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華茲?鄧不利多辦公室】
夜色如墨,塔樓之巔僅餘幾縷燭火未熄。銀製擺鐘的指針悄然越過十一點,書架間覆著薄塵,像是被歲月掩埋的舊日往事,無人願提。
一道沉穩的腳步聲,打破了靜夜的沉默。
「請進。」鄧不利多未待敲門,便平靜出聲。
門緩緩被推開。
伊凡·羅齊爾披著校袍而入,腳步穩健,猶如風掠石板。他一言不發,手腕一甩,將一物重重擲在鄧不利多桌上——
——那是一截染血的獨角獸毛髮,色澤已近枯黑,纏繞著扭曲不堪的魔力殘痕,彷彿仍在脈動。
鄧不利多眉頭微蹙,手尚未觸及,那股詭異的氣息便已撲鼻而至。
「你是在哪裡找到的?」
「禁林深處,靠近結界邊緣。」伊凡語氣冷硬,雙臂交抱,目光如刃,「而且不止一次——這不是偶發,是循環。連夜裡的魔獸都開始避開那一帶,你不可能毫無察覺。」
鄧不利多沉默了片刻,才低聲道:「我會讓海格再巡一趟。」
「那塊區域不該再讓學生靠近。」伊凡語氣冷沉,聲音壓得更低,像是將怒意硬生生封在喉間,「不論是海格、費爾奇,還是你安排的探子——他們都已經不是對手。」
他的眼神宛如利刃,在燭火中緊逼而來。
「尤其是你明知道——已經有人開始產生共鳴了。」
鄧不利多神色未變,指尖微動,卻依舊平靜回應:「我一直都在觀察。」
「觀察不是對策,校長。」伊凡俯下身,語氣低沉而堅決,一字一頓地道:「這裡不是棋盤,西維亞也不是你能反覆驗證的測試者。」
話音落下,空氣驟然凝滯,宛如被無形結界鎖住。
鄧不利多的手停在半空,羽毛筆懸於指間,是他第一次在這場對峙中失了節奏。
「你在質疑我。」
「不,」伊凡冷然直視,聲音冰刃般劃破沉默,「我在警告你。」
沉默良久,鄧不利多終於輕聲開口:「我以為羅齊爾家族一向避免干涉霍格華茲的內務。」
「但你若連最基本的邊界都守不住——我們也沒必要再維持中立。」
語畢,伊凡已轉身離去,袍角掠起,毫無猶疑。
門在他身後緩緩闔上。鄧不利多微微抬眼,望向桌上那截獨角獸毛髮。
魔力正自枯黑鬃毛中緩緩逸散,如同一場尚未揭幕的風暴,在靜默中蠢動。
鄧不利多沒有立刻開口。他只是靜靜凝視著桌面,許久後才再次握起羽毛筆,卻遲遲未蘸墨。
「他終究還是開口了。」他低聲喃喃,語氣不似懊悔,也非自語,更像是在印證某個早已寫好的劇本,終於按時登場。
他伸出指尖輕觸那根毛髮,殘留的魔力如細絲般纏繞而上,帶著難以掩飾的腐蝕氣息——那不是自然生成的力量,而是經過反覆抽取、帶著意圖與惡意的沾染。
「……奇洛。」他輕聲唸出那個名字,眼中掠過一抹幽暗的光芒。
不是猜測,不是懷疑,而是確認。
「我讓你活著回來,」他低語,語調緩慢而冰冷,「不是讓你在這裡製造墳墓。」
鄧不利多緩緩起身披上外袍,動作從容卻不見絲毫遲疑。他走向那座以鎖鏈封印的銀質書架深處。咒語一出,封印應聲解開。他指尖輕觸某頁檔案凝視片刻,確認其中一項記錄的穩定度。
「還不能動他……還差一步。」
他知道奇洛背後是誰,也清楚自己正在賭什麼。
但今日伊凡·羅齊爾的反應,卻如一記提前響起的警鐘——
不僅是對學校安全的警示,更是對他那條名為「等待時機」的道路,是否已走得太遠、太久的質疑。
【霍格華茲圖書館?夜】
雨聲斜斜落在窗外石牆,潔瑪·法利靜坐於書桌前。燈光映照在她面前那疊紀錄卷軸上,指尖卻停留於其中一行許久未動。
她早已明白,那不是野獸所為。
魔力殘痕過於精細,手法近乎儀式般冷酷——反覆抽取,一點一滴,直到獨角獸的生命被耗盡,卻仍保留著一種「不留下證據」的準確與節制。
