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逃避是逃避不掉的,稍后,调查兵团总部会议室。
一场关于荷鲁多事件调查结果及应对策略的会议刚刚结束。
“综上所述,荷鲁多应该和城墙教有点关系,更深的背后到底站着哪个人物目前就不知道了。”埃尔文缓缓的讲完他这几天回王城奔波的结果。
“什么啊。”韩吉往前一趴,“我还以为墙外的真相终于要向我们展露了呢,结果只是那些大人物不放心我们啊。”
“不管怎么说,现在直接和王城的人对上都是不明智的,接下来我们要低调行事了,不管是壁外调查还是墙内的活动都要减少,就当给大家修养一段时间吧。”埃尔文看起来毫不灰心丧气。
会议结束,埃尔文、韩吉、利威尔、葵以及几位分队长陆续起身。葵全程低着头,尽量避免与利威尔有任何视线接触,今天会议中也发言极少,只想尽快逃离这个让她感到无比尴尬的空间。
她第一个快步走向会议室门口,只想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冷静一下。
然而,就在她拉开门,一只脚刚要踏出去的时候,一只手臂突然从身后伸过来,有力地按在了门板上,“砰”地一声将即将打开的门又关了回去。
葵的心猛地一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其他正准备离开的干部们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堵在门口的兵长和被他困在门与他身体之间的产屋敷小姐。
利威尔甚至没有回头看其他人,只是目光沉沉地盯着葵绷紧的后颈,声音平淡却不容置疑:“你们先出去。”
埃尔文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什么也没说,第一个从容地从旁边离开了。分队长们面面相觑,赶紧憋着笑,低着头鱼贯而出,最后出去的还“贴心”地想把门带上。
忽然,已经从门外走过的埃尔文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回来,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却带着一丝极其罕见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调侃:
“既然近期没有紧急任务,个人的…‘特殊关系协调’,可以优先处理。”
“等等!别关…”葵急忙想阻止,但门已经被轻轻合上了。
会议室里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安静得可怕。
葵被迫转过身,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门板,紧张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利威尔:“利威尔!你…你这是干什么?你刚刚已经亲过了!”葵破罐破摔的说。
利威尔一只手仍撑在门上,将她困在自己的领域内,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插在裤袋里。他看着她又开始泛红的脸颊,语气平淡地陈述:
“下午在训练场,我给过你拒绝的机会了。”
葵的脸瞬间更红了,语无伦次地反驳:“那…那种情况下!我那是…没反应过来!”
“哦?”利威尔挑眉,向前逼近了一小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消失,“意思是,如果反应过来,你就会推开?”
“我…”葵语塞,她无法违心地说出“是”。
看着她窘迫又无法否认的样子,利威尔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他不再给她组织语言的机会,低下头,再次吻住了她。
这个吻不同于训练场上那个带着表演和宣告性质的吻,也不同于悬崖下那个失控的吻。它发生在安静的、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里,更加深入,更加缓慢,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探索和占有欲,仿佛在仔细品尝专属于他的战利品。
葵的大脑再次陷入一片空白,所有的理智和挣扎在这个吻面前土崩瓦解。她能做的只有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让她心悸又沉溺的亲密。
就在这时——
“哇啊啊!我就知道你们俩肯定……”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韩吉兴奋的声音如同炮弹一样砸了进来,然后戛然而止。
韩吉手里拿着一份忘拿的数据报告,嘴巴张成O型,眼镜后的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里面几乎贴在一起的两人。
利威尔和葵瞬间分开。
葵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推开利威尔,脸颊红得几乎滴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利威尔则不爽地“啧”了一声,锐利的眼神如同冰锥般射向门口的不速之客:“四眼,想死吗?”
“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韩吉立刻用报告捂住眼睛,语速极快地道歉,然后砰地一声从外面把门重新关紧,还能听到她跑远时兴奋的嘀咕声:“太好了!终于成了!数据收集可以更新了!”
会议室里再次恢复安静,只剩下两人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葵瞪着利威尔,好像只会这一个动作了似得。“利威尔!你…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这样…这样突然亲吻我?!”
