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许时清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他完全忘记自己昨晚是怎么睡着的了,最后的印象只停留在他跟江起一起喝酒……嘶,难道真的是因为喝两杯酒就醉了,然后彻底断片了吗?
这是许时清第一次宿醉,但醒来后除了头有点晕,似乎没有特别不适的感觉。
他一边刷牙,一边问系统:“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清清大人,您睡着以后我也会强制关机的,我们可是命运共同体!】
“……”
没用的东西。别人家的系统都秒天秒地秒空气,他的系统除了会说骚话以外一无是处。
刷完牙,许时清再用冷水洗了把脸,感觉稍微清醒一点儿了。去整理床铺的时候,他忽然感觉下半身凉飕飕的,头脑宕机了好几秒。
如果没记错的话,昨天他穿的是衬衫,外搭休闲外套,下搭一件牛仔长裤,怎么一夜过去就变成宽松的短裤了?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许时清铺好床出门,楼下客厅的灯全亮着,厨房里有抽油烟机工作的声音,是江起早起在做早饭。
他本想趁这个机会直接溜走,但又实在介意他的裤子被换掉这件事,所以乖乖坐在沙发上等待开饭,顺便问出那个问题。
江起剥了一只虾。该说不说,这家伙的手其实很漂亮,指节修长、骨节分明,掌心有些宽大,手背上还有青筋微微凸起,看起来很有力的样子。
但许时清却没什么心情欣赏,看着江起把那只虾放在他碗里,他忽然问:“昨天晚上……”
“嗯?”江起疑惑,“昨晚怎么了吗,清清。”
许时清抬头看着他,“我是喝醉了吗?”
“是的,”江起笑起来,“我早跟你说过了,你喝酒很容易醉的,结果还是这么不小心。”
“那我的裤子……”许时清犹豫,“也是你换的?”
“嗯。”
江起低下头,继续给他夹菜,“你的裤子昨天打湿了,我看你不方便,就帮你换了,已经洗过晾干了,就在阳台上。”
“好,那真是谢谢你了。”
许时清松一口气,没发生什么大事件就好。他第一次喝醉酒,要是跟那些酒鬼一样满嘴跑火车,说些胡话就不太好了,会直接暴露身份也说不定……话说在这里暴露身份会有什么后果吗?总不可能把他当异类处置吧。
“不用谢,都是我应该做的,”江起说,“先吃饭吧,等会儿我们一起去上班。”
“好。”
嗯,抛开之前那些怪异的感觉,许时清捡到的这个便宜发小……好像还不赖?
——
“许医生早啊,今天又和江医生一起来的吗?”
“早,”许时清进了电梯,里面正站着一个医护人员,他和她打招呼,“是一起来的。”
护工笑笑,又说:“感觉你们感情真好啊,难怪江医生这么帅还有钱都找不到对象,指定是你俩感情太好,把他桃花运都挤兑走了!”
她这话只是在夸张和打趣,但许时清却听出不对劲。
许时清:“江医生他……不是已经有对象了吗?”
护工:“啊?”
这次轮到她懵了,“没有啊,我跟江医生的助理关系蛮不错的,我没有听她说过欸。”
许时清收敛神情:“嗯,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我到了,就先走了。”
电梯门开启,他匆匆往外走,边走边问系统:“你怎么回事?不是说江起有个男朋友吗!没有作用就算了,现在还谎报军情是吧!”
【呜呜呜呜,冤枉啊清清大人!小人也只是个打工人,上面告诉我什么信息,我就传达给您了,不存在故意谎报的情况!】
【只是我一早就跟您说过,我汇报的只是初始数据,剧情后续变化可能随着您的动向而变化,还有数据提供不一定百分百真实,俗话说事物不能只看表面,具体真相如何,需要靠您自己挖掘的。】
“没用就是没用,别找借口。”
【呜呜呜呜呜……】
“闭嘴!”
