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依言将俘虏捞出水面。
**的躯体因衣裳破烂而显露出来，男人身体上各部位的皮肤出现了不同程度溃烂和脱落，异味的源头便来自于此。
“做.爱不戴套，都多少沾点脑瘫。”少女轻蔑挑起眼角，那不勒斯方言天生三分火.药气，又添三分讥笑四分痛快。
布加拉提的眼睛立刻冷成海上流冰。
他胡噜一把洛的头顶，手法活像安抚一只在生气的狗子。
“我的朋友看不惯你，我也看不惯。其实想想，死人的事都是小事……”
“不！饶了我吧，我说实话……我会说实话的！”抖成一堆烂肉的人刚能呼吸就求饶出声，他为自己的轻敌后悔，谁能想到两个年纪轻轻的家伙竟然这样精明。
“是阿方索！阿方索兄弟把那些箱子拿走了，去找他们吧！我受了他们的威胁！我是被胁迫的！”
洛不知道谁是阿方索，但布加拉提的脸色显然更阴沉了。他的动作太快，洛感觉自己都没眨眼，藤条绑着的人就变成了好多块。
布加拉提低头瞧她，看见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张崇拜小脸。他思索一瞬，“你和我去开开眼界也好，走吧。”
他带着小姑娘敲开租船老板的小窗子，老板看到这两个人来租船头都大了，很痛快地完成这笔生意好送他们走。
他们花里胡哨的小帆艇非常引人注目，到达港口时两个人气势张扬地跳下来，明显是不请自来，很快围过来一圈人。
白衣少年周身微湿的模样在港口这里并不新鲜，倒是他身边娇滴滴的小姑娘招人看。
就洛这张脸，但凡身边人壮一点都像是大小姐和保镖，但布加拉提又瘦又高，腰身几乎和她一般细，就不会像。
两个人被请进了船舱里。
潮湿和腐烂的奇异气味充斥着这永不见天光的内室，两侧站满执械青年，上首一人黧黑魁梧，看见他们，眼中闪过狡猾的光。
布加拉提拽开一把椅子把洛按下，自己从弗朗哥椅子后绕过去，坐在他另一面。
“可喜可贺，弗朗哥，不过一周就把老船长拉下马来，可见你本事很大。”少年笑眼迷人，风度翩翩，说得很像那么回事，“人换了，我不管——规矩动了，我可不乐意。”
“规矩？什么规矩？”男人瞪起眼睛，手里的枪推上了膛，指向他和洛中间坐着的眼镜儿，“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吐干净！”
“不知道，我不知道。”眼镜儿额上沁出汗，他是原来船队的法律顾问，老船长死后突然从城里被抓上船干活，他知道什么规矩？
洛坐在长方桌的一侧，手支在桌上托着脸，黑洞洞的枪口一览无余，她连眉毛也没动，单顾着看这倒霉蛋好笑又悲哀的样子。
好一出进攻退守的戏，就看布加拉提愿不愿意一起唱了。只是到现在，她还不知道对方具体是拿了什么不该动手的东西。
如果洛问，布加拉提会告诉她，主要她没那好奇心。
无非是走私品的事，惹布加拉提生气就是沾了毒品，没什么值得费那口舌特意询问。
她猜的东西沾了点边，但不太对。
那些装集箱里的东西是冷藏的尸体。
一些在异乡去世的华人总是希望死后能够回到自己的故乡，由于意大利运送尸体办理手续相当繁琐，他们想通过正常途径运尸返乡几乎很难实现。
因此一些华人被迫找上门来，要求他们帮助将尸体运回中国。
布加拉提可不陪对方唱。
钢链手指像背后灵一样浮在弗朗哥身侧，碰了碰枪管，哗啦啦的弹匣和子弹掉了一地。
然后他很好心地拽上拉链，把枪拼回去了。
黧黑汉子呆若木鸡，看着手里的、他以为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武器，像山羊一样的黑眼睛瞪向洛，很快又转头回看布加拉提，然后屋里人的纷纷痛呼又吸引了他的注意：
所有执械者都甩掉了手上的枪，仿佛上面生了毒刺蛰手一般。
与身体相比显得很小的脑袋便忙不迭地转来转去，十分滑稽，洛在没有植物的地方一起控制着十二条花藤，竟然还有力气分心想笑。
而布加拉提已经不给面子地笑起来，纤秀眉眼弯弯盈盈。
“我想你现在算是明白规矩了，是吗？别装傻，我不吃这套。你想挣这笔钱，可以——按原价走。我并不在乎是谁运那些玩意，又夹带了多少别的东西，只要价格不变。”
少年依旧从弗朗哥身后走过，这一次，男人缩了缩脖子。
他用眼神示意洛跟上来，“热情看着你，弗朗哥。你和你哥哥，都给我安分点。”
出了舱室，站在太阳底下，洛才感觉这口气喘上来。
“港口的老船长可是个好人。”布加拉提语气冷淡，“好人不长命。你刚才看到的这个人，是阿方索兄弟里的弟弟，他们俩原来是老船长的下属。”
毋需多言，洛想起她和老科莫多的血仇。
“好人就是没善终，布加拉提。”
“那你也要试着做好人，好吗？”布加拉提侧身对着女孩，沐浴着海上阳光，也是说给自己听。“咱们这种人，作恶成本很低，但是我想，能约束自己的力量总是件了不起的事。”
洛注意到另一件事，喃喃回复：“你是对的，布鲁诺……不过我们的船是不是出了点问题？你听……”
不用听了。
螺旋桨已经不转了，上面的幽绿水草都快冒到船沿上来，还有继续增长之势。
“是替身攻击。”布加拉提下意识挡在洛身前，姑娘只好从他身后探脑袋看。被拉链分开的水草很快连接在一起复原，越生越快，越聚越多，是有生命的植物。“我大概知道老船长是怎么死的了。来吧，洛，给他点颜色看看。”
洛的花藤还没碰过水生植物，今天算头一遭，冰凉滑腻又水腥的感觉促使她速战速决。
“你给它起名字没？”船恢复了动力，布加拉提调整了航道，让它往回开，他现在比来的时候更生气了。
“什么？”
“这个，你的花，”少年队长微微叹气，就知道她从没查过这是什么。他瞥了一眼绕在女孩手臂上开出小白花的黄藤，“不给它起个名字吗？”
洛扬一扬眉。“我会好好想的。”
这次他们的船没靠岸，直接用仍然没有名字的花藤楔在岸侧的一棵棕榈上，像人猿泰山一样上了树。
这个洛很熟，上次她就是这么出现在玛丽·安纳面前的。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布加拉提的腰有点好抱。
少年没感觉到什么不对，但好色之徒已经心猿意马。
两人上了甲板，藤条卷起枪托抽人的时候，她本人还站在队长身后苍蝇搓手。
在作恶成本为零的时候，做个好人很难。
所以我敬佩阿强，他发现自己有白金之后，第一反应竟然是把自己放进监狱。
这家伙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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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叶落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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