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尼罗安格的缰绳攥在手里，两臂环抱，虽然裹着毛毯，但是总觉得哪里在漏风一样，还是冷得你将脖子又缩回了一寸。
手里的皮塔饼自己没吃到多少，反倒让跟在身后的尼罗安格啃了个精光。
过程中，想要和这个大羚羊争夺一番的你，又因为担心对方会相当不配合地抡自己一蹄子，所以只能悲惨作罢。
“所以，你用了那么大一辆车，换了两匹这个？”身后的大家伙这时正在伸着舌头咀嚼着皮塔饼的包装纸，你放弃一般翻了个白眼，对着伊泽瑞尔问道：“而且，这东西怎么比得过你那辆车？”
走在你身边的伊泽瑞尔，伸手将你头上险些要被尼罗安格掀开的毯子重新压好，语气轻松地说：“也不知哪位大探险家曾经说过‘最符合当地的装备自然要从当地集市购买’的？”
“……大哥，我真的错了。”你无奈掩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MEDA虽然可以自我回复能量，但是效率很低。之前一路上我们都是在当地的小镇买的魔法矿石作为燃料补充，”伊泽瑞尔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集市大路尽头的那顶白色雪山，接着说：“即便这里是铁刺山脊的关隘，我们还是有很长的一段雪路要走，用MEDA自己回复的那点能量，我们都要走到冬天了。”
因为你们身后的那两个大家伙，在热闹的集市中间，倒没有被挤得歪七扭八。
你和伊泽瑞尔停在了一间用花纹繁复的厚布搭成的帐篷前。布帘门旁整齐摆开的几个穿着整齐的木雕人形向你们展示着富有当地特色的衣着穿戴。
“之后如果都是露宿野外的话，”你从帐篷外展示的一堆衣服里面，翻出了一件看上去十分暖和的皮草斗篷：“我们是不是应该搞个帐篷什么的？”
“我们跟着进弗雷尔卓德的商队一起走，他们会提供给我们住处。现在是夏天，最适合翻越铁刺山脊的季节，雪人和巨魔们都去南边找食物了，我们又有瑞格之灯，恶鬼邪灵也不会靠近。比起之前，其实算是轻松不少。”伊泽瑞尔从另一边的货架上拿起一顶带着一截浣熊尾巴的帽子扣在了你的头顶。
“巨魔……你是说特朗德尔？雪人的话，努努？”
“特朗德尔是巨魔族的首领，那家伙不会轻易露面的。努努是一个雪人饲养员，不是雪人，弗雷尔卓德里的野生雪人比饲养的要多多了，那些和努努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
“看起来你和他们很熟？”你向手心哈了一口气。仅仅只是伸出手翻翻衣服，感觉指尖就开始僵硬了。
“当过队友的程度。除非你认为这就算熟。”伊泽瑞尔耸耸肩。
似乎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一个矮小老妇人从帐篷里面走了出来，看起来应该是这家店的老板。她外面裹着一层厚布斗篷，长长的兜帽甚至都挡住了她的眼睛，就像是你以前穿过的召唤师长袍一样。
她弯着腰，拄着一根枯树枝干制作的长拐杖，顶端挂着许多皮绳，每根上面都绑着一些珍珠大小的透明石头。这个看起来像是水晶一样的石头，一点点向外渗着蓝光。
伊泽瑞尔向老妇人走了两步，摘下手套，微微俯身，像是要握手一样伸出自己的左手，同时用和刚刚路人一样的语言，流利地讲出了一大段话。
老妇人皱皱巴巴的嘴角，微微上翘了些。她也伸出了自己的手，但却是用手背碰了一下伊泽瑞尔的手背，用同样的语言回答了他。然后，她颤颤巍巍地将手伸向了你。
你学着伊泽瑞尔的样子，也用手背碰了一下老妇人的手背。
看到伊泽笑了一下，你觉得自己应该是做对了。
老妇人和伊泽瑞尔聊了一会后，便慢悠悠地走回了帐篷里。
你拍了一下伊泽瑞尔的肩膀，高高扬起嘴角，带着一点点邀功的心情和他说：“刚刚那个碰手背是当地人的握手方式，对不对！哈哈，虽然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打招呼，但是这个我猜到~”
“嗯……几乎做对了。”他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我没提前告诉你，也是我的问题。”
“……啥。”
“这个嘛，”他挠挠鼻尖，接着说：“当地习俗是男性与女性的打招呼方式是碰手背，女性之间是碰掌心。但是嫁为人妻后，和女性就要碰手背了。”
“…………………………哈！？”你愣住一秒，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等等等等一下，那个老婆婆不会以为我是你的妻子吧！”
“不，她直接把我当做了你的婚外情人。”伊泽瑞尔摊了下手，解释道：“弗雷尔卓德地区算是母系社会，已婚女性另外还有几个地下情人非常正常。她刚刚还跟我说你这么年轻就已经结婚，还祝贺我被你看上什么的……”
你原本红了一半的脸，现在则挂上了一个懵逼的表情：“呃……这边是歧视男性的么？”
“哈……召唤师已经发现了么？”伊泽瑞尔汕汕地笑着，有些尴尬地说：“弗雷尔卓德曾经是北方大陆文明的发源地，但是很多风俗都和现在我们的国家不一样……咳，总之这些事情，我路上再和你说。”
