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正好，榭间自然醒了，看了看时间早上五点半，打算把凯交代的绕木叶跑步一百圈接着完成。
她先下楼，买了点面包和早点，写了张便签纸放在餐桌上，随后离开了佐助家。
好吧榭间没有佐助家钥匙中途其实门是掩着的。
嗯，她非常相信木叶的治安。
应该不会有人破门而入。
从佐助家出来，她还没忘五十四圈绕木叶跑步。
往木叶大道跑的时候，迎面遇到三四个上忍，正在往火影楼集合。
她有些机警地跟在他们身后。
“榭间桑，早上好。”
月光疾风的声音从后面虚弱的传来，吓了她一跳！
自己果然还是没习惯没有查克拉无法侦察的生活，冷不丁冒个人在背后太吓人了。
她挥手，开朗打招呼到：“哦嗨哟，最近嗓子好点了没？”
月光疾风完全没有顾得上回答，呛着呛着开始剧烈咳嗽起来，让人忍不住担心他是否会一头栽倒在地上。她挠了挠头，尴尬地打着哈哈道：“啊...看来全然没有呢。”
一个棕色寸发，脸上带着护面样式的护额，身穿暗部灰色作战服的青年瞬身到她前面。
“初次见面，幻，在下代号天藏。”
榭间虽然失去查克拉辨认的能力，但这青年的模样，倒是让他想起一个人。
“前辈，你是根部的‘甲’吗？”
听说甲自从和卡卡西编入同一小队之后，申请从根部退役来到了暗部麾下，也算是某种程度上走向了更台前的位置。她也和甲出过几次任务，只不过木遁的能力实在是新奇，没有见他多使用过怕是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天藏点了点头。
“是，还请多多关照了。”
榭间一边往前走一边问到：“有劳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暗部正在集合，三代目请您也一同前往。”
她心道不好，现在这种身体情况根本瞒不住，再者，这么大阵仗怕不是真的出了大事。
“卡卡西呢？”
“卡卡西队长上周被派去紧急任务，至今还没有回来。”
一旁默不作声的月光疾风终于插嘴，说到：
“他去前线了。”
榭间心下一惊，听上去像是边境起了战争。
毫无征兆的怎么会有国家来攻击木叶？
莫不是宇智波灭族的事情，传了出去，令人以为木叶元气大伤有机可乘。
可恶，这世道什么时候能安宁一些。
“哪里的前线？”
“川之国。”
榭间心下了然，果然，她之前就预言过这片富饶的土地必出大祸。
这下轮到天藏发问了：“川之国是哪儿？”
榭间回答：“川之国在火和风之国之间，地上临近河道，气候适宜，适合耕作，而且据说地下蕴藏矿石，向来是木叶和砂隐的必争之地。”
“这地盘原本是风之国的附属国，第三次忍界大战失利后，才分割给木叶作缓冲地带。”
天藏听闻直冒冷汗。
月光疾风挂着厚厚的黑眼圈，虚弱道：“说的这么直白，真的好么。”
榭间不甚在意。
“政治上的说法把这里归为我国，但是，历史和当地民众都是不服的——我觉得你们还是早知道的好。免得到时候遇到突发情况。毕竟打仗，天时地利还需人和。人不和，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天藏道：“是。”
月光疾风沉吟不语。
几人一行来到火影楼。
猿飞日斩背着手，叼着烟斗，立于窗边。
关于边境附属国的所属问题，木叶和砂隐早就起了纠纷，顺势点燃了这几年风之国对火之国的不满。风之国先一步派兵驻守川之国边境，单方面否决了和木叶签订的条约，大有把自己的附属国直接划为领土的意思。
趁着宇智波一族覆灭，砂隐更是气焰嚣张。
这就像一巴掌打在了火之国脸上，火之国也自然不可能把这片资源宝地拱手相让。
于是就爆发了一场不甚重大，却又与这个和平年代格格不入的战争。
从第一波人前往川之国境内起，双方已经反复拉锯了近三个月。
木叶高层一狠心，调出十个精锐暗部参战，并下了命令，要求在这个月末把砂忍逐出境外，结束战争，卡卡西这才难得上了一回前线。
“已经派出一个五人小队。你们到那里，先找一队队长旗木卡卡西集合。”
“去吧。”
五人单腿跪地齐齐低头，应声到：“是。”
榭间正要起身，余光中只见猿飞日斩踱步而来，对她说，“你留下。”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留下吗？”
榭间心里焦灼，为什么所有领导开场白都是这么一句啊啊啊啊啊！
她不确定三代目知道什么消息，只得深吸一口气，如实说：
“是因为我失去战斗力了吗？”
猿飞日斩叼着烟斗，歪着嘴笑道：
“是也不是。”
榭间心中吐槽：这句话也好典型！
三代目看着榭间控制不住的无语表情，笑了笑，拿起烟斗，发问到：
“依你看，这场仗是应该赢，还是......应该输？”
榭间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老头子成心为难我。
