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雷古勒斯·布莱克，斯莱特林的那个。”伯尼耐心解释。
“什么？”帐篷的帘子被掀开，小天狼星满脸震惊地看着队长的背影。
“斯莱特林的新找球手，你弟弟。”詹姆简明扼要地总结，“我倒想看看，他能不能从伯尼手里抢下球来。”
小天狼星谨慎地将帘子拉好，有些为难地扫过帐篷里的每一张脸。
“队长…”他思考再三还是开了口，“我知道，我们马上就要比赛了，但是…能不能找个人替我一下？况且我一向没有格蕾丝打得好…”
“哥们，你没搞错吧？”格蕾丝瞪大眼睛，“先不说你的技术，还有不到两天，我们上哪去找人啊。”
“是啊。”乔安娜也点点头，“我们知道，因为是你弟弟上场，你不想用游走球打他，这我们都理解…可现在真的没法另找人了…”
“不是…”小天狼星刚想辩解，却被伊莱恩出言打断。
“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伊莱恩轻声道，“你是击球手，他是找球手，赛场上忙起来根本对不上，是伯尼和他抢飞贼呢。依我看，你的重点怕是还在斯莱特林那两个大块头上。”
时间紧迫，也没人同意临时换人，阵容也就找就不变，小天狼星虽然迟疑也只得同意。解散时乔安娜被伯尼留了下来，这种针对她个人的加训时常发生，伊莱恩也见怪不怪，和前来接她的莉莉一起先回城堡了。
“伊莱恩。”没走出多远，小天狼星叫住了她。
莉莉仔细地打量着他，四年了，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布莱克会带坏她的好朋友。
“嗯？”伊莱恩回头看向他。
“如果是安妮上场，你会怎么做？”小天狼星压低声音。
伊莱恩没想到他居然来问这个，不过一想到文静的妹妹骑上扫帚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想笑。
“你说安妮？那当然是正常打咯，只是…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犯贱，要是比赛顺利，没准我会去逗逗她。”一想到自己单手扶扫帚，在高空中飞过去就为了戳妹妹脸蛋，她的笑意更深了。
小天狼星看上去有些失望，“看来感情也是要被考虑的重要因素。”
“你对雷古勒斯没感情？”伊莱恩毫不在意地揶揄他，“是谁啊，刚才在帐篷里一听乔安娜说‘不想拿游走球打他’就急得要解释？还有，之前是谁说…”她突然意识到莉莉还在旁边，这才住嘴，不然她非要把那句“懦弱的小糊涂虫”给抖搂出来。
“哪有的事，我就是不想和他对上！”小天狼星的脸涨得像番茄一样红，“算了，不说了。”他扭过头，跑去和掠夺者大部队汇合了。
在路上和小天狼星闲聊，耽误了不少时间，但伊莱恩在宿舍刚坐下屁股就见乔安娜回来，这实在是不正常。
“难不成伯尼良心发现，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你了？”连薇薇安都从床上爬起来问。
“不知道。”乔安娜看上去并不是那么高兴，“伯尼说，我以后不用再加训了。”
“这不是好事吗？”伊莱恩大惊，这种天大的好事，她怎么像个苦瓜似的。
“你啊。”莉莉有点嫌弃地朝她挤挤眼睛，“不解风情。”
伊莱恩这才反应过来，讪笑着捂住嘴，只是乔安娜更无奈了。
“他有说什么吗？”薇薇安继续道。
“他说，我现在已经飞得很好了，就是比赛时别紧张。”乔安娜嘟囔着，“这不是个坏评价…但是不加训，我就没机会给他带吃的和他聊天了…”说到这她整个人都没了精神，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
“你先别难过。”伊莱恩宽慰她，“以伯尼一贯的状态，他恐怕根本没想那么多，就是单纯讨论你的技术问题，根本没有其他意思。”
“唉。”乔安娜微笑着叹了口气，“说的也是，他那个脑子，怎么会发现这些呢。”
两天后的比赛如期而至，作为新学期的第一场大型活动，全校师生自然倾注了极高的热情。虽然是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但另外两个学院也有不少积极观众，比如塞西莉亚，带着格兰芬多的应援牌，特意跑来格兰芬多的长桌吃早饭。说是来找珍妮和夏洛特，不过在伊莱恩看来，近距离观察偶像小天狼星还差不多。
教工席上，斯拉格霍恩教授正热情地和麦格教授交谈，伊莱恩听见几个字，像是“黄金阵容”之类。不过小天狼星似乎也听到了，只见他有些郁闷地将一整张华夫饼分成几个小格子。
