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糖可可上
34℃,天气热的像火炉。
柏油路烤得焦酥,地面隔着鞋袜都能感受到热度。
餐厅前的阴影处蹲着一只三花猫,见人的视线投过来,起身用绵长沙哑的嗓音和她打着招呼,“喵~”
米米想掏口袋拿出点小零食,当手指触到衣料上起伏不平的花纹时,她才意识到今天穿的是裙子,而随身小小的皮包里,除了手机纸巾什么都装不下。
她看到面前的玻璃门上隐约映出自己的身影,细跟凉鞋搭配浅色的刺绣纱裙,及肩的长发在尾部调皮地打了个卷。
米米伸手拉了拉头发,这没什么用,松手后它们依旧固执地弯曲着。
赶在服务生出来询问前,她狗狗祟祟地闪进了餐厅。
午后的餐厅里只剩下零星的几位客人,米米很快找到了约定的座位号
按理来说,她应该踩着细跟鞋,做出成熟大方的成年女性姿态,袅袅娜娜地走过去,礼貌得体地解决这件事。
但事实是她停在相亲对象面前像个呆瓜一样讷讷无言。
这、这和她想得有点不一样啊,现在的小学老师都这么壮了?米岙女士你是要害死我吗??
随意靠坐在软椅上的高大男性这才抬头看过来。
米米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吓得。
他留着比一般人更短,几乎像寸头的黑色短发,肤色微棕,面部的线条石刻一般坚毅又冷硬,微微下沉的嘴角让他的神情更加严肃,棕色的眼睛那么一扫,凌厉的眼神和隐隐迫人的气场让米米的腿脚当即一软,不得不让臀部与座椅发生点亲密接触,顺带发出一声响亮的噪音。
对方一愣,皱眉有些诧异地打量她,“你……”
这股压力简直像摸鱼瞟到领导,偷懒撞见教官,逃课偶遇教导主任!
她咽了咽口水,索性一鼓作气,语速飞快地抖落出一长串话,\"很抱歉耽误了您的时间您很棒很优秀承蒙厚爱但我们实在不合适祝您心想事成生活愉快!\"
她站起来反射性地想鞠个躬,腰都弯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这有多傻,立马僵硬地改成了挥手,“再见?”
对方沉默地看着她同手同脚地转身离开,沉默地看着她与送来冰水的服务生撞成一团。
米米低头看着从胸前一路延伸至裙摆的大片水渍,还有在水渍的浸染下逐渐透明、贴身的布料,突然很想原地消失。
服务生在不停地道歉,询问着情况还想扶她起来,米米蹲在地上连连摆手,不知道怎么解释。
萨卡斯基看了足有一分钟的闹剧,直到微型耳麦里传来组员的轻声汇报,“队长,人来了,靠窗左四。”
他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又过了几秒才极其自然地起身,脱下开衫盖到女孩身前,蹲下身借着搀扶她的动作,不动声色地瞥向靠窗的方向。
“我送你。”他收回目光,争取对女孩扯出个友善的笑脸。
这显然没成功,因为她脸色发紧,颤颤巍巍地拒绝他:“这、不、不用了吧。”
他不觉意外,又不紧不慢地和女孩搭了两句。
目标的注意果然分散到他们身上,萨卡斯基能感觉到目标警惕审视的目光几次滑过他。
服务生适时地提出可以借用吹风机,女孩就跟着服务生向员工间走去。
萨卡斯基慢慢跟在他们身后。
目标的视线追着他的背影移动,他舔了舔正在发痒的后槽牙,忍耐住心底轻微的躁意,在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才果断发出指令,“行动!”
·
米米等着服务生给她找出吹风机,再去洗手间吹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短发男人要跟着她过来,姑且是当做出于风度的好心吧,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直到外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玻璃碎裂,重物坠地,呼喝声中夹杂着痛呼,身后的男人和服务生一个健步窜出去,米米通过洞开的房门,呆滞地看着餐厅里原本的“客人”们叠压在谁身上,银色的手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她回过神来掏出手机,当即就想翻出她妈米岙女士威胁她来相亲时给出的地址信息。
手机屏幕刚刚亮起,就被人从手中抽了出来,“服务生”笑笑眯眯地提醒她:“禁止拍照哦,小姐。”
检查完抓捕目标的脸,众人押送着目标上车,只剩下两人留在原地低声交谈,一位是她的“相亲对象”,另一位面容相较起来更加随和儒雅,年纪也更大,大概也是什么领头人物。
儒雅的那位注意到动静,笑骂道:“温恩你小子在人家姑娘面前装什么蒜呢,差点搞砸还耍得了帅?”
“我这方面经验的缺乏还不是因为队里不给我时间找女朋友!”温恩嘟囔着,他检查完米米的手机就递了回去,还冲她歉意地微笑,“抱歉了,水很凉吧?”
不等她回应,温恩又转头和两人请示,“副局,这姑娘怎么办?”
“反正不用你送!萨卡斯基,你去吧?”那位副局对她的“相亲对象”示意。
米米一阵窒息,她现在完全能肯定,她找错人了。
唯一值得庆幸得是,她没有被警车呜呜嗡嗡地送回去,被称呼为萨卡斯基的警官开得是私家车。
在警官开口前,米米早已配合地承诺,“我不造谣,不传谣,不添乱!不以任何形式传播刚刚的见闻!”