许时清承认自己有点得理不饶人。但他的心情实在差劲,现实世界一堆破事,意外穿越来到这个鬼地方,感觉所有人都在故弄玄虚,越想越觉得烦躁,能让他发泄倾诉的对象,也就只有这个破系统了。
到了病房前,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才敲门进去。
今天上午要接待的是第三位攻略对象,也是要出场的最后一位,言书。
凌燚脾气火爆目中无人,柯怀雪心理创伤过度依恋,江起暂时不做评价,但就到底有没有男朋友这件事,许时清对他意见也很大。
综合对比之下,言书好像才是这里唯一的正常人。刚才许时清翻看了病案本,里面写到言书待人温和有礼,没有明显的精神病倾向,只是因为家属要求,以同性恋的“罪名”把他强行送来了。
许时清不认为这是病,所以言书在他这里和普通人无异。推门进去,病房里却没有人。
应言书父母的要求,言书是被安排一个人住的,他的房间只有一张床,角落有一张书桌,旁边还有书架,上面摆满了书。不愧是优等生,被关到精神病院了也没忘记看书学习,许时清佩服佩服。
许时清走进房间,打量起了言书的书架。《梦的解析》、《津巴多普通心理学》、《路西法效应》……
打眼看过去,竟然全都是和心理学相关的书籍。这是言书的个人爱好吗?
他正思索时,背后响起话音:“许医生?”
许时清回头,正和言书对上视线。
言书瞧着也高挑,不比江起健硕,但也没柯怀雪那样瘦弱,介于二者之间。乌发如墨,眼神清明,笑起来莫名给人心安的感觉,他笑着说:“您来了。”
“嗯,”许时清点头,“你现在有空吗?我想给你做做心理评估。”
……
“你先填一下这份表吧。”
来到许时清的办公室,落座后,许时清递给言书一份表和一支笔。
“好。”
言书全程都很配合,是个和柯怀雪一样的乖小孩,许时清对乖孩子就是有天然的好感。
这种时候他忽然又记起了迟冬。记得高三毕业那个暑假,亲戚家有个小孩儿来本地玩,因为有别的安排,暂时把孩子托养在许时清家几天。
许时清对小孩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要不吵不闹都好说。但那小孩非但不闹腾,反而很亲人,一见了许时清就“哥哥哥哥”地叫,或是追在人屁股后边跑,许时清去哪儿他去哪儿,许时清看书,他就坐在边上翘着腿陪伴。
于是许时清对小孩有求必应。想吃麦当当?买!想去游乐场?去!想玩会游戏?玩!……最后看得迟冬都眼红了,小孩被送走的那天,他忽然扑过来缠着闹着要叫许时清“哥哥”。许时清叫他滚。
“人家才五岁,你今年几岁了?”
“你管我几岁?再怎么长你也比我大一岁啊,叫你哥哥都不行了!”
“滚。”
“……”
……
“许医生?”
糟糕的回忆结束,许时清被言书的声音拉回思绪。发现言书正对着他笑,把表格推到他面前:“我填完了。”
“噢,好。”
许时清感觉自己一定是太累了,所以老是想东想西,他拿起那份表格装模作样地看起来,又听见言书问他:“您刚才在想些什么呢?感觉好投入。”
许时清笑笑:“没什么。只是昨天晚上可能没休息好,有点犯困?”
“是这样啊,”言书盯着他领口的位置看,“您昨晚是被蚊子咬了吗?”
“嗯?”
许时清没反应过来,低头看自己的领口。
他昨天穿的水色衬衫,今天早上换了件白衬衫——是在江起家换的。许时清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家里会有自己穿过的衬衫,江起解释说,之前有一次他来喝酒,不小心把衬衫弄脏了,回去的时候穿的江起的衣服。后来江起洗好这件衬衫,忘了及时给他送回去了。
许时清穿衬衫有个习惯,最上面两颗扣子不扣,领口向外敞开,美观又透气。许是早上走得急,他没注意到自己锁骨和脖子上什么时候多出了两个红点。
“这个是……”许时清下意识挠了挠,感觉不怎么痒,他随口说,“应该是蚊子叮的吧?”
许时清不想纠结莫名的蚊子包,便岔开话题:“我大概看了一下,你的心理状态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各方面都很正常。”
“但是,想要出院的话,需要你的监护人签字,”许时清看着他,“入院之后,你有打电话跟父母沟通过吗?”
言书看着他的眼睛,摇摇头。
半晌,言书忽然说:“许医生,您也觉得同性恋是种心理疾病吗?”
“当然不是了!”许时清回答得很果断,这本就是他发自内心的想法,“性取向说到底也只是个人选择而已,只要不在影响他人的情况下,自己能对自己的选择负责,那就完全没有问题的。”
言书点点头,又问:“那许医生喜欢男生还是女生呢?”
“……欸?”
“我说,许医生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
言书说着,慢慢靠近他,笑容越来越深,轻柔吐字:“如果暂时没有的话,许医生能考虑一下喜欢我吗?”
“……”
别搞。
——你真别搞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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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许医生能考虑一下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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