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魔咒课的下课铃响起。
教室里一下子喧闹起来，桌椅拖动的吱呀声、学生们的交谈声混作一团。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忽然开口，声音盖过周围的嘈杂，传到希尔达耳中。
“说起来，”他假装在对自己的跟班说话，语气是刻意营造出来的漫不经心，“我父亲一直说，判断一个巫师家族是否真的‘古老高贵’，不能只看他们仓库里有多少金加隆，或者魁地奇打得多好——”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希尔达身旁的艾拉·安德森，眼神傲慢而讥讽。
“关键要看他们懂不懂得‘体面’，会不会和某些……来历不明的泥巴种搅在一起，还自以为是在展示慈悲。这种行为，在他们看来，简直是对纯正血统的玷污。”
“泥巴种”三个字一出口，艾拉的身体瞬间僵住。
在魔法世界生活了将近五年，她当然知道这是多么肮脏恶毒的词。
艾拉的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她很想反驳，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死死攥着衣角，瞪着阿布拉克萨斯，气得浑身发抖。
希尔达的身体也僵住了。她猛地抬起头，脸上因愤怒和羞辱而血色上涌。那双总是明亮飞扬的眼睛里，第一次在阿布拉克萨斯面前，涌上了被严重冒犯后的、难以置信的受伤和震怒。
她忍了阿布拉克萨斯好几天的找茬。从魔药课上的撞翻材料，到楼梯口的故意阻拦，再到礼堂里的公然嘲笑，她都努力压着脾气，没怎么发作。
可是这一次，他竟然用最侮辱人的词攻击艾拉——她最好的朋友。
阿布拉克萨斯看到希尔达眼中剧烈的情绪波动，心里先是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意，但下一秒，看到她颤抖的手和泛红的眼眶，一丝轻微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后悔滑过心头——他是不是说得太重了？
但这个念头转瞬就被强行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终于彻底激怒她”的满足感。
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神带着挑衅，像在等她气急败坏地反驳，或是露出失态的样子。
然而，希尔达没有用恶咒，也没有用犀利的言辞反击。
她深吸一口气，在所有人，包括阿布拉克萨斯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般冲了过去，将所有的愤怒、委屈和为朋友而战的决心，都凝聚在右拳上，狠狠地砸向了那张吐出恶毒话语的嘴！
“砰！”
结结实实的一拳。
阿布拉克萨斯被打得闷哼一声，踉跄着撞翻了旁边的桌子，桌上的羊皮纸、羽毛笔散落一地。
希尔达收回手，指节传来阵阵发麻的痛感。
她喘着粗气，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眼神愤怒地盯着阿布拉克萨斯。
“这一拳，是为你那张不干净的嘴，马尔福。”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沙哑，“如果你的家族教不会你什么叫尊重，我不介意用更直接的方式教你。”
阿布拉克萨斯捂着嘴角，那里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他慢慢放下手，看到指腹上的血丝，难以置信地瞪着希尔达。
整个教室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下一秒，所有人都看到阿布拉克萨斯脸上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极致的、强烈的愤怒。
他死死盯着希尔达，用低沉、嘶哑、充满威胁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你……竟敢……”
他的手紧紧攥着魔杖，指节泛白，眼底盛满了被深刻羞辱的、想要将她撕碎的恨意。
但阿布拉克萨斯没有打回去。
即便怒火已经烧到了头顶，他脑子里依然残留着一丝分析利弊的冷静。
他很清楚，一旦打回去，就坐实了“互殴”的罪名，不仅会让斯莱特林扣分，还会影响他的声誉。
而且，和女生动手肉搏，在旁人看来是极其掉价的行为，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他用尽全身的自制力，强迫自己站在原地，只是用眼神凌迟着希尔达。在他看来，这一拳是他的奇耻大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住手！”米兰达·戈沙克教授快步走过来，脸色铁青。
她先是看向希尔达，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愤怒：“波特小姐，你身为级长，竟然对同学使用暴力，知法犯法！”
希尔达垂着头，没有辩解。她知道自己冲动了，也知道级长动手打人后果严重，但她不后悔——为了艾拉，这一拳该打。
“格兰芬多，扣除五十分！”戈沙克教授严厉地说道，“波特小姐，你的级长职务暂停一个月，期间禁止参加任何课外活动，还要去禁林看守员那里义务劳动！”
这学期不算考试的那最后两周，也只剩一个月了，再之后就是暑假。相当于直到这一学年结束，希尔达都要被关禁闭，不准参加魁地奇训练和比赛。
