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生在三个月前的事情。
有人向首都警局报警,说在某处烂尾楼里发现了一具死状凄惨的尸体。拉奇亚·阿玛尔加和同事赶到了报案人所说的现场,被吓得颤颤巍巍的流浪汉坐在烂尾楼外,努力地裹紧了自己身上的破毛毯,似乎仍未从刚才受到的惊吓里回过神。
“是你向我们报案吗?”拉奇亚问道。
“是、是我……尸体就在里面……我刚才借了个通讯工具……”流浪汉的语气还有些发抖,手缓慢地指向了烂尾楼内部。
拉奇亚扭头看向其中一个同事:“你在这陪他一下,我和另外几个兄弟进去看看。”
首都的天气总是不怎么好,时常笼罩着一层雾气,白雾会带来一种彷徨凄凉的感觉,只有权贵们居住着的宫殿或者城堡会透出美丽的光,迷离的色彩穿破浓雾,到达很远的地方。每到大雾天,拉奇亚的心中不可避免地开始泛起思乡的愁绪。
烂尾楼中回荡着警察们的脚步声,只花了五分钟,他们便找到了那具尸体。
以嘴部为分界线,尸体的半个脑袋已经被砍了下来,消失不见,暗红色的舌头暴露在空气里,下颌的牙齿被打烂了好几颗,四肢被碾碎,身上还有其他林林总总的伤痕。哪怕是从警已经有几年的拉奇亚,看到这幅画面也不禁感到心惊肉跳。
然而更恐怖的事情并不是以上这些。
拉奇亚·阿玛尔加通过肩胛骨上的陈旧疤痕认出了这具尸体的身份。
……是他最初加入警局时便认识的前辈。
那人已经消失了好几年,而今却作为无名氏惨死在了这里。
怒火正在心中熊熊燃烧着——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拉奇亚想到,这件事我非得查个水落石出。身边的同僚们也尽职尽责地做着分内之事。
之后他们把尸体和报案人一同带回了警局,以便进一步询问报案人当时更详细的情况。
但这起杀人案仅仅查了一周,上头就把他喊过去训话。
“别查了。快点结案。”局长笑眯眯地和他说着,手里还摩挲着一块黑色方块,他心情颇佳地把黑色方块对准了办公室的灯光,在惨白的色彩下,方块上的黑色折射出了诡丽的光。
“……为什么?而且那个人的身份——”
“我说让你别查了,你是听不明白我的话吗?阿玛尔加先生?一个穷小子能爬到现在的位置,你要感恩才是。”
拉奇亚终于把视线挪向了局长手里的诡异方块。
那玩意散发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甜蜜气息。
看来是什么也讲不通了,拉奇亚沉闷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转身打算离开,刚迈出脚步,却被局长叫住:“你要是实在想追求个结果,我记得你们还带回来个流浪汉吧?把事情都推到他身上不就可以了。”听到他这么说,拉奇亚恼怒得想当场就给这个净说些不知所谓的屁话的领导迎面一拳。“你是让我污蔑好人吗?做这种事情小心遭报应。”他说道。
老东西发出了一声尖锐的讥笑:“你不干,那我只能干掉你了。”
再后来,拉奇亚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
先是被莫名其妙地指控犯有受.贿.罪,然后是在他家搜查出大批违.禁.药.物,又给他扣了一项“药.物.成.瘾”的罪名。
监狱里的拉奇亚冷静下来,开始回忆这一连串事情的起因究竟在哪里。
既然这么忌讳查出死者背后的真相,就说明前辈身上果然有什么秘密吧……是杀人犯干的吗?手伸这么长,已经伸到警局里了。
还有那个黑色方块——直觉告诉他,那东西指定有问题。
判决很快就下来了。
大抵是上头的某位大人物下了命令,所以拉奇亚被从重从快地判了五十年。
刑期立即执行。
拉奇亚对于自己在监狱里会遭遇到什么早有预料,所以老老实实蹲满五十年?谁会当那种冤大头啊!正当他为越狱事宜做准备时,某个人来到监狱里指名要见拉奇亚·阿玛尔加。
兰戈·斯托马克神情冷漠地看着面前的水母砂糖人。
罪人之身,名誉尽毁,如果这是扔给斯托马克家的鱼钩,咬一下也不是不行。
于是男人向他提出了那个建议。
“先来谈谈你的过去吧。”兰戈说道。“拉奇亚·阿玛尔加,出身底层,曾经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弟弟,但弟弟后来死于‘某个意外’,为了查清弟弟在死前两年都做了些什么,成为了警察——”
“当然,我是想说,你想立刻重获自由吗?”
