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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三章 秩序即安全感(1)

荒神垣内家的庭院边缘,澪正蹲在母亲樱子身旁。樱子细心打理着几株即将绽放的鸢尾花,澪则负责将小水壶里的水,均匀地浇在每一株花的根部,不多不少,动作一丝不苟。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她暗砚色的长发上跳跃。

荒神垣内樱子:“澪,看,花苞马上就要开了。战争也快彻底结束了吧。到时候,大家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樱子的语气带着期盼,目光望向远方,仿佛能穿透围墙,看到整个木叶的未来。澪抬起头,她清晰地看到母亲周身笼罩的、因长久担忧而即将舒缓的淡淡希冀。澪知道,母亲渴望的,名为“和平”。

澪:“嗯,一定会结束的,有四代目大人这么强大的领导…”

她继续浇水,每株花得到的水量几乎被她控制地极为平均,仿佛这样做,就能让母亲期望中的那份安定的和平更快、更稳定地到来。

这时,隔壁邻居家的小男孩宏,抱着一个崭新的皮球,兴冲冲地跑过院外。

宏:“澪!澪!看我新买的球!我们一起玩吧?”

宏的母亲相川阳美跟在后面,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容。

相川阳美:“是啊,樱子夫人,让孩子们一起玩会儿吧?”

听到声音,樱子放下小花铲,转头看了看澪,指甲轻轻掐了掐自己的掌心,纠结转瞬即逝,樱子站起身,脸上挂起温和的微笑,自然地走到院门边,巧妙地用身体挡住了澪。

荒神垣内樱子:“真是抱歉呢,宏,阳美夫人。澪她稍微有点不舒服,今天恐怕不能一起玩了。而且她最近有些过敏,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

这是常用的借口。澪安静地站在母亲身后,看着宏手里鲜艳的皮球,又看了看宏母亲脸上那瞬间闪过的些许遗憾和理解,她只是歪了歪头,从母亲身后探出头,对宏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这也是她从母亲那里学来的。

澪并不觉得不舒服,她完全可以理解母亲的担忧,即使她有时也想要去玩,但母亲那种担忧,就像一道无形的、保护着她的边界,不允许她随意跨越。不过,她对此没有异议,因为母亲的焦虑,是她最优先需要抚平的“无序”。

宏:“诶…又不舒服啊…”

小男孩耷拉着眉眼,澪则是上前一步。

澪:“宏,下一次吧,况且你踢球可没我厉害,难道是想趁我不舒服打败我?太狡猾了。”

宏:“诶!才不是这样!”

小男孩不服气地反驳,却被他的母亲拉住了。

相川阳美:“好了好了,那我们不打扰了。澪要好好休息哦。”

母子俩离开了。樱子轻轻松了口气,转身回到庭院,那份刻意维持轻松的笑容淡去,她看向了澪,眼中是愧疚与心疼。

澪没有吵闹,也没有追问,她捏了捏母亲刚刚自己掐出的指甲印,就如同往常一般用这样的方式抚平母亲纠缠的情绪,然后重新拿起小水壶,继续她未完成的浇水工作,将最后一点水均匀分配好。澪走到母亲刚才松土的地方,将散落在外的一小撮泥土,用小扫帚仔细地扫回花圃内,让地面恢复整洁。

做完这一切,她感到一种平静。外界的“干扰”被母亲挡在了边界之外,内部的小世界恢复了井井有条。这让她感到安全,也让母亲感到安心。这就够了。

然而,过了一会儿,街道上传来了宏带着哭腔的吵闹声和妇人严厉的训斥声。

澪和樱子都抬头望去。只见宏正被他母亲拉着,宏似乎在挣扎,哭喊着。

宏:“为什么不行!我就想要那个!我就要!”

原来是宏看中了街边小摊上一个更昂贵的玩具,被母亲拒绝后便开始闹脾气,甚至试图伸手去抓。场面有些失控,引来零星路人的侧目。

澪的目光落在相川阳美那尴尬又无奈的脸上,以及宏那因为**得不到满足而扭曲的、破坏了周围和谐气氛的哭闹上,澪有一些不舒服,她忽然挣脱了母亲的手,在樱子惊讶的目光中,小跑着来到自家院门口。她没有走出去,只是看着宏,抬起手作喇叭状大声叫道。

澪:“宏!”

澪的声音传来,宏的哭闹声一顿,抽噎着看向她。

澪:“宏!你妈妈都说‘不行’了!规则就是规则!而且你哭得好吵,街坊邻居都在看,上次不是还说要成为强大的忍者吗?忍者可不会随便哭鼻子!”

宏愣愣地看着她,似乎被她这串连珠炮似的话给吼懵了,连哭都忘了,嘴巴微微张着,脸上还挂着鼻涕和眼泪,随着澪的话,宏确实不哭了,他的脸涨得通红,拉着母亲就往前跑,甚至没给母亲回头感谢澪解围的机会。

短暂的骚乱就这样结束了,澪转过身,走回了樱子身边,拉住母亲的手,抬脸向母亲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她就这样纠正了一件发生在她的世界里微小的失序。

樱子低头看着女儿,眼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声轻叹,将女儿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她牵着澪默默走回屋内,隔绝了外面逐渐平息的微小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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