷伏在長廊深處的陰影裡,外袍特意選了寬大款式,以掩飾他時不時顫抖的手指。他幾乎與石牆融為一體,只剩一雙眼,靜靜凝視前方——
波特、衛斯萊與格蘭傑正從樓梯轉角匆匆掠過,腳步急促得仿佛背後有什麼東西在追趕。
他們最近總頻繁出入禁書區,有時又躲進空教室,進行些莫名其妙的實驗。表面上仍是一副衝動的獅子模樣——莽撞、吵鬧、看似無害。
但奇洛知道,他們已經走得太近了。
——太接近那顆石頭。
他不急。出手的時機尚未到來。真正的障礙,從來不在這幾個初學者身上。
他收回視線,正欲轉身回辦公室,腳步卻在瞬間頓住。
一道目光——如匕首般穿透他的背脊。
他緩緩回首,目光穿越走廊、書架與斑駁光影,與另一人冷冷對上。
潔瑪·法利。
她立在石柱的陰影側,手中翻著一本筆記,姿態看似隨意——彷彿只是路過,彷彿只是順手。
但她的視線從未落在書頁上,反而直直地看著他。
那不是學生對教授的敬畏目光。
那是捕食者,對另一名掠食者的確認。
奇洛背脊一涼,額角滲出冷汗。他知道,那雙眼早已在他身上停留多日——遠早於他察覺的時候。
她不只是懷疑。
他感覺得到——她已經知道了。
「……法利家的女孩。」
腦海中,那道壓低的聲音再次浮現,帶著掩不住的冷笑與低語,如蛇鱗般一片片貼上意識深處。
「她的血統,比你想得還要——『合適』。」
那聲音拖得極長,像某種惡意的品評,冷笑緊隨其後。
「若不是局勢未定,我會建議你現在就動手。」
奇洛沒有回應。他仍僵立原地,微微發顫,彷彿下一秒就會轉身逃去。
但潔瑪忽然轉身,毫不猶豫地走入另一條走廊,連餘光都未分給他半分。
她什麼也沒說——卻什麼都說了。
那不是警告,而是一道無聲的宣判:
你不是唯一在觀察的人,奇洛。
——而我,早已看穿你了。
【霍格華茲?圖書館?夜】
夜風透過石窗縫隙吹入,捲起燈火微顫。潔瑪·法利立在窗邊,手中捧著一本筆記,卻早已停在原頁未再翻動。她站得筆直,卻少了平日的鋒銳與挺拔,像是收起了刀鋒,只留下刀柄。
「——是奇洛。」
她終於開口,聲音低而沉穩,「我已確認,那天在禁林殺死獨角獸的,是他。」
伊凡·羅齊爾靜立在書架陰影中,一言不發,目光落在她手中那本攤開未動的筆記上。
「我跟蹤他時,他毫無警覺。」潔瑪低聲開口,語氣平穩,卻異常清晰,「他以為自己藏得很好。但他太急了,那股氣味……」
她頓了一下,眼神一沉。
「那種對鮮血的渴望,根本遮不住。」
伊凡微微頷首,神情未變,卻像有某個念頭,在此刻悄然落定。
潔瑪側過頭望向他,聲音壓低了些許。
「我還沒把這件事告訴約書亞。」
「我知道他會想查,但……我不希望他被牽進來。」
她的語調沒有顫抖,卻異常克制,像是在費力收束某些本能——那並非遲疑,而是一種保護,一種無聲的割捨。
「他不像我們。」潔瑪輕聲說,指節緊繃,幾乎陷入筆記本的封皮裡,「他太……信任人了,也太容易受傷。這不是他該踏上的戰線。」
沉默片刻,伊凡終於開口,聲音如霧中遠鐘,沉穩而清晰:
「那妳現在,打算怎麼做?」
潔瑪深吸一口氣,將那本筆記遞過去,一字一頓道:
「我需要你幫我看著他——不是奇洛,是約書亞。」
她停了一瞬,聲音低了下來,像怕驚動什麼似的,輕聲補了一句:
「如果他做了什麼出格的事……麻煩你,幫我攔一下。」
伊凡接過筆記,視線掠過那一頁頁記錄下的觀察與推演。那是一場冷靜至極的追獵——不帶情緒,不涉偏見,只有事實。
「潔瑪。」他忽然開口,語氣很輕,幾乎像是風聲擦過紙頁。
「嗯?」
「妳知道,他們都說妳像什麼嗎?」
她微微皺眉:「什麼?」
「一把藏在醫生口袋裡的手術刀。」伊凡低聲說,語調平靜,卻異常清晰。
「精準、利落,不輕易出刀——但每一刀皆能左右生死。」
潔瑪愣在原地,彷彿那個比喻不只是劃開了她的外殼,也觸及某處從未被言說的核心。
伊凡將筆記合上轉身離去,只低聲留下一句話:
「……但也得看,這把刀落在誰手裡。」
他沒說出口的是——他早就知道了。
潔瑪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忽然發覺自己並不那麼確定——
是她在守著約書亞,還是他在守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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