她正色道：“赢了，失去川之国民心，得不到安宁，恐怕不远的未来还要再起冲突。输了，砂隐步步紧逼，吞并附属国，风之国火之国交界处摩擦不断，免不了还得再打一场来划出缓冲地带。”
“依我看，最好是两方平手。”
“川之国独立分裂出去。虽然面上作为独立国家，但私底下还是风之国的附属国，这样砂隐村也能拿到他们想要的发展资源，木叶也好有个立场，随时出兵。”
三代目盯着她好一会儿，突然仰天大笑，鼓起掌来。
“不错不错，看来我没看错你。”
“在这些上忍里，你的政治敏感度最高。”猿飞日斩坐回火影的位置上，拿根签捅了捅烟斗里的烟草，随意说道，“本来，我是想派你做副队长，和卡卡西相互配合什么的，都很默契。”
“但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我没猜错的话......”
他目光锐利，盯得榭间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用不了查克拉了？”
榭间面上镇定，实则手指在背后死死掐住自己。
“是也不是。”
猿飞日斩眯起眼睛，向后仰在靠背里。
“哦？说来听听。”
“我在研究时空间忍术的时候出了差错，三个月以内，用不了查克拉。”
榭间目光定定地看向三代目火影，额角渗出冷汗。
这种话必须真假参半，而且要简短，才能够看起来可信。
日斩上下打量她，反问道：“那你还能完成这项任务？”
“可以。”
手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的皮肉里。
半晌，三代目移开视线，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
“辛苦你了，去吧。注意把自己安全放在第一位。”
“是，谢谢三代目。”
她如释重负地起身。天知道她有多紧张，这可是关乎她整个忍者生涯的一次对话。
榭间正要转身往外走，忽而又被叫住了。
“我记得你说，想要从暗部退役？”
她握着门把手的动作一顿，干脆地说道：“是。”
“也好也好。丫头，回来之后安排你做些轻松点的事吧。”
她终于露出了进门后的第一个笑容，感激地说：“谢谢您了。”
——
川之国，在一片静谧中弥漫着战火的硝烟味。
他们赶到的时候刚结束完一场大战。
双方在U型河谷的两边偃旗息鼓。
这片大河早在许多年以前改道，留下的河道经过日积月累的人为改造，成为一片肥沃的田地。如今正值秋天丰收的季节，果实压弯秧苗，阵阵满溢的稻香从金黄的地里飘散，却无人问津。
U形中央有个小小的山坡，村民们在此依山而居。
很神奇的是，双方忍者在河谷里厮杀，村民还能在躲在高地居住。
砂隐和木叶都不能攻击平民的住所——这是战争底线。
于是双方硬生生在战火最激烈的地方，画出了个休战区。
弄清楚了地形，榭间往基地方向跃去。
刚刚从树梢上落地，她忍不住就要找熟人踪迹。
“天藏，卡卡西在哪儿？”
他根据查克拉给榭间指了一个位置。
眯起眼睛眺望，能看见几顶米白色的帐篷，在基地靠山坡的位置。
“多谢，我稍后去报到。”
她在人群中穿梭，误入正在休整的暗部小队。
一群精英，累的东倒西歪，身上穿的灰色马甲几乎被血色和泥浆染的看不出原本模样。俨然经历一番苦战。
她走到高个子的金发女人面前。
“打扰了，请问你见到过旗木卡卡西吗？”
——榭间对这个人有点印象，好像是卡卡西小队的一员。
那人上下打量榭间，半晌，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你是谁？”
“代号幻。请问你是？”
暗忍不屑地扭头向一旁，道：“你不是和卡卡西很熟吗？自己找去。”
榭间莫名其妙接收到敌意，不明白自己怎么惹着她了。
对方靠着木柱斜睨她，耳坠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身材高大，长相漂亮。
“那你好好休息吧，打扰了。”
她转身就走，说不定是她太累了反正不是自己的问题。
“啧。”
“小孩，往那边走。”
高个子女人指了指白色帐篷，和天藏说的方向一样。
她虽然抱臂睥睨，神情不可一世，至少没有存心刁难自己。
榭间心里暗道奇怪。
找到卡卡西之后一定要问下认不认识她。
她点头致意：“多谢。”
榭间四处寻找卡卡西的踪迹，终于在医疗处找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身影倒映在帐篷上。
她掀开帘子，战地的灰尘在阳光照射下成为白色的斑点，洋洋洒洒地在空中旋舞。沉闷的空气几乎凝固成实体，闷热中血的腥气笼罩整片地方。在泛着朦胧日光的白帆布下，是一列列白蓝的病床——
一人正背对她坐在床上接受治疗。
“卡卡西！”
她一个健步冲上去。
还没坐下，卡卡西抬起右手就在她前额弹了一个栗暴。
旗木卡卡西惊讶又气愤：“你怎么在这儿？！”
“你别急嘛...”