这个处罚一出来，斯莱特林那边传来几声压抑的低笑，阿布拉克萨斯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可不等他们高兴太久，戈沙克教授转过身，目光落在阿布拉克萨斯身上，语气同样严厉：“马尔福先生，你言语挑衅、公然侮辱同学，挑起冲突，斯莱特林扣除三十分！”
阿布拉克萨斯的笑容瞬间僵住，他立刻反驳：“教授，我只是在陈述观点，是她先动手的！”
“陈述观点？”戈沙克教授挑眉，眼神锐利地盯着他，“用‘泥巴种’这种带有歧视性的词汇攻击同学，也叫陈述观点？霍格沃茨绝不允许这种侮辱性行为存在。”
阿布拉克萨斯被怼得说不出话，只能悻悻地闭了嘴。
戈沙克教授离开后，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大了起来，原本松散的人群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斯莱特林的学生几乎是立刻围到马尔福身边。一个梳着油亮背头的男生率先开口，声音里满是鄙夷：“看看她干的好事！居然动手打人，格兰芬多果然只有蛮力！”
另一个女生捂着嘴，假装心疼地打量阿布拉克萨斯的嘴角：“马尔福，你都流血了！她也太野蛮了，简直是疯子！”
有人还故意提高声音，让对面的格兰芬多听见：“凭什么扣我们的分？明明是她先失控的！”
一群银绿色的校袍凑在一起，看向格兰芬多的眼神都满是敌意，连呼吸都透着同仇敌忾的劲儿。
格兰芬多这边一开始乱成一团。赛普蒂默斯第一个站出来，攥着拳头低声说道：“打得好！那家伙早该教训了！‘泥巴种’也敢说？”
另一个和艾拉交好的女生也点头附和：“就是！换我也会出手！总不能看着朋友被欺负！”
但很快就有不同的声音冒出来——一个戴圆框眼镜的男生皱着眉，掰着手指算：“一下子扣五十分！我们之前赢魁地奇才挣了多少？这要是追不回来，学院杯就彻底没戏了！”
旁边有人跟着叹气：“再怎么气也不能动手啊……级长身份都丢了。”
可当斯莱特林那边传来“格兰芬多没教养”的高声嘲讽时，抱怨的人又立刻闭了嘴，下意识往前站了半步，和其他格兰芬多并肩站在一起。
——所谓团结就是，哪怕心里有不满，也绝不会让外人看了笑话。
议论声越来越大，斯莱特林那边有人开始推搡格兰芬多的学生，赛普蒂默斯立刻挡在前面，伸手推开对方：“想打架？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怎么？动手打人还有理了？”斯莱特林的男生也涨红了脸，手悄悄摸向魔杖。
空气里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眼看就要重演前些天走廊里的对峙。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人群后传来：“都住手。”
汤姆·里德尔分开人群走出来。他冷着脸，目光扫过对峙的双方。他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级长威严，让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了大半。
他先看向斯莱特林的学生，语气平淡却威慑力十足：“围着阿布拉克萨斯，是想让教授刚走就看到你们聚众挑事？扣的三十分还不够，要再添一笔禁闭？”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斯莱特林学生顿时蔫了，有人悄悄收回了摸向魔杖的手。
里德尔又转向格兰芬多，目光落在赛普蒂默斯身上：“为朋友出头没错，但用拳头解决问题，只会让波特小姐的处境更糟——你们是想帮她，还是想让她再被扣除更多的学院分？”
赛普蒂默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话。旁边抱怨丢分的男生也低下了头，显然被说中了心思。
里德尔走到阿布拉克萨斯身边，递过一张干净的手帕。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却足够让周围人听见：“阿布拉克萨斯，你的嘴角需要处理。在这里纠缠，只会让更多人看笑话，不如先去医疗翼。”
阿布拉克萨斯攥着拳头，脸色依旧难看，但里德尔的话戳中了他的骄傲——他确实不想再以这副狼狈的样子被围观。
他接过手帕，没有再开口说话，默认了里德尔的提议。
里德尔又看向希尔达，眼神里冷淡消散，多了几分安抚：“波特小姐，戈沙克教授虽然罚了你，但也清楚事情的起因。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别让矛盾再扩大。”
希尔达盯着他，想起之前他帮自己出主意对付马尔福、又在鼻涕虫俱乐部公开维护她的事，心里的怒火稍稍平息。
她点了点头，拉着艾拉和埃米莉往后退了半步，抬手示意格兰芬多的人都别再冲动。
见双方都松了劲，里德尔的语气也松了些：“斯莱特林的人，送阿布拉克萨斯去医疗翼。格兰芬多的人，收拾好散落的东西，回公共休息室。再在这里停留，不管哪一方，我都会如实告诉迪佩特校长。”
这话一出，没人再敢停留。
斯莱特林的学生簇拥着阿布拉克萨斯离开。格兰芬多的人也开始收拾地上的羊皮纸和羽毛笔。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竟就这样被里德尔压了下去。
等人群散去，里德尔才看向希尔达的背影，眼底暗藏得意——既平息了风波，又在她面前刷了好感，还顺便敲打了阿布拉克萨斯，今天这一出他收获颇丰。
他从容地转身离开，校袍的衣角消失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
看了看后面的存稿内容，再看这章的阿布拉克萨斯，忍不住笑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第12章 失控一拳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