“别听他们瞎说，哥们。”詹姆笑嘻嘻地凑过来，相当自然地叉走了最大的那块。
熟悉的哨声响起，詹姆率先抢到鬼飞球的球权，为格兰芬多拿下了第一个10分。
“好样的！格兰芬多10:0领先！”解说员是三年级的乔纳森，他脖子上金红相间的围巾正在风中狂野地飘舞着，显然是自己人。
不过在改组之后，斯莱特林也有了不小的长进，新来的追球手沙菲克紧咬在伊莱恩屁股后面，她连续几次急转都没能甩掉她，甚至差点和第一次亮相的雷古勒斯撞车。这让她不得不小心一些，不敢贸然将球传给乔安娜。
这时她突然感到耳边风声一紧，凭本能伏在了扫帚上，平着转了180度把自己倒过来。
“东南角的追球手们在彼此缠斗，格兰芬多的布莱克向同方向打了游走球来干扰…哎呀，偏了一寸！布兰奇注意！”乔纳森扯着话筒大声嚷嚷。
远处的小天狼星正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他当然注意到了追球手的情况，本想一个球打中沙菲克，可没成想雷古勒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这让他不由得一愣。
他恍惚间看到小时候的雷古勒斯，在安多米达家城堡的花园里晃晃悠悠骑扫帚的样子。
他发誓这只是几秒钟的幻视，可回过神来的局面却让他的心悬到嗓子眼，刚才的游走球冲着伊莱恩就去了。
“有惊无险，布兰奇使用了树懒抱树！球丢了不要紧，至少保住了脑袋！”乔纳森的解说让他找回了一点呼吸。沙菲克将球带回格兰芬多半场，守门员没防住，斯莱特林成功进球。
“这只是微不足道的意外，斯莱特林…”乔纳森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麦格教授一声怒斥，“特里，好好解说！”
乔纳森一边忙不迭地答应着，一边跳到麦格教授够不到的地方。
如果说之前的失误是意外，那么今天场上的“意外”确实要比平日里稍微多些。尽管小天狼星已经极力调整了状态，但游走球像是故意与他作对一般，总是不如以往那般精准。更何况有差点打中伊莱恩的前车之鉴，每一次挥出球棒，他都不自觉地忐忑，难以找回以往的自信。
一个球准确地打散了斯莱特林的阵型，而另一个球，他自己也不想承认，也许和雷古勒斯在那有关，还是稍微偏离了预期的位置。
而这种细微的波动一旦被斯莱特林抓住，则成了危险的破局点。
斯莱特林们热衷于将游走球打向他的方向而不是格蕾丝，格蕾丝意识到他今天状态的波动，为了保险起见，不得不穿梭于整个球场疲于奔命。而回球质量的不稳定则势必会影响到几个追球手的发挥，他们不得不在提防对面截球的同时，小心游走球把他们直接撞下扫帚。
幸好乔安娜今天发挥不错，伊莱恩联合詹姆，几个人强攻了几次，总算是把比分勉强拉到60:60，不至于太难看。
事已至此，越拖反而对大家越不利，当金色飞贼在球场中闪过，伯尼立即出动了。
雷古勒斯也像一只锐利的鹰，从另一侧包抄过去。
方才还在大声解说的乔纳森也闭了嘴，所有人都明白，在如今的局面里，谁抓到飞贼谁就赢。
两个人的扫帚性能相当，粗略看去伯尼稍占优势，可在他即将抓到球的瞬间，飞贼消失了。
飞贼灵活性极强，这也是常有的事。两个找球手不得不开启下一轮寻找，追球手们也重新组织进攻。
“在这！它在这！”场地边缘的乔安娜突然大声喊道。她甚至不敢用手指，只得紧盯着那颗金色的小球，生怕一个操作不当前功尽弃。她现在只恨自己穿的不是找球手的衣服，不然她一定会用最大的力气把这小东西握在掌心里。
听到她呼喊声的伯尼和雷古勒斯立刻调转扫帚，全力向飞贼的方向冲去。他们的反应速度太快，导致双方的击球手根本来不及就位。
伊莱恩和詹姆组好阵型，预防飞贼的再度消失，可就在这时，她转头看见斯莱特林的击球手针对伯尼的方向，打出了最后一个球。
距离太远，没人能保证命中率，但只要有一点砸中对方找球手的可能，就不失为一种一本万利的尝试。
“小心！”她直接叫了出来，格蕾丝和小天狼星已经拼命追赶，但是仍有距离。
一声闷响，一个身影从扫帚上掉了下去，与此同时，伯尼从扫帚上一跃而起抓住了飞贼。
“乔安娜！”伊莱恩根本顾不上胜利的喜悦，刚才她和詹姆目睹了全程，扫帚一落地就往乔安娜的方向跑。
抓住飞贼的伯尼一回头，刚好看见这一幕。
“温德利！”他的喊声大得几乎半个球场的能听见，扫帚离地面尚有高度，可他像是没看到一般直接跳下去。松软的草皮让他扭了一下脚，但他还是摇摇晃晃地追了过去。
去医疗翼的路上。
詹姆和小天狼星一前一后抬着简易担架，乔安娜紧咬着嘴唇躺在上面，像是在极力忍痛，她的胳膊呈现出奇怪的角度，想必是骨头断了。
伊莱恩跟在担架旁边一路小跑，后面还有刚从看台上下来的莉莉和薇薇安。