利威尔看着她羞恼的样子,反而心情很好地用手指擦了一下嘴角。他向前一步,再次将她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灰蓝色的眼眸紧锁着她,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绝对的笃定:
“直到你再也无法把这件事当作没发生过为止,葵。”
利威尔的话语如同最终宣判,敲打在葵的心上。
说完,利威尔最后轻轻在葵的唇上啄吻了一下,不再看她,转身拉开了会议室的门,径直走了出去,留下葵一个人靠着门板,心跳如鼓,满脸通红,脑子里反复回荡着他最后那句话,彻底乱了方寸。
这个男人的进攻,一旦开始,就绝不会轻易停止。
夜色深沉,调查兵团总部的大部分灯火已然熄灭,只剩下走廊零星的火把噼啪作响。产屋敷葵独自一人站在廊下,望着庭院中被月光洗练的沙地,白日里训练的喧嚣早已散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宁静。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自己的嘴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白日里会议室外那个突如其来的、带着不容拒绝力道的亲吻的触感,以及利威尔最后那句低沉的话语——
“直到你再也无法把这件事当作没发生过为止。”
心乱如麻。理性告诉她应该拒绝,应该划清界限,但情感却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叫嚣着截然不同的答案。
脚步声自身后传来,沉稳而熟悉,停在她身后不远处。她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
“还在想?”利威尔的声音响起,没有了白日的咄咄逼人,带着一丝夜晚特有的沙哑。
葵沉默了片刻,轻轻呼出一口气,白雾在寒冷的空气中氤氲开。“利威尔,”她转过身,面对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挣扎与坦诚,“我们…不应该这样。”
“为什么?”他问,灰蓝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仿佛能看进她灵魂最深处。
“你知道为什么。”葵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力,“我的时间…可能不多了。家族的诅咒,我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哪一天。而且,我来自哪里,最终要回到哪里去,这一切都是未知数。我无法给你任何承诺,这对你不公平。”
她顿了顿,艰难地继续说:“而我们现在所做的…未来可能还会更加危险。每一次壁外调查,我都…”
“都担心我回不来?”利威尔接上了她的话,语气平淡地陈述。
葵没有否认,只是垂下了眼帘。
利威尔向前走了两步,停在她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他没有试图拥抱她,只是看着她。
“听着,葵。”他的声音很低,却异常清晰,“我不是那些需要海誓山盟来获得安全感的小鬼。明天会发生什么,谁知道?也许你会突然消失,也许下次出去我就被巨人一脚踩死。”
他的话直接得近乎残酷,却撕开了所有虚伪的包装。
“所以,”他抬起手,用指节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笨拙的温柔,“别再说什么狗屁承诺和未来。那些东西,我们都没有,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向你索取。”
他的手指微微下滑,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目光与自己对视。
“我只要你现在。就现在,在这里,你能够感受到我,我能够感受到你。这就够了。”
“我们没有时间去玩那些互相试探、逃避的游戏。你不能再躲着我,葵。”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却又奇异地蕴含着一种深沉的恳求,“我们就保持现在这样。是战友,是同伴,也是…只有彼此能靠近的人。这样就行。”
葵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倒映的小小的、迷茫的自己。他的一番话,像一把重锤,敲碎了她所有基于理性构建的、脆弱的防御墙。他不要虚无的承诺,只要当下的真实。这种极端务实又极端疯狂的态度,诡异地说服了她。
是啊,在他们的处境中,谁能奢望明天?就在此刻,他们互相吸引,能抓住此刻,已是足够。
她一直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下来,一种巨大的、混合着悲伤与释然的情绪涌上心头。她缓缓地、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好。”一个字,轻如叹息,却重若千钧。
利威尔眼底深处那最后一丝紧绷终于化开。他没有再吻她,只是将额头轻轻抵在她的额头上,两人在清冷的月光下,分享着片刻无声的依靠和确认。
一种无需言明的共识,在两人之间悄然达成。他们定义了一种只属于他们两人的、超越寻常恋人关系的特殊联结。
之后的日常,悄然发生了变化。
他们依然各自忙碌。葵处理商会事务,参与战略会议;利威尔训练新兵,带队调查。
但一些细微的肢体接触变得自然而然。
清晨扫墓时,利威尔会极其自然地将葵被风吹乱的一缕发丝拢到耳后。
午后书房,当葵凝神处理文件时,利威尔会走过去,将自己喝了一半的茶杯放在她手边,然后靠在她的桌沿,沉默地陪她一会儿。有时他会伸出手,用拇指轻轻摩挲她因握笔而微微泛白的指尖。
夜晚走廊相遇,利威尔会伸出手,不是拥抱,而是用手背轻轻贴一下她的脸颊或脖颈,确认她的体温,仿佛在确认她的存在。葵则会下意识地微微偏头,蹭一下他略带薄茧的指节。
这些接触克制、短暂,却充满了无需言说的亲密与占有欲。
一次利威尔训练归来,满身尘土与汗味只是简单打理过,头发还微微濡湿,直接来到葵的书房门口。葵抬头,看到他倚在门框上,白色的衬衣领口被汗浸湿,紧贴着锁骨的线条,皮质武装带勒出的痕迹在布料下若隐若现。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停留了一瞬。
利威尔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走进来,反手关上门。没有立刻靠近,只是走到水盆边,拿起毛巾浸湿、拧干。
“过来。”他说。
葵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走过去。
利威尔用湿毛巾仔细地、温柔地擦掉她脸上不小心沾到的一点墨渍,动作算不上温柔,却异常专注。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
他擦完了,却没有放下手,毛巾被他扔回盆里,发出轻微的水声。他的手指转而抚上她的下颌,拇指轻轻擦过她的下唇。
书房里很安静,只有两人逐渐清晰的呼吸声。
他没有问可不可以,只是低下头,吻住了她。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它缓慢而深入,带着训练后的疲惫和一种确切的、不容置疑的归属感。葵没有抗拒,她的手轻轻抓住了他腰侧略带湿气的衬衣布料,生涩地回应着。
一吻结束,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乱。利威尔抵着她的额头,直接抓着葵的手放在胸膛上,声音低哑:
“下次想看,光明正大的看。”
葵的脸瞬间通红,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却换来他一声极低的、带着满足感的轻笑。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在刀尖上行走,一边是极致的危险与不确定性,另一边却是极致的真实与温暖。他们无法像普通恋人般规划未来,却能在此刻紧紧相拥,从彼此身上汲取面对残酷世界的勇气。
他们是彼此的软肋,也是最坚硬的铠甲。这种复杂而深刻的关系,无需定义,已然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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