萨卡斯基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淡定地嗯了一声。
迷之压力又笼罩住了她,米米这次还感觉到浑身发凉。
哦,是真的发凉,萨卡斯基打开了车载空调,冷风吹着湿裙子凉飕飕的。
米米吸了吸鼻子,萨卡斯基又看了她一眼,默默关上了空调。
米米震惊地张了张嘴,外面34度啊警官!比起蒸桑拿,她更喜欢凉飕飕!
但她老实,她良民,所以她说:“警官,衣服我洗干净再还您?”
萨卡斯基满脑子的案情、罪犯交织在一起,最后还要抽出一点精力思考她的事情。
温恩碰过她的手机,会监控相关信息,副局的本意是想让他扮黑脸,再吓唬几句,以防年轻人不知轻重,当成新鲜事到处乱说。
还没等他斟酌好,这姑娘先给他噎了回去,倒是省心。
听到问题,他本想说声不用,随即想到这样可能更让人扭捏为难,沉默一会,还是报出一串数字,“送到警局,打这个电话就行。”
女孩记下他的电话,无忧无虑地下了车,萨卡斯基看着她走远。
她明显轻松了不少,脚步轻快,还时不时踩到路沿上,又伸手去折细长的、毛茸茸的野草,最后干脆在巷口拿手里的草逗起了墙上的野猫。
萨卡斯基倚在车门上,咬着烟哼笑,他有那么可怕?怕他还敢抢话?
过于灿烂的阳光给她添了一圈光晕,照得她的脸颊和手臂都是一片晃眼的白。同样雪白的猫咪一只前爪微抬,停在墙上歪头冲她喵呜喵呜,她也跟着喵呜喵呜。
看着看着,他有些无语,但眼里也泛出点笑意,有人能这样活着,说明他们的工作做得还不错。
米米把萨卡斯基的电话存到了报警电话后面,安全感顿时上升了好几个等级,不知道警官用不用社交软件,光是躺在她列表里都让人安心。
随后她给米岙女士说明了她走错餐厅导致放了对方鸽子的事情。
对面的信息和语音马上嗖嗖嗖地过来了。
她忍无可忍,也发了一条语音过去,“所以说,我才二十几岁为什么要去相亲!”
对面理直气壮地反驳回来,“家里蹲能认识什么异性?就当多交个朋友了!”
[我是自由职业,不是家里蹲!!!]
米米嗓子痛,选择用三个感叹号更节能地表达自己的情绪。
[米大帝:哦。]
看来米岙女士比她更懂节能。
一周内,米米给萨卡斯基发过两次短信,打过三次电话,联系的频率控制在绝不惹人厌烦的程度上,只有最后一通电话得到了回应。
“……是你啊。” 对面的嗓音带着通宵后的干哑,他停顿一瞬,米米都能听到纸张被哗哗翻动的声响,之后再开口,那点异样就消失了,只剩下一如既往的从容稳定。
“周五吧,下午七点来。”他说。
萨卡斯基为了排查漏网之鱼忙得昏天黑地,看到信息和未接电话时还想着要回复,放下手机转眼就抛到了脑后。
天色将明未明时他接到了那通电话,萨卡斯基特意抬头看了看时钟,凌晨四点。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点点地跳进他的耳朵,他有些走神地想起那天热烈过头的阳光、越过墙头垂落摇曳的花枝、轻巧行走的白猫,以至于他根本没注意到她究竟说了什么。
他也是在那时,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翻动着案件资料,清晰地感觉到,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萨卡斯基勉强从记忆里翻捡出来她打电话来的原因,定下了见面的时间,一同定下的,还有案件最终收网的期限。
·
罪犯狡猾、难缠、凶狠是常态,所以警察要比他们更狡猾、更难缠、更凶狠,这是他奉行的理念。
在某些时候,萨卡斯基不可避免地会收获些恐惧,敌方的恐惧很好,己方的恐惧也不是大问题,公民就遵纪守法,手下就好好听话,这样就足够了。
但眼下的情况就有点超纲了。
萨卡斯基举着刚从树上拿下来的氢气球,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哭得喘不过气的男孩。
他不能皱眉,即便他只是动了动眉毛,这男孩也会哭得更大声。
米米远远走来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人在夕阳下对峙的场景,她一头雾水地走上前去。
萨卡斯基额角包了块纱布,制服衬衫里露出绷带的一角,好像受了点伤。
他对她点头示意,自然地接过了她手里装衣服的纸袋,把气球递给了她,自己转身又进了警局。
米米:??
她只好拽好气球,掏了掏外套宽大的口袋,掏出一把色彩明丽的玻璃糖。
男孩在萨卡斯基离开后就停止了干嚎,嘬着手指,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她。
米米蹲下身,用糖果缀满了他身上每个小口袋,把剩下的放进他的手掌,气球的绳结好好地系在他手腕,最后牵起了他的手。
男孩的小脑袋就乖乖巧巧地靠过来了。
他们在警局门口坐成一排,萨卡斯基的位置稍远,他干脆换上了米米带来的开衫充当下班便服。
等到夕阳落得只剩下一丝丝余晖,星星开始忽明忽暗地闪烁,小男孩的父母才满头大汗的赶来接走熟睡的他。
米米捶了捶被小孩枕得发麻的腿脚,一时不敢直接站起来,还是萨卡斯基搭了把手,撑着她起身。
“吃饭了吗?”他随意地问道。
米米实诚地摇了摇头。
萨卡斯基似乎笑了下,“那一起吧。”
节奏和视角转换都怪怪的,写完叹气,有中和下,继续练习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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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萨卡斯基的现代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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