“条件呢?不可能没有条件吧。”
“我需要一条能为我鞍前马后的狗。”兰戈的脸上露出了嘲弄的表情。“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要你对付一个人。”
……
第二个。
金色的独角怪物甩掉了手上沾到的血液,只需要一拳,就能打爆这些不堪一击的砂糖人的脑袋。
但这不是原生的、没受到任何影响的健康砂糖人应该有的体质……太脆弱了,就像是长期以来被“药物”化学作用削弱的吸.毒.者。剑崎一真继续循着感应到的方向走去,穿过层层集装箱,战斗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戴着墨镜的男人缄默地站在某个集装箱后方看着正在发生的战斗。
通体紫色的假面骑士正在与某个砂糖人交战。
是井上生真。
另一个小孩应该是被某个人带离现场了。
完全就是新手啊……剑崎一真叹气,之后要教教这小子如何战斗吗?不过打得虽然艰难,最后总算是赢了呢。
“呃……!拉、拉面店的老板吗?!”生真对这个总是板着脸的男人本能地发怵。
这小子眼神倒是好使。
剑崎笑了笑,然后走了过去,顺便拽住了因为饥饿即将摔倒的生真,以防小伙直接脸着地。
“又饿了?”
“……嗯。”
“老板您要带我去哪?”
“回店里,先吃点东西再说。还有那孩子呢?”
“被他妈妈带走了。”
“那就放心了。”
拉面店老板不只会做拉面,正如拉面店也不只卖拉面,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
生真觉得能吃到这样美味的猪排饭真是幸福啊。那只黑猫懒洋洋地趴在柜台上,晃着尾巴,如同玛瑙般的绿眼睛悠哉游哉地看着吃东西的生真。
“感谢招待……您这里需要帮工吗?”
剑崎一真瞥了他一眼:“很遗憾,不需要,店里的事情我一个人就能忙过来。但我可以给你介绍个需要工人的地方。”
黑猫跳回了男人的怀里,抖抖耳朵,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还有,你想问什么问题就问吧。”
“您是什么生物……?”
“不死生物(Undead),字面意义,死不了的生物。不用敬称也可以的。”
“您生活在这里已经很久了吗?”
“也没多久吧,忘了什么时候来的——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吗?”
“没想好,总之是走一步看一步吧。”生真的笑容里充满了疲惫。“说到底这群作恶的砂糖人也不能不管……”他咕哝着。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先生。”
“你指哪方面的事情?”剑崎的手温柔地抚摸着怀里的黑猫,“它”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
“之前被那孩子的妈妈喊作‘怪物’,我知道的……归根结底还是和人类不一样,我的身上有着毋庸置疑的、无法被剥离的砂糖人血统。”
“所以呢?”
井上生真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到了某种形如弥赛亚般的怜悯。在难以想象的漫长岁月里,那对不死不灭的眼睛看见了太多由人类衍生出来的悲喜。
他只是注视着。
不死的Joker只是注视着人类们的烦恼,祝福着每一个新生命,但凡有任何存在威胁新生命的诞生、生存,他都会拼尽全力与其战斗,在这点上,他的内心里还留有过去曾身为人类时所怀揣着的爱、最为根本的人性。
所以呢?
生真啊生真,你的身上既流着人类的血,也流着砂糖人的血——既然如此,就早该做好可能会被两方同时厌弃的准备。这是只有你自己能做的选择。
“你要放弃战斗吗?”剑崎一真的声音平静而清晰。“我不知道你都经历了些什么,这是你的事情。”
“……我不会放弃战斗的。哪怕是为了那个孩子,为了第一个给予我善意的人。”年轻人的目光不再犹豫,似乎已经决定了自己该走的道路。
剑崎忽然笑了:“那就走下去吧,无论前路遇到多么痛苦的事情,愿你的道路永远都有着希望的祝福。”
——但愿你不会像那时的我一样。
“对了,打个电话吧。我想甘根幸果小姐应该很愿意接收个新员工。”剑崎从柜台下面摸出手机,动作很顺滑地拨通了某个电话号码。
……
监狱里举办了一场无限制格斗大赛。
这是狱警们私下里难得的乐子,下注的下注,喝酒的喝酒,犯人们被关在八角笼里打得脑浆都迸出来。当然,这样的比赛不总是举办,几年内才会偷偷摸摸地办一次,毕竟让上头的人知道这件事后,下场会是什么样,没人想知道。
要不是兰戈·斯托马克给这帮老油条塞钱赞助,照例这段时间是该老实点,什么都别做。
“干吧,老东西们,不会有人查这件事的,我保证。”斯托马克的大家长低笑道。“你们的装备最好也备齐点,要新的。”
而站在擂台上的拉奇亚心里清楚,这不过是给他的一场测试,抑或者是一次警告。
如同杀鸡儆猴般的警告。
一些关于拉奇亚的过去。
以及忘记说了,斯托马克家的几人对比原作大概是有所加强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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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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