榭间自知理亏，小声地说明来意，说三代目让自己干完这票就退役。
“所以你就来了？？”卡卡西提高了声音。
白发上忍捂着被刺伤的左臂，气的起身就要从医疗帐篷里走出去。
“卡卡西，你听我解释——”
榭间喊也不是，拉也不是，只得从身后一把抱住卡卡西。甫一靠近，便闻到他身上不同于平时的火药味和血腥气，以及灰土土的沙尘的味道。
他侧过头去，神情半是担忧半是严肃。
“解释什么？你真是个任性的孩子呢，查克拉都没有，就敢来前线。”
身后紧紧抱住他的榭间，不敢言语。
“三代目知情还让你来？”
他说着，要喊天藏过来，写一封书信给三代目让他遣返榭间。
“我不要走。”
她抱的更紧，闷声说：“我想吃卡卡西风味的干煎河鱼了。”
干煎和鱼，是旗木卡卡西小时候自己做的菜。
在门前小溪里钓起鱼，按照记忆里父亲的做法，起名卡卡西风味。在旗木茂朔去世的那段时间里他一直学着一个人生活，料理书上的菜，他做了个遍。后来能和同伴们一起出去吃饭，才渐渐不做了。
直到榭间刚来到木叶的时候，女孩说想吃旗木家传手艺，他才又想起这段回忆。
二人后来变得熟络，卡卡西小时候的童年往事也亲自讲给她听过。
或许是在傍晚歇息的某个房檐上，某个不眠之夜。
总之，这意思是，她想他了。
“我想陪着你，卡卡西队长。”榭间揪着他的衣角，小声说：“这里太危险了。”
这称呼。
仿佛一下回到好几年前，回到互相慰藉，互相陪伴的时候。
他最冷酷无情、最封闭自我的那几年遇到了榭间。
执行任务时举手之劳顺手帮的忙他没放心上，而受到照顾的榭间，再也没忘。
从此这世上便多了一个挂念他的人。在暗部小有十年，一起出生入死，彼此垫后，互相搭配，一点一点磨合成最好的搭档。说是师生情也好，朋友间的关爱也好，倒不如说此时更像一对兄妹。
一对认准彼此的家人。
卡卡西深呼吸调整情绪，胸膛大幅度地起伏。
“榭间，你真是...”
身后少年还有两个月就成年。
——即便如此，他还是放心不下她。
明明在很多事上很成熟，可一轮到自己身边人出事，就变得十分感性冲动。
发丝间馨香的气息和着衣服的皂香，从身后传来。
她的味道萦绕在卡卡西鼻尖。
他暗自叹气。
卡卡西这几天总在想——想她没有查克拉在木叶怎么办，想她和凯训练的怎么样，想她的病情，想她会不会从此不再做忍者于是二人见面机会一次比一次少。
自己何尝又不是挂念着她。
他对自己还是诚实的。
所以不会真的忍心赶走她。
“......该说你什么好。”
一头银发挡住他的脸令人看不清他神色。
卡卡西压低的眉毛舒展开，回过身，拍了拍榭间的头。
“这几天，要好好待在我身边。”
安心可靠的卡卡西，好酥好酥啊
暗号何尝不是另一种安全词（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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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川之国战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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