“乔安娜，别睡着！”伊莱恩焦急地唤她，方才的游走球是被她拿自己硬生生接住的，别说是不带重型护具的追球手，就是全副武装的击球手都要掂量一下。
“我们…赢了吗？”乔安娜气若游丝地问。
“赢了，赢了！”伯尼直接从伊莱恩身后挤过来，“温德利，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说这话时，他声音抖得厉害。
伊莱恩望向他们的队长大人，眼睛里难掩惊讶，她迅速和莉莉交换了目光，继续跟着担架小跑起来。
还好庞弗雷夫人是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医生，见乔安娜这样，立刻将她转移到了最里面的床位实施抢救，只是留下他们一群人在门外干站着。
没人说话，因为这场比赛是他们赢得最艰难的一场，还造成了这种追球手舍身挡球的惨案。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伯尼有气无力的声音。
“都怪我，一心只顾着抓飞贼，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宁可什么都抓不到。”
“别这么说，队长。”是莉莉，“你最后抓住球，就是对乔安娜最大的安慰了，你没看她刚才疼成那样，还顾念着有没有赢。”
“其实责任应该在我身上。”小天狼星低着头，“我今天状态不好，导致错过了很多机会，比赛才会这么艰难，还害得温德利受伤。”
“我也有责任。”格蕾丝叹气，“如果我能再及时些，根本就不应该让乔安娜挡球，这是击球手的职责。”
“莱恩先生。”麦格教授的出现打断了队员们的自发检讨会，“温德利小姐怎么样了？”
“庞弗雷夫人在进行治疗，胳膊上的伤恐怕比较严重，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薇薇安机敏地回答。
麦格教授点头表示了解，随后她继续转向伯尼。
“莱恩先生，金色飞贼是在你手里吗？霍琦夫人骑着扫帚绕了球场十几圈都没找到，我想可能会在你这。”
伯尼这才发现自己手里一直攥着这个小东西，由于过于用力，飞贼的翅膀耷拉着，像是快要断了一般。
他顿时涨红了脸，连连道歉，麦格教授接过半死不活的飞贼，感叹一句幸亏把金飞侠换成了球便离开了。
由于多处骨折，乔安娜不得不在医疗翼多住几天，期间伊莱恩和莉莉她们曾拿着点心和课堂笔记看望她，可一看见她的苦瓜脸，伊莱恩立即非常识趣地将笔记收好只留点心，并表示作业不用担心，她们几个可以代劳。
苦瓜脸瞬间变得笑靥如花。
除了几位常见的探望者，小天狼星也加入了这一队伍，他始终认为是自己状态不佳导致乔安娜受伤，于情于理必须要去一趟。
“但是到的时候我发现，伯尼好像在里面。”公共休息室里，他和伊莱恩抱怨道。
“你没进去吧。”伊莱恩听罢，连糖浆馅饼都放到一边了。
“当然没有，我要是真进去，那也太尴尬了。”小天狼星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认真起来。
“还行，是比詹姆聪明点。”伊莱恩无视了他不服气的表情，“这一次要是没意外，他们俩应该会有眉目了。”她八卦地眨眨眼睛。
医疗翼内。
伯尼带着一大篮各色点心零食，有些紧张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从前都是她给他带吃的，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温德利，你好些了吗，我…”
“都这样了，还叫温德利呢？”女孩棕色的眼睛直视着他，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小天狼星厌恶斯莱特林和布莱克家的一切，但对于雷古勒斯，他还是难以把他和那些人混为一谈。
乔安娜和伯尼的窗户纸马上就要捅破了，他们会谈些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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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意外的游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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