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浸透着荒神垣内家的客厅,空气中麦茶的微苦与点心的甜腻无声交织。
休假日的闲散,具象化在了正保养爱刀的荒神垣内宇身上。他动作大开大合,带着忍者特有的利落,却又漫不经心,因为拭刀纸、打粉棒、丁子油等等工具在他手边散落一片,随意又混乱。
荒神垣内澪跪坐在父亲对面,她的脊背不知道何时绷得笔直,膝上还摊着一本彩色绘本,但澪的目光并未落在书页上,而是紧紧追随着父亲的动作,或者应该说是盯着他手边那不断扩大的混乱的工具区。
澪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蹙起来,流露出一丝焦躁的情绪,但还没有人注意到。
这时,厨房里的响动停了下来,母亲樱子端着茶盘走出。她将一杯麦茶轻轻放在丈夫手边,目光温柔地掠过女儿,然后拿起另一杯麦茶和一小碟切得玲珑整齐的水羊羹,走到澪身边。
荒神垣内樱子:“澪,在看什么呢?来,吃点心了。”
碟子被放在澪面前的矮几上,那水晶一般的羊羹泛着柔和的光。
澪的注意力终于被拉回了一些,她转头看了看那碟点心,又飞快地瞟了一眼父亲那边堪称狼藉的地面。
澪:“谢谢妈妈…”
澪的声音很轻,但她没有去拿叉子,因为她的注意力又被父亲最后的动作抓住了,此时荒神垣内宇正满意地对着光洁的刀身哈了口气,用最后一张拭刀纸擦拭,随即信手将那团沾着油污的纸揉成一团,弃置一旁。
那团突兀的纸球,像一颗石子砸破平静水面,瞬间击碎了澪努力维持住的平静,她有一点点僵硬。
而荒神垣内宇对此却毫无所觉。
他收好了长刀,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便径直走向妻子。荒神垣内宇的兴趣显然不在女儿身上,而是贴近樱子,带着爽朗却完全投向妻子的笑意,用精巧的水果叉挑起一块水羊羹,自然而然地先递到妻子唇边,然后又自己吃了一块。
荒神垣内宇:“啊,果然还是樱子你做的最好吃。”
樱子脸上不由得泛起些许羞涩,下意识地想看向一旁的女儿。
就在这时,澪突然站了起来。
荒神垣内宇趁机从身后环抱住妻子,姿态亲昵,仿佛客厅里只有他们二人。
而澪此时也没有看向他们,她径直走向了被父亲彻底遗忘的那片工具杂阵。
她沉默地伸手,先是将歪倒的油瓶扶正,把打粉棒和它并排摆好,间隔如同丈量一般准确。接着,她将散乱的拭刀纸一张张整理,边缘在矮几上磕得整整齐齐,摞成一叠。最后,她才捡起那团惹眼的废纸,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澪的动作没有停下,而是转身走进洗手间,里面很快就传来了细细的水流声。
当澪再次走出来时,小手干干净净,客厅那一角也重归整齐。
她这才像是完成了某种重要仪式般,轻轻地吁出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也终于松弛了下来。
她安静地回到自己的位置,重新端坐好,这才拿起小叉子,对准碟中一块切得完美的水羊羹,小心地叉了下去。
其实澪对于秩序感的要求并非强迫症或者什么洁癖,而是来源于母亲投射来的担忧与焦虑,随着澪的年纪见长,忍战也快要趋于收尾,澪明显能感受到母亲这些年的情绪变化,和平、安定与越来越接近且正在重新构建的秩序牵连着母亲的情绪。
并且为了避免澪的能力暴露,母亲并不允许澪和其他的孩子或者大人有太接近的关系,所以澪并没有可以称为亲密朋友的人,不过她在这一方面暂时还没有表现出什么非常渴求的样子,但在这种潜移默化影响下澪逐渐开始形成了一些性格中的底层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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