今晚,她終於確認了那個名字。
——奎里納斯·奇洛。
一位她曾以為懦弱膽小、只會在課堂上出冷汗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但那不僅僅是個名字——而是一道選擇題。
她闔上卷軸,眉間微蹙——接下來的問題,是該不該告訴約書亞·斯卡曼德。
他一直以為那只是單純的偷獵事件,或某種魔法失控。雖憤怒,卻仍對學校的秩序保有信任;更重要的是——他始終相信,「教授」仍是值得敬重的存在。
她很清楚,一旦說出口——他的世界,便會崩塌。
潔瑪不是沒有同情心的人,只是自小習慣將情感壓在理性之下——但如今,她卻在這個選擇前遲疑了。
她不怕捲入風暴,也不是不信任約書亞。
她只是害怕,那個總是第一個衝進森林、卻總是最後才看清殘酷現實的傻子,會為了過於真誠的怒火去做些什麼——而那些事,她不確定自己是否還來得及保護。
窗外雷聲乍響。
她終於站起身,拿起那份原本打算交給約書亞的卷軸。
指尖掠過紙張邊緣,動作輕得像是怕驚醒什麼。
然後,低聲自語:
「……還不是時候。」
她披上外袍,走出自習室,沿著長廊無聲前行。
當她低頭繞過書廊時,一道熟悉的聲音自陰影中傳來——
「妳打算隱瞞到什麼時候?」
她腳步一頓,抬頭望去,只見李奧納多·格林格拉斯倚在轉角的石柱旁,金髮在月光下泛著冷銀光澤,雙手交疊胸前,神情靜默,像是早已等候多時。
「你跟蹤我?」
「我在觀察妳。」他語氣不疾不徐,帶著一貫的從容與算計。「這叫保險行動,畢竟有些人一旦開始猶豫,就很容易做出……足以打亂整盤棋的決定。」
潔瑪沒有回應,只是靜靜望著他,眼神如水面之下的深流——無聲,卻始終銳利不懈。
李奧納多緩步走近,語氣壓低,像是刻意不讓回音驚動黑夜:
「我知道是奇洛。我也知道,妳已經查到了。」
這句話沒有讓她太過驚訝——她早就明白,格林格拉斯家的眼線從來不只留在談判桌上。
「那你有打算動手嗎?」她淡淡開口,語氣不帶挑釁,更像是在提出一個等比推演的假設。
「不是現在。」李奧納多語氣平靜如常,「我們需要他暴露得更徹底——需要他犯錯,在一個無法迴避的舞台上。」
潔瑪冷笑了一聲:「所以你打算讓約書亞去當那個『舞台』?」
他沒有否認,只淡淡地說:「我以為妳應該比誰都清楚——戰局從來不乾淨,沒有人能永遠不沾血。」
「……他不是我們。」她低聲說,語氣裡有一絲難得的柔軟。
「可妳,已經是了。」李奧納多語氣微頓,眼神如刃直逼過來,「潔瑪,別忘了——純血家族的繼承者,沒有資格把真心留給任何人。」
一句話,擊中她心底最深處那塊靜默的愧疚。
她沒有回應,而他看著她沉默片刻,才退後半步,語氣平穩地說:
「這不是命令,也不是警告——只是提醒。」
「妳要為這場遊戲保留幾分憐憫,是妳的選擇;但該出哪張牌、該犧牲誰……那是妳的責任。」
月光斜照在石柱上,潔瑪站在光影交錯之間,聲音輕得幾乎隨風散去:
「我會處理——不是因為你說的,而是我不想讓他失望。」
李奧納多沒有多言,只是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她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指尖輕輕敲了下那卷未遞出的卷軸,低語道:
「……但他,也不是你們能夠利用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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