“嗯……嗯，好。”你眨眨眼，也放弃了追问，毕竟再问下去，应该会更加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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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快挑好了自己的衣服，并打算直接换下之前被雪水泡的皱皱巴巴的那些。
伊泽瑞尔带你进到了帐篷内找到了老婆婆。
帐篷内，老婆婆坐在一个粗木制成的矮柜后。只用了一个简单的三折木板屏风，隔开了柜台和旁边的生活区。
叽里咕噜地和她说了一句话后，拿出了五六个金币放在了她的手上。
“和婆婆说好了，我去外面等你，你在这里换衣服好了。”伊泽瑞尔指了指那个屏风，掀开了帐篷的布帘：“穿不好的东西，你拿给那个婆婆看就好。”说完便走了出去。
你转头看了下那个坐在木柜后面的老婆婆，依旧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皱皱巴巴的嘴，微微动了动。
五六个金币的话……你低头看了看手上捧的那一大堆衣服……
“这里物价还真是低啊。”你笑叹着摇了摇头。要知道五六个金币在之前的几个小镇子上，也就只能买一件上衣，而且还是魔法批量制造的，更别提这种纯手工制品了。
你麻利地脱下身上被当做斗篷的毛毯和衣服，换上了刚刚挑好的棉衣和皮草斗篷，虽然已经尽自己最快速度，但是换好衣服之后，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摸出了一枚金币，拿着衣服和那个老婆婆一边比划一边问：“那个，这些，衣服，您能不能帮忙，处理一下？这个金币给您，麻烦您了。”
在你正考虑要换个比划的方式时，她向你伸出了手。
你以为她是明白了你的意思，打算接受你的金币，便将金币递了过去。
然而她却将你的手握在了手里，像是欣赏一般抚摸着你的手背，有些内陷的嘴此时微微开合，低声说道：“外乡的小姑娘，没有魔法的保护，就算有了这些花哨的装饰，在弗雷尔卓德的冰风下，你也和赤身**没有区别。”
“您，您能听懂我的语言？”你有些意外。
“语言也是魔法的一种，老身恰巧得习你们使用的这种‘魔法’而已。”隔着兜帽依旧看不到老婆婆的表情：“那个青年自身有很强的魔法，但是你却没有。小姑娘，你有没有觉得穿了这么多还是很冷？”
“……这倒是。”比起一个皮斗篷就撑到现在的伊泽瑞尔，你倒是裹得像个布团：“您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再裹几件？”
老婆婆摆摆手，抬手从一旁的拐杖上扯下了一条编着几粒水晶的皮绳。流畅地绕在了你的手腕上，并系了一个好看的结。
“好凉……”手链上的水晶紧贴你的皮肤，你似乎看到了水晶的淡淡蓝光微微渗透进了你的手腕：“这是什么？”
“不化冰。只要戴着它，你暂时就能感觉好一些。”
“嗯……确实，比刚刚好多了。”倒竖的汗毛，这时候也慢慢躺下，你感觉确实舒服了许多：“真的非常感谢您，这个要多少钱呢？”
老婆婆将另一只手盖在你的手背上，嘴角轻微上勾，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不需要了，你们已经付了足够的价格了。”
“诶？是么？”你倒是真的没想到这里的物价能低成这种程度，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此时，门外传来了伊泽瑞尔的声音：“——爱丽丝大小姐，你换好衣服没有？商队要出发了。”
“好的，我这就来！”你应答着，将自己的挎包和毛毯收拾好，转头向老婆婆再次道谢：“这个真的谢谢您了婆婆！”
“哪里。”老婆婆笑着拍了拍你的手，缓缓说道：“要说谢谢的是我。”
“您太客气了，那么再见了！”你欢快地摇了摇手，掀开了布帘，离开了帐篷。
心里感叹着民风淳朴，你招着手跑向了等得有些不耐烦的伊泽瑞尔：“哈哈抱歉抱歉，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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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帘重新落下，帐篷外的阳光再次被阻断。
倚靠着木柜的枯木杖上，冰晶星星点点地冒着冰凉的蓝光。
刚刚坐在一旁的老妇人，此时已经没了人影，仅仅剩下了裹在外面的粗织厚布。
我竟然两周之内更新了！！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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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十九】Elder –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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